第86章 前往洛阳
惊讶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心境，素惜很快就回过了神，看着紧闭的房门，长指扶上尖翘的下巴，细细思量起来。
她记得李商隐是老来得子，三十五岁才有了第一个儿子，名为李衮师。
学历史时因为这名字很特别，她才会记得这么清楚。据说李衮师没有继承半点李商隐的才气，愚笨的很。
他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这儿子并没有记载其姓名，小儿子很有可能就是李源。
但是如果历史的主轴没有因为女皇统治而改变，那李源就和素惜所知晓的那个小儿子全然不同。
周边的野史有提到，李商隐的小儿子无比聪慧，五岁识字，八岁作诗，都说是得了李商隐真传……
李源若真的是这个小儿子，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的蠢笨？
是因为女皇的统治而让历史偏离了一点点，还是……
李源从根本就是在装傻？
如果是真的，装傻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接近她。
她的身份还是暴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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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齐跃正在将落了很多灰的床帏拆下，看到素惜神色复杂的进门，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靠了过去。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身上因沾了灰，怕弄脏素惜也不敢离的太近。
见到他心情也好了不少，有些疲惫的扬唇笑笑，“他……真的很可疑。”
齐跃微怔，也点了点头，“他好似知晓我们会路过一样等在路中间，又好似知晓我们在在飞絮和祁连，刻意透露他们的消息，让我们载他。难道……”
“我知道。”素惜扶了扶额，他的确表现的不得不让人猜忌。
齐跃看着素惜的神色，轻声问：“不如我们撇下他，连夜赶路？”
“罢了，明日就会到洛阳，到时自会分道扬镳。如果他目标真的是我们，敌在暗不如在明。”素惜沉静的分析着。
齐跃听此长舒一口气，这让素惜有些不解，“叹气为何？”
他轻轻笑了，千年不化的俊脸染上和熙的笑意，“你发现他有可疑就好了。”
像是绷得很紧终于松了气，素惜愣了会才明白过来齐跃的意思。
素惜一路对李源并没有严词拒绝，反而在外人看好像还对其有好感似得。
一切齐跃都看在眼里，就算知道李源处处透着诡谲，他也不敢插话。就怕素惜对他抱有好感，这时候出言阻止无疑会让她气愤。
所以齐跃只能沉默的待在旁边，边忧心边焦虑，半句话也不敢说。
意识到这些素惜心口像被柔柔的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她张臂一下就扑进了齐跃的怀中。
“别啊点点，我身上脏……”齐跃想退又不敢，沾了灰尘的手高高的扬起，就怕染到她身上。
素惜毫不介意贴着他的前胸，嘟嚷着：“让你担心了，我也早知道他不对劲了，放心吧。”
齐跃轻和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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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舟车劳顿，也费的不少脑细胞去思虑李源的事情。让素惜刚洗漱好以后，一挨到床铺就睡着了。
看着她倾城的小脸安然的睡去，只留轻柔的鼻息。齐跃扬起笑意，将她带入怀中，轻轻环抱住。
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臂弯中，若有人想伤她，必定得先解决了自己。
当然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爱人在怀，此心安然，若此刻能更久点，该有多好……
她如果能永远都不要回宫，只做自己一人的女皇，又该有多好……
天若有情世该绝，影卫对主人有了情感一样是致命的错误。
明明知道这条线不能越过，可她就好像毒一样，一旦沾染上一点，就迅速蔓延至骨髓，等发现都已经太晚。
对她的爱早就渗透四肢百骸，若要此情消涸，除非他命殆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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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惜睡得很早，隔日清晨也很早就醒了。
其实并非她睡到自然醒，只是屋外那扰人的吟诗声实在扰人清梦。
“飞鸟穿前破蓝云，何时乘风绿柳行，美女勤涛褥衣，此间定有翻云雨……哈哈哈……好诗啊，我要记下来。”
李源在走廊上倚窗而望着外面，对着楼下隔壁人家正在洗衣服的大妈深情吟诗。
居然敢调戏她，还说她昨夜有云雨？
她昨晚有没有云雨管他啥事，听此的大妈如何能罢休，拿起瓢壶就对着二楼窗户的李源扔了过去，边叉腰大喊。
“说谁呢说谁呢？你丫的嘴巴放干净点！”
李源慌忙躲过那颗瓢壶，躲在窗格后面一脸惊乱，边不住的低喃：“诗里这么好的意境，居然被曲解的那么不堪，没文化真可悲，哎……”
李源虽是躲了起来，大妈却不依不饶的在下面喋喋不休的谩骂，
如此“热闹”的早间，让素惜如何还能入眠。
不过本就是要早起赶路的，她倒也没有多烦这个李源，权当是起床铃了。
只不过那首诗实在是太恶俗了吧，都是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不知李商隐如今还在不在人世，若是知道他儿子做出这种诗来，该有多蒙羞。
“你觉得这诗如何？”素惜任由齐跃细心的为自己更衣，慢条斯理的问道。
“什么诗？”齐跃不解的反问，边为素惜系好腰带。
素惜穿着粗麻布衣，齐跃自然也换下了那身玄黑的劲装，穿的和素惜一样。
虽说人靠衣装，但气质若是不凡，再粗糙的衣服也难掩其风姿。
“就是李源刚吟的那首。”素惜抬起右脚，让齐跃帮她系好鞋上的缎带。
齐跃眼也不抬的回道：“那能算诗？”
素惜微怔，齐跃的吐槽能力更是犀利一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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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隔阂，接下来的一段路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和悦。
素惜选择闭眸养神，而驾车的齐跃自然是不会插一句嘴的，李源只能一人在那自言自语自娱自乐。
一会作作诗，一会赞赞景。
见好久都没人理他，无奈的也只能靠着车壁发呆，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下下的和木质车板轻撞着。
拖着三个人和一辆马车，除非全力奔跑起来，才会达到现在计数的时速二十多公里，还不如一辆摩托车。
再则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速度，马也会累死，所以平均速度在十公里左右。
如果放到现在，这个速度其实是很慢的。
以至于一直到了下午，才终于是能够远远看见东都洛阳的在远处巍峨耸立着。
“啊呀呀，终于到了，再不到我这屁股可都是要摇散架了。”李源看见洛阳近在眼前，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恨不得现在就跳下车，长出七八只脚来狂奔过去才好。
素惜被闹得不行，抬眼来瞧他，凉意满满的开口：“难不成洛阳胜出长安许多，才能让你这么兴奋？”
“长安虽好却也有地方不如洛阳啊……”李源勾起唇角笑的有些放荡，“夜间湖上一艘艘画舫都会出来，里面的琴娘舞娘那美得可真是……”
……
素惜有些无语，其中之意不用言表，想这李源不禁不学无术又爱出风头，心性更是急色的很。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他就觉有些异样，他那微微下垂的眼角和眼圈下的一片青紫，不都意味着纵欲过度吗？
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李源那张兴奋不已的清秀儒雅的脸上。
这么喜好声色扬名的人，真的会是想要嫌她于不义的人么？
会不会，只是她想太多了……
“今日不早了，我们也在洛阳暂住一晚，隔日再行赶路。”素惜轻声道。
之前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和李源说的只是会途径洛阳，只有这么说才不会让人怀疑。
李源像是完全没有心眼，想也没想就兴奋道：“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