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做我女朋友
一听灭绝师太刘畅然交了男朋友,看热闹的人都来了,等到了餐厅,已聚集了浩浩荡荡二十几个人,一个包厢都坐不下,只好让服务员打开中间的隔门,将几个包厢连通起来。
某个男同学提着两瓶轩尼诗,豪爽地向我奔过来,立于面前说,“来来来,刘畅然,别光顾着谈情说爱,喝了这一瓶,接受大家向你的贺喜。”
“贺喜?我不需要贺喜吧?还一瓶,你想灌死我!”我拒绝。
“灭绝师太终于找到男朋友,难道不应该贺喜吗?为了这个赌约,我还输掉了一百人民币,你得安慰安慰我,喝了这瓶才行。”
我郁闷死了,你们拿我打赌也就算了,可赌输了还要我安慰,天理何存啊!
“大张头,”我直呼他的外号,“你赌我嫁不出去,我没找你算账就很给面子了,你现在还来找我的麻烦,信不信我灭了你!”
“赌你嫁不出去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全班都参与了。”他指着餐桌上的一票人,告诉我,“李头,大美,左右右,还有其他人,他们都下注了,我可没拿着刀子逼他们,这不能怪我吧?”
“行了,”我摇摇手,“那你告诉我,有谁买我嫁的出去?”
“只有一个。”他很遗憾地告诉我。
“谁?”我问。
“班主任。”
“班主任果然英明!”我叹,还好有一个支持我的。
可大张头不以为然,摇着头说,“不是的,他也本想赌你嫁不出去的,但他那天喝了点酒,看错了,就把钱放在了另一边。”
我仰面望天,欲哭无泪,汪少爷在一旁听着,笑得很开心。
趁我哀叹中,大张头把酒瓶塞到了我的手里,“来来来,别伤心了,这不是找到男朋友了吗?喝酒喝酒,庆祝一下!”
“我的酒量不行。”我说。
“别说不行啊,你的酒量是大家都见识过的。”说着,转向汪少爷道,“你家小然然可厉害着呢,上次同学集会,她喝翻一桌人……”
“行行行,”我赶紧打断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不然大嘴巴的他,会把我酒后走错厕所的丑事都说出来的。
“干了?”他举起酒瓶。
“干了!”我苦着脸应道。
竖起瓶子,咕咚咕咚,见我如此,大张头特兴奋,喝得更快来刺激我。我心里那个苦啊,哀嚎这下肚的是酒,不是矿泉水!
喝到一半,停下来歇口气,以我从前的经验,此时绝不能硬拼。正调节着状态,瓶子被抽走了,汪少爷握着那酒瓶说,“剩下的我来喝吧。”
我还没反应明白,就见汪少爷对着酒瓶,将剩下的酒水喝尽。
“好气魄!”大张头鼓掌道,“有你这样的,小然然交给你,我们都放心了。”
我翻了翻白眼,觉得他这话说的没有立场,他又不是我妈,凭什么把我托付给汪少爷就放心了啊?
一见这边有热闹可凑,其余人都过来了,非要给我和汪少爷敬酒。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趁火打劫。平时都不怎么沾酒的汪少爷,此刻却说盛情难却,来者不拒,将那些红的白的绿的全部进了肚子。后来我看不下去,也抢着喝了几杯,不知是谁不厚道,竟然偷偷调了杯“深水炸弹”,结果很不幸被我喝中了。
烈酒下肚,我才后悔死了,早知道有“炸弹”,我抢什么抢啊,直接让给汪少爷喝就行了。
喝到最后,汪少爷还清醒着,我却醉了,贴在他身边烂醉如泥。酒后不能驾车,汪少爷便叫了代驾,他把我抱上车的时候,我嘴里还嚷着大家的敬酒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那一群同学全乐了,一个劲地叮嘱汪少爷回去要悠着点。
迷迷糊糊中,感觉汪少爷将我抱进了别墅,抱上了楼,抱进了房,抱上了床,然后……我睡着了。
半夜,酒醒了一半,我觉得口渴,便下楼去找水喝。
厨房里有温开水,还有热牛奶,想必是汪少爷早准备好的。我喝着牛奶,有模模糊糊的感动,整个身体都暖暖的,真想在厨房里里喊一声“汪越林,你真是太体贴了”。
感动过了头,天旋地转,上到二楼,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不容易摸到门把,打开门,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一头栽下去,再翻个身,抱住身边隆起的被子,呼呼大睡。
睡梦中,有人在跟我讲话,轻轻的软软的,就像梦精灵。我的面部被它弄得发痒,便干脆抬起手,搂住它的脖子,将它扳到胸前,说:“小精灵,一起睡吧。”
如果知道第二天将面对什么情况,我想自己绝对不要醒来,直接睡死在床上算了。
睁开眼,发现床套的颜色变了,窗帘变了,落地灯的样式也变了,一切都是男子的审美格调,提示我有什么不对劲。再看看身旁,枕头的另一边,有一张俊得发疯的脸与我呼吸相闻,而被子里,我们手脚相缠,拥抱的十分亲密。
我想大叫,觉得自己快疯掉了,但仅剩的理智让我捂住了嘴,告诉自己要“镇静,镇静”,千万别吵醒了身边的人。
也许在做梦,我侥幸地想,可掐了手臂之后,发现疼得很真实。
这不是我的房间,可以排除汪少爷主动图谋不轨的可能。可我为什么会到了他的床上?回想昨晚半梦半醒间,自己左右难分的状况,只能断定是我走错了房间。意识到这个,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好在两人的衣服都完整如初,床上也没有什么凌乱的痕迹,看来我虽睡错了床,但并没有干过什么不耻的勾当。我决定在汪少爷醒来之前,悄悄溜出去,就当自己未曾来过。
抽出缠在他身上的腿,再轻轻拿开他搭在我腰上的手,我做贼似的爬下床,穿上鞋,蹑手蹑脚地往门处走。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把手触手可及,就在我庆幸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畅然,你就想这样走掉,不负责任吗?”
我一个踉跄,扑到地上,只恨没有外星人能立刻将我带走。
他怎么就醒了,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醒了?
脸红到耳根,根本不敢回头看他。我无比后悔,努力镇定下来,才说,“呵呵,大少爷,我来看看您醒了没有?没想到真醒了啊!”
“装,继续装!”他在后面说,“要不要我提醒你,昨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我使劲摇头,表示不要,他却已经开始帮我回忆了。
“车子上,还有我抱你回房后,你拉着我的手,死活不肯放,非要跟我百年好合,还记得吗?”
我低下头,无比汗颜。
“三更半夜,你莫名其妙地跑到我房间来,二话不说躺到身边,手脚齐上阵,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又是死活不肯放,还记得吗?”
我的头压的更低,快到脚尖了。
“刚才那些还是小儿科,等我好不容易挣脱你的手脚,想叫醒你,你却一把搂过我的脖子,还压在自己胸上,说一起睡吧。刘畅然啊刘畅然,以前我咋没看出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你别说了!”我哭着腔调,只恨地上没缝让自己钻进去。
“你说,这事怎么了吧?”他坐在床上,气定神闲地看着我。
“大少爷,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将它忘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恳求。
可他郑重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出家人,做不到你那样的云淡风轻,你必须对我负责。”
平时很大度的他,此刻却不依不饶起来。不过想想也是,要是半夜三更,有一个老尼姑爬上你的床,你能原谅她吗?
“那怎么办?睡都睡了,你想怎么样?”我问。
“睡了?”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暧昧的意味十足。
“不是不是,我是指睡了你的床,不是你的人,你不要误会,大不了我付你床租费。”
“我的床租费很贵的,恐怕你付不起。”他眯起眼睛,像足了一只正在打坏算盘的狐狸。
“那要多少钱?”我问,心里飞快算着自己还有多少积蓄,这辈子就算不做土豪,也不能将名誉毁在此啊!
“我不要钱。”他说。
“那要什么?”我提高了警惕。
“以后,你就每天给我暖床吧!”
暖床婢?一想到古代那些为主子献了身,却连个名分都得不到的奴婢,我就全身发寒。
“你去死,我宁死不卖身!”我义正词严,宁死不屈。
“是吗?”他笑得很奸诈,“那我就去告诉县长,说你睡了我,却不打算负责。”
“是睡了你的床。”我纠正。
“我就在我的床上。”
“除了给你暖床,还有什么法子让你息事宁人?”我决定退一步,看有没有其它曲线救国的路。
“做我女朋友!”他一字一句说出。
我顿了顿,惊大了。
“怎么样?愿意吗?”他接着问。
我手足无措,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眼睛一闭,倒在地上装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