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请您出马
“萧老快人快语，我也不矫情了，今天来确实有事想向萧老请教，不知萧老还记不记得那天我在袁家老宅买下的那个汝窑瓷碗？”马威对着唐剑南继续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兄弟那天也在场吧？不知你是否也还记得？”
“记得啊，马老板现在知道那汝窑瓷碗是假的了？”
唐剑南自然记得那天的事，马威五百万买了个假货，唐剑南印象深的很，想忘都没那么容易，当下便随口答道。马威听完，面色一变，却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小唐，不要乱说，那瓷碗是真是假还没有定论。听马老板把话说完。”
萧光熙却是老江湖，虽然知道马威问起这事，多半是已经发现那汝窑瓷碗是个假货。但自己哪能说从一开始就知道那瓷碗是假的，知道是假的，当时也不拦着马威，这不是得罪人嘛。
唐剑南见萧光熙打断自己的话，细想一下便知道自己那话说的不妥，连忙把目光投向马威，想看看马威问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萧老不用多虑，买到假货是我自己眼力不济，怨不得别人。况且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一辈子不打眼的。”
马威知道萧光熙在担心什么，当下便解释清楚。唐剑南心中一松，看来这马威不是来找茬的，不过自己以后说话可得多留个心眼了。
“那马老板今天来是想问些什么？”萧光熙淡淡的问道。
“不知萧老知不知道京城当年有一个造假团伙，他们专找掏老宅子的人下手，而且他们的造假水平十分的高，几乎做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尤其是瓷器更是几乎没什么人能分辨出真假来。”
马威并没有直接回答萧光熙的问题，反倒是说出这么一番在唐剑南听来十分新鲜的往事来，真没想到这世上还能有人造假能造到这种地步来。唐剑南和萧啸听的倒是津津有味，萧光熙确是面色大变。
“当年是有这么一个团伙，不过很快便销声匿迹了。”
“是啊，虽然那个团伙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突然，但他们却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让很多人倾家荡产。而且我听说当年萧老也在他们手下栽了个大跟头。”
听到这里唐剑南不禁看向了萧光熙，萧老现在眼力这么好，想必当年怕是也吃了不少亏吧。看来古玩这一行也不好混啊，若不是自己有着独特的能力，怕是根本就混不下去，随便打一两次眼，自己估计就没办法翻身了。
萧光熙听到这些，面色变的十分黯然，眼里似乎还隐隐泛着泪珠，似是勾起什么伤心的往事。
“马老板若是只想和老头子探讨这些陈年旧事，那还是请回吧，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多说。”萧光熙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
“不不不，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相求。”马威急道：“当初我在袁家老宅买完那个汝窑瓷碗，就一直摆在店里。后来为了打响店面的名气，就带着瓷碗参加了电视台的鉴宝节目，哪知最后的结果竟然是个假货！”
“哦，没想到电视台还有眼力这么好的人，我一直以为那都是些骗人的节目呢，看来他们还有些真本事嘛。”唐剑南闻言插嘴说道。
“唐兄弟说笑了，电视台哪有什么有本事的人，他们那些人的本事给唐兄弟和萧老提鞋都不配。都是些通过仪器鉴定之后再做事后诸葛亮的人。”
听完马威拍马屁的话，唐剑南却是面上一红。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嘛，只不过那些专家靠的是仪器，自己靠的一双手。
“当我得知那汝窑瓷碗是假货之后，本以为是自己眼力不济怨不得别人。可后来我手下一个马仔却无意中从喝醉的袁健口中得知，那次掏老宅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马威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袁健欠了一个赌场一屁股债，便答应赌场的人等他家老爷子死后，便把家中的古董全部抵押给赌场。袁老爷子死后，袁健家中值钱的古董就被人全部转走了，可没过多久赌场又拿出一堆一模一样的东西，带着袁健一起回了袁家老宅，并放出风声说袁家要变卖家中的古董。”
难怪当时袁家老宅的东西全是假货，原来是这么回事，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本事不靠谱。唐剑南到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初在袁家掏老宅子会是那般情景了。
“后来我仔细回想当日的事情，只有萧老和这位唐兄弟在袁家老宅对那汝窑瓷碗的真假有些怀疑。萧老名声在外，眼力自然没的说，唐兄弟当日不仅没有买到假货，还买下了那副画中画，眼力也是非同小可啊。”
“他们那个团伙过几天还会有一次行动，我这次来，就是想请萧老帮我拆穿并除掉那个造假团伙。”
绕了半天圈子，马威总算说出了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唐剑南却是暗暗心惊，这马威看着挺和善，哪知竟如此狠辣，吃了别人一次亏，就直接要把别人连根拔起了。
“既然那个团伙是故意卖假古董，那他们这应该算诈骗了，你大可带着袁健那个人证去找公安部门，然后再他们下次行动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那样人证无证全齐活了，就可以定他们的罪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还来找我爷爷这么麻烦。”
没想到萧啸平平大大咧咧，头脑居然这么清醒，马威刚说完，他就听出了破绽，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位小兄弟叫萧啸吧？想必就是萧老的宝贝孙子了，果然聪明过人，你说的很对。不过袁健后来就消失了，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而且他们在行动的时候，外面肯定有人把风，想人赃并获怕是没什么机会的。”
马威的话确实没错，能造出那么高仿的假古董，那团伙肯定不简单，不可能傻到在兜售假古董的时候，连个放风的人都不安排。
“马老板，你不是社团大佬吗？那你可以带着你的马仔直接去砸了他们的场子啊，我实在不懂这事为什么要请萧老出面。”
唐剑南想起电影里面黑帮火并的场面，便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我们是社团不假，但是我们可不是黑社会，我们真要向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动不动就砸人场子，早就被政府取缔了。”
马威开口笑道，而且言语中也透露出唐剑南的想法是从电影里面看来的，倒说唐剑南一阵语塞。
“我今天来请萧老出马，是因为我在古玩圈的威信不够。造假团伙兜售假古董时，我就算当场揭穿，怕也没有人会信。”马威看了一眼萧光熙接着说道：“但如果萧老当场揭穿他们卖的是假货，以萧老的身份和地位，怕是众人都会相信的。到时我再借机发难，把造假团伙的人一举拿下，再交由公安部门，那时人赃俱获，就算没有袁健那个人证，他们也抵赖不了的。”
马威说完就满脸期待的看着萧光熙，唐剑南和萧啸也觉得马威这计划应该可行，也把目光投向了萧光熙。三人都等着萧光熙做最后的决定。
“我老了，这些为民除害的事你还是还是找别人吧。马老板你请回吧。”
萧光熙想了许久，淡淡的说道。唐剑南发现萧光熙在思考的时候似乎十分纠结，充满爱怜的目光看了好几眼萧啸才说出自己的决定。萧啸也看出了萧光熙的用意，爷爷一直都对造假买假的人深恶痛绝，可这次却拒绝马威的邀请，肯定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萧老，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的造假团伙多半就是二十年前在京城昙花一现的那个团伙。当年您儿子的死据说也和..”
“够了，别说了。你请回吧。”
萧光熙愤怒的打断了马威的话，言语中全是怒气。唐剑南被突然加大音量的萧光熙吓了一跳，认识萧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动怒，简直就像一头受伤的公狮子。
“我爸爸的死？马威你说清楚一点。”
萧啸却被马威没有说完的话带走了所有的注意力，连萧光熙发如此大的火都没有在意，一个箭步便扑了过去，抓住马威的双肩边摇边问。马威面露痛苦之色，怕是被萧啸给抓疼了，他看了一眼萧啸，又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萧光熙，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推开萧啸，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对不起萧老，是我胡言乱语，您老别动怒，桌上是我的名片，您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打我电话。他们下一次的行动是在三天后。”
马威说完便离开了。萧光熙闭着眼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萧啸则还在原地喃喃自语，怕是还在想着马威刚刚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的话。唐剑南看了一眼萧光熙，又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萧啸，想转身离开吧，又怕这一老一少，一个正在生气一个还在发呆的出了什么岔子，留在这里吧，又不知道自己能做点啥。一时间坐在那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干着急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