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直到我讲诉到我应聘到这家公司的地时候，我方才讲出袁离这个名字。而这之前的过程中，那位孙局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我的话语。
我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出他那种不断变化的表情，有惊讶，有怀疑甚至还有些不信。尤其是我讲到我对那李红仙的那种恐惧和害怕，他更是露出一种非常不屑的表情。
甚至我仿佛可以从他的口中看到他说道：你真是个胆小鬼。
但我庆幸他并没有打断我，而是一直很认真的听着，期间也没有做任何评价。
我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口有些干渴，吞了吞口水。
孙局把他的水杯往我这里一推，“喝吧，这杯水我还没有喝过。继续讲讲那袁离吧。到现在你还没讲到重点，但我一直相信你说讲的对我来说都是后面你们见面面谈时重要的铺垫。”
警察不愧为警察，这都可以看出我的心思。我用一种敬佩的目光表示了一种谢意，谢谢他从来没有打断我。
我喝了一口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冒出一种恐惧的语气重重的说道：“孙局，我感觉到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我的一个大阴谋，我感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安排了一切。让我在毫无知觉的过程中跳入了这场阴谋。我深陷这种恐惧之中，久久不能安睡。所以当袁离的电话打给我的时候我立马就答应了与他的见面。因为我觉得他也是这场阴谋当中的一个环节。他肯定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我紧握着被子，开始激烈的抖动起来，杯子中的水不断的溅出来，洒满了整个桌子。
我感到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是孙局的手，他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一种信任的目光把我从那种恐惧之中一下子拉了出来，听见他对我说：“如果是阴谋，那我会把这个阴谋粉碎，你不要怕，警察会解决一切。继续说吧。”
我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满桌子的水，想要用衣服把它擦拭干净。
孙局摆了摆手，“不用在意这个了。继续说吧。”
我感到孙局眼中也开始严肃起来，那种之前的不同眼神都开始汇聚成一种表情，那就是凝重，他开始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宁听着我的每一句话。
整理好了思绪之后，我开始讲到昨天那场会面，让我陷入一种深渊的会面。
“他对我说了那个小女孩的事情？我终于知道我的那些学生为什么如此害怕那个小女孩了。也为什么知道那个袁离老师为什么会被学生如此孤立了。”
“说说那个小女孩吧。”孙局说道。
“袁离对我说，那个小女孩之所以被全班的学生讨厌，是因为小女孩经常会说些奇怪而又可怕的话。”
“什么话？”孙局也屏住了呼吸，就如同袁离坐在我面前对我说出原因的时候一样。
“小女孩总是对其他的学生说：‘你们的头掉了，滚落在我的旁边，快把头拉回去吧。不然会没有的。’”
看撇了一下孙局，发现他的眉头一挑，露出一丝惧意。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结了。
孙局干咳了一下。
我继续说道：“开始袁老师以为那个小女孩是在开玩笑，说这些话来吓吓其他的学生，课时后来却发现，那小女孩的表情很严肃，瞪着大眼睛指着自己的脚下有声有色的说道，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她几乎对每一个学生都这样说道。如果是开玩笑，也不会开一个同样的玩笑。这时所有的学生开始恐慌了。开始排斥小女孩，甚至把小女孩的位置单独的放到了教师的最后面。”
“奇怪的小孩？！”孙局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却听出那声音之中透着一种颤动。
我不敢接话，只是继续说道：“袁离还告诉我，那小女孩有时候在课堂上还对着教室上的玻璃门自言自语道：‘我的头也没了，在哪里，我的头。’然后小女孩就会在教室里抓着头，开始四处寻找着什么。一边说‘我的头呢？我的头呢？’一边搜寻着什么。可是过一会儿，她就会来到玻璃门前，看了看，嘴角一笑，‘头回来了！’然后继续坐回位置写作业。当时同学们都害怕的不敢直视那个小女孩。低着头写着作业。生怕那女学生走到他们面前来一句‘你的头呢？’”
“你的头呢？”当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总是发现那孙局的表情总是一抖，好像是响起了什么。
然而他把这一切都放在自己的心中，继续淡淡的说道：“继续。”
我很害怕，害怕把那袁离对我说的话重新说一遍，因为想起来就让我觉得浑身发冷。
但是这眼前威严的警局，让我稍稍安稳些，我舒缓了一下心神，微笑着看着孙局，把我之前的疑问抛给了孙局:“孙局，你能猜出袁离袁老师为什么对那个小女孩如此关注吗？没有那种恐惧，反而特别照顾，从而导致那些学生都对袁离产生一种怨恨。”
孙局皱了皱眉，挤出几个字：“不知道，我想你会告诉我的。因为他告诉了你。”
“是的，今天我花那么多时间，还有从头讲到尾，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我想，我终于可以把我知道的可怕秘密分享出来，不让我一个人承受啦。
“因为袁离的父亲死了，死之前一直在寻找着什么，那种表情，动作，还有口中所说的话都和小女孩一摸一样。‘我的头……我的头……’最后他父亲跑到马路上，驶来的车撞死了，头颅飞的老远，而那尸体的双手还在死死的抓着地面，似乎想要爬过去把那头颅找回来……”
孙局一听，整个身体颤动起来，忽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激动。这让我很诧异。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不，不可能，这其中的细节只有袁离一个人知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除了我谁都没有告诉。
我惊奇的望着孙局，“孙局，孙局？”
孙局眼神变得犀利，好像知道了一个很得意的线索，缓缓的坐下来，恢复了平静：“没事，接下来我就明白了。所以那袁离对那个女孩特别关注，因为他也隐隐约约觉得他父亲死之前说的那些花，还有如今这个小女孩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就像你说的一样，那是一个复杂而又可怕的阴谋……”
“恩！”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了。这个可怕的问题不再是我一个人去思考了。
可是如今我更想知道那个小女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想亲自看看她。
我已经上了好几天班了，却从来没有见到那个小女孩过来上课，是因为袁离不再叫她了吗，所以没来。
我不知道，我期待她能够站在我的教室里面，让我好好的观察她一番。虽然我对此有些恐惧，但是一个小女孩又能说出怎样的话让我害怕呢？
我想即便是害怕，也抵不过我对那李红仙的惧怕吧。
“恩，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谢谢你的配合。另外我们值班警察听到袁离的电话响了，今天早上一看是你打来。你找到有什么事情吗？”
我现在才明白昨天晚上为何接不到袁离的电话，他那时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怎么会接电话呢？
“我想问他一些事情。”我淡淡的说，我想找他问问金峰的地址，要找金峰好好的谈一谈，为什么他要刻意的找到我，把那李红仙放到我身边，就像那袁离对我说的一样，他是有目的的寻找我。而我只想知道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对他的神秘还是一无所知，我本想把袁离告诉我关于金峰的事情都告诉眼前的这个孙局。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不告诉了。我要自己解决自己的疑问，有了警察却束手束脚，更何况警察还不一定相信我的话。
“什么事情，可以说说嘛？”孙局想刨根问底。
“没什么了。既然他死了，我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我自己能够解决了。”我起身作一个离开的动作。
孙局忽然站起来对我说道：“你不想知道袁离怎么死的了吗？”
我一震，那一定是很可怕的事情，我摇了摇头：“不想了，我不想晚上再多一份恐惧和不安……我想睡觉……”
“他和他父亲一样……”孙局诡异的一笑，把手伸向我。
我下意识的伸了过去，他握紧我的手：“谢谢你的配合，或许以后还会再见面……不打扰你了，你可以走了。”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不想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告诉我袁离和他父亲死的状况一样，孙局究竟有什么目的，我茫然的点了点头：“不客气……”
我感到我始终逃不出这个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