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的香气
他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她,看得溪风烈心直直地往下沉,“你是要干嘛?”她警戒地问。
景易潇虚弱一笑,“我这个样子,大概也只有别人想要对我干嘛了,哪里有我对别人干嘛的余地?”
“……”溪风烈想想,觉得也是,“那你到底要不要吃?”
“吃是要吃的,不过你喂我。”
“……”溪风烈将怀中的他往地上一扔,“你想太美。”
“嘶——”景易潇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昏花,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样子,如果不是这刺骨的疼痛提醒他,怕是他又要昏睡过去了。
溪风烈再看他时,发现他脸色比之前更加恐怖,她连忙将他扶起来,什么也没想,就咬破自己的手腕的血管,见到血溢出来之后就快速地将其塞进他的嘴里。
景易潇内心一震,定定地看向她,却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他则感受到了咽喉被滋润的感觉,有点……腥,又有点……香甜……
“我想,现在喝血对你来说更有用。”她冷冷地说。
景易潇看着她,只是看着她,感觉脑袋越来越昏沉,越来越……
然后他又一次昏迷了。
好半天,溪风烈才将手从他嘴里拿出来,感觉他脸色没有刚才那么苍白了,她连忙止住手腕的伤,不让血再流出来,之后坐在柴火旁边守了他一夜,直到天亮之时,她才差点睡着。
可却因为脑袋一点,就醒了,她看一眼地上的景易潇,发现他脸色又好了一些,遂站起身来,往山洞外面走。
她前脚才离开山洞,景易潇就坐了起来,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其实他醒来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当时见她在对着柴火发呆,遂没有打扰,本以为她会做些什么,谁知道她见天亮了,就出去了。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血液的香气,再看向石块,上面放着烤熟了的鱼,只是已经凉了,景易潇轻轻地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之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走出山洞的时候,发现她正背对着自己坐在一块大石上,面向山脚,清晨的风吹拂起她的墨发,竟显出些许寂寥。
他轻轻走过去,缓缓爬到她的身边坐下,尽量不惊扰到她。
但是溪风烈又怎会不被惊扰到?她扭头一见是景易潇,微微勾唇,算是向他打招呼。
两人并肩坐了好一会儿,景易潇望着前方忽然问道:“寒儿,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溪风烈讶然,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帮你实现啊。”
溪风烈嗤了一声,“先实现你的吧。”
景易潇轻笑一声,没说什么,恰好这个时候,秦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主子,投降的将士们,属下已经安排在山脚下了,不投降的将士也已经全部杀了,现在听从主子的命令。”他单膝跪下,恭敬地询问。
景易潇听言,忽然看向溪风烈,“不如寒儿来做决定吧?”
溪风烈冷笑一声,看向景易潇,淡淡道:“如果要我做决定的话,不如你将这些人都送给我做手下啊?如果不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做决定呢?”
景易潇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好啊,那就送给寒儿了,你想怎样,那就怎样!”
溪风烈石化,不是因为他说将那些投降的将士送给她,而是因为他居然揉了她的脑袋,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做,杀了他?推开他?还是揉回去?
溪风烈凌乱了,第一次,她感觉做一个决定居然这么困难!
“王妃,一共有一千七百人,您打算如何发落他们?”就在溪风烈无比犯难的时候,秦枫问道。
“……”一千七百人?昨天少说也有一万人吧,居然死了八千三百人,她抿抿唇,“先将他们关在山谷之中,饿五天五夜吧,五天五夜之后谁能从山谷之中活着逃出来,再来告诉我!”
“饿五天五夜?”秦枫讶然。
“有什么问题吗?”
“饿五天五夜,他们肯定都会反抗。”
溪风烈轻笑,“不想活命的人留着何用?肯定要他们反抗啊,不反抗的人我也不想要!”
“如果五天五夜后他们反抗了,那么日后也肯定会背叛王妃你的。”秦枫说道。
溪风烈看着他,“这么说你觉得我要让他们饿上五天五夜是错误的做法咯?”
秦枫抿唇,“属下不敢。”
“你只是不敢这么认为而已,并不是没有这样想。”溪风烈道:“既然连你都觉得我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那么他们觉得是错误的也很正常,既然知道我的做法错误,那么他们反抗岂不是更正常?为什么你要单凭他们反抗这事来推断他们将来一定会背叛我呢?”
“……这……”这是什么逻辑?秦枫根本不敢苟同。
“性子烈的人,如果他们真的忠诚于一个主子的话,一辈子就都不会背叛这个主子,除非这个主子不能让他们臣服。”溪风烈道。
秦枫闻言,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被景易潇抢先打断了,“按照王妃说的去做。”
“是,主子。”秦枫只好无奈退下。
秦枫一走,溪风烈就扭头看向景易潇,“你还在这里坐多久?”
“难道……我也错了?”他挑眉。
“你以为呢?”溪风烈语气冰冷,表情比语气更冷。
“既然你觉得我在外面坐久了不好,不如你扶我进去吧?”
溪风烈横他一眼,率先从大石头上跳下来,“就算你是爬,也要自己爬进来。”说完,径自往山洞之中走去了。
“……”景易潇嘴角抽了抽,女人这么冷硬,一点都不可爱,哎……
之后,他在溪风烈的眼神威逼之下,艰难地吞下了一只白鱼,然后又被她逼着睡了一个中午……
见他睡着,溪风烈皱眉,怎么他的脸色还不好?她缓缓地将他的身子翻过来,小心地拉开他的衣领,看向他后肩的伤口……
白布条都变成黑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