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橘毒
佩云的话让众人为之一震,下毒之人居然不止是在青溯宫对纯嫔下毒,更是连庆喜宫的婉贵人都不放过,连下两宫之毒,不仅仅是用心狠毒,更是胆大妄为!
“你快去将婉贵人哪儿的贡橘拿来,先让太医看看是不是也有砒霜之毒!”温妃赶紧吩咐道佩云,这也是周轩皇想要做的,佩云连忙点头出去了。
林妃心中忐忑,不住的看了看身边的文萃,文萃则是摇头示意着,让林妃安心下来,这一幕恰巧让温妃看见了,温妃奇怪道:“林妃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林妃一惊,连忙甩手解释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人在皇宫里下毒谋害两位妹妹,让我十分的惶恐!”
“妹妹无须担心,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害怕,但是有皇上在侧,定然可以查出真凶严惩不贷!”温妃劝慰道,只是这话听了让林妃更加的心绪不安!
周轩皇心情已经平复了,只是威严的气息还是让人觉得压迫:“温妃说得自然是,留得此人在宫中兴风作浪只怕是朕的嫔妃都要有难了!”
“皇上英明!”温妃和林妃微微一行礼道,林妃忽然对着周轩皇说道:“皇上,臣妾心中还是有些惶恐,希望回宫压压惊,等过一会儿再来看看纯嫔妹妹和婉妹妹吧!”
周轩皇答允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修养修养吧!”
林妃屈身微微一行礼,带着身后的文萃一同离去了,转身的时候看了面容憔悴的青岚一眼,心中一紧差点没看好脚下的路倒在地上,还好被文萃即时扶住了。
一直到出了青溯宫的门,林妃才放开了心,急切的对着身边的文萃问道:“婉贵人那边的毒是不是你下得?我不是叫你只让你在纯嫔哪儿下毒吗,怎么连婉贵人哪儿也下了毒!”
文萃低声道:“娘娘不是一直都想除了纯嫔娘娘和婉贵人,如今一起下毒岂不是能让她们永远的消失在娘娘面前吗,这不正是娘娘想要看见的吗?”
林妃面色失血一般苍白,责怪道:“我是让你下毒,可是我没有让你对婉贵人下毒,如今两宫都被下毒,事情闹得太大了,皇上不严查此事绝对不会事罢干休的,如此一来我们都会遭殃的!”
文萃则是微笑,笑得让林妃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娘娘,我们连三皇子都给毒死了,还会怕再毒死一个纯嫔和一个贵人吗?此事定会周全,到时候娘娘只要挑拨离间,让皇上以为此事是这样的……”
文萃贴近林妃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林妃原本皱眉的神态倒也稍稍缓解了几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这样做能成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娘娘,富贵险中求,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除掉纯嫔了!”文萃轻轻说道。
林妃咬着嘴唇,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文萃说得没错这正是除掉纯嫔的一个好机会,若是此时不除将来可能就没机会了。
而青溯宫中,佩云也端上来了几个橘子,让张楚耀检查过后,确认了这些橘子中也是橘皮上带有砒霜,也正是雨欣来之前多吃了几个橘子,在来到青溯宫之后便中毒吐血,要比青岚中毒中的深!
温妃思虑了一会儿,想周轩皇道:“皇上,臣妾觉得一事可疑。”
“何事?”周轩皇问道,温妃回应道:“这个月份贡橘已经很少了,而林妃又爱吃贡橘,所以除了林妃,臣妾还有纯嫔宫中有贡橘之外,按照道理婉贵人这个月应该是不会分配到贡橘的!”
温妃如今执掌六宫之事的,对内务府进贡之事也是留意几分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贡橘并非内务府送攻击,而是有人故意送给婉贵人的?”周轩皇说道,贡橘贵人位分是分不到的,也只有贵人之上的位分才能得到。
温妃笑道:“皇上圣明,而在这个月内得到贡橘的也只有臣妾,林妃和纯嫔,纯嫔自己身受砒霜之毒,纯嫔也是受害者无嫌疑,只能从臣妾和林妃哪儿查起了!”
青岚稍微已经恢复了不少,听了温妃的话倒也觉得有理,其实她从中毒开始便只怀疑林妃和温妃,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提供贡橘给雨欣和自己。
“温妃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谁说中毒之人自己没有嫌疑的——”一道长长的声音在青溯宫内响起,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皆是一呆,这不是之前离去不久的林妃吗,林妃跨着大步走进青溯宫,带着一分自信与欣喜。
“林妃妹妹此话是何意?”温妃疑惑道,同时话语中有些不满。
林妃嘴角微翘,幽幽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之前臣妾惊慌回宫,居然发现了一个小太监拿着一盆贡橘想要销毁证据,正好让臣妾发现了,也知道了有纯嫔的真正意图!”
周轩皇眉头一皱,问道:“毁灭证据的小太监?林妃,将那个小太监给朕带上来!”
林妃向身边的文萃使了一下眼色,文萃一招手,后边便出来了三个太监,其中一个是被其它两个太监押进来的,这个人青岚认识,便是以前侍候姐姐青玉的小秦子,而林妃则是瞄了一眼青岚,恭敬的对周轩皇道:“皇上,此人乃是以前侍候皇后的小秦子,或许皇上也识得他。”
“没错,这个小秦子朕之前还是有些印象的。”周轩皇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秦子,让小秦子阵阵颤栗,皇者的威严并不是他小小一个宫人便可以承受的。
“参见皇上,参见皇上!”小秦子不断的磕头道。
周轩皇对小秦子视而不见,只是低沉的对林妃道:“你刚刚说纯嫔另有所图,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岚也甚是不解,不过看到小秦子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可能又是林妃施展诡计,急忙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质问道:“林妃你此话何意?我另有所图,难不成林妃你认为下毒的人是我?”
林妃眉目一翘,并没搭理青岚,则是看向周轩皇指着青岚义正言辞:“皇上,毒害婉贵人的真凶乃是纯嫔!”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这样的话让众人都觉得十分的荒诞,温妃更是抢先斥责道:“林妃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纯嫔怎么可能毒害婉贵人,且不说纯嫔与婉贵人关系甚好,如果真的是纯嫔下毒那她自己岂会中毒!”
“你胡说八道,雨欣与我情同姐妹,我为何会要害她!”林妃的话让青岚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轩皇则是阴沉着脸,低沉道:“林妃,这可是在皇宫之中,一切东西都要讲究证据!”
林妃见周轩皇面色不善,连忙道:“皇上,这小秦子便是证据!”
小秦子一直都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脸害怕的模样不停的跪拜着周轩皇:“皇上饶命啊,奴才也是不得已的!是纯嫔娘娘让奴才在贡橘中下毒,是纯嫔娘娘说皇后娘娘有恩于奴才,若是奴才不听她的话便是忘恩负义!”
“你这狗奴才,此话是何意!”听到这些话,周轩皇怒喝道,声音摄人心神,不要说是在地上的小秦子了,即使是温妃和林妃也吓得不轻,而青岚亦是愤怒道:“小秦子,本宫何时让你下毒过,又何时对你说过这种话!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
小秦子抬起头来哭道:“娘娘,您不说婉贵人受宠颇多与你争宠才让奴才毒害她的吗,您还说了,到时候自身中毒还可以陷害林妃娘娘一箭双雕,已报昔日之仇的啊!”
小秦子字字大声,让大殿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林妃更是大喊道:“皇上,纯嫔居心险恶,若不是臣妾在回宫之路上发现了小秦子毁灭证据,怕是到时候纯嫔施展毒计,臣妾即使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温妃面色异常,轻轻抚着胸口,走上前来说道:“皇上,小秦子毕竟只是一个奴才,他的话不能尽信!”
青岚靠着连馨抚着,凄然道:“皇上,嫔妾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嫔妾敢拿我苏合氏一族的兴衰荣耀作担保!”
瞧了一眼委屈样的林妃,青岚不禁心中只觉得宫中波云诡谲之间自己即使是在怎么小心也是不经意中了计,周轩皇则是阴晴不定道:“你放心,此事朕定会调查清楚,决不会让人随意冤枉你!”
青岚听了这话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林妃见此连忙装作诉苦:“皇上,臣妾知道之前有所得罪纯嫔,只是不料纯嫔会为了争宠而将臣妾当做替罪羔羊一般除掉,像皇后一样对婉贵人下毒还不够,还想搭上臣妾的性命,臣妾是真的十分的惶恐啊!”
林妃倒也放开了,更是对着周轩皇提及了青岚姐姐皇后对三皇子下毒的事情,想借着三皇子的性命让周轩皇连带青岚。
果然,周轩皇面色一变,青岚心中几番变动:“皇上,嫔妾没必要这样做,在贡橘上下毒而且还让雨欣毒发与我青溯宫,这未免过于冒险,而且姐姐即便是对小秦子有恩,嫔妾也不需要让小秦子办事,毕竟小秦子算来不是嫔妾的心腹身边人,岂会让小秦子去下毒!“
“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是让婉贵人在你宫中中毒并且自身中毒才能让人主观觉得你才是受害者之一,小秦子虽不是你宫中的人,但是让他去下毒做完事后很难查到你这也是一妙处,若不是天网恢恢怕是本宫还不知道原来纯嫔你是如此的人心险恶!”林妃愤怒道,更是眼中带着无限的委屈。
周轩皇看着身边的林妃和青岚,温妃则是上前一步温和道:“皇上,兹事体大,还是需要好好的审一审小秦子,这样才能下定论!”
周轩皇微微一点头,温妃恭敬的行礼请求道:“皇上,您把协理六宫之权交由臣妾,如今出了此事臣妾责无旁贷,二来皇上日理万机,宫闱之事还是让臣妾审理吧。”
“也好,朕信你。”温妃素来处理事情有理有条,周轩皇对她倒是听信任的,温妃当即命人在大殿中布上椅子,周轩皇端坐其上,而她则坐在一旁,青岚与林妃也是相视坐着,温妃看着小秦子,直直而道:“小秦子,你说纯嫔指使你对婉贵人下毒,意图陷害林妃,那本宫问你,你下得是什么毒?”
“奴才,奴才用的是砒霜。”小秦子回答道。
温妃不慌不忙继续问道:“那你的砒霜是从何而来?”
“是纯嫔娘娘交于奴才的,许是纯嫔娘娘从太医院弄来的吧!”小秦子畏首畏尾,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样的话让青岚当即一笑:“可笑至极,像砒霜等剧毒之物太医院一向来严格保存,绝不允许流入后宫之中,即使是少了一星半点也是有记录在册,只要命人一查太医院便知本宫有没有砒霜在手!”
青岚的话让小秦子有些慌乱,急忙话语一转:“或许是娘娘命宫女在宫外的药店购买砒霜的也不一定,并不是非要在太医院内才能取得砒霜。”
青岚更是冷笑连连:“宫女在外采购乃是依靠着皇家之名,而砒霜剧毒在宫外的药店也是违禁之物,也是需要记录才能购买,况且依你之言本宫连毒害婉贵人用以陷害林妃一事如此详细都告诉了你,怎么你却连本宫这儿的砒霜来历都不清楚?”
这话问得小秦子一时间无言以对,温妃也淡淡道:“小秦子的话怕是有些虚,能知道纯嫔一步接一步的计划,却是不知纯嫔的砒霜来自何处,的确很奇怪。”
周轩皇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林妃见此慌忙道:“皇上,温妃姐姐,这小秦子只不过是个小太监,不知砒霜来历很正常,但是他还有一些未被销毁的贡橘为证据,加上证词足以证明纯嫔有罪啊!”
周轩皇正欲开口,却是被一道声音打乱。
“我不相信这是姐姐做的,姐姐定是被人陷害的!”雨欣被佩云扶着,已经起了床,看着众人弱弱的呻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