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许柔（上）
马车徐徐进城，许柔见到了许多新鲜事物，一路兴奋十分，不断开口询问。李哲耐心解答，后来干脆叫秦奈带上行李先到回春，自己则和许柔下车，带着她在城内到处乱逛。什么风味小食，什么乡土特产，都见识了一番。
最后李哲带着许柔来到张德生的回春，邀秦奈一起在温泉坊泡澡。
龙在天则由于愧对张德生，而不好意思再过来。
包间内有两个池，一冷一热。李哲和秦奈用冷水池，许柔自己则在一个温泉池子里面。
秦奈享受着那冰爽的感觉，问李哲道：“李兄，你和那个美眉弟子……不，你们是怎样相识的？”
李哲长舒一口气，回忆道：“嗯……大概八年前我游历整个开元大陆归来后回到周国当兵，由于表现不错，两年后做了个小军官。有一次，我带领队伍进入一个偏僻的山区围巢土匪，由于手下多是新兵，经验不足，面对强悍的土匪，伤亡惨重，虽然成功完成任务，但回来时人数折半，且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还将笨重的盔甲弃了，狼狈异常。返回途中经过一个山村，我们打算在那里休整一番。按照周国的国法，百姓是有义务照顾路过的官兵的，为此损失的财产可以向官府申请赔偿。我原本只想讨点军粮什么的，顺便让山民给兄弟们治疗治疗伤势。却不想那些山民看到我们落魄和穿着便衣的样子，我们当成了土匪，十分不情愿地满足了我们的要求，有一个猎人在端水给我喝时更在水里下了浓酸，幸好我及时发现……后来那猎人知道搞错了，悔恨不已，当即拔刀自剖，我们都来不及阻止。他在临终前嘱咐年仅六岁的女儿跟着我，即便做牛做马也要弥补他的罪过和报答我们的大恩，因为我们剿灭的正是当年奸杀他妻子的那伙土匪……就这样，柔柔来到了我的身边。”
原来如此。看来许柔确实如李哲所说，是一个命运悲惨的孩子。
“李兄，许柔怎么叫你‘师父大哥’的，这个称呼听起来蛮怪乎乎的。”
“这个嘛……她起初是叫我‘大哥’的，后来跟我学艺，我让她叫我‘师父’或‘大哥’。于是她就发明了这个叫法，认为这样叫更有敬意，我曾经向她指出过这个问题，可她就是改不了。”
“这样说来，许柔琴棋书画都会，全是你教的了？”
“是的。柔柔身体不适宜习武，我就让她从文。嗯，想不到她文科资质超绝，一点就通，一教就会，仅学了两年，就隐隐有超越我的趋势了。”
“李兄文武双绝，秦奈佩服……嗯，对了，我看许柔身体纤弱，还以为她干不了活呢，没想到她竟会厨艺，昨晚那顿晚饭吃得挺香。”
“是啊，柔柔虽然从小依赖我，但动手能力还是有的，至少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比那些大家深闺胜得多了。在去啸天学院报名之前，我打算雇几个人来照顾她，但她拒绝了，说她能照顾自己，只让我安排外面的小贩每隔几天送些生活物资过来即可。没有我的日子，她同样能够独立过活……”
“那……她不会功夫，你怎么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山下？”
“这个简单。我们自有办法联系，只要她有事召唤我，我马上可以出现在她身边。”
“这么厉害，不会吧？”
李哲神秘地笑笑：“嘿，你就当我是超人好了。”
秦奈顿时语塞。他知道这个中土骄子必然有什么密法和许柔保持着联系，只是对方不肯透露，他也不便多问。
接下来，李哲把关于他和许柔两人来到啸天帝国之前的一些经历告诉了秦奈，当中包括了他和啸天学院教师凌慈及其徒弟蓝发少女的相识过程。秦奈因此得知了中土骄子和凌慈、蓝发少女之间的恩怨，也第一次知晓了蓝发少女的名字。
大约半年前，李哲携唯一徒弟许柔从开元大陆游历到中土，来到了啸天帝国管辖的一个大岛屿。
许柔开心不已，一路蹦蹦跳跳，摘花、戏水、捉碟，笑声连连。看着昔日的黄毛垂髫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李哲感到发自心底的欣慰。
一日，师徒俩骑马行于山道上。此山路崎岖不平，一边为险峻的山崖，另一侧为低矮的洼地，原来大概是田地，后来荒芜废弃，水坑山涧星罗棋布，潮湿无比，于是变成了现在近乎沼泽的低洼之地。
李哲叮嘱许柔注意，两人小心前行。
不久后，前方山崖下出现一个泉眼，李哲大喜过望，安置好许柔后便拿水壶下马取水。
忽觉有人快速接近，同时两股强烈的波动在身后浩荡开来。
两位高手大战于虚空，边打边向地面降落。
一个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的中年男子在与一位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大汉决战。
中年男子赤手空拳对手持凶器的汉子丝毫不落下风，他手凝光剑，招式无穷，应对自如。
忽然，一道剑光被大汉手中的兵器导开，打向许柔头顶上的山崖。
“柔柔小心！”秦奈刚好回首看到，对仍立于原地不明所以的徒儿大声呼喊。
可是晚了，当许柔听见叫声回过头时，一片泥土直落而下，覆在她身上，她娇躯剧颤，衣发满是沙尘。
这还不算，接下来中年男子又将大汉一脚踹下地面。大汉斜向飞出，重重砸在许柔的坐骑上。
马儿长嘶，身形失衡，将许柔弹飞出去。许柔惊叫一声，翻落洼地，坠入一个深潭，不知所踪。
“许柔！啊——”秦奈大喊，拼命向水潭奔去，同时一拳对空中男子打出绝杀的一击，滚滚斗气涌动着翻卷而上。
中年男子忙出招化解这惊天动地的一拳，显得有些费力。
秦奈冲下高坡，却看到一道蓝色的苗条人影尾随许柔跳下深潭，很快便浮出水面，一手扶着双眸紧闭的许柔，一手正极力拨水，靠近岸边。
“小姐你……”秦奈感激道。
“她无大碍，只是被摔晕了。”蓝发少女道。
已无担忧，李哲当即猛地回转身，三两步纵上山道，目光如电，直逼视着空中男子，冷声道：“你是谁？为何此般残暴？”
“误伤而已。”虚空之上的男子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以为然地说了句。
“呸，你身为习武之人，战斗之时却不顾周边的无辜者，即便是无意的伤害又如何？你伤人为实，此事岂一句误伤能了！”李哲的声音变得更森冷。
“你还要怎样？”中年男子开始不耐烦了。
“杀人者死，伤人抵罪。下来对这件事负全责！”
“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没认为我有错。”
“那就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吧！对你这种人我从来不会多话！”李哲双手快速动作，拳风劲气狂涌而出，攻向空中。
中年男子一言不发，展开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