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许柔（下）
真气浩荡，斗气汹涌。空间猛烈颤动，两大高手已经对轰了几十回合。
最后，因浴血搏命，李哲耗尽元气，筋疲力尽地被击下地面，大口吐血不止。身体动弹不得，却依旧双目如炬地盯着空中的男子，似欲将之焚化。
“嘿，原来是个修炼斗气的，旁门左道……我叫凌慈，国立啸天学院的，如果你到时候还有命，可以来找我。”
中年男子冷言一顿，尔后望了水潭一眼，凌空而去。临走时打出一记必杀绝招，将好不容易站起、准备袭击他的大汉劈成两段，血雨飞溅。
“呃——”李哲仰天长啸一声，欲挣扎起来，无奈体力不支，追击不得，沮丧地捶了一拳大地。
“……师……父……大哥……”微弱的呼唤自水潭那边传来。
“许柔，许柔醒了。”李哲使劲一撑，奇迹般地站起身，跌跌撞撞朝声源处走去。
洼地潮湿不平，途中李哲摔了两跤，当来到水潭边上扶起徒儿让她躺在怀中时，师徒两人都成了“落水鸡”，浑身**的。
不顾自身怎样，秦奈手抚许柔脸庞，柔声道：“对不起，许柔，都怪师父不好，没保护好你。”
许柔已经睁开了双眼，轻轻地摇头道：“别……许柔很好，许柔……没事……”说着，一阵咳嗽。
李哲连忙运功为许柔疗伤。
一旁，蓝发少女默默地看着这情景，半天没有动静。尔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置于地上，无声离开。
那是一瓶热丸，顾名思义，就是补充热量、驱除风寒之物，维持生理机能用的。
待师徒两人反应过来，蓝发少女早已不知去向。李哲手拿药瓶，心情复杂地凝视着，这才想起还未问那姑娘的芳名……
光阴飞纵，半年匆匆而过。人海茫茫，当李哲的功力再次突破，来啸天学院寻仇之际，却想不到再次遇到了那个蓝发少女。并且得知她的身份，竟是自己大仇人凌慈的门下弟子。
纵使平时怎样不相信宿命，此刻李哲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因果难明了。
自回忆中走出来，李哲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秦奈也是一阵唏嘘，问道：“那你打算怎样处置这段恩怨？”
李哲茫然道：“原本我是铁定心要报仇的。可是现在，我也有些迷茫了。”
聪明的秦奈立即想到了原因，道：“那个刁蛮女找过你？”
秦奈将蓝发少女称之为刁蛮女、女魔头，整个啸天学院的人都知道。
李哲看了秦奈一眼，点点头表示承认。
那天新生入学赛结束，李哲悻悻地走出演武场。与凌慈的一战，尽管他占了不少便宜，但心中的怒气依然难消。
走在校园内的林荫道上，李哲发现了有人跟着他。
李哲敏锐的感应力识别出了来人的气息，遂轻叹口气，道：“出来吧。”
一道纤细的丽影自前方花圃中站起，含笑嫣然。
还是李哲先说话：“是你啊。真不好意思，将你的剑弄丢了。”
来人正是蓝发少女。她抿嘴轻笑，走近来道：“没关系，这样的剑我多的是。”
“你是啸天本地人？”李哲道。
“唔，姓马，呵呵，国姓。”蓝发少女俏皮地一笑。
李哲侧过头看了看她，然后又望向远方，叹口气道：“白天的决斗没看到吧？”
“没看到。不过我听同学说了，没想到你这个人看不一般，实际上更不简单。我真怕你和我师傅闹倒了，搞得没有回旋的余地，左右为难。”蓝发少女说到此，转移话题问道，“李公子，上次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哪，你如此护着她？她叫你师父，难道她真是你的弟子？”
“上次？就是几个月前的那次？”秦奈反问。
蓝发少女点点头，声音小得很：“那次，师傅和我外出办事，不想却遇到了一伙猖獗的土匪，他们想抓我去做少……少奶奶，师傅杀了许多人，他们请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长老……”
李哲终于明白了凌慈与人交手并伤及许柔的起因，那是因为他对蓝发少女的溺爱！原来那个铁骨铮铮的教师面对自己的徒弟也有充满柔情的时候。身为中土骄子的李哲对自己的徒儿许柔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出于这个原因，李哲此后便减轻了对凌慈的敌意。
后来，有时候在校院内碰到蓝发少女，李哲会和她聊上几句。从啸天院长口中得知她的名字是马勒，李哲便直呼她的姓名。
马勒似乎不希望李哲和凌慈的怨恨加深，多次暗示李哲。李哲表示可以暂时放下此段恩怨，这违背了他加入啸天的初衷。但他和凌慈确实没有生死相向的必要，以后找个机会约他决战一场，了结以往的事就行。
逝者如斯夫。时间就像无所不能的魔术师，每天都给精彩的生活变换新的内容。
秦奈和李哲泡完温泉后，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
他们的日子过得十分自在：李哲继续在啸天学院做武学教练，负责斗气领域的教学。
秦奈则一边上学一边在回春坊工作，他理所当然地做了回春坊的二当家，在他的介绍下，许柔也过来帮帮忙，助他记账、打杂。张德生挺识相地同意了，并为许柔安排了舒适的住所。李哲并没有阻止此事，他想让柔柔多点磨练和体验生活。秦奈由此和许柔混得相当熟，他亲切地称呼许柔为“许丫头”，许柔对他也一点不认生，两个人休戚与共，秦奈很快取代李哲成为了许柔的实际监护人。
而通过长期的接触，秦奈对李哲的性情也有了更细致的了解，改变了对他的初步印象。相对于其他天才的自视清高和冷酷拒人，李哲的感情尤为丰富，他对待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对待亲人像春天那样快乐，对待挚友像夏天那样舒适，对待弱者像秋天那样温和，对待敌手则像冬天那样可怕。
另外，通过对李哲的察言观色，秦奈也隐隐明白了李哲拒绝凤来仪的原因——这个中土骄子早已心有所属！
当然，李哲心属的对象并非他的徒儿许柔，因为秦奈看得出，李哲对待许柔唯有纯粹的宠溺之情，而没有掺杂点滴不该有的感情成分。不过，至于李哲心仪的对象究竟是哪位女神，秦奈却无法具体得知。
说到底，李哲对待感情的态度值得所有人借鉴。若爱，则深爱。若不爱，则果断放手，绝不拖泥带水，以免耽误了人家姑娘。
善解人意的许柔每天都会将她亲自下厨做的“爱心小早餐”送到啸天学院给李哲和秦奈吃。见秦奈和许柔已经熟如兄妹，李哲对此曾表现得有一点醋酸酸的，不过大概因为工作过忙，他没空照顾好许柔，对此内疚不已，遂有让秦奈代为照看许柔之意。
许柔的“爱心小早餐”让龙在天羡慕妒忌恨，恨得直挠心，他为此经常从雷阳学院翻墙过来帮秦奈吃这份小早餐，还模仿秦奈，也冠以了许柔一个亲切的称呼，称之为“许妹妹”。
龙在天这个四邻见弃的地痞，自然不会干好事情，受秦奈束缚，虽然没那么嚣张跋扈、横行乡里了，但保护费照收不误，看见不顺眼的权贵同样敢带人袭击。总之一句话——他本性难改。
龙在天自从得知许柔住在回春坊之后，便经常隔三差五地逃课出来，跑到回春坊蹭吃美味靓餐、泡免费温泉，这让张德生直欲抓狂，可碍于秦奈的面子，又不便发作。不过龙在天也不全是来占便宜的，他人缘极好，时而拉一帮小混混过来消费，过后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均须按额付账。张德生的怨言因此消减。
而在学院的表现当属秦奈最为引人注目。他随院长伍超苦修，功力有了一定的进展。期间，席广寒找他较量了多次。纵然秦奈年轻有为、功力较之前更上一层楼，但对上这个前辈还是颇为吃不消。因为席广寒不仅会水系魔法，可以召唤出水精灵蛇、鹰、凤凰等猛兽攻击敌手，还会施展精神系魔法。
她有一个魔戒，乃精神系魔法的宝物。每当她启动法宝，秦奈的神功都无法抵挡那头痛欲裂、幻觉遍生的精神攻击，唯有冒险使出他的绝招——大棍法则，以棍相拼。最后，两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无情的时光流逝着，一天又一天。生活，丰富多彩的生活在飞快地前进，总是让看起来单调的日子充满崭新的内容，一天一个样。
过了一段时间。啸天学院组织实践活动，动员部分学生出外历练。
上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前进，由十几个教师率领着，部分学生帮忙维护秩序。秦奈、龙在天、范大成、哈根被分在第一批。
四人全副武装，走在最前面开路，一路意气风发，形影不离，谈笑风生，紧密配合。笑声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到最后，他们几乎无所不谈，从自吹自擂个人的辉煌经历到空谈雄心壮志，从街边绯闻到金钱美人……但由于他们是最团结的小组，除了说话不雅，话题不怎么健康以外，并无其他损害集体的举动，师生们对此无可奈何。
秦奈等四人的超男组合因此获得了一个称号——四大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