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八幕 风与月
光亮精致的小房间，相互连接的墙板组成圆环，上方是一个拱顶。阳光从天顶在地上投射出圣三角的图案。祭祀台上燃烧着蜡烛，蜡烛后放着神龛，神龛中空无一物，只有模糊的光影。创世神教的信仰中，神明的形象超脱世俗，凡人不可描述。
五个穿着金边白底大主教袍的人向着神龛祈祷，然后在房间中唯一一张小圆桌上落座。
“现在，枢机主教紧急会议正式开始，这次会议由我主持。”波斯特枢机主教笑嘻嘻的道。
罗萨里奥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波斯特欠了他一百块钱不打算还。古薇莉亚双眼无神，脸上时不时回荡着缥缈****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克鲁格沉默着。布莱曼好像屁股下面有针扎一般坐立不安。
波斯特笑嘻嘻的继续说道：“第一项议案，关于永亡净土的修补问题，已经和若玛帝国、翡冷翠方面进行了协商，大华方面也同意提供部分物资人员支持，现在就等我们的这边的态度。那么现在开始投票，同意的举手……通过。”
“第二项议案，关于美第奇城区的重建问题。由于翡冷翠并未掌握城区建造的核心技术，所以还是委托了大华方面进行修理，或者说这个项目还是得回到开物重工手上，不过他们答应费用将由他们承担，这也是条约的一部分。不过关于此次危机的中心地带，也就是基因大厦周围的修复工作，仍然没有个结论出来，翡冷翠主张自行重建，大华那边则申明与整个城区的重建是系统工程，不能分割，若玛帝国也愿意对这项工作伸出援手……哎呀！我就直说吧！我们一定要把维修工程抢到手啊！到时候我亲自去研究！”
波斯特说道一半突然满脸激动，一脚踩在桌子上吐沫横飞：“经过霜炎的灼烧之后，半栋基因大厦都被杀死了！物质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出现了许多通常情况下匪夷所思的新特性！钢变得柔软，水失去张力，火变得冰冷，血肉变成了亡灵……那里简直是研究者的圣地！科学的殿堂！我们要不顾一切……”
“关于基因大厦的重建工作，教会正在交涉，争取组成四方联合机制。这个决议没有人反对吧。”罗萨里奥扫了一眼众人，大家微微点头，波斯特激动的点出了残影。
“那么这一项议案就算通过，进行下一项吧。”
波斯特一乐，笑嘻嘻的道：“好的，第三项议案，关于……”
“……”
“……”
“第十一项议案，关于梵赛因学院一年级生艾伦。根据他十八翼权限的要求，教会将他和他妹妹的存在从这次事件中完全抹除，但还有一份事项需要协商。”
桌子上投影出一个长长的卷轴，用古朴的东方水墨风格画出十柄剑。
“各位应该知道九州的天机苑有个十剑谱，上面列出了从古至今九州大陆出现过的最强的十把剑。月司正的佩剑名为青虹，在其中排名第八。这柄剑能与武者的脉络相连，成为气的通道，达到外循环的效果，让两者真正的合为一体。而更重要的在于这柄剑使用了一种如今叫做‘汉冶’的古代工艺，这种工艺使材料转化为强物质。我们知道物质大都是由原子构成的，通过原子核的相互力组合在一起。而原子核的大小和整个原子比起来就相当于一个乒乓球放在足球场里，这两个乒乓球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相互吸引。强物质则大大缩小了这个距离。”
投影中出现青虹剑的断面，平整无比，断面不断的放大，到最后看到的依旧是一片平整的景象。波斯特激动的说道：“通常在这个放大倍数，就能看到原子晶格，像是一个个小山包，但是这里是一片平原。”
“各位是否理解这其中的含义？这会极大地增强剑身的强度，金刚石在它面前也和豆腐差不多。但是这样一柄剑却被斩断了，看切口的平滑程度也是和切豆腐差不多。”波斯特幽默的笑笑，“相信在坐的各位已经知晓，斩断它的是艾伦的佩剑，望舒。”
古薇莉亚提出发言。
“请讲，古薇莉亚枢机主教。”
“我认为原因在另一方面，我们知道亡灵君主的力量是死亡或者称为转化。杀死火，让它变得冰冷；杀死铁，让它变得柔软；杀死水，让它不载鸿毛；杀死死者，让他们成为亡灵。据艾伦所说，望舒是在月顾影的手中斩断青虹。而月顾影的体内植入了霜咬的碎片，她完全可以杀死青虹剑，让它变得脆弱。”
“那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的力量能有那么强？”克雷格说。
罗萨里奥说，“从艾伦那里拿过来研究一下。”
古薇莉亚一怒：“交给后辈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还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罗萨里奥不为所动，示意波斯特开始下一项议案。
“那么现在进行第十二项议案。”波斯特笑眯眯的说。
桌上出现了女孩的投影。她跪坐在地上，瀑布般的秀发落到地上，摊开一大片。就算是枢机主教们，也不禁因为她身上宁静到极点气质而打动。
古薇莉亚突然两眼冒光的盯着她，那眼神简直像个痴女。
“这位月……咦，对了，她的名字怎么定下的？”波斯特好奇的问道，“九州那边并没有关于她的意见传过来，她本人现在也还躺在医疗仓里昏迷不醒。”
古薇莉亚精神奕奕的答道：“艾伦定的。”
“艾伦定的？”其他枢机主教们脸色都有些古怪。一个青春靓丽的黄花闺女，名字让一个刚刚认识的少年来定……这要说没奸情都没人信吧。
古薇莉亚呼呼呼的点头，一脸都是那小子出息了，钓到妹子了，老怀大畅的表情：“艾伦这么叫她的。她在医疗舱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只有艾伦呼唤她的时候会产生反应，医生说那表示她听到那个呼唤显得很安心，很高兴，所以都这么称呼了她了。医院那边还叫艾伦每天都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艾伦每天一大早报道，一直待到晚上。我还听琦娅说艾伦对这孩子一见钟情，以后生了小孩是取迦南名还是九州名？干脆多生几个……”
会场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罗萨里奥对着波斯特挥挥手：“继续。”
波斯特抹了把冷汗，心怀感激的点点头，古薇莉亚非常不爽的瞪着罗萨里奥。
波斯特继续念着资料，决定绝对不再嘴贱问些多余的东西：“月顾影，光明历1992年12月19日出生，父亲是月家次子月司空，母亲是朱雀宫的原圣巫沐令卿。她从母亲那里继承了圣兽朱雀的血脉，但却极不稳定，就和许多黄金血裔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沐令卿从生下她就卧病在床，在她三岁那年去世。一般而言古代血裔的血脉浓度会因为和普通人的婚配而减弱，但是她身上产生了极其少见的返祖现象。上一次返祖现象的记载是在二十年，各位都清楚。她的血脉浓度远比沐令卿要强，经脉中充斥着强大的力量，澎湃汹涌。在她三岁那年出现了身披朱羽的异象，从那以后她的力量彻底失控。”
“她的轻微碰触有可能就会毁掉身边的器物，跳起舞来甚至可以把整个屋子都烧掉。月司空给她在大山上建了个别墅，严禁外人接触，所有的用具都是特制的，实际上就是囚禁。她四岁生日那天，侍女偷偷给她带了只小狗过去，她很喜欢，结果小狗在她手里被烧成了灰。这件事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她的侍女也被辞退，从那以后她完全生活自理。”
“也就说她在十多年的时间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古薇莉亚感到非常悲伤可怜。
“是的，月司空严禁她和外界接触，所以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练武、读书、弹琴什么的。月司空好歹是个父亲，都尽量满足。她十二岁那年尝试自杀，结果失败了，朱雀浴火重生的能力将她救了回来，而那之后月司空对她的监控更加严厉。”
“真是可怜。”
“之后月司正和她见面，在她体内植入了霜咬的碎片。但是现在霜咬碎片失去了踪影，梵赛因第一医院和梵赛因研究所给出的结论是霜咬的死灵之力与朱雀的血脉之力中和，然后灰飞烟灭了。现在月顾影成了一个普通人，对于她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吧。”波斯特轻轻叹口气。
罗萨里奥冷硬的说：“可怜归可怜，可她是这次事件唯一幸存的主角，三位主要人物月司正、萨拉纳、西斯塔亚全都死了个干净，手底下的佣兵大多死亡或失踪，一个也没抓到。现在所有的调查研究都只能以她作为突破口，我们必须将她软禁在梵赛因，与大华沟通的结果为一年时间，直到确认她完全失去危险性。”
古薇莉亚点头，带着狐狸般的微笑：“我同意将她软禁，但是关于软禁的方法我有一个提案。”
“说说看，古薇莉亚枢机主教。”
古薇莉亚在桌上刷新了许多图表，“月顾影是艾伦救出来，而且这几天艾伦也一直往她的病房跑，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我刚才也说了，她只对于艾伦的呼唤有着反应，而且数据显示在与艾伦相处的过程中，她的的情绪明显变得更加稳定。我们不能排除她有危险的可能，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一个她最信任的人作为看护者呢？”
“的确是个好点子，那么关于软禁的具体地点和措施……”
古薇莉亚一挥手，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安排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波斯特率先举起手：“还有谁有补充？那么现在开始表决……全票通过。”
“现在进行第十三项议案，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