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阴谋”来自最高层
三人喝茶近半个时辰后，结束了会面，犬毕嚣坦言晚上去面见昊皇，另两人各自回住处。
一夜无话。
次日早朝会，众仙官早早赶来。百丈廊内，犬毕嚣远远就看到奚伯吉微弓着身子缓步前行，悠闲而不失庄重。犬毕嚣挂笑上脸，大声向奚伯吉请安。奚伯吉可是浑身长有耳目的实权派上仙，他早知道犬毕嚣跟在后面，就等犬毕嚣先来示好。经过昨天的商讨，他奚伯吉还是占了更多好处，灵霄殿里的不愉快也就差不多抵消了。既然犬毕嚣懂礼数，他当然不会落人口舌，自然而然地停步等待犬毕嚣赶上来。之后，两人并肩而行，风轻云淡地谈笑着，一直到迈入通明殿里等待灵霄殿排门开启、早朝会开始。一句话，奚左丞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心情好，既往不咎了。
天庭朝会几乎天天开，三界事务繁多，特别是人间，一年年总有很多事情发生，其中就不乏有大事发生，事情不同，朝会内容就不同。近日来有些不同，人间数年来主要面临的就是大洪水与时断时续的大火，议题一样，也就不急着讨论。
于是，第一项议题调整成了嘉奖，之后再讨论人间洪水山火案。首先，昊皇命法府部宣布嘉奖令，此次嘉奖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毕乌宿。
荣平部长亲自宣布，因北方天特使毕乌宿出使有功，授破术如意一枚，净邪丹一瓶，晋为中仙，另派任务为参与人间大水山火案的调查，将在快速培训后衔职“天庭总书监事使”，负责监督最终上呈调查报告的形成。
听完这个任命，奚伯吉呆住了，天帝怎么会将这小子硬生生安排进调查组中？尽管只进来一人，也会带来力量对比的变化。会是谁这么阴险？此外，他还担心，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定结下来。
奚伯吉的判断非常正确。当天帝问及有何意见时，毕乌宿还真提出要求来，他请求天帝给他配一名助手。
天帝问道：“你可有心仪人选?”
“右丞府刀笔行走满元城初仙各方面能力不错，与小仙也熟悉，应该可以胜任此职。”
天帝会意笑说:“这种小事，就按你自己的意思办吧。”
……
右，丞，府。这三个字是如此的刺耳。奚伯吉眼前回放出刚才犬毕嚣陪笑的表情，还有他当时那种舒畅愉悦的情绪。这样的画面越放越清晰，并且扭曲，他感到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被人耍了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
“犬竖子，你真是条野狗！反咬一口也不看看老夫是谁！”奚伯吉恶狠狠地暗自咒骂。
昨晚回到左丞府，他也对这次调查行动进行过通盘考虑，还跟府中智将羽澄进行过深入讨论。羽澄认为犬毕嚣这已经是在向左丞府宣战，必须对他和右丞府严加设防。奚伯吉没采纳这一进言，认为犬毕嚣总归是由他一路带出来的，犬毕嚣的性格还算正直，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看来，多虑的不是羽澄，天真的是老夫啊！”
……
昨天晚上，犬毕嚣去见了昊皇，两人只就此事进行了交谈，确定了向人间的谋划。
画面回到犬毕嚣刚走出右丞府大门的时刻，他还没通过牌楼，停在空中的金鹏就振翅向前稳稳滑去，悠扬的《太一组曲?第八章》响起，简明的音符用古朴的弹奏手法反复演绎出来，重叠而富于变化，令闻者心平气顺，身体放松。这曲子通常在仙界宴会上作为进场序曲，用在犬毕嚣前往玉清宫的路上，无疑表现出了天帝对这次会晤的重视。犬毕嚣不完全认同这个看法，他未行，金鹏及背座上的乐师就已在此守候，难保没有监视的意思，至少，这个行为有多此一举之嫌。
“昊皇还不能完全信任我啊。”他暗自感叹。其实也能够理解，登临峰位的人，还能信任谁呢？
到玉清宫门外，麒麟迎了上来，犬毕嚣在后面跟着，行至御花园中，他看到昊皇坐在观星台的石桌旁，赶忙行大礼。昊皇笑说不必多礼了，让他坐在对面。
“之前我们对天庭的未来有过简单的讨论，在许多方面，犬右丞的观点我是很欣赏的。这次会面，你说要在进一步了解情况后来跟我谈谈人间的这次洪水山火案。”
“是的。属下是专程前来汇报此事的。”
犬毕嚣说着就要站起来做最正式的汇报。他心知昊皇是不在乎这种繁杂礼节的，可他作为臣下，却不得不多表演一次。果然，昊皇制止了他。如此，就已有两次了，他不必再多做一次，这一节奏也是双方都觉得舒坦的节奏。现在，可以开始进入到正经的汇报模式了。
“属下将此案各个细节再过了几遍，结合几个部门负责人的看法，属下认为，此案件事关重大，而人事上的错误却并不明显。目前，可暂定性为紧要大案，而非情节严重的恶性案件。”
几个部门负责人，特别是玉鼎道君和左丞，哪有心研究案件本身，只关心人事安排罢了。犬毕嚣这么措辞，不过是为了假意分点功劳给旁人，而不至于让昊皇觉得他心胸太狭隘。至于这个案件的定性，称谓不同，性质就大不同，谋划的方向也就大不同啦。
“哦？犬右丞对这个案件可是研究得愈发深刻了啊。”
犬毕嚣谦虚道：“属下不过是希望将事情做好，而不把惩罚放在首位。”
昊皇点点头，询问道：“关于此案的调查安排，昨日看你们会后留下来讨论了，结果如何？”
犬毕嚣把大概的经过都老老实实讲了，把奚伯吉要求调整人员的过程和结果重点讲了。说完，他没有追问昊皇是什么意见，他自觉地等待昊皇拍板。
昊皇听完，缓缓起身，眺望远处的星辰。过了一会，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回头，说道：“天庭日日呈现祥和，我却寝食难安，花这么大力气去革新鼎故，值得吗？”
这话像是昊皇在自言自语，犬毕嚣却听得分明，这是该他再次表忠心的时候了。
犬毕嚣刷一下站起来，毕恭毕敬做个大揖，回道：“陛下对三界形势洞若观火，属下必将助陛下开寰宇新气象！”
昊皇点点头，两人才又坐下。
昊皇问：“对于此案调查组人选，犬右丞有何看法？”
终于谈到了正题上，犬毕嚣便把想安排毕乌宿当代表天庭的特使、在调查组工作完成后仍留在下界继续调查人间相关情况、最后将形成针对奚伯吉集结的团派人马的罪证等想法和盘托出。
昊皇略加考虑，同意了犬毕嚣的建议。犬毕嚣很快从玉清宫出来，麒麟送走犬毕嚣，马上折往法府部唤荣平来玉清宫面见昊皇。
犬毕嚣心里明白，此时已到磨刀霍霍的阶段，想到那个教他又害他的“草莽导师”奚伯吉的可能的下场，他全身的毛孔都要站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