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眠夜

凌启关上门无声出去了。房内的三人都没有言语。

半晌，青儿问：“崔副官，你输了？”

崔同这才慢慢松开紧握玉碗的手，手松到一半，水以及破碎的玉碗落到了地毯上，玉片上都沾上鲜血。崔同垂下手，仿佛力竭了一般，虚弱地吐着气，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往下流，滴到破碎的玉片上，又溅到地毯上。

青儿吓得惊呼：“崔副官，你流血了。”

崔同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般：“是个高手啊。他一拳打来，力量穿过我的手腕，直接将碗震碎了，如果不是破碎的碗嵌到我的肉里，水早就流出来了。不过，其实他说得对，他落地之前，碗里的水已经顺着我手上流出的血一起流下来了，只是我抓得紧，没让它流下来而已。凌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以拳换掌、把力击中在两处打击我手腕的关节上，可能我都要被他一掌打出重伤来了。”

姚清点头赞同：“确实是个高手。通过他敏锐的判断力、极度简洁的招式可以看出，他的修为应该在我等之上。”

青儿叫道：“什么？！连小姐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姚清摇了摇头：“我应该也打不过他。所幸他只是来试探我们的水平的，大概是为了向他的主子禀报我们的情况吧。如果他是要来取我们性命的，说不定我们真就回不去了。”

“这个白羽国怎么会有这样的绝世高手？！以前也从来没听过啊。”

姚清一笑：“傻姑娘，你都说了是绝世高手了，怎么会轻易让你听说？”

崔副官不无担心地说：“我以前是有听说过关于羽民的传说，据说是与首任天帝一般古老的仙界族群，能力超凡，以一敌万。没来白羽都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是服了。那个凌启说自己是什么监术部的，算是个大官吧？不过实力强到如此变态的程度，也实在少见。反正在我印象中，虞都是找不出一个来的。”

失败带来的挫折感和实力悬殊造成的心理冲击，使崔同话变得多起来。

多说无益，姚清安慰崔同：“大千世界，有些天生强力的族群存在也很正常。不过，做事情最重要的往往不是力量，而是智慧。何况，有如此强大的邻国鞭策，我们轩辕朝才会变得更强大不是吗。”

崔同听了点点头。

姚清总结一句：“好啦，崔副官，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不过是收到他们寄来的信才来的，我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今天这事顶多就是个意外小插曲。你包扎好伤口，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照计划行事。我和青儿也回房休息了。”

“是。”

……

姚清躺着，这个房间的床不同与崔同房间的玉床，这床的质地很软，不知道下面垫了些什么，最上层应该是在绸缎下缝入了厚厚一层羽毛。

羽毛，不会是那些男人身上的羽毛吧？姚清眼前出现了一个个不男不女的长翅膀的男羽民从身上拔下羽毛铺在床上，再慢慢缝起来，怎么想怎么别扭。

姚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雨声与大床另一侧青儿的磨牙声混杂着，让姚清的心更不宁静，她思绪纷繁且异常跳跃。

首先，她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个凌启为什么那么强。

此前，她随爷爷四处斩妖除魔，走遍了东胜神州的很多地方，只要是奉天鼋图腾为官方图腾的地区、也就是轩辕王朝政权波及的范围，她基本都去过了，眼界也很开阔了。在她印象中，除了仙界祖庭昆仑虚及其附近有些神秘部族外，这片大陆上，只有天鼋部族本部最为开化，虞都则是其顶点，修炼各种道门的顶尖高手全数集中于虞都，而姚清本人就是其中一位绝顶高手。保守估计，在虞都，能与她一较高下的，两只手绝对数得过来。正是因为如此，丈夫姚义均才会同意让姚清带人前来营救她的另一位丈夫姚珏。如今来到了白羽都，才发现对这个神秘的国家太不了解。

白羽都究竟有多少如凌启这样的高手，姚清自有一套算法。按照这个算法，她推测，白羽都至少与虞都旗鼓相当。若真是这样，那么本以为简单的营救任务就会变得异常艰难。因为，只要再来一个凌启，姚清她们一行人就别想占到优势。原以为是个寻常地，没想到是虎穴龙潭啊。

想到此，姚清更是无法入睡，干脆披衣起来站到窗边听雨。时大时小的雨声，夹杂偶尔的风声，把她的思绪带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