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阴谋诡计
ps:万分抱歉,一连忙了几天,今晚才有空更新,抱歉。
石洞,漆黑的石洞。
没有烈火,没有光。
没有干柴又怎么会有烈火,没有烈火又怎么会有光。
烈火都温暖不了人心,要烈火何用。
一个孤寂的人,一双充满苦痛的眼睛,双手在挥动着,痛击地下与墙壁。他的手已流血,他的身体也有几处新伤。
只有身体上的伤痛才能减轻深心处窒息的苦与痛。
他为什么这么痛苦?
是不是因为他将真心交给了别人,别人却只当玩物。
人为什么要伤害一个爱他的人?
人又为什么在痛苦的时候,却选择伤害自己?
是不是伤害不了别人,或者不忍心伤害别人,所以唯有伤害自己?
一滴一滴的水滴滴落地上,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还是泪水。
双手还在挥动,身体有力气,脑子就会胡思乱想,一想起,他的心就会竭嘶底里的刺痛。只有将力量挥尽,疲惫的倒下后,脑子
里就不会想得太多,疲惫后总容易睡觉。
清醒了之后,刺痛也许还在,但是,无论任何一种痛,总会随着日子的消逝,慢慢的变淡,慢慢的被遗忘。
至少,刺痛已少了一天。
黄昏,黄昏过后已入夜。
下了几乎一整天绵绵细雨的天空。终于也赶在黑夜来临前变晴。
雨后,黑夜,总会让人有一种清净与静的感觉。犹如踏入另一个完美的世界。
覃小仙的心却一直静不下来,上官秋枫发现了她欺骗他,她的心就开始乱。她偷听韩亦轩与甄如来的谈话,然后将木盒子的秘密
告诉蓝廷,她的心就更加乱。
纵使黑夜降临,她的心还在乱,这种状况。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想不明白。
她需要心静。她又开始沏茶,沏茶总能炼心。
她还焚香,沏茶又焚香,这种事情。她也从来都没有做过。
是什么事情让她变了?
改变了这个世界,还是改变了她的人?
一种奇特的香气弥漫整间屋子,她却仿佛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都乱了,又怎么会有嗅觉。
香气飘渺中,她的眼睛仿佛已湿了。
茶香触动了她的心弦,还是焚香熏痛了她的眼眸?
也许都不是,也许只是得与失,使她用泪水浇灭内疚。
韩亦轩还站在门外。既然都来了,他为什么还等在门外?
覃小仙悄悄的擦拭去眼角的热泪,她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微笑。
冰与火的白发女人。本就与众不同,她的微笑更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笑,脸上的表情又自然又真切。
雨后的夜风总是特别的清凉,吹散了弥漫的香气,仿佛便连人心都吹凉了。
韩亦轩想让自己微笑。至少让看的人觉得他一点都不难过,他却发觉这一刻。微笑竟然如此困难。
既然笑不出来,走路总不会太困难,只要有力气,无论多远多荆棘的路都可以走下去。
他已走近过去,又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在某种情况下,女人总能比男人更容易将情绪放下,覃小仙脸上带着微笑,说。“要不要喝茶?”
韩亦轩干脆的回答。“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
是来杀人的?
杀人通常都干脆而直接,绝对不会坐下来。
覃小仙却偏偏问。“为了什么?”
韩亦轩凝视着她,又仿佛凝视着她身后的窗外,很久之后才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事情都是假的?”
覃小仙没有回答,却反问他。“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假的?”
韩亦轩黯然说。“我不知道,也许都是真的,也许都是假的。”
覃小仙还是很平静。“如果感情是假的,你觉得可以蒙骗得了你?”
韩亦轩立刻就问。“上官秋枫呢,难道你也没有欺骗他的感情?”
覃小仙沉默了,她回答不出来。
是不是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与他之间的感情是真是假?
韩亦轩脸上露出担忧之色,黯然说。“他是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一但受伤就伤得很深,你怎么狠心欺骗他?”
覃小仙还是没有说话,她仿佛在憎恨自己。
韩亦轩说。“或许,也不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我,蓝廷又怎么会让你利用上官秋枫逼迫我做他的敌人。”他仿佛也在恨自己。“而且
还是我让上官秋枫来交你这个朋友,我又怎么能责怪你。”
覃小仙忽然看着他,目光中也不知是什么神情,说。“是我伤害了上官秋枫,你没有怪我反而怪你自己?”
韩亦轩没有说话,他突然想离开这里。
覃小仙立刻问。“听闻,你有一个神奇又平凡的秘技?”她仿佛又怕他的心不在这里,又说。“人的模样,狗的鼻子。”
韩亦轩承认,他的确有这个秘技。
覃小仙说。“你责怪自己,是不是因为你早已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你却没有留心。”
韩亦轩没有否认。
覃小仙说。“就在起风居开始?”
韩亦轩叹了口气,终于开口。“我一直都奇怪,蓝廷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茶道。”
覃小仙轻轻一笑,说。“喜欢茶道的是我,不是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所发现,所以,之后我就很少煮茶。”
韩亦轩说。“茶的香气很香,可是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樱花花香。”
覃小仙说。“可惜。当时你只是觉得奇怪,你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躲藏在起风居,蓝廷恰巧也是刚刚赶回来。”
当时他们都还没有见过面。起风居多了樱花的花香也不出奇,后来他与覃小仙相识,嗅闻到覃小仙身上的樱花花香,却还没有留
心,的确太粗心大意。
其实也不能算粗心大意,谁都不想将自己的朋友想得太坏,人之常情。
只是。恰巧很多的过错和罪行都是因为相熟而犯下。
一个突然从远方回来探望父亲的女人,只是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就清楚知道三百年前的群雄之战,还知道坟墓中的人
就是杀手李千刀……
这条线根本早就露了出来。
想到这些,韩亦轩居然忍不住笑,笑有很多种。这种笑实在看不出来是酸还是苦。
覃小仙的微笑还是很洽静,也看不出来是酸还是苦。
韩亦轩说。“覃伯也不是真的去做什么大事,他也是被蓝廷禁锢了,所以你才被逼帮蓝廷做事?”
覃小仙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茶器,淡淡的说。“不是,我是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韩亦轩没有吃惊。“为什么?”
覃小仙。没有直接回答。“蓝廷并不是清心寡欲,看破世间事,无欲无求的人。”
韩亦轩黯然说。“他不是,绝不是。”
覃小仙深深的呼吸。仿佛下了一个决心,说。“他从来都不是,因为我就是他的女人。”抬起头看着韩亦轩。“我们还有一个四岁的儿
子。”
韩亦轩这才吃了一惊。“你们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覃小仙眼睛里露出一种慈母的爱。“他的名字叫蓝二释空。我也并不是一出世就是一头华发的。”
将一个瞳月族人的新生儿带到人世,绝不是一位普通女人就能做到,甚至还用生命冒险。
蓝廷所说的第三个瞳月族人是不是他的儿子?
他已是一位父亲,本该明白父子情,他为什么又要三番四次诛杀梅子坞?
韩亦轩无奈一笑,说。“他将自己藏得真深。”
覃小仙说。“有时。就连我都看不透他。”
韩亦轩轻轻叹息,说。“也许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所以,才需要得更多。”
覃小仙说。“这几年,你也得到了很多,他甚至有种错觉,他已变成了你的影子,走你走过的路。”
韩亦轩说。“所以,打败我,他就不是影子,谁的影子都不是。”
覃小仙说。“可是,你还不够强,他需要战胜的荣耀。”
韩亦轩说。“他利用你,让上官秋枫陪伴我在战斗与磨难中历练,然后再让我痛失朋友,我还没有倒下,我才有资格做他真正的敌
人。”
人生中总有意外,上官秋枫意外的发现了覃小仙欺骗他。
覃小仙说。“他敬佩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恰巧也有一位历经妓女迷惑的孤独的朋友,他觉得你和上官秋枫之间的情义也像大人
物和他的孤独朋友一样。”她轻轻一笑,没有一点别的意思。“只是,你们是你们,他们是他们,无论多么相似,都不会走同样的路。”
路,的确很多,人更多。
同样的路,走的人不同,路就变得不一样。
夜空中,没有星,明月幽亮。
屋子外,暗月下,一个人偷偷的远眺屋子里的人儿……
蓝廷也坐在月光下,屋子的窗台刚好能让月光泻下来。
屋子里只有月光,因为他已坐在窗前很久,一回来就坐在窗前。
他在等待,不是等待云雾将暗月遮掩,不是等待繁星重现夜空,而是等待一个消息,等待一本书籍。
木盒子的秘密一定不会错,毁了木盒子里面的骨头,复活的人就再次死亡,他派出去的人一定可以找到复活的人的尸体,一定可
以拿到六道族人的命书。
就算毁了木盒子里的骨头,复活的人没有死,他也能够拿到命书,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因为他一共派出了四个人,宁崇阳,赵问天,林大同,周疯子。
宁崇阳用了十三年就将二十七个杀手诛杀,本就不简单,他更会操控超绝的法阵,这么样的人去杀人本就不难,而且还有功夫另
辟蹊径,别树一帜的周疯子,赵问天的腿法,林大同的左手。
两个复活的人即使没有历经战斗,对付他们,仅凭宁崇阳和周疯子都已绰绰有余。
蓝廷做任何事都不想有意外。
不想有意外的时候,意外偏偏就出现了。
蓝廷在等,却只等到了一个人,一个又嚣张又骄傲又疯狂的人。
黑僦大步走了过来,仿佛很愉快,蓝廷却没有动,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黑僦有点好奇。“你知道我是谁?”
蓝廷平静的说。“我知道你就是丧命在七转斗星禁术的绝尘身边的黑僦。”
黑僦脸上又露出狡诈的笑。“你知道我是黑僦,你却没有动。”
蓝廷说。“不动就是动。”
黑僦说。“我常常都会杀人,对于我来说,杀人绝对不是难事,你不怕死?”
蓝廷说。“你不是来杀人,你也没有把握杀我。”他终于面对着黑僦。“因为我闻到伤口的血腥。”
黑僦凝视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已消失,仿佛变成了杀气。
蓝廷也凝视着他,就像曾经面对绝尘和韩昱时,一样的淡定,在他眼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害怕与死亡。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眨眼间,笑意又爬上黑僦的脸上。
“好,很好。”
“好?很好?”
黑僦大笑。“我终于又找到刺激的感觉。”
蓝廷脸上没有别的表情,他等着黑僦说下去。
黑僦说。“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蓝廷说。“什么交易?”
黑僦说。“你应该看出来韩亦轩几乎已可以与你为敌,我们的交易就是你现在就出手杀了韩亦轩,六道族人的命书,双手奉上。”
蓝廷说。“六道族人的命书还在你手中?”
黑僦说。“别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命书,我为什么不能从别人手中抢回来。”
蓝廷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黑僦说。“你可以等你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只是,他们都受了重伤,希望不会让你等太久。”
蓝廷的目光忽然变冷。“我为什么还要等他们回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得到命书。”
黑僦说。“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也没有把握杀我。”
蓝廷若然有把握诛杀黑僦,就不会让独孤遮天他们从黑僦手中抢夺了命书,才出手去抢夺。
黑僦已离开了,大笑着离开,因为他已从蓝廷眼中看到妥协。
一个人走了,又有另一个人来了。
轩辕十三郎从黑暗中走过来的时候,蓝廷就站在窗前,他刚才坐着的椅子已经搬走。
“你答应他?”
蓝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轩辕十三郎说。“跟他这种人合作,无论怎么走,都是一条绝路。”
蓝廷问。“你还有别的法子?”
轩辕十三郎说。“黑僦这个人又疯又狂,他喜欢刺激,后天他一定会出现。”
蓝廷说。“你想在那天杀了他?”
轩辕十三郎脸上有笑意,这种笑又阴险又奸诈。
蓝廷没有再问,无论轩辕十三郎会用什么法子去杀黑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又有人死了。
他仿佛已看到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