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资格考试
这是一份招考公告，发布人写的是“渤海机铠综合学院对外招生办。”
内容大致是招收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小学毕业的少年，参加学院的资格考试。
通过资格考试的人，可以进入学院附属的中学读预科；到十五岁时参加学院的入学考试，通过后，就能进入渤海机铠综合学院，成为正式学员。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招收预备生的考试。
这种资格考试，是从非正常渠道招收有潜力学员的方式。是各大学院正规招生之外的补充政策。
不过这些都不是燕南所关心的，他在意的内容只有一条。
“通过资格考试之考生，可入读学院预科，并且全程享受学院发放之生活补助，根据每年的考试成绩，适当调整补助份额……”
后面是什么不重要了，燕南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他倒是没想过，以他那种小学知识都忘记大半的水平，究竟能不能通过考试。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左右也没有其他出路，又何妨一试？）
招考公告上写着，考试不需要提前报名，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要人来了，随到随考。
具体考试的形式和内容没有写明，不过这些也不是燕南所关心的。
倒是考试截止时间，是7月20日的中午12点。
（今天不就是7月20日？）
燕南突然想到，急忙忙确认时间。
平面公告牌也是电子形式的，在角落里显示着一块表盘，公示着时间。
确实是7月20日没错，至于时间嘛……
对于指针形式的时间表示，燕南还有些不熟悉。
（这是11点……）
时针还没到12的位置，所以燕南有了上面的判断，可这个时候，秒针又走了几格，分针和时针同时跳动了一下……
（59……呀，不对，是60分了……）
“11点60分……这离12点还差多少？”
融合来的记忆时灵时不灵的，燕南一时有些算不过来，不自觉的低语出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燕南的自语声，旁边一位路过的女孩，发出“呀！”的一声惊叫，然后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直奔旁边建筑。
燕南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再看看公告牌上的时间……
（我靠，怎么突然就12点过了？）
燕南惊的从原地跳起，然后像刚才的女孩一样，化身离弦之箭，向旁边的建筑狂奔而去。
那里，就是公告上说明的考试地点——渤海机铠综合学院之对外招生办。
……
燕南几乎拿出了吃奶的劲，这段冲刺，对于他目前这幅还没长成的身体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
一口气爬上三楼，对外招生办的牌子赫然就在眼前。
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已经锁上了房门，正在听身边一个女孩说着什么。
说话的女孩正是之前在燕南身边发出惊叫的那一个。
“拜托了，二位老师，我是走了很远的路，才赶过来的，请务必给我一个机会。”
两个老师看了看她，又转头看向冲到跟前的燕南。
燕南不待喘息平缓，急忙说道：“我也是啊，两位……老师，拜托了。”
实际上他不太知道该怎么称呼，只能跟着女孩来。
男老师说道：“你们也真是，既然要参考，怎么不早来呢？看看现在几点了？既然要成为渤海学院的学员，有这样志向的孩子，至少应该有些时间观念吧？”
女孩连忙道歉：“是，老师，这次是我们错了，对不起，请务必给我们一个机会。”
也许是下意识的，女孩将燕南那份也捎带上了。
“是啊是啊，刚才看还是11点多的，没想到一下子就12点了，来晚了真是抱歉。”
燕南也跟着解释，十来天的求职经历，让他在这样的场合中不至于不知所措。
不过这句话却触碰了女孩的神经，她很辛苦的忍着笑，却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
在场的人都奇怪的看向女孩，也包括燕南，对女孩的笑声不明所以。
两个老师并没有在意这些小节，燕南对女孩使了个眼色，想要表达“这是关键时刻，别犯错。”这样的意思。
不过女孩显然没看懂，反而轻飘飘的回了他一个眼神。
老实说，燕南不是那些修习“人间道”的人精，能一眼看穿人心，相反，他对此道陌生之极。
但女孩的眼睛真的像会说话一样，像是“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的责怪含义，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燕南，后者也很惊讶自己竟然看懂了。
问题是，他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还有，这是一双什么眼睛啊？竟然真的在说话？）
燕南不知道女孩的眼神为什么如此生动，现在也不是研究的时候。
两个人的交流只是一个极短暂的过程，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男老师也在这时候再次开口了。
“好了，你们的事我知道了，不过现在真的不行……”
两人想要继续争取。
“……听我说完，”老师制止两人，接着说道，“机会还是有的，今次的招考进展有些不顺，出色的孩子太少，至今没有招收够既定人数，所以今天下午我们会再延长半天的招考时间，你们可以下午过来。”
两人闻言，俱都露出高兴的神色。
“是真的吗？”女孩兴奋道，“那太好了，谢谢您，老师。”
老师点点头，又道：“下午两点开始，你们准时过来就行。对了，我姓任，是这次测试的负责老师，你们下午来了，直接找我就可以。”
燕南高兴道：“是的，任老师，谢谢您。”
女孩也再次表达了谢意。
随后，任老师带着同事离开了，
两个孩子一直目送，直到老师的背影从楼梯拐口消失，女孩忽然欢呼起来。
“耶！还有机会太好了！”笑起来的时候，女孩双眼变成弯弯的月牙，很漂亮。
不过燕南这些天碰壁次数太多，又不是已经通过考试，所以并没有很激动。
女孩注意到这点，很奇怪的问道：“喂，你不高兴吗？怎么这个样子？”
燕南：“庆幸的话，是有一点，至于高兴，等到通过考试再说吧。”
女孩闻言也紧张起来：“是啊，听说很严格的，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两人默然，期间，一起下楼。
“对了，”女孩问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燕南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可是你不应该先自我介绍吗？”女孩问。
燕南奇怪道：“为什么是我先？”
女孩眯起眼睛：“这是绅士最起码的品行吧。”
燕南挠挠头：“‘绅士’？那是什么？”
女孩愣了一会，思索后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品格高尚，心地善良，举止有风度的男人。嗯，就是这样没错。”
“那，那不是该叫做‘君子’的么？”燕南疑惑道。他确实没听过绅士这个词。“士绅”倒是听过，但那是指村镇里有地位的人，曾是他早期劫富济贫的目标。
女孩被问得有些发愣，最后干脆气道：“管他什么绅士还是君子，总之你就应该先自我介绍。”
燕南无奈，虽然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先。
“好吧，我叫燕南，战国七雄的燕，四面八方的南。”
女孩满意的点头：“哼哼，这才是君子嘛。”
接着又道：“战国七雄？是公元前的历史吗？”
燕南点头，这个他倒是能确定。
女孩不太确定的问：“很久远耶，有‘燕’这个国家吗？没怎么听说过。”
燕南无奈，似乎燕国确实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
“‘风萧萧兮易水寒……’听说过没？”燕南也只知道这一句。
女孩点头：“好像听说过。”
“那就是了。”燕南道。
女孩仍然疑惑，不明白这句话和燕国有什么关系。
不过燕南已经不耐烦了，挥手打断了女孩的好奇心，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你不是‘绅女’。”
女孩哭笑不得：“什么‘绅女’，是淑女才对。”
燕南恍然：“淑女啊，这个我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听说过。”
女孩默然。
（刚才这人还说自己是君子，我是淑女，然后就念什么君子好逑……过分！）
女孩羞愤的想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又眯到了一起。
燕南有点不明所以，但女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明白的告诉他：她生气了。
（这女人……还真是难理解。）
燕南无语。
不过到底是孩子，才走出大楼，女孩就又笑了起来，一笑，眼睛就弯成月牙，所以哪怕只看眼睛，也知道她是在笑。
“呐，告诉你吧，我的名字叫崔蒂尼，记好哦。”
“奇怪的名字。”
“至少不会像你那么土气。”
……
就这样，燕南认识了这个叫崔蒂尼的，有一双会说话的神奇眼睛的同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