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粒子组装（上）
铠师不像铠士那样，有着大大小小无数比赛可以参加，可以面对面的一分胜负，更多时候，他们只能隐藏在铠士身后，通过铠士之间的较量，来完成彼此的对决。
这一方面是因为铠师的对决是非对抗式的，无法吸引足够多的观众，难以商业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铠师的较量没有一个绝对的计分标准，很难做到客观公平。
但这并不意味着铠师之间无法比试。
相反，很多民间铠师之间，经常会有类似于上门踢馆一般的比试。
不需要有什么奖励。
单单一个“名”字，便能为胜利者来到足够多的好处。
比如说，更多慕名而来的生意。
钢铁妖姬之所以在钢铁苍穹闻名遐迩，就在于她一次次上门挑战，并且从无败绩。
而这个成绩，还是她在十岁的时候完成的。
据说当年，所有钢铁苍穹知名的铠师，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时隔八年，她故技重施，只不过这一次挑战者不是她，而是她的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弟弟。
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
他们的挑战对象：愤怒的金刚——端木金。
……
这一消息传开的时候，钢铁苍穹无数机械店里，都有人冲出来，或是着装机铠，或是架势车辆，目的地只有一个：B区，“愤怒的金刚”机铠店。
而在愤怒的金刚后院的空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一大片观众。
比试双方，均都在场。
比试的题目，也已经议定：维修。
铠师精通机铠的所有相关学识，从设计到制造，从维修到改造，他们可以比拼的项目有很多，但最快且最容易分出胜负的，非维修莫属。
这个时候，端木金已经从自家库房里拿出了两台完好的机铠，通过随机挑选的铠士的测试，确定这是两台同一制式的机铠，并且全都完好无损。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端木金叫人拿出一柄巨大的钻头——这是矿工们常用的矿钻，分别在两台机铠胸口部位，钻出一个明晃晃的窟窿。
窟窿前后通透，几乎遍布了机铠的整个躯干部位，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先挑选一个吧。”端木金如此说道。
燕南随便选择了左边的一台。
端木金并无异议，因为这两台机铠的维修难度，几乎是一样的。
“规则很简单，这里机铠残骸很多，有不少与这两台机铠制式相同，所以必要的零部件是不缺少的，需要什么尽管找出来用，最终的胜负，以完成时间论。当然，前提是能够修得好。”
端木金解释后，燕南点头称好，并无异议。
随后，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比赛开始了。
没有裁判，没有解说，只有一台计时器，用来记录双方的用时。
整个比赛显得非常不正规，但观众们却热情高涨，时而议论纷纷，时而惊叹连连。
端木金并没有驱散这些围观者，其实有着给燕南施压的想法。
毕竟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是很难在众目睽睽下保持一颗平常心的。
更何况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少年的性格还有些腼腆。
很多观众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们特意站在燕南这边，虽然没有上前围观，却也好一番评头论足，试图看看这个男孩在紧张之下出错露丑。
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那个看似腼腆的男孩，不仅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不安情绪，相反，他一直心平气和，无论旁人如何品评，如何起哄，他都一如既往地安静，似乎旁边只是一些吵闹地家雀，并不值得投注注意力。
当然，这种情况并不仅仅针对燕南，端木金那边同样不乏围观者，但作为一个有着几十年经验的老手，他当然不会在工作时被外物所影响。
仅从这一点上，两人便暂时算是平手。
不过即使如此，看好燕南的人仍然不多，随着更多专业人士闻讯赶来，懂行的人也越来越多，当他们看到燕南的年龄时，无一例外地，都表示出惊讶和不看好。
虽然有钢铁妖姬的事情在先，仍然很难有人相信，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能够在机铠学方面与一个打拼几十年的大师相提并论。
毕竟钢铁妖姬那样的天才有一个就够了，怎么可能同时出现第二个？
其实在来之前，殷慧熙也曾经跟燕南说起过这一点。
“端木金天分有限，但他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他有着几十年的从业经验，那些机铠的零配件，他甚至不需要打开黑盒，只要过一过手，就能判断出其是否有故障，这种经验的积累，是绝无捷径可走的……”
“之所以带你去挑战他，也是为了让你看看，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师，究竟是怎样工作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嗅觉，曾经让我羡慕不已……”
正因为有殷慧熙这样的言语在先，所以比赛开始后，燕南一边分析机铠故障，另一边却将注意力放在端木金那边，关注着他的举动，希望见识一下那所谓的嗅觉。
周围观众此时也被端木金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那犹如庖丁解牛一般的熟练技巧，无数人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态，大师那双充满老茧的双手，一件件剥离着机铠的零件，就像一件件褪去美女的衣服一般，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没人愿意错过这赏心悦目的一刻，包括燕南。
一个个本来死气沉沉的金属零件，在端木金的手中仿佛活过来一般，散发着让人震惊的灵气。
但那仍然只是零件而已，赋予他们灵动的，只是端木金的一双大手。
“小伙子，如果你再不集中精力，恐怕就没机会赢了。”
端木金的声音，将燕南从发呆的状态中唤醒。
这时，殷慧熙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好了，小南，该看的都看到了，现在，拿出些手段来，振振这些老家伙！”
周围无数铠师，闻言均露出苦笑：八年了，钢铁妖姬还是那个充满活力却又嚣张无比的小丫头。
燕南望了慧熙姐一眼，收拾心思，开始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机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