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斩来使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断喝:“大胆,还不给我退下,否则,军法从事!”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排开众军士,来在荀攸面前。
“让先生受惊了,刘备这厢有礼了。”说着,来人深施一礼。
正是刘备恰巧赶到,替荀攸解了围。
荀攸回礼道:“讲过使君,都是在下教导无方,才有此变,有劳使君解困了。”
二人谦让一番,携手进到刘备的军帐内。
荀攸道:“我观使君麾下军士,虽士气旺盛,但军械匮乏,使君若有难处但说无妨,我自会请丞相拨付。”
刘备谢过后,说道:“自小沛易手,军械便颇有不足,如若丞相可予补充,备感激不尽!”
二人又商谈了一些对敌事宜,荀攸便告辞离开了刘备的前军。看着荀攸的背影,刘备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神情。
“翼德,你二哥还没有消息吗?”刘备头也不回地问跟在自己身后的张飞。
“还没有,大哥,我们何必在此受此鸟气,还要为曹操充为马前卒?”张飞回答完刘备的问题,随即发了一通牢骚。
“静观其变吧。还有好好约束手下军士,不可再生事端,否则军法从事。”
刘备转身,边向着自己的军帐走去,边吩咐道:“安排人准备去接受曹操送来的军械辎重!”
张飞那里不理解自己结义大哥的心情,但却无能为力,只得望着刘备的背影关切地说道:“大哥,二哥那边,我再去打听一下,您也要保重身体。”
刘备听见后,没有停步只是摆摆手,但依旧是缓步走向自己的军帐。
直到看着自己的兄长转过路角,看不见身影之后,张飞才叹息着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开当场。
……
而荀攸离开刘备的军帐后,虽然依旧在各营巡视,但是,刚才的事情却让他深有感触。
看来刘豫州的麾下士兵,对于自己一方的认同感还是很差的,甚至还有很大的抵触。值此用人之际,回去还请丞相多加安抚为上。
而离开曹操军帐的郭嘉,正盘坐在自己的军帐里,原本整齐的发髻现在已经被解开,披散在背后,原本白皙的面皮,此刻更是透着一股阴鸷。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面古朴的铜镜,直径半尺有余,上面布满各色的锈蚀斑点,本该光洁的镜面也是坑洼不平。
只见郭嘉将双手向前平伸而出,白皙的双手上十个指甲足有两寸多长锋利的指尖闪着令人生畏的青色光泽,让人望之无不心惊胆寒。
接着,他将双手在铜镜上轻轻拂过,铜镜的镜面居然慢慢地发出乳白色的光泽,铜镜的光泽也越来越强。
片刻后,乳白色的光线投射在桌面,出现了一道恍惚的虚影,其型犹如人脸,但在不断地变换形状,让人无法看清。
最令人称奇地虚影居然开口说话了:“唤我前来,有何事?”
郭嘉颔首道:“师尊,吕布原本计划投降曹操,不过,弟子已经将这条线掐断了,我计划亲手将吕布灭杀,给三师弟报仇!”
“你不要轻举妄动,吕布能够轻易将你三师弟灭杀,其手段恐非你可匹敌。再者,此次三界对竞技之事都很重视,切不可留下把柄,一切以夺取最后的胜利为主!”虚影的声音空旷飘渺,但是语气的不悦,还是让郭嘉有些惶恐。
“弟子岂敢擅做主张,如若吕布意欲对曹操不利,弟子当如何应对?”
“到那时,你就可以便宜行事了。你的所作所为要以保证胜出为前提,切记!”虚影又不厌其烦地嘱咐道,可见其对此次竞技的重视程度。
“弟子谨记!”郭嘉恭敬地答道。
“好了,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联系我。”说完,虚影几个恍惚间,便消失不见了。
桌面上的铜镜也恢复了自己平凡的样子。
而郭嘉则恭敬地低下头,恭送其离开,只是他嘴角挂着微笑,且让人不寒而战。
……
战争最直接的交锋在于战场,但是制胜的关键则在于准备,此次小沛的对阵,对于曹吕二家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因此,几乎是整个中原都在为这场战争动作起来。无数的军械、无数的辎重都在源源不断地流向小沛。
此刻吕布正在陈宫和高顺二人的陪同下,巡视着小沛的各处。四面的城墙,还有位于城墙内侧各处的藏兵洞,甚至于武器库,几人都走到了。
这在吕布以往的战争中可是未曾出现过的情形,以往吕温侯都是在自己娇妻美妾的陪伴下,夜夜醉酒,何曾到过一线。
跟在他身后的陈宫和高顺对视一眼,看到的都是些许的震惊,还有一丝的遗憾。
若是温侯早能如此,自己何至与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呢!只是二人最后想到的都是现在从头再来也为时未晚。
而吕奉先还在和士兵们寒暄着。
“将军,听说你的赤兔马日行千里,是真的吗?”士兵们也收起一开始的拘谨,盘问起吕奉先来。
“千里不千里的,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赤兔马在下邳和小沛之间往返一次,恐怕你小子一泡尿都尿不完!”吕奉先不以为意,故作神秘地答道。
周围的士兵们听见后,都起哄般地大笑起来,而提问的士兵则摸摸脑袋,红着脸退到一边。
这样的情形在小沛的各处想起,无形之间,并州军的军心更稳了,斗志更加炙热了。
就这样,双方都在积极地准备着,但是大战还是在众人紧张和期待中展开了。
在双方展开阵势的第五天,吕奉先正在小沛城守府和陈宫研看这地图,估摸着是不是偷袭一下曹营。
这时,有人来报:“启禀将军,曹军遣使前来送战书!”
吕奉先将手中的茶盏猛地在桌案上一顿,说道:“呵呵……我倒要看看曹阿瞒有何话说!”说着,看了看陈宫。
“有请!”
“是!”护卫高声应道,然后施礼后退出厅外。
门外传来一声断喝:“将军有令,有请曹军使者!”声音传出很远,接着又是一道同样的声音想起,此起彼伏的声音,让人觉得气势旺盛。
过了一会儿,在亲兵护卫的引领下,一文士打扮之人来在了吕奉先面前。
来人站定后,把脖子一扭,看也不看在座的吕奉先,态度极其地倨傲。
吕奉先不动怒,用手轻轻地在桌面上叩动着,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眼睛则颇为玩味地看着来人。
吕奉先觉得自己来到三国后,居然爱上了听在桌面上清脆的叩动声,可能是自己在上世很少有操纵别人命运的机会吧。
而一旁的陈宫也很好奇,想看看吕奉先会如何应付曹营的使者。因为来人陈宫认识,此人名唤蒋干,乃是一能辨之士,少时名动乡里。
就这样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吕奉先也看够了,蒋干等的脖子也有些酸了。
就在这时,刚才还面带微笑的吕奉先猛地一拍桌案,断喝一声:“呔!见了本太尉,为何不跪!”
真准备活动一下酸麻的脖子的蒋干吓了一大跳,猛地一回头,居然扭伤了脖子。
“你……哎呦……”蒋干惊呼一声,接着,便用手按住了自己的脖子。
得理不饶人的吕奉先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你什么你……你是蒋干是吧,在曹阿瞒的宰相府勉强作个主薄,老子是御封的太尉,比你小子高了不知几级。你个小小的主薄难道不该跪吗?还扭脖子,来人啊,按大不敬治这小子的罪。嗯……我看就打二十个嘴巴吧!”说完,挪过身子,看也不看蒋干。
如狼似虎的亲卫一拥而上,把蒋干拖出厅外。
如同死狗一般的蒋干嘴里大声喊道:“两国交锋不斩来使!不斩来使!”
亲卫并不理会,拖到门外,“啪啪……”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打的蒋干嗷嗷怪叫。
吕奉先坐在厅内,嘴里“啧啧”做声,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考,老子也没杀你啊!哎哟……打得真狠!”
陈宫见状,正想出言求情,好歹蒋干也是个文人,这样也太有失斯文了。
可惜打二十个嘴巴子的时间很短,还没等陈宫开口,蒋干就被拖回了大厅,然后扔在地上。而亲卫离开后,还意犹未尽地搓搓手——笑话要不是多赏了他几下,哥几个都均不上一人一下。
“蒋干,你也别觉得我欺负你,这是在教你做人,现在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吧。说说吧,曹阿瞒叫你更老子捎的什么信儿?”吕奉先看看瘫在地上,眼里泪花闪现,嘴巴肿的跟火腿一样的蒋干,“苦口婆心”地教导着。
“呜……曾(丞)相,让内(你)出城偷钱(投降)!”还好蒋干没有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用漏气的嘴巴艰难地说道。
“呵呵……”吕奉先狡黠地微微一笑,吓得蒋干一哆嗦。这哥们可是手够黑!
“老蒋,你就这么回去,这就是老子的回信,还有带他在城里四处走走,让弟兄们好好看看这位特使!”吕奉先面色一寒,吩咐道。
“诺!”亲卫由一拥而上,为了抢这个差事,几个亲卫差点当场动刀子。因为这可比新郎游街还气派,所以都抢着去。
一旁的吕奉先笑骂道:“不就是个特使吗,就抢成这样,回头老子让你们领着曹操游街去,兔崽子们别抢了,快去!”
在一阵欢闹后,蒋干才被押出大厅。
这时,陈宫才开口道:“将军,如此做法,我们和曹贼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不这样,难道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吕奉先面色严峻地盯着地图,头也不回地说道。
陈宫看看吕奉先的背影,将目光投向窗外。透过窗口,可以看见小沛的天气居然有些阴沉。犹如此刻战场的气氛——压抑、压抑、还是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