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化解战端
这时巴赫鲁图曼向德塞奇递了个眼色，两人起身走入场中。
德塞奇大喝一声：“都住手！”众人都停下来，望着德塞奇，他继续说道：“这位是特兰巴特亚城堡巴赫尊主的弟弟——巴赫鲁图曼大人，是我们瓦泰札摩人的救命恩人。他有话要向大家说，请大家安静下来，听听他的意见吧。”
老夫人向儿媳妇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科尔多克三叟听说是卡塔人，还是巴赫尊主的弟弟，也大吃一惊，赶紧躲开瓦泰力的妻子，站到一边的空地上。围观的众人都知道这回有卡塔人帮助解救了他们，但是没想到是巴赫尊主的亲弟弟，顿时议论纷纷。
德塞奇见众人平静下来，便向后退在一旁，让巴赫鲁图曼讲话。
巴赫鲁图曼上前两步，先转身向瓦泰札摩的老夫人、长老瓦泰力和几位长者欠身行礼，又转过来向着科尔多克三叟和围观的众人欠身行礼，礼毕之后，清咳一声，说道：“老夫人、两位长老，在场的阿都纳塔朋友们，虽然我是卡塔人，但我也是大家的朋友，我有几句话想和大家说，希望大家能够听我说完。如果说的没有道理，还请大家原谅我的冒失。”
巴赫鲁图曼略微停顿，继续说道：“在特兰巴特亚，卡塔人和阿都纳塔人千百年来都是和睦相处的朋友。虽然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是涅瓦神灵却将我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如果没有你们阿都纳塔人，我们卡塔人也很难生存；如果没有我们卡塔人，阿都纳塔朋友们也无法独活；在大海中我们都彼此依赖，相互依存。所以阿都纳塔的朋友们，请允许我这个卡塔人朋友说一下关于这次袭击事件的看法。”
巴赫鲁图曼刚说完，在场的阿都纳塔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其中一位管事的老者说道：“巴赫大人，你虽然救了我们瓦泰札摩，是我们的恩人，但这是我们阿都纳塔人的家事，你是卡塔人，按规矩不应该干涉我们阿都纳塔人内部的事务啊。”其他老人也纷纷表示巴赫鲁图曼不应干涉议论此事。
巴赫鲁图曼看了看长老瓦泰力和老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您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应该破坏规矩。不过，这个规矩并没有说朋友之间不能相互帮助呀？我也不会破坏这个规矩，最终你们部落之间的事情还是要你们自己内部商议解决。可是，既然大家都在特兰巴特亚的海域生活，而且科尔多克人的迁入也与家兄有关，所以我还是要说一说我的看法。如果大家认为我的建议不合理，你们也不必理会，自行处理好就是。”
这时，德吉布接话说道：“涅瓦神灵保佑！请大家安静下来，听巴赫大人说吧。要不是德塞奇和他们两位贵客，咱们又怎么能打败‘乌都舍’，解救‘大库犸’呢？还能坐在这里安心议事吗？激流撞到山崖就会调转，牯犸见到密林知道拐弯，咱们可不能守着死规矩不放啊。只要巴赫大人讲得对，为大家好，那咱们就得听啊。”
德塞奇也说道：“不错，如果按着规矩，巴赫鲁图曼大人和克洛泽丹大人的确不应该帮咱们打败‘乌都舍’；就算按规矩办事的话，那也要分事情分情况。况且，现在两个部落都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如果再来一场战争的话，我想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这样一来，还不如让‘乌都舍’们直接抢占大家的渔场算了。咱们瓦泰札摩世代生活在特兰巴特亚，大家应该都知道巴赫尊主和这里的卡塔人对待咱们怎么样。这次科尔多克部落有人勾结外海的‘乌都舍’，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如果不妥善处理，只怕整个特兰巴特亚都不得安宁。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够稍安毋躁，听从巴赫大人的安排。”
瓦泰力非常赏识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更加感激他们的情义，虽然母亲态度强硬，但是眼看再僵持下去，说不好就会导致与科尔多克部落之间的战争，如果有巴赫鲁图曼能够从中调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瓦泰力说道：“巴赫大人是巴赫尊主的亲兄弟，他的话便是巴赫尊主的话。我们瓦泰札摩世代辅佐特兰巴特亚的巴赫尊主，大家就不必计较什么规矩了，服从巴赫大人的安排吧。”
巴赫鲁图曼听完，向瓦泰力等人点了点头，说道：“谢谢长老，谢谢朋友们。我只是说一些建议，谈不上什么安排。不过我的确可以代表巴赫尊主，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是你们的朋友，想帮助大家。”
在场的众人听巴赫鲁图曼谈吐客气，又不无道理，再听长老瓦泰力和德吉布、德塞奇叔侄这样一说，都再无人反对。
巴赫鲁图曼便继续说道：“作为朋友，我可以代表特兰巴特亚的卡塔人说，我们希望你们拥有和平、富足和欢乐，不愿意见到你们遭受战争、饥饿和灾难。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我们的命运也和你们休戚相关；当你们安享宁静富足的生活，我们会无忧而欢乐；当你们遭受饥饿困苦时，我们将烦恼而忧愁。所以希望两位部落长老和诸位智慧的长者，为了子孙后代永享安宁，为了特兰巴特亚千百年来难得的平静，让我们大家都能放下心中的愤怒和仇恨，用慈悲和怜悯之心善待对方，化解矛盾、消除怨恨，一起建立美好的生活。”
巴赫鲁图曼见众人默不作声，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大家都已清楚，我就不必多说了。眼下正值渔季，两个部落之间经过这番打斗，想必损失都不小，我看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吧。我建议德塞奇队长带领牯犸战队帮助两个部落尽快完成快捕捞作业，赶在渔季结束之前，尽量多多收获，让你们都能安心度日。我会向巴赫尊主说明情况，安排我们卡塔人的舰船帮助你们寻找远海的渔场，拓展渔业资源。还要派遣潜舰加强周边海域的巡逻，防止外海的盗匪骚扰你们。如果你们两个部落在生活上临时出现困难，可以向德塞奇队长汇报，让他协调其他的兄弟部落调剂周转。现有的栖息地可能已经难以满足需要，我也会尽快汇报尊主，制订方案帮助你们扩建栖息地。”
巴赫鲁图曼所说的都是困扰这两个部落的大难题，众人见他都一一提出了解决的办法，都纷纷兴喜叫好。
巴赫鲁图曼又说道：“科尔多克部落这次挑衅在先，一定要受到处罚，赔偿瓦泰札摩的损失。至于具体如何办理，请德塞奇召集所有的部落长老共同商议处置，我就不必多说了。只不过，还要请科尔多克部落的布里科尔多长老暂且休息一阵，科尔多克部落的事务交由赫嘎老人负责决策处理。我的建议就是这些，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提出来一起讨论；如果以后大家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卡塔人帮助的，尽管向德塞奇队长说，让他来协调办理。”说罢，巴赫鲁图曼微笑着望着长老和众人。
巴赫鲁图曼的提议切实中肯，不仅化解了两个部落之间的矛盾，更解决了许多实际的问题；而且处罚布里科尔多，暂停他的长老职务，深得人心，众人议论纷纷，点头称赞。
瓦泰力朗声说道：“鲁图曼兄弟和泽丹兄弟拿咱们瓦泰札摩人当朋友，还救助了我们的部落护卫和‘大库犸’，这份恩情我们永不忘记，我们就按巴赫大人说的办了。”
在场的众人一起鼓掌，齐声叫好。
科尔多克三叟心中早就高兴的不得了，只是科尔曲鲁和布里科尔多听到长老的职权要交给老赫嘎，脸上有些难色。
这时老赫嘎行礼说道：“感谢巴赫大人的信任，只是我们科尔多克的长老向来只有一位，都怪我们下属不好，没有尽心尽力辅佐。但我不能担任长老职务，还是尽力协助布里科尔多长老就好。”
德塞奇接话说道：“老赫嘎你就不要推辞了，布里长老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家事吧，等你随我办理完这摊烂事，他再做他的长老也不迟啊。布里长老，你说呢？”
德塞奇边说边望着布里科尔多和科尔曲鲁，征询二人意见。
科尔曲鲁哪里还敢做声，布里科尔多连忙笑着说道：“巴赫大人说的对，德塞奇大人说的对，我照办，一切照办。”
巴赫鲁图曼又向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您看我的提议可行吗？您还有什么要求？”
老夫人微微一笑，说道：“我感激你们都来不及，哪儿还有什么要求？你考虑的非常周到，真是难得。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严惩凶手，为大力儿的头领战兽和我的‘大库犸’报仇。”
巴赫鲁图曼回应道：“谢谢您的夸奖。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科尔多吉和冬术兄弟二人，眼下科尔多吉已经身死，希望您也能恢复安宁。那个冬术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一定要抓他回来，要他赎罪。”
老夫人不住点头微笑，说道：“你这个年青人呦，涅瓦神灵定会保佑你的。我和‘大库犸’一起感谢你！”
巴赫鲁图曼心中甚慰，转身向德塞奇和克洛泽丹说道：“通知咱们的部队，见到冬术和那几个‘乌都舍’一定要活捉回来。”二人点头领会。
正在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一阵涌动，挤进来两个阿都纳塔年青人，却是德塞奇牯犸战队的队员，向着老夫人和瓦泰力长老行礼后，又向巴赫鲁图曼和德塞奇敬礼报告：“报告队长！特兰巴特亚的巴赫尊主派了一艘快艇已经抵达了，现停泊在部落码头，牯犸战队和大部队正在后面赶来支援，请指示。”
巴赫鲁图曼和德塞奇、克洛泽丹相互对视了一眼，赶紧推开人群，走出前门，和战队成员一同前往码头。
瓦泰力嘱咐妻子照顾好母亲和小女儿，也领着众人前往码头。
孩子们听说卡塔人的快艇到来，早就兴奋不已，在瓦泰才呷的率领下一路欢叫着冲向码头。
科尔多克三叟宛如巨石离身，长松了一口气，慢慢跟在人群后面走向码头。
老夫人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脸上浮现慈祥的笑容，搂着小孙女，双手合十，心中默念，涅瓦神灵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