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失踪巨舰
此时舞会时间已经结束，人们或是回桌休息，或是交友聊天，领舞的演员也已经退出舞台，只留下一架话筒放在那里。
这时主持人雅赫西格走上台，宣布节目演出即将开始，首先由著名的女歌唱家菲儿索玛璐登台献唱一首新歌。
那菲儿索玛璐头戴巨冠，换了一件缀满宝石的红长裙，深情款款地走上舞台。
音乐响起，她开始高声歌唱起来，巴赫鲁图曼也没仔细听她唱些什么，只是与瓦泰札摩的“老夫人”或是萨娅婶婶比起来，菲儿索玛璐的声音要尖厉一些，听着有些刺耳。
其他几位学者显然也嫌她打扰到大家的讨论，不愿意听她演唱，大家只好花费气力，提高嗓门说话，以免被菲儿索玛璐的尖叫声掩住。
巴赫鲁图曼大声问道：“关于伏德图舰失踪的事情，你们有谁知道？”
“噢！涅瓦神灵保佑！”女研究员奥兰格娜失声叫道，她大声说道：“巴赫大人干嘛提伏德图舰！？这里的几个人对那艘巨舰都有着痛苦的记忆，除了莫伊辛摩研究员。”
听到伏德图舰，奥兰格娜情绪显得非常激动，看上去很忧伤，很难过，她悲怆地说道：“我的父亲和母亲，柯克纳迦的父亲，陀兰帝赫的父亲，以及班普玛弗特朗雄大人的父亲和兄长，他们都和您的父亲——老尊主巴赫卡坦隆布一样神秘的失踪了。您实在不该提起它，一想到我的父母至今下落不明，我就忍不住要哭了！”说罢，奥兰格娜竟然哽咽着流下眼泪来了。
巴赫鲁图曼实在感到意外，赶紧解释、道歉说道：“噢！真是非常抱歉！我没想到大家居然和我一样，都因为那艘舰而失去了亲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和我父亲有关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本人，所以才冒昧地向几位导师请教。真是对不起了，请几位导师原谅我的鲁莽和无知。”
“唉，算了，大家都不必难过了，我们总要面对现实。”班普玛弗特朗雄和善地劝解道，这个话题的确有些沉重，触及到大家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过巴赫鲁图曼是无心之举，更何况他和大家也算是同病相怜。
班普玛弗特朗雄神情肃然，又继续劝说道：“那件事埋藏在我们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折磨着我们，现在大家也都已经老了，活不了多久了，既然巴赫大人对那件事仍旧念念不忘，说不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有可能会找到伏德图舰，让我们的内心得以安宁。大家都知道些什么，就都说一说吧，也许对他有帮助，在今晚这个欢庆的时刻，也算是慰藉那些已经久别了的亲人们吧。”
班普玛弗特朗雄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睁大了眼睛，追忆往事，开始讲述道：“伏德图舰，班卡纳塔星球上硕果仅存的一艘伏德图舰！当她那巨大的舰身停泊在‘呼吸圣殿’的码头上时，我只望了一眼，就被她雄伟壮阔的身姿所征服了，那年我才十岁。她太大了，在我印象中，我使劲抬头仰望，也望不到舰桥的顶，我在码头上跑了很久，可就是跑不到舰身的两端，她太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
班普玛弗特朗雄突然脸上浮现笑容，很温馨的笑容，继续说道：“我还记得我和母亲在码头为父亲和哥哥送行的场景。父亲抱着我，指着伏德图舰，告诉我他和哥哥工作舱室的位置，那时候我还小，哪里分得清楚，只看到巍峨的舰身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亮光的舷窗。哥哥背着他和父亲的文件包，还提着两皮箱行李，母亲搂住他，在他额头上亲了又亲，不停地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和父亲。”
“我也很舍不得哥哥，虽然他已经长大，不再和我抢玩具和零食了，但平日里我还是总和他顶嘴。哥哥安慰我说，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定会捎回来许多我从没见过的东西，好玩的东西，我非常期待，就没那么难过了。”
“我和母亲在码头上站了很久，直到伏德图舰慢慢潜入水中，不见踪影。可是谁曾想到，那次送别竟然成为和父亲、哥哥的永别，他们一去无回，二百年来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我的母亲临终前还在念着父亲和哥哥的名字，想着还能再见到他们，可惜她的心愿终究未能实现了，希望在涅瓦神灵的圣地，他们三人能够团圆吧。”
班普玛弗特朗雄讲述的时候面带微笑，可是其他人却都黯然伤神，巴赫鲁图曼的眼睛也湿润了。
巴赫鲁图曼问道：“那为什么始终没有找到伏德图舰，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陀兰帝赫接话答道：“当他们没有按照计划联络时，人们就开始四处搜寻伏德图舰了。前前后后的搜索行动不下一百多次，光是‘呼吸圣殿’联合其他城堡组织的大规模搜救行动就有八十多次，有我参加的就有四五十次，我们这些人几乎都参加过各种形式的搜救行动，可惜却总是找不到那艘伏德图舰，它就那样子消失了，一点痕迹线索也没有留给我们。谁也不知道伏德图舰究竟在哪里，真是可怕。”
奥兰格娜也说道：“是的，班普玛弗特朗雄大人、柯克纳迦研究员和我，我们三个几乎参加了所有的搜救行动，可就是找不到他们。我们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所有探测仪器和搜寻方法，可就是连一点影儿都没有，所以最终还是放弃寻找了，近一百年来都没怎么再找过了。想一想，真是不甘心啊！我们已经老了，出不动远海了，只能靠你们年轻人去完成我们未能实现的心愿了。如果你们能够找到那艘伏德图舰，记着代我对我可怜的父母说一声，就说我太想他们了，想了一辈子了！”说罢，她又开始抹眼泪了。
“请问他们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到底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呢？”巴赫鲁图曼又问道。
柯克纳迦接话答道：“我记得当年父亲告诉我说是做一次远海的科学考察，不过我相信那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真正的目的恐怕只有伏德图舰上的堡主们知道。既然巴赫大人都不清楚，想必就连您母亲也未必知道具体的任务，可见他们所执行的任务是高度机密，保密要求非常严格。”
班普玛弗特朗雄也说道：“知道当年秘密任务的人，到如今恐怕只有夏克布尊主他自己了。当年特兰巴特亚的巴赫卡坦隆布堡主，海布里克的海布明华苏堡主，奥雅的罗太西库赫堡主，还有‘呼吸圣殿’的夏克布且蒂楞坦大人，应该只有他们四个和夏克布且蒂隆晋尊主知道那次远航的真实目的。那四人一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夏克布尊主又是守口如瓶，不肯透漏丝毫半点，只怕终将又会成为一个历史迷团吧。”
陀兰帝赫说道：“伏德图舰失踪的事情，莫斯利特的羌央尊主更不必说了，每次远海考察的事情，他们历来沾都不沾的；我曾经私下里悄悄问过我们帝启山的老尊主额仁启斯图，他说当年伏德图舰远洋考察的事情帝启山没有派人参与，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便不再多说了。后来我仔细分析，觉着那次科学考察一定是为了一项极其重要的科学项目，否则又怎么会组织那么多科技人员参加呢？又怎么会动用很少出动的伏德图舰呢？”
柯克纳迦说道：“你的推测我非常赞同。当时带队考察的三位堡主和夏克布且蒂楞坦大人都是我们卡塔人的顶尖科技专家，可见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足够影响整个星球文明的大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为了能源！”
“能源！？是弥亚能源盒吗？”巴赫鲁图曼惊问道。
“不错，能源的可能性应该最大！”陀兰帝赫答道：“我也认同柯克纳迦的这个假设，而且很有可能是大量的能源，除了能源，还有什么能够吸引当年整个班卡纳塔星球上的科技精英们前去寻找呢？至于是不是弥亚能源盒，我觉得也不一定，兴许是发现了弥亚能源矿也说不定，伏德图舰就拥有勘测海床下的矿藏的能力。”
这时舞台上的菲儿索玛璐总算唱完了，人们纷纷鼓掌，巴赫鲁图曼他们几个虽然没听到她都唱了些什么，也鼓掌着以示礼貌，至少感觉大厅里不那么吵的慌了，他们讲话也可以恢复正常了。
后面的节目是话剧表演，有许多演员出场表演，内容挺丰富，从卡塔远征舰队时期到“大灾难”三神使的传说故事都有；表现近期人们生活的剧目也有，表演风格比较轻松活泼，不需要很严肃神圣，搞笑的段子也不少。
不过，他们几人却都没看，趁着安静下来，继续在偏僻处讨论。
班普玛弗特朗雄说道：“巴赫世家最擅长勘测和建造，海布世家最擅长生物科技，罗太西世家最擅长机器的制造和维修，三位老堡主都是家传科技领域的顶尖人才，夏克布且蒂楞坦大人更是我父亲的导师，当年‘呼吸圣殿’的首席科技官，他们四个就代表了当年我们卡塔科技的最高水准。依我看，他们那次远航应该不止是寻找能源那么简单，否则夏克布尊主为什么不公开宣布，消除那些诋毁他的谣言呢？”
柯克纳迦接话说道：“是啊，当年有些谣言攻击夏克布尊主，说是他借机除掉了他的哥哥夏克布且蒂楞坦，从而巩固自己尊主的大位，可是他又何必招惹其他三个城堡呢？惹得其他堡主世家对他多有猜忌，你说是吧？巴赫大人？”
其实说夏克布且蒂隆晋是幕后主使，阴谋破坏了伏德图舰的说法，巴赫鲁图曼及其家人早就有所耳闻，虽然不信，但多少对夏克布且蒂隆晋还是心怀芥蒂，他哈哈一笑，说道：“哪儿的事？都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岂能当真？”
莫伊辛摩冷不丁地说道：“人们往往不关注谣言的起源，只会关注谣言攻击的对象，而且那个对象越是著名，谣言流传的速度就越快，范围也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