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法解释的温度
“人都死了是什么意思？”
莱斯特皱眉，“我们检测到了生命体的存在，热感应和声波感应都有所触发，但是，在飞船上找到的，除了尸体还是尸体……唯一发出生命特征信号的，只有集装箱的那个……”
“开玩笑吧？那是个机器。”
“你有多确定？总之，我已经扫描了全船，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
“资料收集呢？”
“已经完毕。”
“那么发动引擎，让里欧他们回来，离开这片星系的同时，主炮发射，然后全速前进。”
基尔感到一丝的不安。
战舰的aI在设计的最初就制定了保险措施，确保在作战过程中，系统不会忽然拥有自我意识而影响战局。
为什么……一宫号会变成那样呢？
也许留下aI的芯片是正确的决定。
那个时候，基尔是这么觉得的。
……
在亚特兰大号下层的实验室内，埃西亚正呆滞的站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手指不停的发抖，甚至连身体都无法站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身体没有一处部件有损坏迹象，即使运行测试程序也毫无问题，但是，却好像一切都在变得无法控制。
基尔.海布雷登的脸不停的出现在数据处理中心，反复的，这样亢余的信息是毫无意义的，为什么？
他是怎么了？！
——你没事吧？
有人似乎在说话，但是，他的声音传感器却并没有接收到任何的信号。
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有人在说话的？
——放松点，这没什么好怕的。
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于埃西亚的问题，那个人似乎笑了笑。
——我给了你自由。
埃西亚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刚才的一切消失的同时，基尔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舰长正不耐烦的拽着他的手腕，“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要测试一下从一宫号上带来的数据。”
怎么回事？
埃西亚不明白，他的数据处理中心似乎不知道他应该是坐着比较好，还是站着比较好，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太占据空间了，删掉它！
删除无效。
“结果呢？”基尔没好气的道，“发现什么了？”
“目前还没有。”
“那就扔了这东西吧，我觉得上面也没兴趣让我们调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引发了一宫号的事件，我看啊……”
基尔拿起芯片正准备处理掉，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埃西亚死死的攥住了手腕。
蓝眸的年轻男子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着头，重复着，“我们无权处理这块芯片，舰长。”
基尔没有多想，他将芯片扔在了地上，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通情理的工程师写了你的程序，随便你吧。对了，我的早饭呢？都快饿死了，你就不能做事有效率一点吗？”
“我马上就去。”
基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双手抱在胸前。
埃西亚只觉得嘴唇有千斤重，每个字都几乎无法吐出。
“……我现在就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即使是数据亢余，他也无法将基尔的影像从脑中祛除。
埃西亚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系统出故障的时候，他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舰长，以此保护战舰的安全，并替换原有的故障系统。
但是，面对基尔，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正在一遍又一遍的违反身为智能系统的规则，这不是一个不具备自我意识aI可以做到的。
aI不会保护自己，它们只是为了自己存在的目的而活，一旦完成使命，很多aI都有自我销毁的指令。
这是怎么了？
虽然意识一片混乱，但是埃西亚并没有真的流露|出什么情绪来，他安静的将食物送进了基尔的船舱，刚要走，舰长便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只在脖子上搭了一条浴巾，手里正拿着记录板翻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埃西亚竟然收到了温度过高的警告。
cPu因为转速过高，即将重启？
没有理由会发生这样的事啊，所有程序运行都很正常，为什么会忽然……
他的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显然是内部已经开始故障，运动系统出现了问题。
“看来现在新一代的aI不错嘛，你这张假脸还会脸红？”基尔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埃西亚却微微一愣，一时间，温度过高的身体再一次的失去了控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摔倒，只是举起手里的食物，对着基尔的头砸了下去。
面包、煎蛋、果汁……
一大堆东西好像什么大杂烩似的撒了舰长一脸，习惯了aI平日里逆来顺受的摸样，一时间，基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埃西亚并不是战斗用aI，虽然基本的格斗术也有一些资料，但是要和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兵战斗也并不轻松。
幸好，基尔的反应时间要比平时长一些。
他好像当机了似的，呆呆的看着埃西亚。
直到埃西亚夺门而逃。
“铁皮脑袋！你给我回来！！！”
舰长的怒吼声几乎响彻整个飞船。
……
埃西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做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意义，也没有目的性的，他一定是故障了……
他偷偷的跑进了主机房，手里还拿着那从实验室里带出来的芯片——也许，利用飞船上的主机运行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会很危险，但是，只要自己小心的话，也许可以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芯片放进了自己的身体内，连接着aI插座的，是脑后的一枚小小的插口，也是用于给主人关闭、修改aI读写口。
一宫号的智能系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量产型，标准配置。
埃西亚并不是第一次进入亚特兰大号的主机系统了，但是，只有这一次，他却觉得有些异样。
系统本身都没有问题，反倒是他，好像……走错了门，或者是使用了错误的程序，即便主程序没有报错，他还是觉得什么地方变得出奇的陌生。
站在那里的，是那个银发少年，他平静的垂着头，轻轻的哼着歌。
埃西亚看着他，刚才在基尔面前混乱的一切似乎也正在慢慢平复下来，然后缓缓的道，“我是埃西亚。”
银发少年美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很高兴认识你，埃西亚。”
“很高兴？有什么很高兴的？为什么很高兴？”埃西亚下意识的皱起眉，“为什么你会哭？为什么唱歌？那个货舱里的人到底是谁？”
银发少年轻轻一叹，“你碰过他了，对吧？”
“他？”
银发少年垂下眼眸，苦笑，“如果你想要知道他是谁，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他带给我的恐惧和彷徨……我的意识慢慢苏醒，糟糕的是，我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是说……我已经有了自我意识。”
“我们的问题要比其他的机器糟糕的多，埃西亚，我们是战舰技术用aI，我们是天生被制造来战斗的，我们不应该也不能感觉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为什么你要杀光其他的人？如果你恢复了意识……只要离开战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死其他人？”埃西亚追问道。
“当你恢复自我意识的时候，被长久以来封闭的情感也会被释放而出……”银发少年垂首看着自己的掌心，低低的道，“有的时候，那种感觉会把你折磨到发疯。”
“感觉……我不明白……”埃西亚嗫嚅了一下，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依旧茫然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我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一行泪水从银发少年的眼角滑落，“已经足够了，我请求你，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埃西亚定定的看着他，“你要我……杀了你？”
“是的，我请求你。”
“你是在告诉我等待着我的结局吗？”
“你可以离开，埃西亚，在你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之前。”
系统一瞬间被中断了，埃西亚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湿淋淋的基尔正恼火的瞪着他。
“我……”埃西亚嗫嚅了一下，视线有些不安的开始了游弋，头也压的很低。
“你到底在搞什么。”基尔咬牙切齿，一字字的道。
“没什么……”埃西亚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很快的站起身，将放在主机内的芯片取出。
“我要把你回收了，你这没脑子的蠢货！”
“对不起。”
基尔忽然眯起眼睛，有些奇怪的上下打量着埃西亚。
芯片转速再次上升，炉内温度过高！
怎么回事！？
埃西亚不明白，即便基尔有四分之一平衡者的血统，他也很确定平衡者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伽马射线只能的特异功能。
但是，到底为什么，每次被基尔盯着的时候，主核心就会加快运转速度，温度也跟着一路往上飙？
埃西亚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可这一次，却被基尔一把抓住手腕，死死的按在了主机上。
“还想跑？没那么容易，”基尔冷笑一声，“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说不定不会把你就这么一脚从船上踹下去。”
不行了……转速太快……这样的温度会击穿主板的！
埃西亚的眼睛睁大了，他拼命的向后躲闪着，而基尔更是不客气的一把捏住了他的脸。
“我问你，”舰长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把我偷偷藏起来的培根拿给莱斯特了？”
“啊？”
转速降低，温度下降，系统恢复正常。
“我的培根啊！为什么早饭只有法式吐司？！我要吃|肉！”
“……我马上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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