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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科幻灵异 >山河泪之仁者为王 > 第五章 内幕重重

第五章 内幕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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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得意从祖约那僵直阴沉的脸颊上闪过,“小娃娃毕竟缺乏历练,某家还未及动刑,只是稍一试探,狐狸尾巴便露出来了。”他的嘴角现出森冷的奸笑,把那张皱巴巴的蜡黄脸颊凑向丁晓武,一字一顿道:“某家早该想到了,在北方魏国,仍铁了心跟某家作对的,除了那阴魂不散的‘飞鸢尉’,再不会有别人。”

看到丁晓武惊怒交加的表情,祖约畅快地抬起头大笑三声,随后转身对一班仍在发呆的人解释道:“刚才那句口号出自我的兄长-大晋的栋梁柱石祖逖大帅。当年他过江北伐时,于中流击楫发下的夙愿。到后来,他又将其作为自己委派的‘飞鸢尉‘、即那些潜伏于敌方阵营中诸细作的接头暗语。兄长仙逝后,为平朝内王敦之乱,某家不得不率部南返,但那些由兄长挑选派遣的大批‘飞鸢尉’,却因来不及通知而被留在了敌国,继续作为我方内应。其后他们互相串联,倒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地下势力。”

讲到这里,祖约顿了顿,再次回过头冷厉地凝视着丁晓武:“一经被选入‘飞鸢尉’,便须向朝廷和我大哥宣誓效忠,某家当初也对尔等不薄。后虽因形格势禁,不得不率部离开河南,但那实属无奈之举,而且某家从未声言抛弃尔等。可是尔等却不问青红皂白,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某家麻烦。这些年来,你们针对某家耍弄的阴谋诡计可谓层出不穷,令我寝食难安。今日更是暴戾恣睢,无端杀我孩儿。要知道某家一直都是正宗的二品大员,封疆大吏。尔等如此肆意妄为,于公、与造反谋逆何异?于私,更是忘恩负义,如何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兄长、赏识提拔尔等的祖逖大帅?”

丁晓武心中暗暗窃喜,这黄脸瘦汉的说辞果然跟苏逸提示的一摸一样,看来那个小滑头并没有骗自己,那么依照原定安排接着表演这出假戏,说不定真的能救自己一命。当下他肚里有了路数,脸上不动声色,继续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刚要开口反驳,忽听身畔一个稚嫩的嗓音抢先冒了出来:“姓祖的,你这寡廉鲜耻的狗贼,昧着良心扯这种弥天大谎,竟然也不嫌害臊?我问你,倘若你真象自己说的那样大义凛然,那么韩潜将军和他一众部下的无辜被害,你又该如何解释?”

祖约循声看去,满脸疑惑地瞅了瞅那个站在丁晓武身旁,原先并未引起自己注意的小个子,只见他眉目如画、天真稚嫩,虽满身污垢却仍掩饰不住内里的灵气,却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十二三岁男童。

“想不到你这个不起眼的小娃娃竟也是飞鸢尉的狐群狗党。”祖约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说,韩潜的事情,究竟是听谁告诉你的?”

“你管我从哪听来的,反正你自己做的孽肚里清楚。”康伢子似乎有备而来,话匣子一打开,便即滔滔不绝:“当年羯赵大军南下,你胆小如鼠不敢作丝毫抵抗,竟放弃睢阳南撤,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与胡贼。韩将军不愿看到无辜的百姓惨遭屠戮,只得率孤军驻守亳州,争取时间让军民逃离。后因敌兵势大,韩将军寡不敌众,不得不向你求援。当时你儿子祖涣率领万余兵马经过西山,离亳州仅有数十里之遥,却愣是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羯赵大群贼军把城池围成了铁桶。韩将军之所以兵败城破,完全都是拜你所赐。”

祖约恼羞成怒,戟指骂道:“胡说八道!某家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当年石虎亲率羯贼大兵来袭,某家缺兵少粮,向朝廷祈求援军又不至,该如何抵挡?倘若都像韩潜那匹夫一般不自量力,强行固守,那非但国土保不住,所有军民也都会一起报销,到时候人地皆失,什么都不会留下。某家不得已暂时撤退到淮南,就是要依托淮水保住实力,养精蓄锐,争取他日卷土重来。这比韩潜固步自封、最后落得个玉石俱焚的悲惨结局,不知要高明多少。”

祖约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踱了两步,忽然转身回过头来,狐疑地盯着康伢子:“不对啊,韩潜和他的手下不是已经死绝了吗?那羯贼魁酋石虎既然号称万人屠,生性必定残忍无情。亳州城破之日,全城都已被他杀得鸡犬不留。既然没有了知情者,你又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说到这,他那双细小的眼睛中陡然间凶光大现,浓烈的杀气立时将康伢子全身笼罩。

这时,坐在胡床上久未开口的秃头壮汉忽然插话道:“士少贤弟,羯贼虽横暴,行事却粗枝大叶,他们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有几个漏网之鱼偷逃出城也属正常。眼前这个男童,或者是一位屠杀后的幸存者,或者道听途说听了一些谣传,然后添油加醋四处宣扬,士少贤弟也不必为此大惊小怪。”

但这句安慰的话显然并未打消祖约的疑虑,他面色严峻,瞥了那中年壮汉一眼,忧心忡忡地问道:“子高兄,你是说当初羯人在亳州屠城,确有人侥幸死里逃生吗?”

秃头壮汉一怔,随即干笑道:“老夫只是怀疑而已。否则的话,有关韩潜将军之死的谣言又怎会传得沸沸扬扬?而那飞鸢尉细作团乃是令兄一手组建,如果他们不是误信了谣传,又怎会派人跑到建康城里来找士少贤弟你的晦气?”

此言一出,祖约却骤然间愣怔。他呆呆地僵立片刻后,忽又失魂落魄地叫道:“不对,不对..飞鸢尉的人怎可能混入建康城?过去,某家在寿春驻兵,他们经常混迹于城内城外四处捣乱,本将军为此防不胜防。但这建康却是天子的驻跸行辕,到处都是皇城司的暗探和巡检,防卫森严,明察秋毫,连只蚂蚁都休想从他们眼皮底下爬过。而飞鸢尉虽是家兄秘密组建,可自从他死后,朝廷中的士族勋贵们为了争夺留下来的权力真空,早已将我祖家军看作异类大加排斥,对家兄的亲信死党飞鸢尉,则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凡飞鸢尉入城,很快就会被皇城司查知,并立即捕入诏狱拷打至死。因此建康城根本不可能会有飞鸢尉的立足之处。”

说着,他将目光重又转向丁晓武,脸上显现出怀疑之色。

苏逸上前一步说道:“祖叔,小侄看此人是在故意撒谎瞒骗,他根本不是什么飞鸢士的刺客,而是另有别的秘密身份。祖叔不妨严刑逼问,迫他讲出行刺实情。”

丁晓武一听这话,顿时气往上冲,心想这些不都是你教我说的吗,现在见谎话要穿帮了,便出尔反尔落井下石,见过不厚道的,却没见过这么卑鄙的。既是如此,老子也就不客套了,当场拆穿你的西洋镜,看你接下来该怎么唱这出戏。

然而“西洋镜”三字在心中一闪,却使丁晓武的脑筋迅速180度转了个大弯。不对劲,那死鬼既然不是老子杀的,则逼得我把老底揭穿,对真正的凶手有害无益。现在这姓苏的小狐狸跟我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家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姓苏的再怎么奸诈刁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玩悬,也许他岔开话题确有别的目的。现在情形不明,最好还是稍安勿躁,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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