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跟踪
“所以,这没你的事,快点给我让开!”瞿芳见我一脸纠结的表情,语气又开始横了。
是的,我很纠结,张大强可以暂时不管他,但是那个小婴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慢着!”
我叫住了正往手术室走的瞿芳,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两万,给你,你先把孩子生下来,至于以后孩子的抚养问题,我会再帮你想办法的。”
这是当初张大强找我的时候,偷偷塞在我的购物袋里的两万块钱,我还不曾动过。
瞿芳伸手将钱接了过去,居然一点也没犹豫,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其实我还蛮心疼这钱的,这笔钱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了,摸在手上就会十分激动,这比我之前实习半年的工资多的多了!瞿芳却是面色沉静如水地就将这钱接了过去,还没捂热呢,就易主了!
到底是以前跟土豪混的,这么点钱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她还欠曹卫三万块呢,也许人家也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
可是她还是不松口,还是坚持要打掉孩子!
我又从单肩包里拿出了两个对她来说是极为熟悉的事物,她的手机跟钱包,我也算个有心的人了,那天在张大强家的卧室里发现了这两样东西,我就一并给带了出来。
瞿芳一见是她自己的东西,连忙扑过来,想要拿回去。
我将东西举得高高的,她够不着,就算跳起来也够不到,她充其量只有一米六,对于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举过头顶的东西,她只能是干看着的份了。
“那好,我再考虑几天,今天就取消手术,如果哪天我考虑好了,我再告诉你。”瞿芳终于妥协了。
我在把手机还给她之前,用她的手机拨了一个号,不出几秒,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这就成了!
“想通之后了打这个电话给我!”我将手机递给了她。
瞿芳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叹了一口气,我没懂为何她要叹这口气。
我与她一道下了楼,走到一楼柜台处的时候,之前的那个小护士,一脸惊讶地望着我俩,好像真以为我是来劝女朋回家的似的!
医院门口,一男一女,走得很近,男的英俊帅气,女的孕味十足,手托着肚子,在别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对小夫妻!
“去哪?我送你。”
瞿芳露出了一个少有的笑容,说不用了,她一个人走,然后她手一招上了一辆出租车,抬脚上车的时候神色比较暗淡。
我随后也上了一辆原本就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哟,小夫妻闹别扭了啊?人家都大肚子了,你作为男人,要让让人家的啊!”司机大叔语重心长地说,一副长者姿态。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叫喜当爹么?好像不对,喜当爹可比我这个惨多了,将来我结婚买房之前肯定要先调查清楚了,我要确保我的邻居里没有老王,咳咳。
我催促司机快点开车,得跟紧一点。
没多久前面的一辆出租车就在一家农行门口停了下来,瞿芳从车里下来,车子没有开走。
我们这辆车停在不远处,我没有下车,摇下车窗,远远地望着远处瞿芳进去得地方。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不过好像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圈有些红。
这女人怎么了?去银行存钱还不高兴?
她再次上车,车子调了个方向,途径县中南校区,一个转弯向东,然后再向南转,上231省道,直奔南边而去!
她这是要去哪?看这方向应该是要出城了!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前面那辆出租车下了省道,往西,西边有座桥,名为硕陈桥,是我老家C镇与另一个镇子的边界桥,桥东C镇,桥西硕集镇。
车子过了桥,继续向西。
她这是要回家?还是硕集的?这个镇子我以前没怎么来过,不是太熟悉的。
前面那辆车子在一个村口停了下来,瞿芳下车徒步向村内走去,司机还在原地等候。
我们在离他们不远处也停下了车,临下车的时候,我塞了一百块钱给司机,叫他在这等我。
这是一条由南向北的砖头路,由于受力不均,路两边的土质还比较酥松,两边都已下塌,中间凸起一条高高的砖头路,砖头是竖着铺设的,即使过了好几个年头,砖头与砖头间的缝隙仍然没有被泥土填满,人走在上面还会一晃一晃的,有路的两边是稻田,路东有一水沟,可能是东边有水的原因,土质更加松软,东边塌陷的比西边更加厉害。
我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瞿芳丝毫没有注意后面还有一个人在远远地跟着她!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东西方向的水泥直道,与这条路的尽头处形成了一个三岔路口。
这条路的两旁有好多户人家,我们这个地方,农村里的人家一般不兴修院子,顶多就是一排三间的瓦房,外带一间稍矮小一点的厨房。
一些稍微讲究的人家会修个院子。
由于这是靠路边,人来人往的,所以这条路边的好几户人家都起了个院子,去屋子里得先进院门。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她,每路过一户人家得院子,我都会在那院门处躲一下。
路口这几乎人家,看起来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院门几乎都是修的很漂亮的,说不上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至少整洁干净,院内也是生气蓬勃的样子,一看就是常年有人在家的。
前面有一座看起来很破败的小院子,从那个坏了半边的木质院门就可以看得出来。
瞿芳在那院门处停了下来,不过并没有推门进去。
她在那门口徘徊了好一阵子,突然冲着门口的方向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整个人伏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
她这是在哭?哭什么啊?
她应该只是在轻轻地抽噎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没有听到她哭的声音,我想她也是不敢放声大哭吧,大白天的,引来人就不好了。
我见她哭累了,将要起身之际,我赶忙跑到我藏身的这户人家的屋后去,伸出头,观察她的动静。
没两分钟,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我眼前走过,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看着走远的瞿芳,形单影只,略削的肩膀一起一伏的,一阵风扬起她的裙子,吹得她一个措手不及,脚下一歪,直接坐到了地上去!
吓得我!真想冲过去将她扶起,但是如果我出去了,不就变相承认我在跟踪人家么?
这不好,我还是静观其变吧。
不过还好,好像没什么大碍,分把钟之后她慢慢站了起来,手托着肚子,步伐沉重地向前继续走去。
待她走远,我走了出来,转头向先前她在门口磕头的那个小院子走去。
“吱呀”一声,我推开陈旧的木门。
“谁呀,是小芳回来吗?”屋内传来一阵女人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小了。
我刚进院门,就见从堂屋中走出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妇,两鬓斑白,满脸的褶皱写满了沧桑,满眼期待的眼神。
但见来人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老妇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不过没有表现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大妈,我是瞿芳的朋友,我叫林跃。”我见此老妇一副和善的面庞,我很诚实地自报家门。
“唉,我们家小芳都快半年没有回来了。”老妇语气凄然。
“来者是客,快进去坐坐啊小伙子!”老妇伤感归伤感,待客之道依然没忘,农村朴实的人们就是热情!
我跟着进到堂屋里去,老妇拿了张方凳给我。
这家里几乎就是家徒四壁啊,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屋子中间一张四方桌,靠北墙有一张比方桌略高的长形桌子,我们这方言称之为“调台”,调念第二声,屋子西北角堆着几张像我屁股下面坐着的方凳,其余的没有东西了,屋顶上方都能见到从外面透进来的阳光了!
西边的偏房里传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老妇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进去了。
“是我们家小芳回来了么?”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不是我们家小芳,是她的朋友,一个小伙子。”老妇的声音随之响起。
那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哦”了一声便再无声音。
不一会儿,老妇手里端了个杯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