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难料之战
燕孤云又被二姐说成傻木头，他十分不爽这称呼，埋怨道：“为何你们一个二个都叫我傻木头！”
看着小鬼生气的脸，玄星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二姐不这样喊了。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二姐，师父到哪去了？”这疑惑一直困惑着他。
“玄灵和玄义比试的时候两败俱伤，师父赶紧救治去了。你们两个等会比试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分寸！谁伤了我都不好受…”玄星看着玄礼。
玄礼举着手发誓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倒是小鬼，可不要仗着年轻气盛故意欺负我…”
燕孤云冲着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师兄，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那门凶…”
忽而玄威缓缓登上中央擂台，宣布：“第二轮玄云对阵玄礼，玄天对阵玄川，玄明对阵玄地。准备！”
玄礼抱拳，十分有礼笑道：“玄云师弟，还请手下留情。”
这家伙居然喊我玄云师弟！燕孤云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客客气气称呼他，瞬间对这个陌生的师兄产生好感，便抱拳还礼道：“玄礼师兄还请多多指教！”
玄星忽而挡在两人之间，笑道：“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去！说好了点到为止，谁要是下手重了我可要骂人！”
“知道啦！”燕孤云一个劲跑向擂台，凌空一跃，后脚借着台阶发力，本以为姿势优美，谁知却是“砰！”一声。
右脚踩滑，一下子便摔在擂台边。
他心中不爽骂道：“妈的，破台阶也欺负我！”
骂着还不解气，飞起一脚踹去，这才满意的走上擂台去。
场下只有寥寥几人关注着他们，是玄礼的师父金志诚和玄忠玄孝两位师兄。
其余那些弟子压根都没看他两，只因为在西边擂台上的另一场比试，那是玄明对阵玄地。
玄明乃掌门玄英座下的两大弟子之一，是玄黄殿弟子们的二师兄。
冲着这点，众人自然是想见识二师兄的手段，以便到时候考虑是不是要拜在掌门座下。
中间擂台玄天对阵玄川，也没什么人看他师兄弟两比试。
回到东边擂台，玄礼潇洒跨上擂台，他看到了燕孤云出丑的瞬间，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师弟，可好？”
“还好，还好！”燕孤云揉着脸蛋，有些疼。
玄星趴在擂台边，关心道：“没事吧？小鬼！”
“没事没事!还能打！”燕孤云这才缓缓拔剑。
兵主之剑从鞘中缓缓现身，映着犀利白光，抽到一半露出下端，却是一柄短剑。
玄礼看着他慢吞吞取出，还以为是什么强横法宝，没想到却是一把破剑！他忍不住笑道：“师弟，一把破剑…没问题么？”
燕孤云瞪着他：“破剑怎么了！师兄不是连剑都没有吗！”
玄礼撑开手中宝扇，笑道：“我用的法宝乃是此扇！斯文人为何要舞刀弄剑，若是防身，一把扇子足以。”
“行！师兄可别怪我欺负你不会用剑！”玄云举剑，剑露锋芒。
“不会！来吧！”玄礼施法，宝扇悬空，绕他周身散出似有似无的金光，将他团团围住。
台下，金志诚看着玄云拔出剑，缓缓而有力，最终那剑的模样，却让他大吃一惊。心中暗惊道：“这柄剑居然在这小鬼手中！当真是意外收获！”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两眼直勾勾盯着破剑。恰似守财奴死死握住口袋中的金子那般，贪婪和嫉妒。
台上，燕孤云出手。虽然搞不懂玄礼师兄用的是什么功法，不过在他看来那破扇子也没什么稀奇。最多只能拿来敲敲脑袋，一如小时候教书先生敲他那般。
他没有犹豫，鼓足干劲冲了过去，提剑便砍。
玄星在一旁看到小鬼面带狰狞，暗自骂道：“小鬼居然敢使这么大的劲！说好的点到为止呢！”
这一见，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玄礼则十分镇定，笑道：“尽管砍吧，让师兄看看你的力气如何！”
“切，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会让着你！看好了！高山流水剑--居高！”疾跑数步，猛然一跃，举剑劈砍。似泰山坠地，借着力度朝玄礼砍去。
玄礼嘴角浮过一丝淡笑，右手抓住宝扇，撑开。金光汇聚结成一道膜覆盖在扇面上。就这么直接迎着剑刃，格住。
纤弱的纸扇，居然敢和利刃正面对抗。燕孤云淡淡笑道：“师兄，弄坏了可别怪我。”
玄礼站立不动，左手平放在胸前，笑道：“哈哈，你能破了我的防御就算你赢！扇子破了也没关系。”
“这么简单？那我赢定了！”燕孤云一连提剑转了三圈，忽而朝着他肋下平刺。
玄礼站立不动，右手指轻轻一晃，宝扇飞到肋下将断刃挡住，不得前进分毫。
燕孤云不信戳不破这层纸扇，来回刺了五剑，每一次进攻都被扇子精准挡下。见着自己的进攻无效，他难免有些焦躁。埋怨道：“师兄你那破扇子是什么玩意儿？”
玄礼一听“破扇子”三个字，登时有些恼怒，喝到：“无知！这是桃花扇！”
“切，你是想走桃花运吧！有了二姐还敢想艳遇！二姐！你能忍么？”燕孤云冲着玄星笑道。
玄星被他这么一忽悠，不免有些醋意。仔细看了下，四周没有什么弟子注意，她骂道：“玄礼，你敢想桃花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玄礼有些无奈：“这‘桃花扇’只是画着几朵桃花而已，哪是什么桃花运，不信你看！”玄礼调整扇子，露出那面给玄星看，果然是画着数朵桃花。
玄星专心去看，玄礼未曾防备。
燕孤云暗笑，好机会！此刻玄礼师兄胸膛完全失去防备，不待此时更待何时！他一笑，扯过剑，一步并做三步，往前一冲。右手化掌状，出掌，一掌劈向玄礼。
玄礼忽而察觉到灵力凸涌，回神一看，燕孤云已经奔来。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这小鬼居然故意挑刺，让我分心！不由笑骂道：“小鬼，你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手段！”
“师兄，明明是你自己分心，能怪我么？对不住了！”
一掌击下，玄礼却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燕孤云一惊，再出掌，毫无效果。
玄礼得意道：“哼，我的防御不是吹的！小鬼，使点小手段就能赢？别做梦了！”
他收手，往后一推，站到擂台一角：“师兄，那就看好了！第八式断水！”
玄礼看到眼前的燕孤云如此专注，只怕是要放什么大招。不可轻敌，师父让我来试试这家伙的实力，可不是让我来丢脸的！
玄礼亦施法，宝扇回到手中，似丹青描绘，行云流水般握着扇子在眼前画了数笔，最后扔出扇子往前一掷，“砰！”
在他身前一道金光现世，展开一幅画卷，似屏障一般，挡在身前。那画面却是桃花几许盛放，一人静静立在桃树下。
燕孤云看不懂，也没打算看懂，双手举剑，棱剑！一吼，灵力迸发，剑刃上灵力汇聚，化出一柄丈余青光巨剑。伴随着一声“断水！”巨剑冒着青光迎头劈下。
玄礼右手作掌状，往前一伸，整幅画卷由竖立转为平行，迎着剑刃。
青色的巨剑似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金色的画卷。画卷似绵绵长蛇，一点点卷住巨剑，将它慢慢吞噬。就这样青金二色在擂台中央交融碰撞。
台下，玄星看着两人如此用劲，不免有些担心，却又不敢出声怕影响了他们。这般斗法，谁若分心必败无疑。谁输对她来说都不好取舍，小鬼必须赢了才能赶回燕云山庄去。可要是玄礼师兄输了，他颜面有损，心里想必也不好受。谁叫他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她不能作任何事，只能呆呆看着两人比试。
金志诚倒是看得如此有兴致，不时微微点头，面上却又泛着疑惑。玄云的剑术分明是释离玉的高山流水剑！这不合理呀！释离玉已死谁能教他如此剑术，玄天德？他那个半吊子的马大哈即便跟着释离玉学了几招，但也绝不可能教出如此完整的高山流水剑。难道释离玉根本没死？可当年明明亲眼见他在雪月峰自刎身亡，他不可能还活着！到底是谁故弄玄虚！莫非是冲着我来的？若是如此，只怕这玄黄殿呆不下去了…
忧心忡忡，金志诚想着有些揪心。
大徒弟玄忠见师父脸色不好，担心问道：“师父，徒儿见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身子不舒服？”
“没什么，不过是老毛病犯了。”金志诚搪塞道。
他如坐针毡，再坐不住。赶紧起身离开，向玄忠吩咐道：“为师要回破日峰，这里你先看好。”
“徒儿遵命！”
金志诚最后看了一眼燕孤云，这才施法御剑离开。
燕孤云的断水巨剑一点点被那副画卷吞噬，灵力慢慢散去。他自知支撑不了多久。暗惊：这一招都破不了师兄的防御，难道只能用最后一式？可大叔告诫过我，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轻易使出最后一招，似乎是威力太大身子会承受不住。到底要怎样才能破了师兄的防御！真伤脑筋。
玄礼施法，剑指，画卷伸展，金光肆意，在画卷中央生出一株金色桃树，桃花盛开。忽而，那些桃花被清风吹拂，一片片落下，却突然加速，一片片整整齐齐往燕孤云的青色断水巨剑袭来。
似漫天飞雨，桃花乱舞，“嗖嗖”直响。每一片打在剑上，剑便残缺一分，几番摧残，燕孤云那引以为傲的断水便消散无踪，只剩下那柄残缺的破剑握在手中。
玄礼笑道：“师弟，你还是没能破了我的防御，怎么办？”
“凉拌！我可不会认输！”燕孤云赌气道。
话虽如此，可自己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就这样败了么？
燕孤云看着手中兵主之剑，那柄无能的破剑。当日干娘赠剑给自己是希望能好好发挥它的威力。可自己花了六年时间练习剑术，原本以为剑术无双天下无敌，结果是这样连一个师兄的防御都破不了！这算什么？六年的修习毫无效果么？如何谈报仇！爹娘的仇！
那晚人间炼狱，小顺子惨死，管家小六大叔面目全非，娘静静被白布盖着，爹坐在椅子上去世…
惨痛回忆袭来，燕孤云出神，呆若木鸡。
玄礼笑道：“师弟，你还是认输吧！不然我可要出招了！”
玄星看着小鬼今日如此沉默有些不对劲，她注意到小鬼的右手冒着一丝丝黑气，渐渐变得浓烈起来。
她担心喝到：“小云子！小云子！说话！”
燕孤云听到有人叫他，感觉在黑夜中遇到了一盏明灯，抬头望去，却是二姐。他回过神来，应道：“二姐，怎么了？”
玄星指着他的手：“你的手！那是什么？”
他顺势一看，下意识按住右手。不好，魔气居然发作了。燕孤云应道：“师兄，你先等我一下再打！”
也不管玄礼答不答应，燕孤云就势坐在地上。闭目，念起清心咒：“清为浊，浊为清，浊清勿扰定魔心。”
右臂上的魔气渐渐隐去，正要放下心来。忽而只觉后背被一道不知名的东西击中。
登时感到体内如熊熊烈火燃烧，他不禁喊道：“好热！”
玄星大吃一惊，吓得捂着自己的嘴，不由自主往身后退去：“小云子，是你？！！”
“二姐怎么了？”燕孤云应道。
却觉得视线不对，为何看东西是血红色的，为何？他不解，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冒着什么气，却分不清楚是什么颜色，因为他见到只是一片血红。
惊讶，他问道：“二姐，我怎么了？”
玄星没有应他，拔腿往转身逃离这里。
好在众人一直被西边擂台的比试吸引着，没人注意到他。
玄礼毕竟有些阅历，见他被团团黑气包裹，心知有些不对。立马施法，展开金色画卷将整个擂台围住，被金光包裹，从擂台外看不透里面发生了什么。
燕孤云问道：“师兄，我怎么了？为何看东西是血红色的…”
“因为你的眼睛只剩下一片血红，泛着黑气…”玄礼如实说道。
“黑气？…魔气…怎么会？”他低声自言自语道，“神女姐姐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魔气，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
“师弟，你还是先想想如何变回来把，这阵法撑不了多久。现在他们看不到擂台上发生了什么。”
“谢谢师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燕孤云有些紧张，居然变了模样，还被魔气包裹。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神女姐姐没告诉他，干娘也没告诉他…便是夷坚老头也没告诉他…
正不知所措，他只是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生怕别别人发现。
忽而，一道金光闪过，一人现身。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捋着胡须，右手作剑指，冒着金光，抵着燕孤云的额头。
燕孤云只觉一阵清凉从额头传来，体内那份炙热渐渐平息下来，转为凉爽。
感到无比酣畅，他抬头看到一个人，模样却看不清，因为视线仍旧带着血红色。渐渐，血红色退去，变得正常。
他终于看清那人的模样，却是一个慈祥的老头，身形和夷坚老头有些相近，只是面容相差太大。
那位老伯眉目中透出一身正气，笑道：“还好老夫赶得及时。燕孤云，你可认得我？”
他摇头，这个老伯并未见过，他老实应道：“不认得，谢谢老伯出手相助。”
“不必谢我，举手之劳。再会！”
那老头说完，又变成金光散去。
玄礼也不认识这位来去匆匆的老伯，不过转眼一见玄云师弟已经恢复正常，他这才收了口气，取消法术。额头冒着大汗，他笑道：“看来这画不能施展太久，师弟我已经没有灵力再战，你赢了。”
“玄礼师兄…谢谢！”燕孤云抱拳感谢道。
“别客气，看在你是玄星的师弟份上我应该的。若是别人我可不管。咦？星儿人呢？”玄礼冲着四下搜索并未见到她的踪影。
燕孤云耸耸肩：“好像被我吓跑了…”
玄礼一笑：“你那样子是挺吓人的！”
“师兄，这件事还请你保密，行么？”他恳求道。
这是神女姐姐告诫自己的重要事项，决不能泄露出去。虽然他不知被人发现的后果是什么，但神女姐姐这样说必然是为自己好。
“如果我说出去你会怎么办？”玄礼一本正经看着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静静沉思。
玄礼拍着他肩膀笑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师弟，接下来你可要对阵玄孝师兄，他的修为在我之上，只怕你必输无疑。听师兄一句，认输吧。”
“不！我绝不会认输的！”
“他可不会像我这样放水哟！”玄礼一笑，转身离开，自去找他的师兄弟去了。
燕孤云站在擂台上，看着玄礼的背影，心中发誓道：“玄礼师兄，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一定会报答你！”
接下来的硬仗，该何去何从，玄孝师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