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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执剑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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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云和玄礼的对阵结束,玄威笑着宣布道:“玄云胜。”

其他两处,玄明对阵玄地,自然是二师兄玄明技高一筹,晋级。玄天对阵玄川,师兄弟两人对决,玄川不敌同门大师兄玄天,故而玄天晋级。

如此看来今日的比试落下帷幕,等明日再进行下一轮。

众弟子意犹未尽,在散开的途中依旧讨论着今日所看到的精彩片段。一个个有说有笑。

谁都没有注意到,最不起眼的弟子房那阴暗处,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静静关注着场上的一切。

他自言自语,颇有些兴趣,笑道:“这小鬼居然不为魔气所惑?仅仅是变身却没有发狂,有些出人意料。不过这才能让我玩得尽兴,哼哼,燕孤云…”

忽而他化作一道黑气冲天而起。

后山禁地,一道光芒回来。落地显出一人正是祖师帝台。

释离玉独自处在主人墓前,手中握着主人的泣剑,正练着主人的高山流水剑。

见祖师回来,他停手收剑,问道:“发生了何事?竟劳祖师亲自出马。”

“你不必知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察觉到异样?”祖师径直走到释离玉墓前,淡淡瞧了两眼,问那个男子。

男子直面祖师,问:“不知祖师问的是哪种异样?”

“那道魔气…没想到小鬼身上居然有魔气!”祖师有些情绪激动,满腔怒火,他默然立在释离玉坟头,一手按住墓碑,有些颤抖。

“魔气?主人当年不也有魔气,这有何大惊小怪…”男子满不在乎道。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燕孤云身上的魔气,那片地上还有另外一道魔气,你去追查一下!”帝台命令他,似要支开他。

男子见祖师发火,心中也十分不满,转身就走,也不道个别什么的。

这禁地上只剩下祖师一人,静静站在坟前。和雪月峰的布局一样。

白发苍苍,随风撩动,满脸干瘪的皱纹横布。他就这么立在坟前,十分懊恼。

干枯的手伸出去,静静触碰着墓碑,眼神中满是柔光,似长辈关切晚辈那般,默默看着冰冷的墓碑。

片刻后,他淡淡道:“离玉,为叔当日没能保护好你和馨儿,致使那厮偷袭,让你身染魔气。若非馨儿为了你施展‘回天之术’,那时你就该命丧黄泉了…可惜了馨儿竟因施展此禁术而去世…说到底是为叔未能尽责。”

老泪纵横,他有些疑惑拭去泪花,看着指间那温热的几滴晶莹泪花,他笑道:“没想到,在人间活久了,我也会心痛么?”

他顿了顿,干脆盘腿坐下,正对着墓碑,一个人却明明是两人交谈那般,他继续说道:“本以为只要能将那厮捉住,就能改变燕孤云以后的道路。没想到,他居然也沾染上了魔气…”

一提到魔气,他无比愤怒,紧紧握拳,久久不能平复。

“魔气折磨了你一世,还要继续折磨一个孩子?为何逃不脱这宿命!离玉,你当年为何要如此傻,定要寻死!”看着墓碑上“释离玉”三字,他痛哭流涕,似看到自己的儿子去世那般心酸。

忽而身后一道金光闪现,一人身着火云金甲,收执火云金枪,喝到:“释离玉并不傻!”

帝台赶紧抹去泪,回头一看是他。

“你!还有什么脸到这里来看他!”帝台怒骂道。

那人收起盔甲,显出一身白袍有些威风凌凌。他眼神犀利,盯着帝台。

帝台亦不甘示弱,狠狠瞪着他。

两个男人目光相对,却是虎狼相争那般,谁都不肯示弱。

风起,那人目光忽而柔和,转移视线,不再看这个老头,扫过那块冷冷的墓碑,他淡淡道:“这么多年,吾从未到过此处。看在老友份上,吾不和汝争辩。当日为了让他解脱,吾才下了杀手。汝以为这些年来吾心好受?”

“假惺惺什么!当日我已经寻到破除魔气之法,你却送他上路!”帝台大怒,一时周身灵力激荡,一身长袍飞扬。

“魔气侵入凡夫之体何来解救之法?汝之说辞不过是掩盖汝之无能!他死在吾手,也算了却一桩心愿。吾和他定下十八年之约,如今已是十六年过去,何时才能再见?”男子有些感伤。

帝台没有应他,化作金光愤恨离去。

只剩下这男子,静静守着墓,沉醉在无尽回忆之中…

当夜,玉秀峰。原本沉寂的玉秀峰此时热闹起来。

今天来客突然增多,玄月玄星玄玉三个师姐忙得不可开交。

燕孤云倒和平日一样没什么事做,只是在月下,站在庭院中央,默默舞着熟悉的剑术。

然而此番舞剑却是兴趣全无,不似往常那般兴致勃勃。

月洒孤亭,他舞剑一半,停下,无奈叹息,随手一掷。那柄被抛弃的兵主之剑重重插在地上,发出低沉的一声“铮”似在埋怨这个主人如此对待自己。

随后,他走到亭子里,背倚栏杆躺下。心中想道今天的不快之事。

学了六年的剑术,却连一个玄礼师兄的防御都破不了,这样的剑术学了又有何用?怎能为爹娘报仇!可为什么大叔的剑术那么高明,同样是一套剑术,为何会如此?因为大叔练了许多年?我若继续练下去能达到大叔的水平么?谁知道呢…

这种问题他不知答案,无奈躺着,斜望着空中一轮圆月,发呆。

忽而,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传来。

“孤云,在这闷着作何?”却是玄天德吼着大嗓门,喝到。

“义叔,为何我的剑术就不能像您那么高明?”他不解,偏过头望着义叔。

玄天德右手提着两坛酒,往亭中桌子上一放。笑道:“来来来,陪义叔喝几口,我便告诉你!”

“真的?”他横着眉毛,明显不信“又像上次那样整我?害得我出了洋相…被师姐们骂成‘烂酒鬼’…”

“哈哈!怕什么!‘烂酒鬼’就‘烂酒鬼’,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啧啧,小鬼,来,干!”

也不管小鬼愿不愿意,玄天德娴熟的揭开两坛酒,推过一坛,飞出石桌冲小鬼身上飞来。

燕孤云一见,懒懒伸手抓住酒坛子,香气四溢:“义叔,哪搞的美酒?”

玄天德“嘘”了一声,示意他别问。

燕孤云摇着指头,笑道:“莫非又是偷义婶的钱…”

玄天德赶紧捂住小鬼的嘴,喝到:“夫妻之间,哪来的什么偷!我是光明正大的拿…拿了我的私房钱…”

“哈哈!还私房钱,义叔您也真够逗!来,干一口!”燕孤云提过酒坛,灌了一口,顿觉喉咙被灼烧那般,有些辛辣。

“小鬼,今日比试如何?”

“唉,别提了…连玄礼师兄都打不过…”

玄天德笑道:“你被淘汰了?”

“没有,玄礼师兄放水让我胜了…可我觉得这样对不起他…”有些忧伤,又灌了一口。

“难得他倒是个明事人,不像他师父那般。”玄天德笑道。

“他师父?金志诚师伯?他怎么?”燕孤云好奇。

“他太固执死板,又争强好胜!当年为了争夺掌门之位,硬是和玄英师兄打了整整一天一夜!这等精力,我不得不佩服他!”玄天德虽与金志诚有些不合,说道这点却是无比赞赏,露出欣慰一笑,灌了口酒。

“这么厉害!那他徒弟玄孝的修为如何?”刚说完,他感到有些沮丧“师父如此厉害,想必弟子也不差吧!看来我是没戏了…”

玄天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度有些生猛,燕孤云觉得有些疼,却又不好意思挪开身子。

玄天德满脸红光,透着酒气,哈哈笑道:“小鬼,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放弃!还没开始就先放弃,那就已经输了一半!”

“可是我如何等打过玄孝师兄!我的剑术练了六年却如此没有用处…”

玄天德笑道:“来!和义叔比划一番!”

“不是吧?您喝高了?”

“高个锤子,老子没醉!”玄天德有些急,开口如此说道。

一听义叔说出这些字眼,他无奈摇头:“明明都醉了,还要逞强…还好我会手段!”

他有些得意的偷笑,往凉亭下一看,一摊清澈酒水在地面上静静流淌,泛着雪色月光,微微映寒。

玄天德偏偏倒倒道:“来,和义叔比划一下,告诉你为何没有长进!”

这正是他想听到的,陪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他笑着,撑着栏杆一跃,跳出亭子,站到庭院中,问道:“义叔,如何才能有长进?”

玄天德抱着酒坛子一笑,身子晃来晃去有些摇摇欲坠之感,笑道:“来,你尽管攻过来。”

看着义叔如此兴致,他一笑:“可别怪我欺负您!”

见义叔如此歪扭,似有不稳,他暗想:“这也太简单了!”

未做多想,一个劲便跑了过去,举起拳头便打。

玄天德扭着身子,看似毫无规律乱晃,却让他拳拳扑空。

燕孤云不爽:“怎么会打不中!”

不甘心,拳脚并用,一个劲去打。

玄天德一笑,身子往后一仰,顺势一脚勾住燕孤云支撑的右脚,轻轻一勾。他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拍着身上的灰,燕孤云咬牙:“我就不信打不到义叔!再来!”

“小子,再来一百遍你也不行!”

“吹牛,我不信!”又是拳脚上去,又是全被避开。

这次防着右脚,他不敢轻易抬脚,有些畏缩,只管用拳用掌,各式花样都弄了一便。

玄天德笑道:“花拳绣腿,倒!”

右手抛开酒坛,顺势两手抓住小鬼肩膀,往后一推退,飞起一脚踢开他的左脚。

“啪!”小鬼又倒在地上。

酒坛落下,右臂一舒,挽过酒坛,顺势灌上一口。

燕孤云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埋怨道:“义叔欺负我!”

却不知何时,玄月玄星玄玉三个师姐走了出来,静静坐在凉亭,趴着栏杆看他们两个比划。

见小鬼耍赖,玄玉笑道:“小云子,耍赖可不是男子汉!”

“切,不然你来试试?义叔的功夫哪有那么好应付。”燕孤云辩解道,赶紧拍拍灰站起来。

玄天德问:“还来么?”

“不来啦!反正也打不到。”

“知道为什么无法击中?”玄天德收住手脚,严肃问道。

“为什么?”他见义叔如此严肃,自然不敢言笑。

“你为何要攻击?”玄天德问。

“当然是想打倒对手,赢得胜利!”他不假思索道,有些兴奋。

“如何赢得胜利?一招制敌?一击毙命?”玄天德紧问。

“那样最好!”

“所以你才会输!”

“咦,为什么?我明明是很想赢的!”他不信,摇头。

玄天德望着夜空,月光照在脸上有些苍白,他淡淡说道:“知道我们为何要学灵力?”

“为了使出招数!摧毁对方!”

“错!”

他错愕,自己一直是这么想的,怎么会是错的?灵力不是为了释放招数,又是为了什么?

“修习灵力是为了内心平和,不为外物所惑,不为外物所困。当你面对对手,不应一心求胜,那样只会让你内心浮躁,顾此失彼,漏洞百出。当你专注于攻击,势必会放松防备。而对方从你出手的瞬间便能得知你将要攻向何处,他便能事先做好防备。待你出手无法照顾防备之时,对方突然直接攻向你没有防备的弱处。一击便足以分出胜负。”

“为何他能看出我的动作?”

“因为一心求胜,你的目光,只是死死盯住了一处。只看到了森林中的一颗小树。对方顺着你的目光便能知道你的动向,先行防备,你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这…”燕孤云挠挠头,感觉有些晦涩难懂。

“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记住:你的视线应该开阔,似广阔天空那般,让对手不能知道你的动向。不要像一张弯弓,在箭射出后便作用。你要做到手中之剑既是剑也是盾,不要一心求胜,只顾进攻却不能防备,做出反击。内心平和,不能焦躁丧失判断,遇到不顺心也不能自气自馁。”

“还是有些难懂,义叔能不能再简单点…”

玄天德无奈,摇摇头,叹道:“来点实际的算了,剑给我!”

燕孤云兴冲冲跑去将先前丢在一边的兵主之剑拿起,呈给玄天德。

玄天德看了两眼:“这剑如此残破,你居然也用得惯?”

他爱惜道:“这把剑是干娘送的,让我好好发挥它的威力。”

玄天德淡淡一笑:“什么时间义叔帮你去剑阁求一柄好剑。”

“义叔,不用了!剑术因人而定又不是因剑而定…”

玄天德并不赞同,摇头道:“非也!非也!剑也有它的剑心,如同人心一样。用剑者不应认为它是死物,要掌握它的心,所谓人剑合一便是此番道理。”

“人剑合一?真的能有人做到么?义叔可以么?”

“我…还不够…好了!别瞎扯,我只演示一遍。这是为叔的焚天剑咒,你好生看着。”

说罢,玄天德从头到尾将焚天剑咒的四式演示了一遍,分别是皓雪、凝霜、秋水和寂炎。

“虽然只有四式,但是招式间的不同组合,够你受用。记住一点: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能制敌取胜,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刺,也坚决不用繁杂的招式。越是花哨,他的剑术越是简单,因为在那真正的一剑来临之前,所有的剑舞都只是欺骗你,只是在显示他的剑术有多低。”

“那照义叔的说法,高山流水剑九式岂不是太花哨?”

“错了,那九式是释离玉师兄修为的精华所在,绝不是花拳绣腿。你之所以展现不了它的威力,是因为你太看重招式却不会应变,真正的高手心中只有剑,却没有招式,所谓‘无招胜有招’便是此理。孤云,你要走的路还长着哩!还你!记好了!”

玄天德将剑扔给他,燕孤云执剑,想着义叔的焚天剑咒,默默练起来…

玄天德抱着自己的酒坛,边饮边往水月轩内走去。

水月轩内。

“咳咳!”赵玉莲轻声咳嗽起来。她坐在床边,手一直握着昏迷的女儿,脸上全写着“担心”二字。

云璃把脉完毕,淡淡道:“脉象平稳,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再休息几天便可痊愈。”

“休息几天更好,明日的比试她就不用参加了。说到底都是玄天德那个莽夫!偏要教女儿剑术!这倒好,弄得女儿遭受如此劫难!咳咳!”赵玉莲愤懑不止,一想到自家的莽夫便来气。

“放宽心。师姐,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

“哼,那家伙一心沉醉武学,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省心过。”

云璃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你不喜欢,当年又咋急着嫁给他,还要私奔!弄得师父好生难过…”

“师父她老人家…说来也是我不孝,师父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

“师父最后还是念着你,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原本她老人家是打算将长老位置传给师姐,你却被玄天德‘诱拐’到了逐星峰。”

“好了,往事不提也罢。”赵玉莲看着熟睡的女儿。

门外,玄天德带着酒意,听到了屋内两人的对话。嘴角浮过一丝笑意,忽而两眼一闭。

“啪!”酒坛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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