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假象情敌
重回地面,月碧儿对突然出现的玉玲珑表示陌生,她并未见过这女子。
燕孤云只是轻描淡写简单介绍了一下,很快这两人便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他知道有重要事情要去做,那就是用兵主剑去换岳如菲。到现在为止燕孤云还不知道莫名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要兵主剑。但看到身旁的玉玲珑的时候,他想起过去玉玲珑曾和莫名一道出现,或许她知道些情况。
即便燕孤云再三追问,玉玲珑也只推做不知道,以此搪塞他。从她口中逃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燕孤云只能下定决心前往约定的王都。
涿鹿村的人还想挽留他们,一行人婉言拒绝了。一刻都不愿停留,直接往王都进发。
一路上,前面月碧儿、玉玲珑和小莲,三个姑娘在前边有说有笑,只有燕孤云一个人孤孤单单跟在后边,因为弄不懂莫名的真意,他心底有些不安,弄得愁容满面。
玉玲珑虽然一直在说笑,却时不时注意着燕孤云的反应。见他这般忧愁她却没有去开导之类,只是继续保持着和她们的说笑,让肃杀的寒冷春天绽放出温暖。
涿鹿与王都不远,不出一天的路程便到了。王都的繁华自然是别处无法比拟的,即便是古老的城墙都显得比其他地方的要奢华,虽然它很寻常。
王都街头拥挤,四人很难前行,只得放慢速度一步步憋着,寻了个客栈暂时将就下。
小莲一门心思要去寻小姐,哪里愿意干呆着,但是王都岂是小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没银子怎办?只能在屋子里干着急。
且说燕孤云接连赶路肚子饿得不行,在客栈大厅寻了个位置点下饭菜等着。月碧儿自然不会放过美食,早已跟着他坐下。而玉玲珑却在这时告辞。
燕孤云没有挽留她,也不曾打算挽留。玉玲珑前脚踏出客栈,他便悄悄跟了出来,一路跟踪。
从客栈出发,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成功的跟踪了她。从繁华的城中心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富人区。
富人区,还是住着达官显贵,那是穷人止步的地方。
北国严寒的春天,仍打消不了那些乞丐们乞讨的步伐,一个个挨着排成一队守在街角,等着好心人打赏。那些乞丐当中不乏年轻力壮的男子,只是听说王都乞讨十分丰厚,以至于放下本职竟专心经营起这等勾当,明明身强力壮可以依仗自己的劳动养活一家老小,却偏偏选择好吃懒做的乞丐行当。
每天端着破碗往老地方一坐,就等着白花花的银子自动飞入碗里。可知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偏偏有些善人就喜欢施舍,大多是为了积善行德,却对那些更加可怜的老人们不闻不问,连带着施舍都避过了他们。连这个行当都成了看脸的。
燕孤云还在跟踪玉玲珑,玉玲珑全然不知,继续往预定的方向前行。路的尽头就是富人区,她只是想着回到大国师的府上。
富人区有守卫把守,寻常人若想进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常言人有三六九等,在这些显贵们眼中分得更细。便是地方上的官员他们都不愿接待,嫌弃那等边远之官。
然而,玉玲珑过关卡时一言不发,那些守卫就恭恭敬敬退去让她通过。
等燕孤云站到关卡前,守卫们可是一番刁难。为首的守卫笑呵呵道:“站住,你小子想干啥?”
燕孤云可没理会,急切望着玉玲珑的去向,可惜玉玲珑已经不知所踪。
守卫见着小子不理会他们,登时就发火了。拿出那派仗势欺人的模样,高高在上,便以为自己也是天下无敌那般存在:“小子,居然不理本大爷!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着?”
“妈的,混小子居然不理睬大哥,一个字,打!”
“给我打!”
那些守卫直接一拥而上,仗着人多也没防备,便以为混小子也是软弱可欺的那类。
然而燕孤云只是一笑,眼下着急着去寻玉玲珑的踪迹,更看不惯这些家伙的阻碍,直接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伙守卫打得七零八落。
街上的打斗吸引了居民的注意,有为他叫好的,也有为他担心的,毕竟伤了这些守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惹不起背后就站出来个官员撑腰,那可了不得。
燕孤云却全然不管,没人阻止他便大摇大摆进了富人区。道两旁的宅邸一个比一个富丽堂皇,跟王都中央的那些普通百姓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走在这等道上,他心底难免嘀咕,目光却又一直在搜索玉玲珑的下落。
前方是大司马所在的鲁府,站在府门前,燕孤云抬头望见了牌匾,但他没打算进去。他不会知道朝思暮想的昕儿就在这府内。
又循声看去,却见到玉玲珑的身影在前,那是国师府!莫名信中所提及的约定地方就在眼前。
他快步赶去,却被守卫拦下。
“来者何人!”
燕孤云大喝一声:“莫名给我出来!”
全然不念当初的结义之情,这一刻心底千般不明涌上心头。
“何人喧哗!此地可容不得胡闹!”管家李润生走了出来,看到府门外站着一人。
“叫莫名给我滚出来!”他无名大火越发汹涌。
李润生登时火冒三丈:“嘿,你小子活腻了!左右给我撵走!”
“是!”
左右守卫正要动手,却从他们背后传来一声“住手!”
看去,正是莫名和大国师蓬克走了出来。
莫名一脸笑意,赔罪道:“这些人都没什么教养,若有得罪孤云小弟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少来这一套!你把岳姑娘怎样了?快交出来!”
莫名走近,依旧带着笑容:“你我久别重逢,刚一见面就这样弄得可不好啊。孤云小弟,我们先坐下谈谈如何?”
“有什么好谈的!在后山禁地故意挑拨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又使出绑架的下三滥手段妄图夺得兵主剑!你说,你哪一样对得起我?”燕孤云突然拔出兵主剑,挥剑指着莫名的脖子,“花了这么大苦心就为了这柄剑?至于吗!”
“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从没打算染指兵主剑,更没打算威胁你口中的岳姑娘,此刻她过得还不错,只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相见。”莫名笑着,“你还是先把剑收起来,若赏脸就往府内一聚,大哥我早已备下酒席为你接风洗尘。”
“哼,我今儿就要等到你交人。”收剑往国师府内去。
酒桌上,燕孤云坐着,对面是玉玲珑。一见玉玲珑他疑惑问道:“你和莫名究竟是什么关系?”
莫名大笑:“你猜?”
玉玲珑在桌下一脚踩痛莫名,冷冷道:“玉玄,你休要胡言。”
这怎么看都像情侣,至少在燕孤云眼中是这样。但实际上两人确是毫无默契的合作伙伴。
“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玉玲珑淡淡一语。
“莫大哥,你既然不是来夺剑的,为何要绑走岳姑娘?”
“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你好啊,孤云小弟,有人要你当他手下助他成就大业,我也是为那个人才出此下策,你要怪就怪他不要来埋怨我这做大哥的。”
“他是谁?居然看得起我。”
玉玲珑接过话头:“他是延维大人。”
“延维?”兵主剑重铸之时蚩尤残念让他去寻延维,没想到居然在这听到消息,他显得有些激动,“你认识他?”
玉玲珑想了想。看这小子的表情似乎很期待,何不就此机会拉他加入,她换了笑容:“不错,你也知道延维大人?”
“有人要我去寻他,没想到你们居然是为他做事。看来我也该去看看他。”
“哈哈哈!我正有此意,难得孤云小弟如此善解人意,来,干一杯!哥哥为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赔罪。”
燕孤云倒也饶了他,举杯一碰。这么些过往恩仇烟消云散,毕竟莫名救过自己的命。那些不愉快的事都是延维所逼,没理由与莫大哥作对。
他这么想却是中了莫名的下怀。莫名想着将一切责任推给延维,自己就一干二净,重新握着燕孤云这张王牌,以后与延维翻脸也不必大呼小叫了,那时可就底气十足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尽量修补与燕孤云的关系,这才是一开始与他结拜为兄弟的目的。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燕孤云喝得大醉。莫名则啥事都没有。
夜起,莫名坐在院中凉亭,独自发呆望着朦胧的圆月。
“殿下,还不休息?”大国师蓬克走了过来。
“心魔,突然想回魔界了。”
“殿下可是在想王。既然想念了就回去又何妨,毕竟你们是父子。”
“可惜父王的想法却始终认为我是错的,为了魔族能重回人间,打开神魔之印有何不可。为何他老人家当年也曾这样想现在却放弃了。心魔,有时候我在想,我在人间所做的一切真的是错的吗?我只是想为了魔族能更好的生活下去,难道这都是痴心妄想?看着为了延维将燕孤云一步步拉下水,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和以前的模样,我真的不忍心将他当做棋子。”
“殿下,你想多了,为了魔族绝对不会有错。燕孤云是我们的王牌,虽然不知延维要他作甚,但花了这么大力气绝对不可拱手相让,一定要借着王牌使延维打开神魔之印,那样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同族才能获得幸福!这条路没那么容易,心魔一定会随着殿下走下去!等到光明重新降临魔族的那一天!”
“有你这么说我心底好受多了。总有一天我会向父王证明我没有错!”
月色依旧,莫名和心魔长谈良久。
同是月下,玉玲珑却在屋子内,关紧门窗生怕别人打搅,施法。
凭空现出一副画面,连通着遥远的雷泽。
画面中,延维坐在室内,和蔼笑着:“玉玲珑,事办得怎样?”
“延维大人,依照您的吩咐,燕孤云已经将兵主之剑重铸。现在我们在王都,眼下是否将他带回雷泽?”
“暂时不用,你好生留心玉玄的举动。那小子与燕孤云的过去有些牵连,只怕不会轻易放手。你要寻机会与燕孤云拉近距离,最好能拴住他的心,让她离不开你。这样一来将燕孤云牢牢套在我们手上就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了。明白吗?”
“属下明白,只是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套住人心。”
“你放心,我这里有秘方-情蛊。只要让他服下就能让他对你难舍难分,不过这只是一时的法子。若要长久还得看你自己的能力。若要拴住人心就要他爱上你,无论以何种方式,何种代价,你一定要得到他。以免咱们的大业功亏一篑!千百年前我失败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画面消失,她收了法术。心底却平静不了,如何能得到人心?将他拴住。
却说客栈那边的月碧儿,燕孤云消失了半天她也不去寻,只顾着吃着美食。却气愤这顿是她付账,那家伙点了菜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晚上,小莲见讨厌的家伙还没回来,却有些心慌。以为他无法救小姐,自个儿逃了。好在月碧儿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住,不然小莲就要跑去报官了。
同是这个夜晚,同样是月下,鲁府这边。
苏昕今日却不知为何睡不着,身旁无人。鲁威前几日还听她弹奏一曲,近来却与他爹一道忙于官场应酬,极少归家。孤枕说不尽的寂寞。
她起身穿好衣服却去隔壁叩门,那是岳姑娘被安排在此。这几日相处下来,岳如菲和苏昕却成了好姐妹。每有不愉快两人总是互相安慰,也可说是无所不谈。毕竟两人都是无家可归,父母双亡,在悲剧这点上心里却是互相怜悯,故而关系极好。
苏昕叩门,岳如菲还没睡下,忙着刺绣。正是苏昕教她的,而她此刻所忙的也是一幅鸳鸯,急着将它绣好送人。
灯烛在屋内摇曳,便于刺绣,桌上放了两盏灯。
“还没睡下,在忙什么?”
“这个,还是太难了。明明是要鸳鸯却绣成了鸭子。”
“我看看。”接过刺绣,苏昕一瞧果然与她当年才学刺绣一样,鸳鸯成了鸭子,“我初学的时候也是绣成了鸭子,不过后来我绣好了一幅,唯一一幅。”
“那还不拿出来看看,我也好学学。”
苏昕去袖中掏,却什么都没有。不知她是故意还是无意,她居然一时忘了那半刺绣早已送了燕孤云,而剩下的那一半也托丫鬟送他了:“抱歉,没在了。”
“送人了?在鲁威手上。”她猜想,鸳鸯一定送在她喜欢的人手上,而苏昕与鲁威成婚,她自然以为苏昕是送了他,却不知苏昕与燕孤云的关系。
即便岳如菲最初听过苏昕这个名字,但见到这个已婚的苏昕她从没想过眼前的就是燕孤云口中的那个苏昕。因为听燕孤云说,那个苏昕在玄黄殿上。所以鲁府内的苏昕,肯定只是同名同姓的了。而片刻后她才发现原来这是真的。
“不在他手上,我送给木头了。”言语中带着几分忧伤,苏昕看着火焰摇摆,心底记起了木头,“也不知木头现在过得怎样。”
“木头?哈哈,有这种外号?他是谁?”岳如菲见她愁容起,想着安慰她这才刨根问底。
“他叫燕孤云,现在应该在玄黄殿上吧。”
岳如菲本在刺绣,听了这话,针扎到了手指。登时负痛含在嘴里。
“怎么了?”
“没事,没事。”岳如菲一笑,却是装出来的笑容。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这一刻她才知道,眼前的苏昕就是燕公子的昕儿姐,而燕公子正是她的木头。两人都以为对方还在玄黄殿上,岳如菲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但从燕公子口中得知苏昕是他所爱。那个让她嫉妒得有些眼红的陌生女子,没想到自己却和她成了好姐妹,共同喜欢上了燕公子。
苏昕还在想着过去,自言自语一般:“那个时候在玄黄殿上我们过得开开心心,结果却因为表哥的死带来株连之罪。我不得不这样选择,选择离开他…”
情至深处,想念着过往岁月却能让己动容暗自垂泪。苏昕的眼角分明红了。
岳如菲心底不是滋味,好姐妹成了情敌,但是她知道燕公子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不然为何过了这么几天还不见他来解救自己。她知道是自作多情,却舍不得这份错误的痴心。即便是横刀夺爱,不对,苏昕已经成婚!不可能和自己抢!
苏昕暗哭,她却明笑,是自然的笑,是胜利者的笑。在这场无声无息的较量中,她得胜。虽然苏昕根本就没意识到眼前的好姐妹却恋着她的木头。
“你们一定会见面的。”岳如菲如此安慰,心底却是一笑。再见面了又能如何?一个未娶,一个却已嫁。
“是我失态了,岳姑娘早点休息吧。”
苏昕不想在她人面前落泪,匆忙转身离开,在院中,在月下,任着泪哗啦。
当初既然让我们相逢,为何又要如此捉弄,让我们分离!曾几何时,说好的永不分离!木头,你在哪?
“我在这!昕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