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伤心女子
第三十七章伤心女子
见燕初雨回来时，面带不悦之色，暖玉猜到多半并不顺利，一句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对燕初雨摇了摇头，便转身走开。
燕初雨见暖玉摇头，已经明白暖玉的意思，放下心中的担忧，开始盘算天音山之行。
燕初雨本想直接进皇宫里从酒水开始追查，可是酒宴上经过自己一闹，只怕对方已有所防范，何况太子等人一旦知晓，且不说放不过谢婵丹等人，闹的风声大了，对自己更不利。看来要及早悄悄去天音山抢到解药才行，耽误不得，对方手脚利落之极，一旦察觉就再难找线索。
心里有了计较，燕初雨安心打坐修养，第二日一早，便带着暖玉去找天音门的谢婵丹。到了云烟楼再去谢婵丹居处，却被告知谢婵丹昨晚就已经走了。
燕初雨恼恨不已，暗恨自己一时大意，如果当时拿住她，不管她言语真假，去一趟天音山心里也踏实，这谢婵丹要是出个意外，自己可真的欲哭无泪了。当下也只好带着暖玉，出了鹿城直奔天音山。
燕初雨心中不快，往旁边看了暖玉一眼，见暖玉似乎也是满怀心事，只道是暖玉心里担心，也换了脸色笑着安慰道：“小师妹，不用担心，我们直接去天音门，瞧她还能缩进地里不成，找不到解药就拆了她的房子。”
暖玉知道燕初雨安慰自己，可是想起昨天燕初雨让自己打听的事情，依旧愁肠百转，难解心结。
原来昨日燕初雨去云烟楼时，嘱咐暖玉打听麟儿的母亲，暖玉手持付善国皇帝姚普所赠的信符，进了皇宫后，直接前往慕月公主的凤鸣宫。不料，无意间让她知道麟儿的母亲果然就是慕月公主，听到此消息的暖玉丧魂失魄一般，当时就转身回来。
暖玉何等聪明，回想起师兄和慕月公主几次相遇的情形，断定二人必定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如果麟儿的母亲果真是慕月公主，那父亲八成就是师兄。暖玉想来想去，总觉得越想越有道理，一时伤心不已，可是也只能独自伤心，这份伤心却无从说的出口。
昨晚见燕初雨回来，暖玉也只是摇了摇头，那是告诉燕初雨慕月公主并非麟儿的母亲，可是万一师兄哪一天知道了呢？暖玉不敢再多想。
“师兄，要是有一天我也丢了，你也这般着急的去寻我去么？”暖玉突然莫名其妙问道。
燕初雨听暖玉如此古怪的问题，也是摸不着头脑，笑着安慰道：“师妹，我可不是去寻她，我要找的是应声虫的解药，你要是丢了，就是翻遍整个大陆，也要把你挖出来。”
暖玉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蹙眉想了想道：“你是说挖出一具尸首还是挖出一块石头？”
“当然是暖暖的一块玉石头了。天音山离此倒也不远，咱们也要早点赶到。”燕初雨不知道暖玉为什么问这些悲戚的问题，不敢继续，只好换个话题。
“可是，师兄……其实……”暖玉依旧欲言又止。
燕初雨怕她又莫名伤怀，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无从应对，便唤出那丹鸟，骑坐在丹鸟身上：“师妹，走，咱们边走边说。”
那丹鸟身长数丈，全身火红色，真气流转之间，全身羽毛仿佛都在燃烧着一般，尾部的一根尾翎飘摇摆动，流光溢彩，漂亮之极，平展开宽大的翅膀，随风飘荡。那丹鸟转过脖子看着暖玉，似乎是在催促她，暖玉低头叹息一声，骑坐在燕初雨身后抱稳，丹鸟背负二人平平稳稳，晃也不晃一下。
这个丹鸟平时被燕初雨拿来炼化丹田内的玄阴之气，平日里燕初雨又经常喂食些丹药，以滋长其灵气，长的倒是雄壮威风，可惜现在也只生出一只尾翎，到九只尾翎长出来，才算成年，尚不知要到何时。不过此时拿来当坐骑，实在合适不过。
那丹鸟脖子修长，侧过头看了看两人，再一昂头，一扇动翅膀，鼓起真气，就已经斜斜飞入高空之中。
燕初雨再和暖玉说话，不见回应，回头看时，暖玉贴着自己背心，双眸紧闭，燕初雨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你倒是聪明，挑了这个么地方补瞌睡吗？”
“唔。”暖玉动了动脑袋，嘟囔一声就再无声音。燕初雨没有看到的是，此时暖玉已经睁开双眼，只是眼泪模糊了一片。
谢婵丹送走燕初雨之后，就吩咐两位师妹打点行装，马上回去天音门。
“可是，师姐，燕公子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其中一个师妹道。
“师妹，去不去帮我天音门，燕公子只怕还没拿定主意，何况我们要等到何时？昨天之事一旦传到本门，只怕……，总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别人是否大发善心的基础上吧，我们可没那么些时间枯等。”谢婵丹倒是极有见地，三言两语把利害关系剖析的清楚明白。
两位师妹对谢婵丹本就极为佩服，何况她所说的也在理，三人也不再耽误，收拾好连夜赶往天音山。行不过半日，三人都是万分疲惫，在一处树林前停下。
“我来看着，你们休息一个时辰吧。”谢婵丹等人未得一时喘息，见两位师妹实在疲惫，安排她们稍作歇息。
“休息就不用了，直接安息吧。”说着话，林子里走出六个人来。
“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要往哪里去？就在昨晚你见姓燕的小子的时候，就有两位送酒的兄弟因怕事情败露自杀身亡。既然姓燕的已经看出你有问题，你为什么不干脆自杀毁迹？如果他追查下来，你让我们如何安心？”当前一马脸大汉手持长剑道。
谢婵丹等人本就已经累的浑身无力，听那大汉如此一说，更是手足冰凉。
“我死不要紧，只求你们放过我师父。”谢婵丹知道今日逃生无望，软言相求。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我只负责拿你们三人。不过既然你已经漏了风声给姓燕的小子，你以为你师门还有救吗？难道留下等着那姓燕的去追查？”马脸大汉看着眼前三个待宰羔羊楚楚可怜的模样，大为得意。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就跟你拼了。”谢婵丹听他所言，知道师门只怕保不住了，抽出一只玉箫，怒指着马脸大汉。
“好啊，动手吧。不要活口。”马脸大汉一声吆喝，另外五人就一起挥舞兵器攻了上来。
此时谢婵丹的两位师妹也各自拿出一把琵琶，两人对望一眼，突然抓住谢婵丹，奋力往后一推，叫道：“师姐，你快走。”说完激起全身真气，拨动手里的琵琶，那冲上来的几人一时头昏脑涨，醉酒一般站立不稳，跌跌撞撞，乱作一团。
谢婵丹不曾防备，这一下被两位师妹合力推开数十米远，怒道：“干什么！我天音门虽都是女流之辈，却绝无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见两位师妹已经拼命阻敌，心知即便如此，二人也坚持不久，又飞身跃来助战。
马脸大汉摇摇头道：“死也不死的痛快点。”随即曲指一弹，一道白光击向一面琵琶，那女子躲闪不及，手中琵琶已经被击碎。少了一道琴声相扰，那五人稍稍一缓，便恢复过来，合力一刀又砍碎了另外一面琵琶。
两女刚准备再冲上去，已经被谢婵丹一把拉住。二人回头，见谢婵丹没有跑却又回来相助，知道今天是一个也再走不脱了，一边一个扶住谢婵丹的肩膀，三人相拥而泣：“师姐，你回来做什么……”
见马脸大汉使了个颜色，一人举起刀，刀光闪过，谢婵丹左边的女子就已经被劈作两半。一声惊叫中，那人毫不停手的又是一刀，当胸刺向谢婵丹。
“师姐，小心！”右边那女子叫了一声，一个错步，挡在谢婵丹身前，“噗”地一声，那女子的胸口上一把钢刀已透胸而过。谢婵丹看着眼前替自己挡了一刀的师妹，已经不再悲伤，微笑着抱着师妹道：“我马上就来了，我们还在一起，你们还是我的好师妹……”
那人又举起刀，这一刀，是看准了两颗凑在一起的脑袋，不留一丝力气，奋力的砍了下来。
“嗡”的一声，这一刀本想劈开两个脑袋，使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却砍到了空处，那人惊疑的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已经抓住谢婵丹二人退到了数米之外。
谢婵丹本已经引颈待戮了，哪知道突然被一股真气裹住退后数米，闪开了那当头的一刀，转过头看时，正是不知何时赶到的燕初雨。
“燕公子，你走吧，今日我们只当没见过你。”自己的任务只是杀了这三人，马脸大汉不想多生事端，对燕初雨叫道。
燕初雨并不理会他，将那女子平放在地上，检视了伤口，对谢婵丹摇了摇头。
“燕公子，她替我挡了这一刀，求你救救我师妹……”
“金石之气已经击碎了经脉，我也是无能为力，回天乏术啊。”燕初雨摇了摇头。
那女子看着燕初雨道：“燕公子，我没事，我……我知道你心肠好，你……你一定会来的，可是师姐不相信，师姐，师姐……师姐你在哪里呢，这回是不是我猜对了……”
“……是，是……师妹，师姐错了，师姐错了”谢婵丹呜咽着说不出话，只好拉着师妹逐渐冰凉的手，贴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双眼早已经看不清楚师妹临死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