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数
一九一一年十月三日，距离胡志部攻占石台已经过去了两日。胡志把所有能骑马的都拉了出去，在石台周围不远的地区，来回巡逻。胡志可不想被可能到来的围剿部队给困在这小县城里。由于各位大户的“捐款”已经到位，胡志停止了对县城的封锁，石台县被一伙“匪徒”占领的消息也开始四处传播，但都是来自非官方的消息，官员许有听说，但都不敢信。而石台县出逃的许县令，一路南下逃到了徽州。此地未设电报，只得遣快马绕道池州向安庆上报这一消息，这又得两天多时间。
胡志这两天住着县衙用着许县令的仆人，过着穿越以来最舒服的日子，可惜没有美人相陪。胡志也动过这方面的念想，可是这年头街上能见到几个漂亮的小姑娘，这小县城有没有能符合胡志现代眼光的还两说，倒是有几个窑子，胡志老远的看了几眼实在是没发现几个长相出众的。并不是说胡志眼光太高不想去，而是不好意思去。刘师爷刘启珍在胡志的强烈“邀请”下暂管本县事务。
“这街上连个卖东西的都找不到。”胡志带着一队士兵在街上闲逛着。县城由于被“土匪”占领，胡志有停止了对县城的封锁，这两天的人是光出不进，人越来越少。本来，还算繁荣的街市连个人影也没有，商户根本不敢开门营业。
开战以来，胡志的压力比以往更加沉重，烟卷消耗异常之快，已不剩几根了。
“开门！开门！”一个店面门口聚着一群士兵正在哐哐！的砸门，胡志打听到这是间杂货铺便让人前来叫门。
“来了，来了！”里面传出了略微发颤的声音，门板被从里面慢慢的搬开，身形矮胖的；老板看到门口这一堆灰色军装荷枪实弹的士兵，第一个念头便是：完喽！自己要破产喽！杂货老板完全放弃了希望，一脸哭丧呆立在一旁，等着这群兵匪一拥而入。
“怎么没反应？”杂货老板看着门口这群拍好整齐队伍的士兵十分诧异。
“立正！……敬礼！”周围士兵穿着皮靴的脚后跟啪！的一撞，吓得老板一个激灵。一个穿着军官服腰夸短枪的年轻人背着手走了过来，显得老态龙钟，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可能是压力有点大吧。
“老板，打扰了，有烟吗？……老板？！”胡志打量着屋里边轻声问道。杂货老板正愣着，这军官说话好客气，咱和咱祖上啥时候见过这么客气的丘八。
“老板！”
“哦！有，有，将军里面请……”杂货老板连忙应声让开门口。胡志点了点头，三门兵士马上抢门而入，在里面逛了一圈然后站定，胡志可不想出什么意外，小心为上。胡志吸取教训将杂货铺的烟卷买购一空，不过本来存量也不多，只有三箱，胡志自己也能消耗一段时间的了。
“多少钱？”胡志打量着杂货铺中零散的商品问道。
“将军，不用，不用，送您的”杂货老板飞快的摆着手，倒贴就已经很好了，怎敢收他们钱呢。
“何生，给钱”胡志不理老板，直接命自己的卫队长给钱走人。望着被一群士兵拥簇而去的军官。杂货老板心中不解，土匪什么时候买东西给钱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
“你说什么，石台被占了？”安庆巡抚衙门内，巡抚朱家宝非常惊讶的看着前来报告的池州官员。在十月五号，朱大人终于得知了这一消息。
“回巡抚大人，确认无误，石台县在几天前确实被一伙匪徒占领，人数不下千人，皆备枪械，石台县令奋力死战，但终因敌众我寡，抵抗不敌，在重创匪军后退往徽州，目前这伙匪徒仍盘踞在石台县城，往巡抚大人发兵剿之，救民与水火啊！”来报告的这位估计和石台的许县令关系不错。胡志确实有些伤亡，说是重创，非常相当凑合勉强的还算说得过去。
“这伙人可打明旗号，可知是哪里的山匪？”朱家宝焦急询问道。土匪有道不劫去攻县城，还占着不走？这得多么脑残。驻安庆第三十一混成协即将要开拔发往四川，帮助镇压保路运动，大部士兵要被调走，自己这就起了个这么事，还是好几天前。但愿是山匪吧，别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回大人，下官不知，匪徒只是占领了县城，便无其他动作，只打听到匪首好像是叫胡志的一个人。”
“胡志？山匪？土匪有打县城的能力和胆量吗？”朱家宝越想越蹊跷，沉默许久后“给朝廷和川汉铁路大臣端方发电，安徽出现大股野匪，请第三十一混成协暂缓入川……把余协统叫来”
朱家宝皱着眉头，一杯又一杯的苦茶下肚，等待着。
“见过巡抚大人！”身穿灰蓝色将官军装的余大鸿身子笔挺的立与朱家宝身前。余大鸿，字幼肪，常州人。出身官宦家庭。16岁考入湖北武备学堂，学习兵法、军器课程以及炮队、步队、工队、分合阵法的操练，均获得较好成绩，在毕业考试时，获得全校第一。朱家宝点头示意，给余大鸿看坐儿。对于这位在镇压安庆起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新军将领还是非常信任的。但是对于一支曾经反叛过的军队即便得到肃清，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信任了。所以朱家宝第一句便是非常不礼貌的一句话：“余协统，你的部队能控制多少？”
余大鸿被巡抚大人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怀疑我余某人的带兵能力么？我最近没得罪你吧！莫非是因为开拔银的事？拜托巡抚大人，我是从你手里拿的，你截留多少我还不知道呢，难道让我再倒贴给你么？
见到余大鸿脸上微有不快，朱家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冒失，又接着道：“你可知道石台的事情？”
“是，卑职听说了。”巡抚大人这是打算剿匪么？这听起来好像比去四川好多了，路远耗钱不说，还可能得罪革命党。
“大人可是想清剿这股匪徒？”余大鸿已接入川电令，不好再主动请缨。
“这些个大逆不道之徒竟然攻击县城，剿肯定是要剿的……”朱家宝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慢慢悠悠说道“只是……”
“大人，可是担心这伙人是革命党？”余大鸿说道，朱家宝应声点头，余大鸿心中释然怪不得巡抚问自己控制的不住部队。
“巡抚大人，我想您大可不必担心，革命党攻下县城之后，必然会大肆宣扬，蛊惑人心，而这伙人占据着县城却又毫无动作，卑职还听说城中大户多被勒索，显然只为求财。”余大鸿见朱巡抚点头听着便继续道：“即便真的是革命党，此处距石台仅一江之隔，我第三十一混成协可顷刻灭之”余大鸿可不敢把话说满，这年头啥事都有。
“恩！”朱家宝听着余大鸿的合理推断满意的点点头，许久发话“速速探请石台虚实，准备清剿吧！”朱家宝语气中带着一丝寂寥，到处生事，举步艰难，排斥汉臣（比如前段时间被免的袁世凯、张之洞等），满人内阁让他对自己当差的这个朝廷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端大人那边……”余大鸿感到运气不错，谁愿意出远门，而且还能省下发下来的开拔银不是。
“朝廷和端方那边我会说明，自家后院着火哪还有功夫担心别人，速速整备吧……”朱家宝有些泄力的说道，一手端起了茶杯。
“是，卑职这就准备”余大鸿告离。朱家宝看着余大鸿离去的背影，他并没有回答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安徽省尚有近五千的巡防营，这才是朱家宝的最大依仗，虽然枪械还算齐全，但战力让人怀疑切分散驻在各地，让朱家宝很是头疼。
胡志正在石台县衙吃着四荤三素一汤的大餐，静静的等待着兵营招募的CD。殊不知，本来打算等待革命掀起浑水摸鱼闷声大财的他，正等来第三十一混成协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