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胎儿
银蛇直逼跟前。萧百葛心里暗惊:“蛇修炼大有年头,早已通灵,非妖即怪!”赶紧悄然从床下抽出利斧,死盯着银蛇,随时做好决一死战的准备。
只见银蛇从地上慢慢抬起头,巨人一样高昂蛇身,十几米的蛇身盘成一座小山丘,将屋里堆得豪无余地。它一步一步地逼近,萧百葛愈来愈感觉到蛇身上血腥味越来越浓,仿佛就在鼻前。
此时银蛇也死盯着他,目光寒如霜剑,眸里杀气重重!他不由得握紧利斧,变换刀柄方向,等待银蛇出手的瞬间,以刺其七寸。巨蛇开始吐信,慢慢向他靠近!说时迟那时快,萧百葛将斧尖对准银蛇,刺向银蛇七寸之处。“啪”,银蛇一甩尾,击在其臂上,萧百葛瞬间震落在角落里,手臂动弹不得,木寒如冰洞藏肉。
“别伤害我的妻儿,要杀要剐冲我来!”他自知不是银蛇对手,恳请银蛇放过妻儿。但是银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它挪到床前,向奄奄一息的宁芙弯下腰身!
“畜生!莫伤我妻!”萧百葛使劲全身的力道挣扎着向银白巨蟒扑过去。这一扑,没扑着,但他自己也惊呆了!只见巨蟒费力撕咬开自己心脏的心脏,撕开处,几片白鳞掉落,闪着柔柔白光,鲜血也随之喷出!只见它将心脏处最鲜红的液体滴进了宁芙嘴里!
滚烫的心血流进宁芙的肺腑,经由每个细胞单元,输给了腹中的胎儿!神奇的心脏之血在流着,宁芙渐渐在昏迷中清醒,腹中的胎儿也开始运动,借着蟒蛇心血的能量,宁芙运用前所有未有的力量,成就了一个母亲的骄傲。
“哇—哇!”一声稚嫩的婴儿声冲出了小屋,飞向了天际!母子平安了!萧百葛即刻明白,关键时刻是眼前的巨蟒拯救了妻儿,忙下跪拜谢。银白巨蟒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感恩,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刚临世的人儿,眼里闪泪,最后在踉跄中爬窗而去!看着它离去的身影,
萧百葛猛地想起了十年前他跟宁芙在后山泉下救的银白蟒蛇!
那年他与夫人进山采药时,发现一条银白蟒蛇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夫妻两遂采山中草药为其疗伤,悉心照料了一番方离去。今日,为了报昨日之恩,这条白蟒不惜性命,前来相助。正是它!
“哇哇!”银白蟒蛇离去后,婴儿狂闹的哭声打乱了萧百葛的思绪,他捡起地上的白鳞,取细线穿上,给哇哇大哭的儿子带上,哭声瞬间止住了!萧百葛伏在夫人身旁,“夫人,母子平安了!”激动地眼角泛起泪花,和宁芙端详起眼前这小人儿来。
“真是个小美男子啊!”他心中欢喜无比。只见此儿肤如凝脂,粉雕玉琢,额头宽厚,眉宇宽净,剑眉虎眼,双目清亮,一副堂正好面容,夫妻俩心中甚是爱惜,萧百葛怕其着凉,故另取洁净之布裹其之身,却发现,此子左臂上竟然有一条龙蛇不明的图案,尾摆向肩,头朝手背方向,头高抬呈俯冲之势,呼之欲出,双目成精似火,炯炯有神,似乎能穿透人心房。此物虽为胎记样,却犹如活物,威气逼人,隐隐若现,在萧百葛看到的一瞬即隐去,再细看却早已无影无踪!若是常人,必看不到它的存在。萧百葛从师学过障眼法,方能在那么一刹那捕捉到它的存在。
萧百葛不由得背后冷汗集注。“此图腾隐隐若现刹那,栩栩如生,非后天所刻,难道天然生成?若是这样,此子必是异类。”他心中一惊。
他记起师祖手记上是记载有天胎之说,这种天胎往往在孕育中就被注入天命,携带大自然大世宇的泽明而生,一世为天之所愿而活,但是造福是降祸,无人知晓,此类者天生不凡,传说出生时会带图临世,但至今尚无人见过。
“难道这是天胎儿!”萧百葛想起那条通灵的银蛇,惊得手一抖。这一抖,把小家伙惹怒了,睁大着眼看着他,珠神通韵,星眸盼转,目如日月星华般通灵通亮,简直就是这人世间的无以想象的美丽,让人无法联想到任何瑕疵和丑诬。
“好家伙,睡觉觉。”儿子的奇异特征并没有减少萧百葛对其的疼爱,轻拍儿的胸口,小家伙竟似听懂了人话,俊目一闭,嘴角挂笑。看着熟睡的婴儿,他心中狂乱不止,不敢多想,亦不知道如何是好,遂用布裹好,让宁芙为其哺乳。
此时,窗外风雨已停,窗外远远的天出现了鱼肚白,天渐渐地通亮起来。云庄的公鸡开始一遍一遍地催着,呼唤村里的人们起来劳作。昨夜狂风暴雨的冷肆似乎无法残留,属于云庄的阳光终将是到来了。风雨洗过的云庄愈发干净明亮了。晨光柔柔地打在屋舍上,穿过屋梁,射进屋内。
经历了一晚的折腾,妻儿都在晨曦中入睡了,萧百葛则趴在床前无法入眠,更不敢入眠,心绪慌乱,想起了师父。这些年的离乱,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还在世上了,想起了凶狠贪婪的师弟韩太石,一定还在搜寻他的下落,要夺取祖师真传。想起了平生所学,不由感叹:“世间真有另一世界么?”这自然,这天象,不过是天之规律罢了,可是,追寻的人却络绎不绝,
莫非这个世界之外,真有另一世界,冥冥之中安排和决定这一切?韩太石想要的通关秘诀就是要打开另外一个界宇的通道吗?几十年来,萧百葛第一次产生这种疑问,想起了师父罗夫之前是说过另外一个界宇,但至今却没有任何人能找到这个界宇的通往之路。
看着睡得香甜的孩儿,萧百葛疑虑更深了。他忽然想起了大逆转之神话。话说他所拜罗夫门下的仙道门,该门派世代流传信奉星宇间或许会千年一变,或动荡,或大盛,或宰杀,待日月星华凝气,宇宙合力拼成斡旋引力之时必是大动荡大变革之时。而此时更是四面八方群雄并起,颠覆乾坤之时。天胎儿的出现,实属罕见,预示着其来自另外一个界宇的不凡命运,莫非真有流传的通往外界之门?萧百葛捋捋胡须,若有所思,若有所疑,久久不能入眠。
此刻,窗外出奇地静肃,小溪不再咆哮,恢复往日平静,缓缓而流,不急不忙,村庄上空阴郁散去,山依旧,水自流,村装寂静如常,似乎山未曾长,水未曾怒,一切依旧。唯一不同的是,暴风雨之夜,天胎儿现世了!渐渐地,方圆百里一片片鸡鸣黎晓,乡人早起劳作,一如往常,竟少有人理会昨夜峰压浪卷之狂,只闻萧家夫妇昨夜喜得贵子,别无异常。
云庄的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