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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个也(=他、她)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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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个也的“宗教”

不能理解你,就用信仰怀抱你!

1、个也的宗教。

读书,对浪?而言,就这好处:敢打法律‘擦边球’。在法律界限之下,全世界能借的钱,都借遍了;全世界能蒙的钱,都蒙过了。死路了!

“对了!还有一个完整的‘处女地’尚未开发呢!”他拍案叫绝。娴?的好几个同学在银行,调她过来,不就一切OK了?!而且,儿子也刚好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他想。

浪?浑身的机器零件就象部“老爷车”,只有钱能让他高效运转起来。很快,他就利用工作之便,牵扯上了本市唯一高等院校“地球资源勘探学院”的社经系的一把手李主任。这日,他使了浑身解数,终于让人答应来听听娴?的试讲(讲马列课——这年头最破落的课目)。

市城管“蓝炮楼”顶层是娱乐厅,音响、投影仪、桌椅,一应俱全,浪?只需买一盒粉笔,便可充当高级电教室。室内:浪?、娴?、李主任、秘书方圆、马列老师陈“空鸣掌”(研究生,激动时好击掌),5人。眼前,李主任君临天下;浪?殷勤敬烟;方秘书不支声,只是恬到好处地用火机为大家燃烟;陈老师一身轻松,看看今年要进什么‘货’。

只有娴?!本该是这场合的主角,却满眼“爱谁谁”的洒脱,根本没有动作的兴头。要知道,已经熬过严冬的她,儿子已经带大,她不再是当初死乞白赖要调回的那个惊弓之鸟了,她多少已经习惯了孤儿寡母的生活。

今天是第一次演练试讲,按理,娴?该很紧张才是,可是,由于非主观意愿,她把这次任务看成是一杯苦药,是浪?硬逼她喝的,至于效果好不好完全跟自己无关。她一边无意识地顿着粉笔,发出烦乱的“叮叮”声;一边一脑门雾水:多少年了?每每求他调我下来,都不答应,现在怎么突然间,就拖我来试讲?……不当老师,只要进校门就要试讲?真的假的?是不是又在骗我呢?若非他跪下求自己……。想到这,娴?弯起下唇吹了吹自己的留海。众老师以为娴?紧张,故意多聊了会儿,以松弛气氛:

“别说,今年‘文秘班’还挺火爆的。其中一女生档案,评语中有这么一句‘该生手脚灵活’,不知啥意思?诶?就是你们赤萍人!”方圆。

“谁呀?叫什么?”浪?。/“叫……好像是姚……清!”

“姚清?我岳母的一个亲戚小孩就叫姚清,不会是她吧?”

“长得蛮漂亮的。”/“是蛮漂亮。我看她也确实蛮灵活的,而且能歌善舞,好像。”/“哦,那可能是能歌善舞的意思,就招了吧,文秘班正需要能歌善舞的美女,”主任边说边拨老婆电话,想通知她自己不回家吃饭。

“看来主任很爱师母啊?”空鸣掌道。

“什么爱不爱的,都老夫老妻了,说你书呆子还真没错。最近想学校合并扩大的事情,头都大了,哪有时间爱情?”/“听说师母年轻时很漂亮啊?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操,跟老婆爱情?柴米油盐怎么办?再说了,就这么点事,重复几十年,是燕窝熊掌也早就吃厌了。”/“也是,这种年代哪有那么多隽永的东西,浮光掠影啊,包括爱情,都是及时消费的快餐。”

“俗,别说爱呀情了。你说这‘社经’——‘****’的多难听,日日射,也没射出什么名堂,”李主任在其位谋其政地烦恼着自己的心事:把副主任给******‘射’出去多好!

空鸣掌:“我反对时下中国(高校)的盲目扩大之风。”

方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您老人家还不是越射越强壮。哈哈哈”

“要不是学校准备扩大,也不会着急进人。你们怎么会两地分居呢?当时为什么不一起在省城?”

“当时想着‘父母在不远游’,我就下来了,”浪?的回答显然冠冕堂皇。

“你父母在干嘛?”

“我爹年纪好大了,退休了,他过去当过县长;我表弟在省公安局,我表哥在省法院,”说这些,浪?竟然大大方方。

……

“我爹当过县长”,只这一句,娴?听得当时脑袋就嗡地一下,后面说什么就不知道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不敢抬起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满脑子是猝不及防的愤怒:天啦,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纯粹把二郎神家的家庭背景,虚虚实实披自己身上了!表哥表弟说辞尚可接受,二郎神爹县长的履历怎么就直接套他爹身上啦?!娴?简直希望此时地开个裂,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得说这是两地分居的后遗症,虽然儿子已经7岁了,可夫妻俩的性格完全是原始状态,彼此对对方都还陌生着。此刻,娴?对浪?‘拉虎皮当大旗’的天马行空本性完全没有适应力。于是,对浪?的大放厥词的惊惶,加之本来就没兴趣教马列,所以,眼前,娴?完全没了开讲的兴头!

“哎闲话少说,我们开始吧。”主任终于不耐烦,并朝台上的娴?抬抬手示意:开动吧。众坐定,目光一齐投向娴?。

必须开始了?真恶心!此时,她内心的烦燥淹没了紧张:她烦燥地把讲稿卷成喇叭筒,使劲地卷着卷着,又掏出粉笔来“叮叮”有声地在桌上顿着顿着。直至主任和善地提示:“不要顿粉笔。”娴?才警惕地朝台下望去,散漫的思绪也因吃了一惊而开始聚拢,她权且放下浪?横生的枝节,把注意力集中到讲稿上来。

讲稿是陈老师帮忙制定的:朝鲜战争。它是《革命史》的一部分。陈很崇拜******,他认为朝鲜战争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娴?则因为‘老革命’的原因而不以为然,然而没办法,开讲吧:

“今天我要讲的内容是:新中国政权的巩固与朝鲜战争,”边说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咯吱有声地写起来。这可是娴?有生以来写的第一行粉笔字,太不顺手了,她不由后退一步,审视了几秒自己的“杰作”。这一看不得了,就这么几个字,高低不平,还大小不一,且虚弱无力。愣了一会儿,娴?决定除了这行标题,再不多写一个字了。于是一门心思地开始背讲稿:

“新中国建立,是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但国民党与美帝国主义不甘心失败,他们联合起来,对新生的共和国进行着各式各样的破坏与扼杀,1950年朝鲜战争的爆发,就是这样一场巩固新中国政权的反帝斗争……”娴?象和尚念经似的毫无情绪地背着,手中的粉笔仍无意识地在桌上顿着,当她背到“中国人民志愿军勇猛无比,十战十捷”时,指间的粉笔不自觉地追加了力量,顿得更响了,眉头也不知掩饰地皱成了一团,缘由:娴?曾经亲耳听城管‘老革命’说过‘朝鲜战争是人肉战’,那她就不能不反感‘十战十捷’这个字眼了。这是一个政府改弦更张的时代(由毛时代的‘反资’跃进到邓时代的‘拥资’),怀疑是全民的情绪底色,人民倾向于听取异于政府的声音,对于对社会认知非常浅的文人娴?来说更是如此。

“哎,别顿粉笔……养成坏习惯,”主任再次提醒,“还有,别皱眉头。”

谁也没料到,就这么简单一句,娴?仿佛泄气皮球般,突然间就地蹲下,莫名其妙地哑火了!娴?抗拒讲马列的情绪是如此强烈,令人措手不及。开始,大家都以为娴?紧张,陈老师善意解围:“没关系没关系,别紧张。”然而,这一蹲下,再没见起来,因为她心里堵得慌:自己特别讨厌教书,而浪?却偏偏给她找了一个教书的工作,而且是教马列!要知道,经济时代,马列课是时下最被排斥的课!

娴?特别讨厌教书并不奇怪,这是‘学潮代’大学生的通病:文革中长大的‘学潮帮’,普遍都是‘打死不当教师’的怪胎一代!概因:承担这一代教育任务的中坚,是文革中打打杀杀、荒废学业的红卫兵。这些人,当小学老师,尚可;当中学老师,勉强;当大学老师,绝大部分,烂!所以学潮帮是潜意识里“爱小学老师、尊重中学老师、鄙视大学老师”的一代。他们听“空腹”老师讲课时,越听越觉得自己象傻瓜;听个别“满腹”老师讲课时,越听越神清气爽,但是他们大部分不知道这是老师的错。那年代,绝大多数大学老师,一听下课铃,便如蒙大赦,夹起尾巴就逃离他们所敬畏的大学生。老师的怂,激发了学潮帮“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狂妄。师普遍弱,则学生地位自然被推高,所以,在学潮帮走向社会的最初年头,“天之骄子”与“打死也不当老师”的概念是共生共存的。

娴?赖着不站起来,也不奇怪,因为,人生的三部曲(生活、爱情、事业)对于娴?而言,事实上,前二都半死不活(生活,正常人无论如何都要割肉带血地谈及父母亲情,而这正是“萤火孩”的死穴,他们不想暴光自己的落魄,更不想承受“不孝”的指责,为了躲开无谓的伤害,他们必然丧失娱乐社交这一阵地;爱情?尽管内心里是多么想依赖浪?,但‘浪里白条独乐乐’的现实,又使潜意识早在这里打了叉),生活的碾压,只剩事业一途可为了,因此,事业=娴?的擎天一柱!也就是说:潜意识里,事业的选择对娴?来说是要寄托百分百身家性命的,是要承载百分百情感的。它代表了娴?每天百分百的生活内容,它也将制造每天百分百光明与黑暗的心情。所以,事业对于娴?来讲,就象一个信徒选择她的宗教一样,那是要用一生的虔诚来选择的,要用一生的虔诚来对待它,用一生的虔诚来依赖它,用一生的虔诚来享受它。

而这马列!什么呀?全中国人民都知道:它与‘改革开放、经济第一’的理念格格不入!与邓小平‘特色中国’理论大相径庭!与全球轰轰烈烈的资本主义大潮背道而驰!在此时的娴?看来,它完全就是一个‘思想怪胎’?当前,社会主义老大哥苏联都解体了,我们还抱着马列不放?而这种时代自己还去教学生马列?

——呵,20世纪末,对贫穷刻骨铭心的中国人,集体拜倒在资本主义物质文明光环下,从上至下,概莫能外。

基于以上思想,娴?是打死也不想教‘破马列’的,加上浪?刚才信口雌黄的什么‘县长’,她即憋屈又恶心,就犟那儿了,蹲地上愤愤想着:凭什么擅自改变我生活?骗子!

主任尴尬起来,作势轻咳着。浪?由焦躁而恼怒:才刚讲了几分钟,就卡在这儿,这紧要关头耍脾气?!

浪?坐不住了,搓着发痒的手,捺着性子来到娴?身边,压着嗓门说:“快,站起来!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人家主任可是亲自来点拨你,你咋这么没……没信心呢?快,站起来!把背好的讲完不就结了?快点!一秒不要耽误。”以为道足了轻重,又回身去打圆场,边续茶边赔礼:“不懂事,大家多多包涵。她很好强,我知道,就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再听听,她马上就好,你看看……”他很有把握地回头。

然而,大家不愿看的是:娴?仍然僵在那儿!不可思意地就那么蹲在那儿!丝毫没有要起立的意思。李主任脸上挂不住了,阴云渐起,然后晦暗下来,于是,不可挽回地,他抬起了屈尊降贵的身子,抛下众人,竟自走出了城管娱乐室,空鸣掌、陈老师紧随其后。

浪?追了出去,听得门外他不停地:“……一定一定……包涵包涵……”

一俟送走3位,浪?涨红了黝黑的脸,怒不可遏:“你疯了?看现在怎么收拾吧。哎,你脑子进水了吧?怎么可以……”

“你有什么资格讲我?!你这个骗子!你刚才讲什么?——你爹曾经是县长?!……”此刻暴怒已不足以形容娴?的愤怒,是疯狂地怒!怒到因为没能力让浪?粉身碎骨而好想拔光自己头发!

没等她火爆下去,浪?立刻接口:“哦,那个——,那就是个玩笑!”理直气壮+轻描淡写的语气,是浪?在这种时候的一个特色,它很奇特,总是能达到预期目的。

“骗子——!你什么意思?”/“玩笑而已,真傻。”云淡风轻地。

“玩笑?有这么玩笑的吗?”极困惑。/“当然!玩笑就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玩笑就是:谁都不可以当真、生气。”

“别人不当真吗?”/“当然,只有你这个傻瓜当真!”百分百肯定地。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你们说话都不当真吗?”怀疑着、憋屈着,因为确信眼前的浪?不是疯子而将信将疑着。

“当然,玩笑不就这样。”这事就这么被浪?‘理直气壮’的定力给‘一两拨千斤’地拨过去了,“好了好了,你不讲课是怎么回事?!”

“就是不想。”

“大学教书,每天跟学生打交道,多好,人都不会老。若能进去,你就烧高香吧!”

“这种烂课本、故纸堆,我根本就不想讲!是你强迫我的。”

“教书怎么不好?!这是女人能做的最好的工作!稳定、高雅、收入高!”

“可是,你看这《革命史》,‘垂死腐朽的资本主义’字眼仍然俯拾皆是,全然不顾‘资本主义越战越强’的社会现实。而且这教科书竟然还是建国初的版本,太落后了!”她不堪忍受地摇着头。

“这怎么了?”/“假的!”

“谁告诉你假的?!说话给我小心点。”/“你们局里的老革命!他可是亲历朝鲜战争的人!就昨天,他坐你们城管局大门口,亲口讲:朝鲜战争完全是‘人肉战’;‘十战十捷’是假的;且战争结果是:保住了金家,卫护了俄国,牺牲了中国战士。许多人都听见了,假的!”

“别听他胡说!”/“你让我一辈子就跟这些打交道?!呸!这种东西会有人听?”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读书的?谁会听这种课?!”/“知道还让我教?!你让我一辈子在学生否定的目光中渡过?那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现在谁还活得那么有意思?你别这么想,要这么看问题:没人听的课呢,就不需要花力气,那你就可以随便念念,多好混的课呀!多好拿的钱呀!这比有人听的课还自在!还幸福!”/“天!跟你这种人,我就没法说!堕落!”

“我堕落?你教不教?!”/“坚决不!我活得好好的,却要……”

浪?突然上前一步揪住娴?的头发,满眼凶狠:不用多说,现在你教也得教、不教也得教!没价钱可讲!

娴?立刻闭上眼,再护头发。她从来忍受不了浪?狰狞铜臭的目光,那种浑浊,从来令娴?‘心灵窗户’生厌。

“教不教?”/“打死也不讲马列!”

“无论如何帮我过试讲这一关,其他的我帮你搞定。”/“就不!就不!难道我没有选择生活的自由?”娴?仍闭着眼喊。

浪?很相信自己的智慧。极端冲动之时,他又能突然记起:要智取!(这就是浪?的‘莫名其妙’之处,娴?终其一生也难明白其中奥妙)于是,他突然一松手,骇人地往窗口奔:作跳楼状!

“干什么?!”娴?冲上去抱住浪?的腰。感觉不那么紧张,又松手了。但毕竟震动了,“你这是干什么?我难道一定要教这种书吗?世上那么多事可做。”

“做什么?”/“经商、行政、文秘,甚至开出租车也强过‘马列’。行行出状元!开个花店、服装店什么的……对,我最想开个花店!”

浪?内心冷笑: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开花店——美得你!老子调你过来可不是让你去飞天的。教书最方便我活动。除了教书,老子什么也不会帮你搞,否则还不如继续两地分居呢!

浪?开始攻心战。他长叹一声:“你这书呆子就是不知世事艰难!”哗一下,也蹲地上了,不再言语,只低头发愣。娴?一开始还无所谓,久了就莫名其妙,然后不对劲,最后不忍心,悄悄走近,问:“怎么了……”

许久,浪?叹:“哎,跟你说就没意思,”稍顿,又,“我们这个制服是干什么用的?”

“管理城市,服务市民呀。”

“是啊,告诉你吧,哎,上周我们砸了一家粮店……”/“怎么回事?”

“怎么?哎,跟你说就没意思,那家老板娘都疯了,跪下来求我们。哎,真是罪孽呀……”

愕了几秒,娴?怒斥:“真是罪孽,杀鸡取卵、商业凋敝!你们抢来这些钱,眨眼就赌光,你们有良心吗?缺德!”

“所以,生意就不是人做的,公检法、城管、卫生等所有执法机构就象恶狼扑食,把手伸向商人。你教书吧!”

“不,坚决不。”娴?又回到了原来的心境,不过语气已然没有先前那般强硬。

束手无策,浪?凸显悲怆地仰天长叹:“哎——”并起身向窗户走去,双手撑在窗沿上,瘦削的肩疲备地耸了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很是打动娴?柔软的心。不过,此时娴?还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原则。

“哎,你用得着这么失败主义吗?”娴?边说边绕到浪?的身旁,说话间却猛然发现一滴泪从浪?的眼角沁了出来,娴?的心砰然紧缩。“你这是怎么……出了什么事?”

浪?拐起手肘,深深弯下腰,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双掌之中,头也不回的说:“你不知世事艰难啊!我调你……多难啊!”

“有什么难?有多难?不就是送香菇人家不要吗?”这事她听浪?提起过。

“有多——难——?”浪?缓缓地闭上眼一字一顿地说,仿佛不堪回首,痛苦万丈。

事实上,这年头,如果你没有权力做后盾的话,调动确实要脱人一层皮。浪?回想着:为了调动娴?,他处心积虑打‘同情牌’,他先带李主任看了自己的‘狗窝’,午休时,让李主任睡在唯一的简易木床上,自己却睡地上,然而不奏效;他只好掏空干瘪的钱包,尽力而为,买了香菇和肉,土了吧唧狗似的在人家门口蹲守,还暗暗鼓励自己:我就是要他不好意思。可是,雕虫小技只令人恶心,什么也没收获。浪?终于回归现实:这年头,要么‘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要么‘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否则,没钱寸步难行。最后只好砸钱,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然而……

看到男人流泪,娴?本该心疼,但是由于莫名其妙,而变得有些烦躁。她想象着最能伤男人自尊的事情,半开玩笑道:“你不会下跪吧?”

气话而已,没曾想,浪?却回答:“那……也差不多……”

“什么?!”完全超出娴?的承受力!她闻言倒退一步: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啊——!”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当然没有想过,也许是有人创造了这个‘事实’),泣道:“谁让你调?!谁要你调?!你——!最艰难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现在我过得好好的,教‘马列’这样的破东西,你却……”越哭越伤心,喉咙更被泪水呛着了,浪?适时走向她,拥抱着。

看着浪?的臂章,她不能不联想:公务员……国微……下跪……什么世道啊?

浪?乘胜追击:“无论如何过试讲这一关,不骗你,即使搞行政。其实所有进学校大门的人都是要试讲的!”

“真的吗……”不是娴?想相信浪?,而是环境迫使她希望世界更加美好一些。

“当然,大学里,谁愿搞行政杂事?搞行政的都是上不了课、没办法的人。你想干杂活,那还不简单?”

“真的?”她基本相信了。

娴?这就算基本被说服了。为修补关系,浪?又请李主任一行去消遣娱乐:‘大桶水’泡脚。

一行5人,刚进大厅,李就遇了熟人,彼此招呼分开后,李感叹道:“哎呀,技校图书馆馆长幸福啊!成天被一帮‘盘丝洞’的娘儿们围着,人都变年轻了。”

“盘丝洞?”浪?。

“技校得知合并事宜,闻风而动,拼命进人,”方圆小声跟浪?解释,“进的……不瞒你说,大都大老板的二奶。大老板为了拔高二奶,相当舍得花钱。这些少妇,都是开着车去上班,下班后,就拼命请吃喝,变着法子让老馆长高兴:轮流请吃饭,饭后卡拉OK、泡脚、按摩什么的。”

“哦?这么爽的事?”

聊着,行进到走廊,却听得一侧包厢传来激烈动静,先是“唉哟唉哟唉哟——”声音妩媚至极。接着,“我是来做按摩的,不是给人摸我的!”满腔怒火,声音高亢。继之,“唉哟唉哟,爷——!爷!轻点轻点。我再不了,再不了。”妩媚呻吟。男人们不由诧异、好奇,推开本来就开着门缝的包厢,室内赫然2男!按摩师正拧着床上躺着的男顾客的一只手,顾客裆里‘老二’竟然还在蠢蠢欲动!

“老实给我呆着,爷爷就让你舒服,否则!”按摩男捏了捏拳,一副要把顾客锤昏的模样,“否则,你就白出了大价钱。”/“爷,爷!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右小指戴戒指的娘娘腔顾客享受着阳刚怒火,美妙地平静着。桌上放着红色打火机与柠檬汁。

一行人合上门,哈哈大乐。娴?既没看清也没看懂,故莫名发问:“怎么?服务员这么凶?”男人们笑而不答。

因带了娴?,一行无法按摩,只能暂时点了泡脚包厢。洗脚工011-015号鱼贯而入,各按相应长相、口味对应入伺。女服务生的工作服布料都很‘节省’,腰部刻意露出白生生的诱惑。见到****们,以浪?为首的男人们立马变得举止优美、温和起来,在荷尔蒙刺激下,嗓音都变得更加雄浑、磁力了。娴?对这些微妙变化完全没有洞察力,她丧失“女性第6感”很久了,带崽婆可悲啊。

泡脚进行中。浪?平放躺椅,意欲借助视线的落差,解放‘不老实的手’。娴?不明就里,亦随口道:“我也放平吧,肯定更舒服。”‘善解人意’的技师则随机应变道:“你的坏了,放不下。”

那边,‘地下按摩’进行中,浪?大吐一口唾沫,道:“口干。”大口喝水。

“吐那么多口水还说口干?”娴?。其他人亦陆续喝水。娴?完全不懂此刻的‘经典’(除她而外,是一片‘澎湃生津’啊),惑:“今天很干燥吗?”众嘻嘻哈哈:“对,很干燥。”

娴?完全不懂话里精髓,自卑感又不经意地雾一样飘起——这些莫名小事都会在她脑里复刻一个潜意识:我讨厌、害怕出门。

“要给她(指娴?)换男工吗?”方秘书故意撩拨浪?。

“当然要!”李主任也乐,“哦,就你享受异性按摩?老婆不是人?哈哈”

“好好,换换,”浪?应战,一副‘如来五指’的架势,慨然道,“找个最帅的小哥来!”

“不帅不付钱罗,”空鸣掌亦添趣。

011女工:“好,我给你叫117来。”

“多帅?比我们老板还帅?”方秘书奉承道。李主任五官挺神气,只是头顶发稍稀。

“长得象周杰伦,你说帅不帅?”012。

“那——可以可以,”浪?故作大方,狭心生虫。

“他还是资勘院的大二学生呢,”013自豪道。一行听了,皆不做声。

调换过程中,012-013顾自在一旁说着私密话:“论相貌、身材、服务态度,我哪样比她差?为什么A她的收入比我多那么多?”/“上网开视频,色男比夏天的蚊子还要多,约会吃饭,开房,象你这样的新鲜货,每次少说也可以赚几百。/“可我还是处女哪。”/“什么?!你还没卖出去?!做我们这行,贞操早晚是保不住的,与其被人骗了去,不如卖个好价钱。”/“这个也能卖?”/“当然!社会进步了!以往,女人累死累活替男人贞洁、生儿育女,一分钱好处都没有。现在好了,你可以把你的第一夜卖给有钱的老板,起码你的第一夜结结实实地值钱了。现在有几个女孩把贞洁留到新婚之夜的?贞洁?贞洁个屁!男人嫖力=魅力,女人贞洁却=美德?全是男人骗人的鬼话!”/“值多少?”/“几千几万不等。”/“这么多?”/“这就叫‘父母给我一块田,至今荒了十八年,改革开放政策好,刚好用它来赚钱’!诶,我说,X姐人脉广,如果你愿意卖,不如叫她跟你牵线搭桥,卖个好价钱。留着有什么用?趁早。这样,往后你也好开门迎客,你的收入就不会比A少了。”/“会痛吗?”/“痛什么?反正总会有第一次,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超过20岁还处女的,凤毛麟角了!”/“哼,我保证3天内卖掉!”012立刻为自己到现在还是处女而羞耻着。013笑了,笑得神秘而鬼祟。

说话间,男工进来,果然象个‘小杰伦’,阳光、帅气。浪?却故意冲李、方道:“教授,学生来了。”

“你说我象教授吗?”李主任久经沙场,淡定地指着空鸣掌道,“他才象教授。”

“哪里哪里……”陈老师死乞白赖地否定,脖子都红了。

小杰伦仿佛见怪不怪地平静上工。

娴?当然不自然,为化解尴尬,她无话找话道:“泡脚有什么好处?跟经络有关吧?能起什么作用?”

“涌泉穴,活血呀,”小杰伦其实不太懂,敷衍道。

“我们的最高境界是心灵按摩。”女差。

“呵呵,说得好,”主任,“不愧是大桶水的公主。”

大概平时难得遇到年轻女主顾,小杰伦很卖力,边布置泡脚水、边为娴?进行免费全身按摩。小聊着、捏着,不一会儿就按到了大腿。

初次享受这种服务,福薄艳浅的娴?浑身不自在。内心分裂成两半:一半说,世界上哪个做娘的忍心自己的儿子干这种活?真是罪孽、剥削阶级、有罪;一半说,舒服啊,世间还有这种服务?在罪恶与快感的交织下,娴?不由自主地拉起大毛巾把脸遮上,让怪异的表情能在白巾下松驰一会儿。那一边,男人们都在安享着自己的服务,唯有浪?心不在焉。

“来这就轻松享受,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小‘杰伦’感受到女主顾僵硬的肌肉,开导到。浪?再也受不了了,声音假得厉害:“老婆,舒服吗?”

大家哄笑。

娴?本来就自责,这一叫、一笑,微妙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温馨便破了,极没趣,她道:“好了,你们洗吧。我在家天天洗脚,用不着。”

浪?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让娴?先回家,道:“外边应酬有我,你放心回家吧。”

打发走娴?,主任冲收拾东西的“小杰伦”道:“做男按摩师一定很过瘾。”

117愤懑道:“我不知道女按摩师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被按摩男人是什么感受;但有一点很清楚:不论是我,还是被按摩的女人,咱们都是不幸的人!”

“为什么?”/“幸福女人,谁会象你们这样,老在外面?是吧?”

“男按摩师怎么不好啦?天天饱餐秀色还不满意?”/“鬼才愿意做男按摩师!时时刻刻扮演太监的角色,”117自嘲道。

经117一说,一行人立刻想起刚才的遭遇,纷纷道:顾客五花八门,遭遇娘娘腔很难对付吧?遇仙女又憋得难受是吧?哈哈哈,那你为什么干嘞?

“钱哪,”117,“我说呀,你们男人真自私,分明知道:异性按摩才有意思,同性按摩木瓜味也没有!就是不让老婆享受。你们自己怎么不叫同性按摩呢?”

“是了,郎公子就是不给小帅哥赚钱的机会,该死。”

117走后,清一色男客与女差的交流、互动,显然更流畅、和谐。见012-013两个又在窃窃私语,方圆道:“看你们又在咬耳朵,想情郎了?”

“可不要胡说,否则,给你一菜刀。”/“小妹别那么凶啊,什么秘密不能大家听?”

“可以。我们在讲:一天,下夜班回家,明晃晃的月光下,我们正走着,猛抬头,却见一个尼姑与一男人十指相扣,在谈恋爱;再一看,旁边灌木丛边还有个女人靠在一个和尚的肩膀上,也在谈恋爱!”

——呵,腐世,概因权贵们捐良心债而肥了庙祝?庙金多,则佛徒‘饱暖思****’?僧尼****或可识为‘大厦将倾’的表症?

“什么?你不会编故事吧?”空鸣掌。/“谁讲故事?是真的。”

“什么世道?!”方秘书无名火起,因为他离了不般配的老婆有一阵了,目前正单身。

“我们方帅哥还单着身,和尚、尼姑就先行一步了?这些无法无天的非法‘脱光者’!”

“哈哈哈”/“你把他们吓跑了?”/“他们4人都无所谓,一切照旧,该干嘛干嘛。”/“假和尚?假尼姑?”/“这可真正难得一见。”

“我们就假装自由散步,还悄悄录了音呢,特别‘精彩’!”013神秘样。

“废话少说,快放快放。”李主任。

013按下手机按键,录音如下:

“……我们僧尼的情感生活是多么单调、多么非人,我们也是人啊,我们也与你们一样有生理需求,我们又不是残疾人,相反比你们精力还旺盛些。”/“也有一好,钱多得花不了……怪事,香火这么旺?啥时也去开个庙。”/“庙也能乱开?当心雷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听说,不需要异性,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性生活了?世界真奇妙!”/“关于性,我认为:性有多解放、开放,便表明这个社会有多自信与富足。”/“当性完全公平公开以后,你说,是否也会象年夜饭那样?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而变得平淡、乏味?”/“嗯,应该变得……更有质量吧?或许是我的顿悟?!:妓女、嫖客或许是时代的先锋?!”/“是不是先锋我不知道,但你们佛教是鼓励博爱的。不过,论博爱,我们基督的《圣经》最伟大!”/“不见得吧?伟大到一字不能改?”/“当然!”/“你错了。任何宗教都是有变化的。早期所有宗教都是禁欲的,后来基督教先进一步,允许普通信众及部分专职人员结婚……所以佛教这方面是落后的。还有,早期基督教是绝对禁止离婚的。你离婚了,所以按原来,你是没资格当教徒的。”/“哦?有这回事?”/“食色性也。五彩斑斓的花,人人都爱,这等于公理;开放男女的博爱,也应该是公理。”/“据说,你们少林寺大方丈释永信,是有史以来最牛、最有实力、最有钱的一个方丈!听说他秘密与北大篮球拉拉队美女结合生子,在外国有豪宅巨款。网上照片铺天盖地。”/“任何宗教需要改革!少林寺有胆有识,开佛教之先河:开店铺、办武术班、演电影;和尚们,汽车、电脑、手机、样样都有。论实力、影响力,前代任何方丈谁能比得了?!”/“佛教终究是讲究‘四大皆空’的,开放物欲、****?……堕为俗世?哎呀,我糊了!”

听完,众议论:

“不得了!”/“邋遢和尚!邋遢尼姑!”/“他们不是一个宗教的?”/“宗教大融合”/“庙等于鸡鸭店了。”/“恋爱自由?宗教改革?说不定……”/“了不得哦!释永信,少林寺第30代方丈,俗名刘应成,中国佛教副会长,人大代表。因提出并实践‘海外发展壮大了,国内才有话语权’大战略而被人称为政治和尚、精英方丈、少林寺CEO。其吃、住、穿、行皆豪华,他在伦敦、柏林等地有40多家公司,在美、德有别墅。网传:他在海外至少有30亿美元存款,包养北大校花李靖倩——原校健美操拉拉队队员,现母子住在德国——德国国际广播电台证实!”/“和尚做到他这个份上,值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浪?无比羡慕!

012:“好玩啵?”

李主任:“光顾说玩,好好做活!”012噤声。

014忍不住,跃跃欲试,添料道:“那些和尚是真色,不是假色。”

“你那么有把握?”

014娓娓道来:“我这样跟你们说吧,你们这些老板吧,再怎么挑,一人只挑一位吧,可他们‘双飞’,甚至‘雁阵’……”

“什么‘双飞’?什么‘雁阵’?”

“双飞就是一手一个,”014摊开双手示意,又补充,“雁阵就是3个以上,头顶一个。”

“不得了,这世道,我还不如去做和尚,”方秘书叹。

“可不是,他要雁阵!死人咯。”

“不许说那3个字(指‘死人咯’),不吉利,”李主任命令。

“3个以上?那钱岂不……”

“那有什么,他们就是钱多,又没地方花。”

“不得了,这世道,真正不如做和尚去,”方再叹。空鸣掌乐:“你先去,然后引荐我。”

“人家比你们摆脸多了,包里全是百元大钞,一沓一沓的,”(教师们闻言心虚了不少,默然)014用力地按摩着,微汗。又,“他们还滚壮!死人咯,肚子象球,搞不过来哟。”

“又说那3个字!”李主任不满,喝道。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和尚了?”

“再胡说,给你一菜刀。”

“又上菜刀?长这么漂亮应该享福哇,要不要跟着我们老板(指李主任),让他养你,怎样?”浪?胡扯道。

“欠骂。”

李主任:“他是欠骂。胖和尚不给钱你吗?白漂亮了?”

“给了。我才不要呢。死(人咯)……哦哦”

“你会不要?”李主任淡淡地。

“不义之财,傻瓜。”/“他还叫我去酒店,我才不去呢。”/“那我们老板叫你,可去呀?看你打工这么辛苦,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跟我们老板说。”/“看不出大哥这么重情重义。”/“那是当然。每次看见你们,他都像看见亲戚一样。”

“他‘亲戚’不少吧?”

李主任:“听他瞎扯,我很少。”

“你这种人会少女人?哄鬼去吧。”/“是有女人围着我转,但我喜欢你这样的啊?我说的是心里话。”/“我是哪样的?”/“纯情小妹型的。别害臊哇。”/“你真是欠骂。”

“你结婚了吗?”方圆。

“结了。”

“哦,那遗憾,我们老板没戏了,他要找不到老婆啰——”浪?冲李主任挤眉弄眼。

李主任乐得配合,假装泄气模样:“有什么办法?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么帅的男人会找不到老婆?你是哪里人?”014确存遗憾,显然识别出:一堆人里,李才是头儿。

“本地的,”李主任不动声色。

“不信。”

“我也是本地的,”浪?。

“象。”

“为什么他不象?”浪?。

“本地长不起他这么帅的爷儿,”014情意绵绵地。

“操,不高兴!这不是操骂我难看吗?他怎么就不象?不就鼻子高点、脸也不算白,活像个卖羊肉串的新疆佬!”浪?满心不服,“嘎——卖羊肉串的今晚会作美梦。操,不高兴。我,蛮帅的哥。”

011认真想了想,搜肠刮肚地打圆场:“应该这么说:没见过这么帅的爷(指李主任),没见过这么帅的哥(指浪?的相对年纪优势)。”

“欸——,高,高!”大家都佩服她的水平。

浪?更是乐不可支:“满意满意!这才象句人话。”

“哎呦,叫你按摩按摩,你撕我裤子干嘛?”李被抬了年纪,不爽,故意借题发挥。

“哪里是撕裤子,是你腿太胖了,”014脸红。

“那你还……搞得我裤子要裂了,”又被说胖,再恼,“哎哟,裂了裂了,笨手笨脚!”

“还是谈和尚尼姑吧,”011转移话题,“他们就是钱多,用麻袋装,小票都不要。”

……

脚泡至酣处,大家当然随意起来,彼此不再当外人了。浪?恰到好处地问:“试讲的事?”

秘书:“放心,李院长点了头,还能有什么问题?走过场而已。不会要她讲那么久,露下脸而已。”

李:“口还是要开滴……技术指导?”

陈:“放心,我会尽力。我和她还真有眼缘……”

“诶诶——?”李、方同时作怪,“眼缘?”

陈:“我是说我看好她讲课。”

“这还差不多。”

浪?:“她是个犟马,工作还是认真的。陈兄弟,帮忙好好把关。”

“没问题没问题。”

方:“再犟的马,您(李)也制得服。当年陈老师尥蹶子厉害吧,现在怎样?马列专家了。”空鸣掌:“往事甭提。”

众乐。李主任:“我也看好她,是块金子,擦擦就会发亮。”

浪?:“全看领导的了。”

“你也叫我领导?我做得了你的领导?嗯?!”

“这个自然!你是我老婆的领导,我老婆是我的领导,那你是我什么?”

“领导的领导!”此言皆大欢喜。

一周后,娴?轻松过关,因为试讲的的确确是走过场,小小教研室里,没有谁会想多听、深究。倒是娴?自个儿吓了一跳:我这就算过啦?自己只是为浪?争口气才试讲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资勘院的一员?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娴?无比颓丧,似自投罗网的困兽般——难受!

(注,造字:个也=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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