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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升级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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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升级无用功。

在全国高校“做大做强”龙卷风下,资勘院蓄势待发,准备冲刺文理兼备的“综合大学”,各系都在为升级做着最后的准备。

“累惨了累惨了”、“13大件啦”、“终于见到曙光了”云云。蛇形蜿蜒的楼梯上,熙攘脚步拖沓疲惫,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在集体舞弊中的劳苦功高而感慨不已。

自制定“国内知名、省内一流、做大做强”的方针后,校方派人天南海北取经不说,一方面神速做“内功”:以最快方式催生自己的“雄厚师资力量”(博士、硕士、骨干、带头人、先进);另一方面,硬件火线突击:首先,技校、公园收入囊中,躯体迅速庞大;其次,全部校舍粉刷一新,楼内点缀一些盆景,若干教学楼补装电梯和多媒体教室。对普通老师而言,最大的变化是校园网的开设,各办、各系、各室,竟然全部都配备电脑,这的确让“瘪三”了很久的老师感到摇身一变,升级成“假洋鬼子”了。

系办,花香清溢的盆景前,赖待大家坐定,精神抖擞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学校面貌焕然一新。大家都看见了,那么多的鲜花、盆景,环境美了,工作也要更加努力。不久,我们系就要升格为院了,可喜可贺呀!如今,校园网也开通……已经知道了呵,这是个重大飞跃,以后大家就可以在网上见面了,要多上网,以后通知就在网上下达了……”

马吃草:“对,网上还有论坛,你们这些能说会道的老师多去说说、看看……”

“是畅所欲言,”赖纠正,“虽然畅所欲言,但是我在这里仍然要强调:大脑有思想,组织有纪律,即使是虚拟网络,也不可胡说八道。好,下面……不知大家的‘十三件’都怎样了,应该差不多搞完了吧。大家把整好的东西交辛寒老师检查后,存放系资料室,届时备用。辛老师这段时间辛苦,要抓紧。”辛点点憔悴的头,陈抹抹木木的脸(辅助辛老师工作一部分调给空鸣掌了,因为娴?的‘梅花套餐’实在不堪重负),二人没有怨言,都认为是自己应该做的。

赖:“其它需要补充、完善的事项,各事项的负责人现在就布置一下。”他首先朝哼哼书记投去目光。

哼哼:“嗯,我这里呢,各党支部需要交三年工作会议记录,各支部书记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它补齐交来,最好是三天之内。这是会议记录本,各支部发三本。”

“什么?好不容易‘十三件’快收尾,又来3年会议记录……”几个党小组长,刹时不堪重负地嚷起来。“造的哪门子假呀,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哼哼:“不能这么说……”

“我们不是说领导无中生有,而是我们必须无中生有,这有多难办。”

哈哈哈,非党员乐。

“这算什么,为了学校的荣誉嘛,”哼哼。

正论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板吐着酒气就撞进来了。众目睽睽之下:白板竟然剃了耀眼的光头!

惊诧之中,枯叶轻声道:“告诉你们,他在跟我们学校那个‘红大衣’谈恋爱,他老婆一下子都气老了许多。据说‘红大衣’特别活跃,经常换男朋友,号称‘每周一哥’,那种学生……”(会议正沉闷+沉重,需要轻松话题,故大家都乐得洗耳恭听。)

“嗨,果还是‘美国大学出人才,中国大学出新闻’哪!”

“不过,也有女生说他有种,起码敢于坦承爱情——光头就是证明!”——呵,腐世,当法律=维护乱世的铁索时,囚犯似的光头就会闪出“挑战法律、草根英雄”的光芒来。

“但是男生说他很缺德,与学生抢情人。”一提‘红大衣’,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知道了她是谁。近日来,学院里经常有个红呢大衣、高筒红靴、脖上长长白纱巾的摩登女郎,招摇过市,十分耀眼,令人过目不忘。

“你说什么?!”白板黑着脸近逼“枯叶”。

赖摇头,叹着气制止:“哎——,好了好了,陶老师我提醒你冷静点,这里不是说题外话顶地方。大家都安静安静。涂书记你去处理吧。”赖虽已暂时‘土皇帝’,但仍未得到学校正式委任,故隐隐不安,精力受牵。

“我就说:作为老师,你这就不像话!”被白板痞气伤到自尊,枯叶干脆硬顶。

“我就光头!怎么着?!为她我愿意!哼!”

所有人听得大眼瞪小眼:走火入魔了!

叶:“愿意也不行……”

“污蔑她就不行!再说我打你。”轰轰烈烈就要动手,数人上前劝架,哼哼亦在其中。且说白板,他后悔调进大学,原来大学普通老师这么清贫,只是名声在外,实际收入较中学大大减少!过去在中学补课,随随便便一年也搞几万。所以,无聊中就另生情愫了。

“去我办公室!”这种情况下,哼哼亦想有所作为,于是,拿出一点书记的花架子来。

“把手拿开,你想怎样?”白板挣脱哼哼揪胳膊的手。

“为人师表,不注意形象,怎么教书?”

“我教不了你来教?”

哼哼急了:“别给脸……否则开除你。”

“对不起,我的哼哼大书记……”嘴里说‘对不起’,脸上却是‘你还没那难耐’的鄙视。借着酒劲,又附耳道,“把手拿开,你打得过我吗?”

哼哼一时下不来台,气得脸如猪肝,最后,总算在几位干事和秘书的帮助下,把他给弄走了。会议室里,“哎——”赖不耐烦起来,示意辛有事快说。

辛:“材料环节中,还要加一个环节,就是:每周教研活动的记录,分不同课程,即本系开设的任何一门课程都要有教研记录,三年的。还有,教师间彼此听课的听课记录,也是三年。”

众一听,“轻松一刻”抛之脑后,会议室立刻弥漫起痛苦的嘤嘤嗡嗡:

“那不行,工作量太大了。”/“集体荣誉?我看是弄虚作假。”/“为更校名也不能这样啊?”/“傻呀,不积极改名我们学校还有前途吗?”/“出路?该下岗时还得下岗。”/“为了不讨饭,必须做,而且要积极做!”/“大造假。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啊,哈哈”/“新官上任三把火啊:一年稳,二年贪,三年捞得腰都酸啦。”云云。

为人师表价值观之是与非,在此刀砍石磕。娴?对辛说:“我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集体舞弊!”

辛:“没办法。”

犀利哥:“你也不需要有抵触,这社会就这样,你担心它,它也好不了;你讨厌它,它也死不了。混呗,大家都是无奈。”

赖用笔敲敲桌,示意大家安静:“大家都是素质极高的老师,相信大家明白这样做对学校的重大意义。我不希望出漏子。希望大家多为学校荣誉想想,多为自己前途着想。噢,对了,差点忘了:本月最后那个星期是专家审查的日子,虽然学校设了接待团,但怕他们不按安排进行,万一随意进教室呢?要有所防范,所以这几周有课的老师要特别注意:平时马虎也就算了,这几天出事,严惩不怠!你们也要跟学生讲清:平时迟到也就算了,这几天,一个也不少!切记!切记!”

“好假!”、“假好假好,有备无患。”、“小题大做。”云云。

赖:“这绝不是小题大做,是大题大做。关系到学校的生死存亡。牌子一上,规模就紧跟着上,效益就上来了。咱们学校不是有地质博物馆吗?听说,专家组组长对化石特别有兴趣,为了这个,咱们院长还专门作了提前安排:只要是专家喜欢的,任何石头都给他们,包括玉化树。”

议论又起。

赖:“静静,静静……‘资堪院’更名为‘葵斑(综合)大学’,如无意外,放假前正式挂牌,为此,学校特向各系颁发奖金以示庆贺,人均是三百元。不过!不能搞平均主义,要有差别,多劳多得,论功行赏,呆会儿评出先进。当然每人200元是不会动的,拿出100来奖励先进。晚上还有文艺晚会,大家可去买票观看。”

众挤眉弄眼,不满:因为只有领导才能先进,这100肯定是领导私分。

“好,大家安静,工会主席还有话要讲。”

“各位老师,你们的事,呆会儿议吧,先把我的事说说。X老师住院了……需要捐款,我们不是刚发了200元吗?每人捐一百怎样?没意见的话,系里就代扣,愿意多给的欢迎。”

——呵,这年头,就这风气:羊毛出在羊身上。公益、慈善、慰问等,本来是单位、政府的职责,却一味地让老百姓“出血”,管你同意不同意,吃定你就行。

“钱还没到手呢,就扣去了二个100。”

“犀利哥”小声讲故事:“一农夫捡到鸡蛋大的宝石,想献给皇帝,于是上交县长。县长把它换成金蛋上交市长,市长把它换成银蛋上交省长,省长把它换成鸡蛋上交到了皇帝。皇帝心想是子民一片心意,奖励100万下传,变成10万、1万……最后1块到农夫手上,农夫感动得哭了:‘毕竟是皇帝给的呀,他心中有俺呀!’”

一片嘻嘻声。

“很久不见方圆了,他到哪里去了?”娴?问空鸣掌。

“方圆哪!下后勤,管食堂去了。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这就是事实!既躲避学校升级大会战,又赢饭菜钱,实惠得很。他上次跟我说:他每天经手的米菜油盐成千上万。还是钱好哇——”

“开玩笑,骗我。”

“那还能骗你,你看嘛,”空鸣掌朝窗外顺手一指,果然!遥见方圆赤膊于大门口与2门卫聊天,手还放在肚皮上悠闲地拍着,光溜溜的肚皮已然滋润地隆起。

“怎么变成这样了?!”娴?震惊。

“天嘞,他怎么堕落成这样……乡野村夫?!”‘神语’施亦震撼。

“不能这样说,人各有志。”空鸣掌。

突然,“扑噗”一声,引来一片侧目。

“不是,不是,大家看这日报。”一法律老师边说,边亮手中报纸,“看这张图,标题!”

大家一看,哗然。原来报上一行醒目标题“如此招摇撞骗”,副标题“杂牌大招生”。附图上,火车站广场,迎新生的“葵斑大学”招牌赫然与众多小牌子杂在一块,场面甚是混乱。

一时间大家都被报纸吸引,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说校名改得有问题,人家还以为是民办诈骗学校;有人说:这报纸太不负责任,应该告它;又有人说:学校领导应该检讨,工作是否做到位?等等,所有的义愤填膺,都是冲着自己的辛苦不要白费而发。

务虚着,议论着。下面,还有一项务实需要完成:自我评分(当然,最终得分要以领导的笔为准)。娴?从没做过这活动,以为不打紧,想:初来乍到,谦虚点吧。于是,随便打了个60分交单了事。

她想得太简单了!每年的评分会议,气氛都异常地凝重,因为利益攸关,它关系到人们的评优、荣誉称号,公费旅游、奖金,职称升级诸如此类。这种评定与官职紧密联系,官高分高;官低分低;平头百姓,就看谁皮厚,扛得住对纯净灵魂的糟蹋。这种事情是非常考验书生良知的,人人都久经磨砺。这种评分,你不能太高了,超过领导,你就死定了;当然也不能“自甘堕落”,那样你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落后青年”的黑锅了。

眼前,娴?看得发愣,每个人都在热情洋溢地赞美自己,热火朝天:

第一条:爱岗敬业。我怎么怎么……兢兢业业;第二条:教学方法、效果。我怎么怎么……推陈出新;第三条:理论联系实际。我怎么怎么……深入社会,费心费力;第十条,科研成果。我怎么怎么……暂时欠缺一点点,但由于全心扑在教学上……总之,劳苦功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种热情大胆自吹自擂之景象,与教师生活中的猥琐恭谦反差太大了。这就是文化人之“有所为”与“有所不为”吗?还是某种‘暗能量’挤压使然?娴?惑,皱眉。

【按:世纪之交,0000会议就是魔鬼的天堂、良知的刑场。会上无非3种人:1,夸夸其谈、指鹿为马、虐他的‘狼人’;2,循规蹈矩、纯洁善良的‘羊人’;3,见风使舵的‘狐人’。它是‘狼’的猎场;‘羊’的炼狱;‘狐’的游乐园。另外,书生“呆气”,乃源自于相对单纯的书生对校外社会大俗大恶适应力太差所至。】

全场只一个真正的达人,那就是经济系的“犀利哥”!他衣着随意而有点不修边幅,热衷研读《易经》,是《易》使其保持君子率性而淡泊名利么?每年,只他象看大戏一样欣赏大家灼热自夸,然后洒脱地:“我就不用表了,本系最后一名你们留给我吧。我照例垫底。”他的人际关系因此出奇地好。每当大家彼此间唇枪舌剑、互相攻讦时,唯对他网开一面。

会议之后,众老师都疲惫地散了。赖先把醒酒后的白板叫到跟前:“刚才怎么回事?眼里还有没有领导?”

“看跟谁了?哼哼?哼,我把他当领导,他算是领导;我不把他当领导,他就不是领导。”

“别过分呵,差不多就行。”两人沆瀣一气地笑了。赖忧心忡忡道:“你怎么还有心思谈恋爱?要有紧迫感。我还是代主任,你看……要把精力放在正事上。我是欣赏你的,火烧眉毛了,现在正需用人,你要好好表现……咱们双赢,明白吗?”

用人?双赢?白板一听来了精神,立刻道:“明白明白,我一定好好表现。”

“既然明白,这段时间用心一点,抓紧时间办正事。我下周去井冈山开会,帮我调一周课,别忘了。还有,学生通讯稿的事,务必抓紧办。”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落实。”两人显然很对味,加之仕途上的共同利益,白板很快离开办公室,去落实工作,即:以赖主任的名誉去督促学生通讯员当面造二篇通讯稿出来,一篇夸赖《平易近人,关心学生的好领导》,一篇夸己《教学独特,学生争先恐后学马列》。

接着,赖又把刚从马列跳槽到经济的滕老师叫来,他们一起上了顶楼天台(即‘空中花园’,那扇门目前钥匙由赖掌管)。在这,他利用职务之便,把系里的文艺晚会票送给滕,滕接了。

“多大了?”赖声音充满慈爱。

“29岁,惨啰。”滕不好意思。

“这惨什么?好年纪!想当年,我们那一辈,文革中一窝蜂地‘上山下乡’。一个中学生,又回农村去‘脸朝黄土背朝天’,纯粹‘凤凰落草不如鸡’,大好年华都耗在泥巴里了,哎——”

“师母也是‘上山下乡’的?”

“她呀?农村妇女。我跟你说真的,婚姻绝对应该‘门当户对’,否则……就说有一次,我带了几个同事回家,她当着大家的面,在桌上熨一张被我扔掉的湿纸团。你知那团纸是什么?”

“什么?”

“竟然是前晚我拟的离婚协议!她却傻瓜一样摊开来熨!哎。”

“目不识丁?呲呲”

“还笑,没有同情心。我跟她没法沟通……很糟糕。”

“是啊,按说教授是不该配文(盲)……”

“不说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男朋友吗?”

“其实……我不急,世界很精彩,我还没玩够呢,不想这么快进‘坟墓’。”

“婚姻怎么是坟墓呢?”

“那……主任介绍一个?”

“希望找怎样的?有什么条件?”

“我要……带花园的大玻璃房,衣橱里挂满高档时装,出行有车夫,婚钻掉下来能砸痛脚趾!——哈哈,开玩笑的。这年头,能由我开条件吗?”

“其实,报纸上说,一些演员嫁入豪门过得并不好。嗯,说真的……介绍一个我这样的,你会要吗?”

“能有主任这么能干的男人,那当然好哦……”由于是赖让她跳的‘槽’,滕只能这样答,不过,她接着玩笑道,“问题是:我爱的男人名草有主,爱我的男人惨不忍睹。哈哈”

“那——喜欢领导是可以的,但是,不要破坏他的家庭关系……”“河东狮吼”的赖,由于心太急,竟当面暗示人家做“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游戏!在暧昧关系都尚未确立前,就把“打破”说成“破坏”了。一词之差,主、被动关系彻底颠倒了。赖完全不懂这二词有何区别!他本意是:爱情游戏要玩,牌坊要立,尽量避免河东狮吼。

滕很诧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怪不得女生会夸白板“有种”,起码他对爱情是坦诚的,他敢于向全世界宣称:我被青春吸引了。而老奸巨猾的赖,把试探直接转化成**裸了,还倒打一耙。“破坏”?——奇耻大辱!滕瞬间象吃了苍蝇般恶心!她想:我一个黄花闺女,凭什么?!……人哪,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暂时没男朋友,并不代表我就没人要哇。于是,滕正色道:

“你跟我爸(年纪)差不多,不过他比你帅。晚会票还你。没别的事吧?我走了。”滕转身就要离开。赖急了,道:“是不是马吃草……(搞破坏)?她那种人一点品位没有,成天涂脂抹粉,着18岁的俏,婆婆妈妈还爱挑拨离间,她投怀送抱我还不要呢!”

“哼,”滕心下鄙视着赖的毒嘴,道,“跟她没关系。”

“那……你以为你18岁呀?还着18岁的翘!”

“我看,你还是跟马吃草说去吧,”滕甩下这句话就跑起来。

赖气急败坏,冲着背影咬牙切齿:“果然啊,马吃草啊马吃草,你是‘三才无一才,背上背棺材’啊!”

奔跑的路上,滕愤怒地朝天空挥拳头:“蹬鼻子上脸!我尊重你是领导、可怜你!比我爸年纪还大,鸡架子似的,亏他还那么自信!臭不要脸的!”

遥望楼下滕冲动的背影,赖大感不妙,为防出岔子,他立刻采取了自己的补救办法:回到办公室去,煲“送课电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有备无患嘛。

“(组织)部长——,嘿嘿……《思想品德》两个尾(即上二个班的课)?哎哟,你的品德没得说,堪称楷模!……那,就这样定啰?……哦,好的,再见!再见!您忙!您忙!不耽误您时间。”

“(纪检)处长——,嘿嘿……没事,没事,只问你,还想上《法律基础》吗?……多多益善?行行,没问题没问题!哎呀,你是这门课最好的老师,可是帮我们大忙了,刚好我们人手不够!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

“(教务)处长大人,又忙得脚不点地没空啊?一个也上不了?好的,好的,我以后跟你留着,那肯定,那肯定……”

“宣传部长,你好你好……好的好的……”等等。

搞完这一切,赖砸进海绵椅里疲惫不堪,他怀念起自己的青春来:想当年,也有过纯真岁月……中学生进行‘战争演习’,有幸与初恋情人一组。包扎‘伤口’时,一句“左胸右胸”?登时,两人脸都红了……初中没读完就‘造反’了。后来‘上山下乡’,虽然知青‘凤凰落草不如鸡’,但去河边偷看女生洗澡还是挺幸福的,与男生在河中抢夺那飘落的满是皂泡的花裙子,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然而好景不长,为了一个‘保送(上大学)指标’,初恋她向生产队长投怀送抱了。恨,最美的情怀都献给了农村、献给了她,却遭到了背叛。“上山下乡!好X都被狗**了!”当年,孤零零地倒在雪地里痛苦诅咒!再后来,化悲痛为力量,一咬牙,直接跟队长女儿结婚了,指标立马易手。至于‘她’,只能象‘一切归了零’的无头苍蝇被生活狠狠抛弃,直到80S揣着‘哑巴吃黄连’的心返城……到如今,轰轰烈烈的改革大潮,大家都憋着一股子劲捞生活,捞着捞着,却到了‘知天命’年纪,兀然回首,都发现人生少了最重要的一环——爱情!……哎,今番,要想‘老牛吃嫩草’,又谈何容易?

“我容易吗?我?!”赖落寞挥拳。是啊,无论物质世界多富有,也弥补不了‘破碎知青代’爱情世界的残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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