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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英雌!X上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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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英雌!X上开花!

陌生来电在手中响着,娴?惊慌:“天啦,这月我接到几个诈骗电话了,上次说是‘儿子住院’。我问你,假使我被绑架,不给钱就撕票,你会怎么做?”

“撕吧,别拖到明天,”浪?随口道。

“哈?!你假装它是玩笑,其实你就是实话实说。”

“不玩笑,是实话实说。”

“天啦,你这个歹人。看看,又来了,怎么骗子专冲我打这种电话呢?”

“我也经常接。看我的,”他替娴?摁下接听键,“喂,谁呀?”

“你看你看,老朋友了,我换个手机号就听不出来了?”诈骗者。/“哦,烂仔老弟呀?”/“是啊是啊,你看你看。”/“哎呀,好兄弟!我正有事要找你,上个月我输惨了!能不能借我十万救救急?”/“你是师傅!I服了U!啪!”挂了。

哈哈哈,两人正待庆贺,叮叮叮,电话又来了,浪?操起手机就要重复以毒攻毒的伎俩,却听火辣辣的问候从里边传来:“喂喂!书呆子,可好哇!挖地三尺总算把你给找到了!”

浪?乐,“这回真是你的”。娴?接过,“你谁呀!”正待发火。

“我是毛女呀,出来玩呀!我带你去吃吃饭。”

“你来我家玩吧,我不喜欢喝酒。我课还没备完呢……”

“添香茶馆。闲话少说,过来喝杯酒,陪陪我。你在干啥?”

“大学生不好教哇,一天到晚查资料,搞十万个为什么呗。”娴?心想着诸多的教学任务,为难地。

“你啊,为**也别那么卖命,人家小学老师也是老师,天天吃喝请拿,不比你潇洒?都象你这样辛苦,大学老师还不跑完了?”娴?想想也是,自己长年辛苦,今日同学远道而来,不见面不象样,就“浪费”一个晚上吧。

“我来接你!”毛女不由分说,把电话挂了。

车来了,没想到是一辆城市洒水车。毛女抓过娴?的手,“走!吃酒去!”

却说,葵斑河沿岸,如今临河搭建了许多茶楼,有望河楼、竹寮楼、清心茶座等等,沿河还泊着一溜画舫,舫中人可倚岸赏月,八面来风,甚是清凉。在这里,茶是越冲越淡,话却越说越稠,除却人间悲欢、世事变迁,便是那大道消息小道野史,亦无所不涵。娴?他们所到达的是:添香茶馆。

底一层四壁是玻璃,远远就可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玻璃大门口站着二排着大红旗袍的美少女。店内大厅正中是一个五光十色的金属镂空大元宝,元宝转动着,流彩映照着食客酒酣耳热的脸,厅大桌泱,觥盅交错,一派喜气洋洋。

沿西墙一圈,沙发上满是巾帼英雄(‘拖把裙’亦在),除了一个裹厚厚军大衣的女人外,其他的皆衣着时髦:长围巾、金属饰品、低领、吊带什么的,不过质量差;背的包都是假冒名牌。她们一个个说话嘎嘣脆,坐姿普遍是强化自信后的‘将军坐姿’:大靠背,框膀子。一副干练麻利样。一看就保险娘子军!各年龄都有,半老徐娘居多。茶几上有茶水和赠送的啤酒,‘将军们’在畅谈‘掏金术’。

巾帼英雄的头儿,早被姐妹们尊为‘英雌’了!此刻,她正指导道:“外在形象很重要:依着打扮勤洗勤换,站如松-坐如钟-走路一阵风。要尊重领导:吃饭要给领导最好的,衣服要为领导洗得干干净净的。在外面,不管哪里见到领导要毕恭毕敬的,要上去握手,双手握。一定要配合领导讲话。要想成功快,得先学会变态。一定要听领导的话。干我们这行业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心态,一定要有改变!每天改变一点、每天进步一点的人,是最可怕的人。”(有‘崇拜者’在做记录。)“要保持行业的神秘感:这是我们传销行业的灵魂、生命线!不要随意打听同行间别人的事情,如:网下多少人、赚多少、你朋友是谁、叫什么、来公司多久了等等。”

“但有时免不了哇,你不可能不让别人问哪。比如,若新来者问:我们的公司住宿,有钱为什么大家挤在一起?”小姐妹问。

“哦,这容易,你就答:我们公司文化就是要塑造合作团队的文化。”

“若个也问有钱为什么吃那么差?”

“也好答呀:有钱也要节约,该花则花,不该的,多想想父母的不容易。当然,同时必须得‘包装’(忽悠)一下:我们的环境、工资、工作、经常出差、旅游,吃的玩的等等都比对方好。工资‘包装’,也不能说太高,比对方高300-500可。‘包装’的最高境界:把没有的说成有的,把有的说成独一无二的。包装一些成功人士,讲他们的一些出其不意、印象深刻的成功故事。千方百计地包装我们的事业。如果对方着急想过来,可以先拒绝、冷落,然后……最好让对方主动联系你,以断其后悔的后路。懂了吧?”英雌。

“懂了懂了,”几个频频点头。

“成功不在于是否拿到好牌,关键在于能否将手中的坏牌打好。天下事千难万难,但最难的只有2件:1是把别人钱放自己口袋里;2是把自己意志放别人脑袋里。谈谈看,怎样令客户掏钱?切入点是什么?”英雌。

“我认为是拉关系。跟他们谈以前的同学情、朋友情、兄弟情、姐妹情等等,尽量到位。邀约的目标:要做人成功的,交际广的。我不联系失败的人,结交须胜己,似我不如无。因为,那就没钱可掏。”

“就看客户最需要什么了,投其所好。比如,她急于嫁女,我就跟她做媒以博取信任;她儿子想进重点中学,我就说我与校长是朋友;如果遇到癌症病人,最好不过了,刚好推销我们的相关业务‘万能药丸’……”

“我就曾经遇到过赌鬼,他急于搞钱,我就让他在我们这搏一把!让他尽量掏钱购买倒霉老婆的‘人身意外险’,倒霉蛋能活多久那就看她的造化了,反正我们稳赚不赔。天经地义,破案是警察的事情。”

“很好!有的时候,不是井里没有水,而是我们挖得不够深;不是成功来得慢,有时是我们放弃的速度太快。一定要抓住机会!”英雌边赞许边总结道,“最后,就是老队员间要合作,互相赞美,给新来者好印象,彼此间多讲‘是、对、好’;多打场景电话。不要感觉自己在欺骗别人,这会妨碍你成功。很多时候,成功不就是‘成全自己-恶心别人’吗?干事业一定要抱着‘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心态,千方百计地追求成功!”

……

娴?对这类语言天然排斥,故而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傻傻地坐下,却被一阵飘幽而至、源源不绝的腐臭味莫名侵扰,她好奇地四下里打量起来,她想追本溯源,想搞清这股异味到底是从哪儿发出来的。这时,一过路男人边走边鄙夷不屑道:“一伙推销保险的死娘子人!”落座后仍余怒未消地操骂着:“****!打着保险推销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她呀,身份多得很:售货员、打字员、秘书、首长随行、记者、编辑,要什么有什么,变魔术似的。实际文化呢,就是初中未毕业。仗着几分姿色,日日过生日。爷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却年年要跟她纳税,不纳还不行。惹着了!半老徐娘,天天擦得跟鬼似的……****了,前年搞过她一次,她妈的,臭死了,恶心!招这种人,公司都丢脸。”男人刚说完,军大衣就起身飘走了,那阵腐臭味也随即飘走,娴?惊愕不已!

其他娘子军们则完全不为所动,仍正常切磋死缠烂打术,她们边谈边等待,边招呼被她们七拐八弯‘请’来的客人——呵,万事开头难吗?中国保险业初期,从业者基本以低素质无业游民为主,其中又以穷困家庭妇女居多,企业形象则完全类似于‘职业骗子团体’。

‘朋友’越来越多了,有男有女,其实,他们就是娘子军眼里待宰的‘猪’!猪赶齐后,迎宾小姐引大家绕过元宝,走上旋梯,顺着红地毯进入二楼“深宅小巷”(这里安静多了,因为客人们都被关进一个个包厢了),一行被请进“菊花斋”。娴?观察了一下,内设酒桌、KTV系统、附带卫生间。原来包厢用海绵布包了墙,怪不得隔音效果这么好(一开“菊”门,里面的声音就会像爆竹一样向外放射出去,一闭门,便又与世隔绝了)。墙壁有空调、壁画等,挺雅致的一包间。屋内按规定有一小姐伺酒,不过被大家赶到了门外。

“久仰大名,今日姐妹得见,来,我先干为敬!”毛女一入座就大大咧咧道,她本想挑战英雌权威:正对着她,一仰脖,咕,喝下去了。英雌不动声色,竟用白酒当开水泡了小碗饭吃了下去。娴?不知世界上还有这种‘吃法’,只是想不通,她总在问毛女:这样好吃吗?好吗?而毛女却是吓得躲一边拔电话去了。

英雌似乎对娴?感兴趣,道:“欢迎大学老师,我敬你,喝一杯?”

“哪里哪里,应该我先敬你的。”气场感染下,娴?不由自主也嘎嘣脆起来。以茶代酒仰脖喝下后,屁股刚一着椅,突然,她有一股想爆笑的冲动!娴?立即蜷着身子、低下头,灵魂却在背后弹直了身子、仰天大笑!娴?暗揣:为什么?!太不可思议了!哪里不对?……她们很好,很豪爽,衣着也没问题……对了,Man!太Man了!……自己不是天天高唱男女平等吗?……想笑,就是想笑……。好在忍住了喷涌而出的笑意。也难怪,被命运揉搓惯了的面团,突然Man起来,这感觉撑不住,太怪异了。

“我们做保险的人都比较实在,”声音仍铿锵,举止仍很Man。

“是,很好,自强自信、热情开朗。”娴?。

“加入我们。你那手机早该丢掉了,加入我们,保证一个月内换部高级手机,”英雌把自己的苹果手机拍桌上。

“政府都完全不可信,保险公司能保我什么?”

“如果加入,你最想跟在座谁合作?”

娴?扫视了一圈,道:“知道我对你们谁印象最深吗?”她本想顿一顿以示隆重,然后接着说就是英雌,却没想,毛女此时回座很平静地接茬说:

“我认为是我!”

太惊讶了,而且,除了娴?自己,没有任何人表示反驳和异议。这在于娴?,震撼就既成事实了!其实,在眼下的保险业,毛女仅仅是表达了“我的猪我宰”的行业潜规则(公开的秘密)而已,是换了一种方式表达:我带来的人,你们是不可以抢嘀。孤陋寡闻的娴?却佩服得不行,故,心意瞬间改变。

“是的,就是你。”此刻,除了毛女,还有谁能更震撼一辈子不敢出头的娴?呢?

娴?正糊着,英雌一个电话,一男翩翩而入,他竟然很有感觉地径直落座娴?身边。这其实是保险营销中最简单的一个策略:美男计,即对男人用美女,对女人则用帅哥。

“来,喝酒喝酒。”俊男与他人稍作寒暄,转而面对娴?,旁若无人地用‘二人世界’的气场,春风拂杨柳地说:“我先清掉门前酒,现在我们对等斟满。”

难得一见的标准俊男啊!只见那桌上的盅,端在他手里,顷刻间就成了艺术品了!只是娴?实在不明白:一面之缘的俊男,何以没有任何过渡句就直接找自己对斟?

“先干为敬”,仿佛泉流没入芬芳的去处,俊男舌尖优美地一舔,舔去晶莹的酒珠,“该你了。”

娴?本来兴致缺缺,从来对酒不感兴趣,以前任何人叫酒,她都只会礼貌性地“舔舔”,可眼前,这是咋啦……她怎么也不能动用蛮力阻挡抬到嘴边的带着他俊美气息的杯子。娴?一张口,竟然喝光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干杯’。

“虽然不认识你,见面是缘分……”谦谦俊男。(说得好,娴?一张口,又喝了。)

“我认识你老公……”谦谦俊男。(稀里糊涂一张口,娴?又喝了。)

“我们是老乡……”谦谦俊男。(娴?一张口,还喝了。)

一杯又一杯,不胜酒力,喝得肩膀都红了。

稍静,娴?突然脸烧了起来,感觉自己‘阴沟里翻船’:凭什么素昧平生……却来者不拒?呵,神明知道:俊美是一种力量啊。有那么一刻,她回归情性(繁重工作会消灭情性)了,其实,天性里的东西,谈不上谁比谁‘高尚’,何况对方是有意‘勾引’呢?

“据说,你老公买了你‘意外险’,你也买他一个,岂不更好?”

——哈!‘金钱至上’的社会,竟然允许‘以他人生命灭亡为前提,为己谋利’的‘意外险’存在?!人类啊,真是‘地球奇葩’!这种社会,人人被逼‘向钱再向钱’!其生存,不再是普通意义的生存,而是迫使人不择手段掘金的变异过程,一切离奇罪孽都很容易在这种土壤中花样翻新。

“什么意思?他买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一建议,我们是做这一行的。”

“……”

“以后想起买保险,就打我电话。”

“哦,好好。”娴?对付着。

那边,毛女的另一熟友——小肥羊,盅酒在手,激情迸发。她扯开嗓门已经连干好几杯了,还在嚷:“来!来!来!谁怕谁?!”

娴?不再想喝了,撮了一口,就干坐在那里看别人热烈。

小肥羊把矛头对准了一对小夫妻:柴医生(姓柴名基,常被人戏称为‘柴鸡’,肿瘤、癌症科医生)与夫人姜某。

小肥羊炮轰姜某:“姜美女,柴鸡、你、我三人都是同班同学,你们二人坐一起还没坐够啊?按说,我原来是班长,他学习委员,他原该娶我才对,却被你霸占了。你坐一边去,你们二个不要在我面前装幸福。”

柴鸡脸红了红,不答腔。

小肥羊:“你看,是不是,他本来是爱我的。”

柴夫人长得挺漂亮,性格也大方,“好,我到一边去,给你们俩机会。”说完,她爽快地跑到英雌身边坐下,还悠然地抽起了烟。娴?惊讶于那么纤的手,怎么竟会象男人一样痞烟。柴身边的洒水车司机也作势要起身,以“成人之美”。柴脸涨得通红,按住洒水车:“别……”

姜美人鼓动:“老公接火!别怕,给我争脸,你是男的,她是女的,怕她哪块?”

“男人就强吗?我有子宫你有吗?你个牙签!”小肥羊。

“她谁?”娴?耳语问毛女。

“在政府上班,”毛女简短地。

小肥羊:“他就是怕我,记得过去这家伙不接我电话,还说什么‘你是谁呀,我老婆不在。’我说,‘你是死人呀,我是谁你不知道?!你老婆不在,你不是人呀?你敢不接我电话?看我钳你的毛!’他就乖乖地接了。”

说得大家兴起,而娴?觉得小肥羊语言太过庸俗!非礼勿听啊。“钳毛”?瞧说‘毛’的贼劲!显然不只是头发,真个说得出口。政府女职员就这样巾国不让须眉?‘大开眼界’了。其实娴?有所不知,后面更“精彩”呢。

柴:“我怕你?”红着脸站起。

“你不怕我?!来哦,来哦,”小肥羊脚踏板凳、强有力招手,杠杠的。

柴气不过,好容易鼓足勇气跨出凳子,才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

大家起哄:“男的怕女的,没有!没用!上啊!上啊!”

柴夫人:“我都不介意,你上哦!给我争口气。”

“男人,小菜一碟!”小肥羊嚣张得意。

“完蛋!男人=小菜!”男士们皆怒其不争,帮腔打气:“政府,我代他怎样?”、“上哦上哦”、“完了,再不上就菜鸟了”……

小肥羊:“我不跟你们玩,我只跟‘**’玩。他这种人除了拿手术刀解剖死人之外,还敢跟活人较量吗?”

“哦——,”大家哄笑鸡医生,同时不无遗憾地,“小肥羊不跟我们玩。”

“别人花钱叫我杀个也呢!你小心!我是职业杀手,你别撞我手上。”柴鸡总算说了句‘狠话’。

“看,雄壮了吧。小肥羊,你别撞他枪口上,别被他插死,”洒水车。

“他这豆芽菜……”小肥羊乜斜柴鸡一眼。

“不豆芽哦,看他胸肌,就这身板也可把你压死!”

“倒是掀开来看看,胸大肌?!嗬!我上拍拍没有鸡(谐音“肌”),只有颗小绿豆;下拍拍没有鸭,只有豆芽菜;我前拍拍你没胸毛,后拍拍没屁股蛋。我上拍拍,下拍拍,前拍拍,后拍拍……”小肥羊用语言玩弄着鸡医生,柴鸡还真像被小肥羊“前拍拍、后拍拍”了一样,小肥羊的嘴每“拍”一下,柴鸡的脸部肌肉就微微颤动一下,他就象被红布斗呆了的牛一样,不知所措,他一会儿作势要冲出去打,一会儿又返身坐下。

小肥羊讥笑着:“要上厕所了,要上厕所了……”

果然,柴鸡不争气地、跌跌撞撞地扑出去要上厕所。娴?很惊讶,小肥羊有巫术还咋的?怎么能活生生呼出他的尿来?抑或预测?

“上厕所了!上厕所了!哈哈哈”小肥羊称心如意地笑话着。大家忍不住乐,有人耳语评论“男撩女,女睡不着;女撩男,男受不了”,可惜娴?没听到、也听不懂。

柴夫人终于出手救夫:“你这样欺负我老公啊!我都没说他豆芽菜,你就知道?现脱现卖怎样?”

小肥羊:“你老公不敢!”

鸡夫人:“嫌他没劲?好!这么多男人,由你挑!要么,洒水车你上!给她点阳光雨露,你这黑寡妇!”洒水车闻声,挺了挺他发达的胸肌,以示配合。

“她是寡妇?”看鸡夫人骂得认真,娴?低声问毛女。

“嗯,”毛女拱了娴?一下,随意地点了点头,仍高高兴兴地看着。娴?信以为真,心下又有些同情小肥羊:哎,死了老公,难怪变态。

小肥羊:“不要洒水车,你那歪把子,别洒我一身。”

“怕了吧?蚂蚁撩大象——X胆大!”鸡夫人。

诸人哈哈大笑,为不了另类,娴?虽嫌粗俗,也跟着傻笑,同时她深感眼前氛围之不对劲:怎么这“黑寡妇”这么兴奋而张狂?死了老公不难过?还有,怎么这姜美女与酒水车倒象是一对?而鸡医生却象是个独立的外人?——困惑太多,当然也夹杂着探秘的新奇感。

或许爽过劲了,小肥羊不再闹了,部分人开始拿话筒大声放歌,英雌不想冷了场,道:

“春风*,你不是大才女吗?据说写了一箩筐诗,来几句助助兴啰!”

“可以。要长的要短的?”

“短的,长的没工夫听。越短越好!”

“短的?真的?越短越好?”春风*突然来了邪劲,眨巴着眼睛说。

“当然!越短越好!”显然,大家被她眼中闪烁着的狡黠之光给调动起来。

“那——听好了:不能白听!我念完后,大家得猜猜诗题是什么,行不行?”

“太好了,重在参与,人人有份,”众摩拳擦掌,“这才有意思!”

“来呀。听好了——‘如果冰封的黑森林已开犁播种,那么,落莎缤纷的垅上一定暗香正浓!’”

大家都昂着头等着下半句,然而,没了。

“就这些?”

“就这些!”

那好吧,大家猜开了:播种?郁闷?垅上?开春?……

“暗香?……我知道了!是想男人!一定是!”小肥羊激动道,“想男人!”她想获得‘一锤定音’的光荣,声音果断而有力!

“NONONO,不不不,”头只管摇得拨浪鼓,任何答案春风*一概否定。得意地笑得在大家腿上打滚。

“那该是什么玩意儿?”众皆不解,一头浆糊。

许久,春风*终于耐不住,双手托下巴作‘开花’状,朝一只耳朵来一句:“X上开花!”

只这一句,听真切的、没听真切的全部轰然笑塌!邪笑的、奸笑的、傻笑的、呆笑的,前仰后合,乱作一团!

可怜只这一句,娴?是真真切切听到了!“X上开花”?!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就没听过这样的话!文人可以这样说话?!轰然间,就像有人朝她脑子开了一枪,不!是一炮!“轰”地一下,就把她给炸糊了!是的,孔子有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作为一个科学的人,你指责别人犯罪得拿证据啊?

“你说什么?说什么?那2句的原诗是什么?”娴?努力想搞清楚状况。然而人家重复了一遍,她记不住;重复2、3遍,还记不住;众口齐声重复,她更记不住。她完全糊了,智力瞬间给炸飞了,记忆力蜕变为0。她怎么也不能把原诗与标题结合起来。她顾自磕磕巴巴:“如果……如果,犁……犁……哦,有香、香……香……如果……”

春风*生气了:“装什么装?!花朵就是植物的生殖器,赞美花朵就是赞美****和****!”

“啊——?!”着实吓一跳,娴?张大嘴巴。花朵=****、****?!这个‘庸俗真理’太色香味齐全了,如果上课不小心说漏嘴就惨了!她主观上极力想排斥这种说法,然而太形象了!太生动了!不管怎么拒绝,这个‘庸俗真理’还是象钉子一样敲进了她脑中。

“还大学老师呢!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记不住!”

“哎呦,好玩好玩。”大家都双手托下巴,作‘可爱开花状’。包厢里闹哄哄,一片东倒西歪!

而娴?,过度惊吓的大脑,在大声唱歌+大声说话+人多嘴杂的环境中,始终无法回复之前的灵光,一直云里雾里地‘哦哦’着,不得要领。她脑子乱着呢,可怜循规蹈矩了一辈子的她吓迷糊了,‘旧秩序’给吓坏了,象被锤子砸坏的手表机芯一样,咔吧咔吧转开了:那啥……也叫诗?!诗可以这样?!……可以这样?一个诗人?不会耍我吧?……那2句好像很干净呀?那两句是什么呢?……天啦……

“哈,大学老师?跟我比她就幼儿园娃娃,我是她大学老师!哈哈哈”

“给力给力。”表情丰富的烟女酒男们。

春风*:“我的座右铭是:不浪漫毋宁死!”

大家正闹着呢,就听大厅轰轰烈烈骚动起来。茶客们纷纷离开包厢去看热闹,英雌亦率大家在二楼走廊处凭栏瞭望,但见一楼大厅里:……当啷,一男把一茶杯摔碎了,女服务员道“打碎一个陪50”。

“一元的杯你敢叫我陪50?!”男子吼——呵,围观者有所不知:该男乃‘X王’的儿子‘X崽子’,而添香茶馆的老板就是‘种马’。眼前一幕,乃数月前‘协警下跪事件’的后续。说白了,就是‘X崽子’来找茬了!

“我们就这规定。”女服只知道自己老板靠山硬,故说话不含糊。

“当啷”男子再摔一个:“你看多少?”女服务员道:“当然是100。”

‘X崽子’的随从(乃十字路口下跪的协警,此番与主子一样,都着便衣)拉开漂亮女服,小声道:“傻瓜,看你漂亮我提醒你:这是大领导,态度好一点。”

“来这的都是‘上帝’,上帝比领导大吧?”女服不买账。

“快叫你们经理来,”协警。/“叫我们经理500元。”女服。

大堂经理大步流星过来声援。

‘X崽子’跷起二郎腿道:“叫你们老板过来。”

“叫我们老板1000元。这么小的事,我还是有权处理的。”大堂经理说话更冲。

协警:“嘢?!一千块?黑社会呀?”/大堂经理神气道:“黑社会怎么了?我们老板就黑社会老大!”

协警:“我们领导可是‘黑猫警长’!”/“哼,他要是猫,我们老板就猫他爹!”女服撇撇嘴。

“******!”‘X崽子’拍案而起,“别跟他废话!你(协警),通知我们大队,所有人马过来!今天倒要看看!他们老板到底是爹还是孙子!是鼠还是猫?不知天高地厚!敢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

不一会儿,‘X崽子’的人马就全部到齐了:一色威武的警服哇!正式工+临时工+协警共百来号人,全副武装,个个手持警棍,把个茶楼围得是密密匝匝!

“给我砸!狠狠地砸!狗杂种!”队长下令。

协警大喊:“报仇哇!兄弟们!砸!狠狠地砸!”

大堂经理这下子知道怕了,他脸色煞白,立刻汇报:“老板老板快来,有人砸场子了!……啊?!快逃?!……我没听错吧?!”

‘X崽子’:“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爷爷愿意,老子就把‘种马’那厮列入警方黑名单——跨省追捕!我叫你逃!砸!狠狠地砸!狗杂种!”

茶客们一听,皆道“这下店老板触霉头了,要破产了。”人们再没胆看热闹了,哗一下就撤。英雌也赶紧对大家道:“这热闹看不得了,赶紧走人!这样,我看今天难得大家聚这么齐,趁热打铁,我带大家打秋风去。”其实,英雌是暗示保险娘子军‘趁热打铁’,把‘猪’们拿下。

“行,听你的。”娘子军心领神会。娴?怀着了解社会的目的也跟了去。

英雌果然带一帮子人很快来到一个农家小院。

“领导来了——!”一看到英雌来了,农家院老板脉都冷了,无奈只得出门迎接。只要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显然是讽刺嘲弄+百般无奈的语气。英雌老公是禽兽检疫站站长,本市所有跟禽兽沾边的单位、个人都受他管辖,英雌呼朋唤友去老公权力管辖下的郊区农家打秋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呵,权力只要调戏得当,‘鸡毛’是可以当‘令箭’耍的。

英雌也不管农家小业主愿不愿意,逮住他就大谈自己的夫妻恩爱。此举自然令人倍感蹊跷,有朋友就好心悄悄道:“你老公这么爱你,我们这样……不影响他仕途吗?”

“嗨,这年头哪什么好老公啊?我不这样说(夫妻恩爱),他们会听我的吗?”英雌窃笑,“老娘就是想跟他(老公)戴黑帽子绿帽子,各种帽子!”惊天动地的话,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其实,英雌的苦衷在于:她没生儿子,重男轻女的站长竟然每每外出都带侄子撑门面,别墅也落在侄子名下(而非自己的女儿),英雌忍无可忍,深深怨恨!

“何苦?这样会玩出火来的。”/“老娘我敢做,就不怕他!”

“万一他气急了,跟你离婚怎么办?”

“他不敢,”英雌淡定道。事实是:老公虽然知道老婆在‘作死’,但是每每被老婆以‘贪污犯’要挟着,从不敢提离婚这个字。

而眼前,农家院老板听着‘恩爱故事’,心有余悸,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英雌见冬瓜要冬瓜,见西瓜要西瓜,见甲鱼要甲鱼。

“反正有车,方便。要不要买保险?我叫我最信得过的朋友向你介绍一下险种?

“保险就不要了吧?”老板由于上过一次色诱,后来多次被逼买险,皆媚笑不敢怒。

“要么……你看看,也拿什么打发打发我朋友……我不能一个人满载而归吧?我这个人是很重视朋友的!决不能让朋友吃亏。他们难得来一回,大家见面都是缘分。”

“那就每个人给几只鸟吧,”最后,老板无奈,只好给英雌‘最信得过的朋友’(推险骨干)每人5只野鸟,并用绳索串好。

回程路上,熟络起来的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地交换着友谊:幼儿园教师与洒水车在交谈小孩的事,幼儿园对洒水车说:“调到了3排,够意思吧?”英雌对小肥羊耳语着什么,小肥羊笑言:“好说,好说,那个自然!批文、税务之类包我身上,没问题”,她们象男人一样拍肩、握手,好不亲热。满车人都在空气中交换着什么。只有癌症医生和娴?好像没有什么友谊可以奉献,因为医生显然不能说“快死了找我”,而娴?也不能对人说“学马列找我。”

下车时,推险骨干们,每人都牵着一串扑棱棱的鸟儿,与英雌热烈告别!

半日的见闻,已然把娴?脑子搞成一团浆糊,她一件也吃不透!故回家后只管麻木地埋头做家务。浪?则大有闲心,他饶有兴致地‘啄’了娴?一眼,希望她过来爱,可是却没得到回应。

他玩弄‘无聊命令’:“擦桌子!……扫地!”最后叹,“哎——,你怎么不会撒娇?”

“撒个屁呀?你说,你有没有买我意外保险?”

“听谁说的?……保险娘子军就是一伙没谱的人,”浪?坚决否定,发誓没那回事。

娴?撂下家务,踅进书房去了,然而,‘X上开花’这句话又像一坨鲜屎一样,袭扰着她时时想为学生保持纯净的那颗心。

“看你一塌糊涂的样子,又怎么了?仙女,”浪?堆起笑脸推门探问。

“倒霉!浪费时间!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朋友?!”她一股脑地删除了‘X上开花’一行人的电话号码。这样一来,本来朋友就稀疏的她,名字一个个删除后,几乎就只剩下‘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了!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比别人强?”浪?**的问话,令娴?思维一时淤塞,她憋堵了半晌,竟不得其法答道:“我文凭比人强啊?”

“哈哈哈!”完全颠倒黑白者的土匪大笑。

“你这个**分子!……这个社会,总有一天会灭亡的。”

“你放心好了,**的天下,没有50年是不会灭的。”

“看你……俗不可耐,厌气!有什么资格讥笑我?!”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你想象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生活?起码不能这么粗俗。”

“放弃完美主义吧,人活着都有痛苦,我是无条件接受粗俗的。”

“你当然!你根本就是爱好!……你这样的,总有一天我要跟你‘拜拜’!”

“莫吓死了!象你这样的,就算离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哼。”

“你……死开点!别自信过了头。”娴?恶心于‘逃不出手掌心’这话,更莫名于他说话时的笑容。

“不是我自信……没有完美世界。”

“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完美世界’,我看,这世界就是个‘大粪窖’!”

“大粪窖?有意思,就算‘大粪窖’,那你也要心平气和地接受大粪、蛆虫。”

“真恶心。我为什么要向恶心的东西低头?”

“为什么?这就像做生意,你一定要付出本钱。”

“我偏不!有句话:宁抱香蕊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水至清则无鱼。不要自视过高,一点点小事就这个绝交、那个也绝交,哼。”

“都是俗人!都是俗人!我要找同类的朋友!”娴?捏着拳头烦恼道,“要找个同类这么难吗?我坚决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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