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倾国聘礼
这下颜寂倒惊讶了，这么大的消息她怎么没有收到呢？完颜朔夜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今天下朝走得早，而且那使者又来得无声无息，再加上父皇将这件事的消息压了下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你下朝回来之后，便睡了吧？几乎一直睡到刚才，对吧？”
颜寂脑门竖起了几根黑线，呃，她能不能说，她与这哥哥相处的时日虽不长，可是他却很了解她？
颜寂转念一想，又道：“可是不对啊，你不是说他那使者带了很多聘礼来么？那么浩浩荡荡地，早几天我就应该收到消息了，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动静呢？难道我的暗卫出了什么问题？”
完颜朔夜摇了摇头，道：“不怪你的暗卫。说起来，确实是倾国聘礼，说起来，那却是一颗珠子。”
一颗珠子？颜寂恍然大悟，难怪晚娘他们没有丝毫动静了，这一个不起眼的人随身带颗珠子，确实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闯进来了。“这颗珠子，有何特别之处？”颜寂问道。
完颜朔夜的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带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感觉：“那颗珠子叫定颜珠，传说女子只要佩戴上这个珠子，便能青春永驻，长生不老，还可祛除百病，辟邪驱鬼。”
颜寂皱了皱眉，她与赫连云岭之间的婚约不过是一个表面上履行的关系，他何必派人送来如此珍贵的聘礼？
“这是明国的传国之宝。”完颜朔夜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哦。”颜寂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她知道完颜朔夜的意思，只是她没办法对完颜朔夜解释她对赫连云岭的感觉，她是一个现代人，她并不是保守的古代人。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女子与一个男子之间，除了可以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外，还可以有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只是她估计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完颜朔夜，只得转移话题，道：“如此珍贵的东西，就一个人单刀匹马地送来？”
“自然不是。”完颜朔夜道，“你可知赫连皇族世代有一个专属的精英杀手组织，名唤‘罗刹七星’，这个杀手组织里面全是死士，只对赫连皇族现任的皇帝忠诚。而这次，赫连云岭将‘罗刹七星’派来保护这颗定颜珠了。”
颜寂心中一丝惊愕一闪而过，她的哥哥果然厉害，她的人查不出来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据说还有其他普通的聘礼，”完颜朔夜沉声，继续道：“现在大约都还在途中，估计是刚出明国没多久。另外，赫连云岭还派了十万精兵相护，这真正是十倍国礼相迎。”
这下，颜寂沉默了。
她之前也略微知道赫连云岭对她的心意，可是她总是潜意识地拒绝去认为那是事实，她对云岭，有一种特殊的情分在。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是他的琴声拯救了她在这世界里寂寞而孤独的灵魂。他永远温润如玉，一如翩翩玉公子，笑若春风，他总会温柔地告诉她，若她需要帮助需要依靠，他总在。
他这样的人啊。
“墨儿。”完颜朔夜一脸正色，“我必须要告诉你，明国之帝，他对你情根深种。我要再确认一次，你一定要嫁过去么？即便明知道他根本无法得到你的心？”
“哥，他不过是在配合我演戏罢了。”颜寂视线别开，忽然有一点点底气不足。“我们有过约定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姻，只是一场戏，演过世人看的戏而已。”
“你确定他不会戏假情真？你确定你自己在面对一个深爱你的男子的时候能够坚定不移？”完颜朔夜毫不客气地指出。
颜寂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认真而严肃地说：“我只能告诉你，我会管好我自己的心。我的心在谁身上，我自己很清楚。”
“丫头，在金国，你怎么玩怎么闹都可以，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可你要知道，一旦你嫁过去了，你代表的就是金国。你的一言一行，以及你对南楚皇帝的情感，会成为攻击你和明国皇帝的最有利的弱点，一旦被你们的敌人抓着了这个弱点，后果会有多严重可想而知。轻则你的处境艰难，重则——”完颜朔夜看向颜寂，“三国交战。”
颜寂不由得展颜一笑，走上前去抱住完颜朔夜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说：“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都想过了，现在的情况只能这样，我只能以夕颜公主的身份嫁到明国。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乱来，我不会冲动的，好不好？”颜寂少有小女儿撒娇神态，完颜朔夜对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无奈地戳了戳颜寂的额，“你呀，真不让人省心。”
待送走了完颜朔夜，颜寂走到空旷的庭院中，慢慢踱到一棵树旁，那里架着一个秋千，颜寂走过去，坐上那秋千，双腿用力一曲再一蹬，身子便随着秋千荡漾了起来。白衣的裙裾在晚风中摇曳，别有一番清冷风姿。
月上柳梢头，大红宫灯在曲折回廊处轻轻摇晃，投射出酒红色柔和的光芒。随着秋千的摆动，颜寂的思绪也逐渐地飘远……
这些日子以来，心头的不安感总是时不时出现，盘旋在心头，久久不散。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她很讨厌如此未知而不确定的意外。
嗯，必须要加快步伐了……她要赶快了结金国和明国的事情，回到他的身边……只要在他身边，她就不会有任何不安的感觉。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的心就会感到平静喜乐。只要和他在一起……
晚风习习，从墙外隐隐传来一阵甜腻的香味。突然，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胃部涌起，“呕——”她抚住心口，干呕了几声。心中隐隐诧异，她一向身体素质良好，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几乎没有病过，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颜寂按下心头疑惑，掏出方才容成肃给她的信，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静谧而美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