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解毒
“爹爹!您不觉得做了这件事情之后,您的后半生将会在大牢里面度过吗!你难道就没有为女儿想想吗!”
她以为父亲去了宁王府,也许真的会做出一些改变。虽然连妙彤十分怨恨,那个役灵堡的堡主并没有杀了宁王,甚至是要了她的身子之后,便再无踪影。
可是,如今宁王就算回来了,也不过是只剩下半条性命。
父亲选择与宁王合作,正好可以等着宁王一死,父亲好得渔翁之利。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打的是另一个主意,他只不过是大晋的宰相,并不像是宁王一样手握重兵。
他凭什么能够比宁王还有野心,这根本就不合情理。
连妙彤只觉得自己的父亲狂野地几尽疯狂了。
可是,她还没有再说出些什么来,就听父亲坚决地说道,“你不去做也可以,但是在此之前,先为你的母亲收尸罢!”
他说罢,便背负着双手,再也不理会连妙彤了。
连妙彤讶异地看着父亲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面仿佛有什么在渐渐变得冰凉。她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威胁自己,拿母亲的性命来威胁。
突然就想到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让她尽快嫁人,偏安一隅。
原来母亲早已经预料到了父亲会这样做。
连妙彤思索了反复,终于点头,无论父亲要做什么,她总不能看着母亲真的被父亲杀死,而且如今他竟然拿母亲的身份来做交换。
父亲眼下要做的这件事情,一定充满了危险。
一把带毒的剑被拿到眼前,连妙彤定晴看着上面的那道寒亮的冒着紫黑色光焰的刃痕。
“这个是?”
“这个是你应该舞的剑。”连城越不动声色地将剑插入鞘,塞进连妙彤的手中。
“这是真剑。”
连妙彤抬头定定地看着父亲,眼中冒出一丝古怪的诡异,父亲让她用真剑舞动,而且上面还带毒,又是在迎接特使的宴会上,他是要做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针对……陛下??
“没错。真剑舞起来才过瘾。”连城越眼中滑过一道阴戾,微微涌上来的笑容,带着可怕的耸森感,“到时候皇上就在主位上,你所跳之舞在经过他的时候,正好出手。”
“父亲您疯了!”连妙彤不由地讶异尖道,“璧弟还在大牢里面,您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这会连累璧弟的!”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连妙彤还是有些承受不了。
“你以为如今在大牢里面的是你弟弟么……”
连城越给她一记老辣的目光。
一瞬间,连妙彤只觉得天眩地转。
慕芸姿托腮思索着,那毒已经蔓延遍他的全身,也许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在役灵堡呆的那些日子,所中的毒虫毒盅,已经被慕芸姿连根都挖了出来。那个江湖的郎中确实有一套,只是,他为殷云沂医过之后,那毒盅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在殷云沂每日夜之中,依然难以忍受地牙齿咬得咯咯响。
慕芸姿偶尔听到这声音,断定那郎中定然不是善类,让志清他们去将郎中的首级取来,他背后之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望着榻上容姿憔悴不已的男子,慕芸姿心头涌起一阵酸涩的痛意,那日夜间,她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举了灯来到他脸上,看到那英俊绝美的容颜青筋道道,脸色惨白如纸极力隐忍,他兀自紧攥着拳头,在他的手中那一团锦绸已经变了色。
“云沂我就在你的身边,以后你疼,叫我就好。”
慕芸姿好不容易掰开他的拳头,让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却呛出口血,那血已经转过化鲜色,慕芸姿的眉头却皱得愈深!
再叫他时,他并未答应,依然处在深重的昏迷之中。
就在慕芸姿一筹莫展时,志清回来了,将一个黑布包放到桌案上,“娘娘,已经办好了。”
这些人曾经是江湖中人,并不知礼数,也没有多少顾忌,进来之后就把那圆滚滚的黑布包袱扔到了桌上,也没行礼,接着便抻着脖子朝屏幕内看去,显然是打听王爷状况的。
慕芸姿并未见怪,伸手将案上已经浸了一层鲜血的黑布包袱一点点解开,露出一双死而未瞑的混浊双眼。
志清听到里面没什么动静,回头正想问王妃,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可是谁想到一回头,骤然就对上一双瞪圆了的双眼,而且还是半截脑袋立在桌案上,在这样的黑色的天夜中,显得异常地诡异和骇人。
“娘娘?”志清吓了一跳,实在没有想到慕芸姿竟然敢打开包袱,她竟然亲手打开的?望着她满手的鲜血,却丝毫不介意轻漠自如的样子。志清是真服了,听同伴的话,他想要试试这个王妃的,可没想着,此刻没吓倒她,反而被将了一军。
“这人头不是志清你亲手砍下来的?”
这时候只听到慕芸姿嗔怪地问道。
“是我砍的,王妃为何有此一问?”志清轻咳一声,掩去那一抹尴尬,同时避开慕芸姿直射过来的眼神。
“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害怕。”慕芸姿微抬着下颚,淡淡而笑,“既然杀了人,再害怕已经没用了,不是么?”
“……是是。”志清赶紧应着声。
“你可曾从这个人身上找到什么东西?”
蓦地听到她突然一问,志清怔了一下,赶紧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是这个。”
慕芸姿接过来,看到那是一个透明的有小孩子拳头大小,被草织就的笼子,只见里面有一个拇指大小的俑。
莹白的手指,将那俑捏住,就着油布灯光下微微扫去,慕芸姿眯起眼睛,只见里面那东西正在缓缓地蠕动,这时候在静谧的房间之中,再次听到殷云沂咯咯咬牙齿的声音。
“志清,拿碗来!”
突然她扭头朝志清厉吼。
志清手忙脚乱地让外面守着的侍卫拿碗来,就见慕芸姿把俑扔进了碗中,然后让他将那首级剖开,血与脑浆齐齐涌了出来,泡进了碗中,淹没了那俑,只见不多时,那俑便破冥而出,却是一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亮的甲虫样子的盅物。
然后慕芸姿让人生了小小的篝火,将那碗与虫子架到火上噬烤。
“王妃这是……”
志清心里面没底,不知道这是要干吗。
“你在此处盯着,直到将里面的血浆与盅虫,统统熬干,直到盅虫化作一片血水,才能停下来!”
“是。”
志清应命,就见慕芸姿转身远远地再回到了房间,关上了门,再没出来。
就在这时,王爷身边的谋士叶飞龙等人求见。
可是王爷的书房被封,王爷所居的院子架起了火,好像是在烧什么,那些人统统都是新面孔,认也不认识。
叶飞龙忧上心头,这次王爷回来变了,这身边的人也变了。各人纷纷觉得需得把事情理些清楚,毕竟迎接罗象国的宴会就要举行了,到时候王爷并不能缺席。
刚刚踏入院中,便被志清等人拦在了门口,“诸位大人,请留步。待王妃娘娘下令后,诸位才能进去。”
“王妃娘娘在哪儿?”他们纷纷把眼睛放向王爷的寝室,那里面灯光四溢,显然似乎并未就寢。
“娘娘就快出来了,诸位大人请先回,到时小人会通知各位大人。”志清谨慎地看了一眼沸腾了的血水。
这时候叶飞龙等人也看见了,各人不由地一阵犹疑,不知道这是做什么,转眼目就掠过一角血淋淋之物,似乎是剖开的瓢,定晴一看,只见五官被分成两片,中间血窟浆白,竟然是人的脑袋!
“呕……”
在场的三位谋士齐齐地黑了脸,弯下身子,纷纷呕吐不止。
“来人啊,请各位大人回王府别苑休息。”志清仿佛没看见一样,看着那盅物在碗中翻白了肚皮,他皱起了眉头,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血水熬干?
转头看看寢室的方向,刚才叶飞龙等人都在呕吐,遮过了刚才寢室之中传来的一声惨烈的悲嚎,脚步挪动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得好。心中隐隐觉得王妃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会有不测。
他左右瞧了下自己的同伴,只见两个人点了下头,当即把手中的活儿交给他们,他箭步冲到了寝室门前,大叫一声,“王妃娘娘可好?”
掩关着的门前,突然又扬出一道狂叫,那样的声音仿佛野兽在嘶鸣一样,志清心里面拿不稳,赶紧奔上前去敲门,同时大叫,“王妃娘娘,王妃!”
“退下去!”
这时候就传来慕芸姿尖刺般的冷嗤,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一样刺过来,志清大震,动作滞在半空。
“东西死了没?”她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落在志清的耳中。
“已经死了,还没有熬干。”志清回道。
“继续!志清你不要离开那东西半步,我要你看着那东西化成一团飞灰!”
“好。”志清应命退了下去。
天色濛濛亮时,只剩下了碗底一层薄薄的糊渣,志清松了口气,终于化作飞灰了。他扭头看着那寢室,此刻依然无声无息。
“来人,给王爷沐浴更衣。”
突然那门被打开,志清忽地扭头去看,只见王妃娘娘俏脸冷寒,衣衫褶皱,云髻微微散乱,目下一片清黑,除此之外,别无他异。
“王妃娘娘,那需要谁?”
王爷这次的病,十分隐秘,除非亲信,否则便要被秘密处理了,也不能传出半分对王爷不利的消息。这一夜,只王妃一人侍候王爷,而且沐浴更衣时,王妃却是出来喊人的,显然王妃一个人侍候不了的。
只见她朝自己和另外两个同伴扫了一眼,志清立即明白。
当让侍卫将沐桶抬进去的时候,志清看到王妃娘娘打开门时,侧过身子,是用两只手同时开的门,她那动作仿佛并非是随手把门推开,而是把门架开一样。
志清不由地多看一眼,却见她露在外面的双手十指中,以诡异的形状错排成一团,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将那娇小柔嫩的小手,硬生生地捏团住。
志清不着痕迹地拿脚踢了下门,就见她放在门上的两只手,突然耷拉了下来,她的身子蓦地一片颤抖,退了一步,才勉强靠着桌安立住。
“王妃娘娘您该休息了。”志清低声劝道。
“不必,我要看王爷沐浴。”
慕芸姿垂下眼帘,以脚将门关上,眼看着手下人细细地为殷云沂沐浴,看到自他瘦削的身体中一点点泡出粉微红的颜色,慢慢地将整个桶中水给染红。
“王妃这个是?”志清惊讶地看着水变红,满脸的不解,难道这是就昨夜之中的收获?
“那个乌玉在王爷的身上种了新盅,而母盅则是你放在碗中的那一只,他显然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他的主子,就被你追迫杀掉了。如今母盅已死,王爷体内这只专喝尽他心血的子盅,自然无有依从,化作血水,死了。”
慕芸姿眯着眼睛,面色寒冰地盯着此刻昏睡的男人。若非她听到他无意识地咬牙咯咯作响,恐怕还不知道他身体里面有虫子在作怪。
她不由地朝四下看看,眼中带着无以伦比的寒意,这个古代,看似落后,却处处充满着杀机。疾病隐于表层,却因为没有仪器,而难以察觉。人心更是,一只小小的盅就妄图想要控制王爷!
“果然是乌玉!”志清冷道,面色带着十分地愤意,“王妃,要不要找到乌玉背后的指使者!”
慕芸姿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你以为本王妃没有去找么?”
“额……王妃恕罪!”
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志清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笔挺的身躯,垂下了头,“求王妃娘娘饶了小常!属下敢拿脑袋保证,他定不知道乌玉有如此歹毒的用心!求王妃娘娘明察!”
“起来吧,我知道他没有坏心。”
慕芸姿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把小常给放过了,志清一脸没想到的表情,“若是你们果真有所图的话,这内宅之院中,本王妃所留的人,都是你们这些曾经救王爷于水火的人,若有坏心,便不必等到今时了。毕竟本王妃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你们……个个是人才。”沂沐浴,看到自他瘦削的身体中一点点泡出粉微红的颜色,慢慢地将整个桶中水给染红。
“王妃这个是?”志清惊讶地看着水变红,满脸的不解,难道这是就昨夜之中的收获?
“那个乌玉在王爷的身上种了新盅,而母盅则是你放在碗中的那一只,他显然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他的主子,就被你追迫杀掉了。如今母盅已死,王爷体内这只专喝尽他心血的子盅,自然无有依从,化作血水,死了。”
慕芸姿眯着眼睛,面色寒冰地盯着此刻昏睡的男人。若非她听到他无意识地咬牙咯咯作响,恐怕还不知道他身体里面有虫子在作怪。
她不由地朝四下看看,眼中带着无以伦比的寒意,这个古代,看似落后,却处处充满着杀机。疾病隐于表层,却因为没有仪器,而难以察觉。人心更是,一只小小的盅就妄图想要控制王爷!
“果然是乌玉!”志清冷道,面色带着十分地愤意,“王妃,要不要找到乌玉背后的指使者!”
慕芸姿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你以为本王妃没有去找么?”
“额……王妃恕罪!”
仿佛瞬间想到了什么,志清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上,笔挺的身躯,垂下了头,“求王妃娘娘饶了小常!属下敢拿脑袋保证,他定不知道乌玉有如此歹毒的用心!求王妃娘娘明察!”
“起来吧,我知道他没有坏心。”
慕芸姿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把小常给放过了,志清一脸没想到的表情,“若是你们果真有所图的话,这内宅之院中,本王妃所留的人,都是你们这些曾经救王爷于水火的人,若有坏心,便不必等到今时了。毕竟本王妃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你们……个个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