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识破身份
雨晴捂着肩膀逃往夜的深处，身后有风在呼呼地迫来，她拼命地逃。
陌尘声落，场中只剩下英气孤傲的陌尘和有些傻愣了的志清，“敢问阁下是？”
志清现在真晕了，自己带来的护卫都听他的话，一咕噜都跑去抓雨晴了，而自己却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
“刚刚不是说了，陌尘！你可以叫我陌尘。”
陌尘不耐烦地扫他一眼，抽出随身的金丝帕子丢给他，“自己擦干净，来帐中与我回话！”
志清被迫接过帕子，拭着自己溢血的脖颈，心里面隐隐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是与宁王有关系了。
进帐后，陌尘正襟危坐，睨着正磨唧的志清，眉宇一挑问道，“这个雨晴自何时起跟你们来到此地的？你如何相信她就是雨晴？”
若不是他错进了帐，撞上这个假雨晴，与她动起手来，还不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与宁王府的死士并非一个路数，招数不一致倒还罢了，这雨晴竟然认不出他来！
不是假的，还能有真？
“事情是这样的，雨晴一直呆在连相府，她突然回来了，而且我等又要来此地，想要助王爷一臂之力，这才到了此处。”志清含含糊糊地回他。
闻言，陌尘笑了，朝四下扫了一眼，一抿唇，自信天然，“我来此之前，王爷有曾下令，若是你们肯说实话便好，若然敢有半句假话，就地正法。”
他目视到志清眼中的惊愕和寒色，陌尘起身缓缓来到近前，微微劝诱道，“既然你们追随了王爷，便只有一条路，除了死之外，为王爷效命，这一生都如此。”
“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们不为王爷效命了，或者是想自立门口，你觉得王爷会答应么？不要觉得你们江湖中人有多能耐似地，那在王爷眼中，不过是些小混混儿罢了，你们再厉害能与王爷手下的兵权相抗？你们再厉害，还不一样有自己的父母妻儿，纵然孤家寡人，这具躯体也莫想逃过王爷的授命。”
“所以说，既然跟了王爷便忠心些，莫要想些不应该的。现在告诉我，你为何隐瞒王妃之事？”
陌尘一番话侃侃而谈，末了一针见血，令志清蓦地一顿，惊然地看向他。
志清的面色陌尘尽收眼底，更加确定这些人是有事情瞒着，当下收了剑，好声好气地坐了下来，十分耐性地等待着他吐出真言。
先前还一副孤绝冷傲的态势，这一会儿又平易近人，浑身的戾气尽收敛变化了此刻的温软和煦。
这个陌尘简直堪称变脸的典范！
志清想了想，唉叹一声，当即也不打算再瞒着了，毕竟一个人担着，不如一群人担着。他这样苦苦为王爷，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背叛者，何苦呢。
遂将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你是说王妃被朱朋啸给抓来两军阵前？”
陌尘不由地看向他，英眉倒竖！
他果真没料到，事情竟然如此棘手，“谁说的！可有证据？”
不行，此事关重大，他绝不能调以轻心。万一有个不妥，可关乎王爷的余生清誉！
他深眉冷骤，渐渐愁苦上了心头，这件事情，还真不能告诉王爷。
志清看陌尘愁上了，他反而轻松了。重担转移了，他以后能有个好眠了。
有些兴灾乐祸地看着陌尘陵角分明的侧脸，志清暗暗思量，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可没有逼着你听。
陌尘再次听到雨晴的名字，着人把雨晴带进来，撕碎了她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真容，陌尘不禁有些吃惊，同是感叹主谋的用心。
即使把面具撕碎，真容依然与真正的雨晴相差无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可以完全肯定，眼前的雨晴决非原主！
严刑拷打后，这个假雨晴所知道的竟然并不如他们想象之中的多，那些王妃被朱朋啸抓走的话，是连城越要她说的。
除此之外，她一切不知。
假雨晴甚至还问，那个真的雨晴与自己是否乃双生子，她自小便没了一个姐姐，是被人给拐卖了。
陌尘哪里管这些闲事，让人押下去，便愁上心头。
这些事情让他怎么跟王爷回报呢！
志清见陌尘发愁，坐下来说道，“不如向王爷实话实说？”
陌尘瞪他一眼，“那若王爷问起，王妃娘娘在哪，你可想好了说词？”
志清语滞。
“况且，王爷必要一月之内见王妃修书一封来这边关之地，以安他心。王妃的笔迹你可见过，可能模仿得来？”
志清低下头去。
“王爷能派我来问此事，恐怕已经起了疑，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就连我也将被王爷排除在外。王爷身边死士无数，除去一个小小的陌尘，还有更多的人能为王爷效命，那一些人会否为王爷考虑，便有待商榷了。”
陌尘卸去满面的清冷，变得沉吟不决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
志清想不透他所指，身在此地，又觉得他刚才说这番话，是非要自己听他的不可了。
陌尘看他一眼，微微道，“王妃是失踪了，可是却与皇上无关。”
“什么？”志清插口，不解地看着陌尘。
“王妃额上曾现孤梅，是命定的罗象国圣女，如今俞封阳死了，罗象国在大晋之人，除了王妃之外便是连相的夫人。可将王妃失踪，往这方面牵扯。”
陌尘指点道，“王爷知此，必须不会对皇上心存异心，从而专注击退罗象国兵马，惟有此才能成全王爷威名，忠节孝义！”
志清听后颇为不赞同，“如此说来，陌尘你岂非是偏向皇上那边了。纵然王妃失踪极有可能与皇上可能无关，但我等如今查找不出真相，王爷是不会答应的。”
“好吧。”志清点头。
当夜便带着人回了王帐，顺便将雨晴被调包之事，统统上报了。
或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宁王沉吟了好久，眉头一直未锁，陌尘的谎圆得极好，可却仍未见王爷散开眉宇。
“王爷，王妃她会照顾自己的，还请王爷宽心。”陌尘在身边低声劝道。
宁王叹息一声，摆摆手，让人都下去了。
王帐内突地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宁王披着风衣，双手抱胸来回走了两步，仿佛突然想到什么般，又两只手叉住腰，像是走猫步一样，在帐内行走，一面走一面昂扬起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王爷您该安寝了。”陌尘提醒道。
“这儿不需你侍候了，退下吧！”宁王不耐地嚷道。
陌尘不敢停留，忙忙地退了下去。
第二日，扬鼓声威，却是罗象国兵士在外面叫阵，宁王不予理会，手下的大将已然出了门。
他卧在榻上，轻眯着眼晴，仿佛真的睡着了一样，陌尘守在左右，不敢离开半步。
三声鼓后，外面嘶杀连天，隐隐约约能听到鲜血惨烈的喊杀声。
宁王依然安神靠在软榻上，面上一片安闲，仿佛处在云端般自在闲适。
这场仗打到黄昏时分，直到双方精疲力竭才各自返营，宁王也一直在休息。
陌尘小心地侍候了两遍药了，都没敢叫醒他。王爷有个习惯，只要不是睡着，只要像如此这般支着身子躺着，便不是在想事情，也是醒着的。
这时候莫要打扰，否则真是要命的。
加之陌尘又是心有鬼意，就怕王爷再问起王妃的事情，现在连药也不敢催了。
“准备膳食。”
冷不丁地听到殷云沂的声音，陌尘一警，赶紧应声，叫人抬饭食进来。
不一会儿常静晓来求见，彼时王爷正在用膳。
宁王招招手，示意让人进来，边关不及修整仪容，常静晓只稍稍擦拭了下，便急急地赶来汇报战况。
一进营帐就被陌尘给拦了住，“你净身了没？”
陌尘闻着那满身的淡淡血腥味，禁不住皱眉头。
小常哪里理他，一把拂开他，边走边说，“我有重要军务要禀报王爷，你莫要挡住这里。”
陌尘顺着他的力道，竟然轻轻松松地就让他拂开了，既不拦阻，也不着恼，眼中还有一丝吁了口气的轻松感。
“参见王爷！”小常大步上前，跪拜在地。
殷云沂正在用善，军中的伙食并不见得好，他桌案上的食物与下面兵士所食并无多大差别，小常眼尖看到他正夹着一块红薯吃得津津有味。
“小常来了，过来陪本王一起用膳。”
他说罢便让人多加了一副箸和凳子，让小常坐在旁边。
外面十万火急，王爷却在慢条斯理地用餐。小常暗暗焦急，转头间，看到陌尘示意他顺从的表情，他闷了闷，面色不郁地坐了下来。
宁王箸中那块红薯已被他夹出了两道印子，他只品尝了一口，便一直盯着那黑红通通的红薯，朝盘子里面瞄了两眼，突然将那红薯放下，以箸夹分成了两块，一块放到小常面前，温温和和地道，“吃吧。”
小常傻了眼，不解王爷深意。
陌尘走到近前悄声道，“军中粮食短缺了，常将军也得跟着王爷一起用此物了。”
这件事情，小常是知道的，可是他认为可以请朝廷押运粮草来，可眼下的事情却是比这件事情更难处理，他得说给王爷知晓。
默默地用完之后，席间无言，小常偷偷观察王爷面色，只见云淡风清，独坐高台，完全没有生死厮杀的紧迫感。
直到下面的人将饭食都撤了下去，他这才想了想，跪了下去，“王爷，小常有话要说。”
“说吧。”
上位男子，精致面颊犹带着三分的苍白，可是吐出来的话却异常潇洒，仿佛知道他在想说什么般。
“这一次，我等与罗象国兵大战，燕寒亦亲自出征，属下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