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妖孽，祸害人的妖孽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在回家的路上，张舸认真的开着车，却好似漠不关心的冒出这么句话，让坐在旁边想着自己心事的苏慕一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反问：“什么是真的？”
于是，张舸原本云淡风轻、温润儒雅的脸庞偷偷泛起了红，他轻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以及――心底越来越明显的失落！
看来，终究是为了汪小诗而说的谎话！那原本沸腾着幸福的心瞬间低落，他偷眼看着一旁的苏慕，心里的酸楚越发的浓郁！难道，真的还要等好久才能等到那声真心的爱？难道，真的我的爱情也将是一场长征？
才反应过来张舸是在问什么的苏慕一瞬间也红了脸，为了掩饰娇羞，她低了头，蚊蚋着声音反问：“那你呢？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心小鹿乱撞，虽然认定了那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谎言，可在这一瞬间却傻傻的带了希望，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扑过去可能会断送生命却为着那可能的温暖勇往直前。
“是真的，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张舸并没有犹豫，他把车停到临时停车位，然后转过头专注的盯着苏慕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不要以为我说这些事在配合你，是对小诗甚至对你的敷衍。轻相信，我永远不会对我在乎的人说谎，无论是什么原因什么情况，张舸对在乎的人永远不会有欺骗和敷衍！”
他满溢了深情和坚定的眼让低着头的苏慕都感觉到灼热，灼热的不只是越来越嫣红娇羞的脸，还有那刹那间暖得无以复加的心田！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你有了这样的感情，只是在突然间就不喜欢你和别的女生走得太近，尤其你和小诗姐在小花园里谈笑风生的时候，在你和她默契的走向我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坐在车里心底没来由的害怕没来由的想哭。那时候我或许还不知道我自己是爱上你了，可当小诗姐说要和我谈谈的时候，用那种带了怜悯有势在必得的语气姿态和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在你和小诗姐相携着留我一人在餐厅的时候，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心，你知道我那时候又多绝望吗？我绝望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那时候，我原本是准备让你们离开的，我想着我这个样子根本就没资格站在你身侧，也想着和小诗姐比起来我对你的爱简直不值一提。我本来是打算成全，可是我控制不住，就那样喊了出来，就那样蛮横的横刀夺爱。。。。。。”
她依旧低着头，可语气已经由当初的娇羞怯懦变得坚韧而情深似海。她不敢抬头去看依然幸福了眉眼，笑得像得到糖吃的小孩般的张舸，就那样执拗得可爱的诉说着自己对张舸情感的转变，生怕他误会了自己对他仅仅是喜欢，仅仅是依赖，仅仅是无路可走时的利用依靠！
就在她因为不知道该怎样措辞而焦躁时，猛的被带到一个温暖得无以复加的怀抱：“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的慕慕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我的慕慕真的是我的慕慕了！”他说得有些词不达意，可满脸都张扬着掩也掩不掉的笑。他就那样紧紧抱着苏慕，是葛朗台抱着他的珍宝！
湿热的呼吸打在苏慕耳畔，让她的心也跟着潮湿幸福起来！原来，幸福真的狠简单，存在的承认了，属于自己的抓住了，相爱的人珍惜了，那么幸福就在不知不觉间到来了！
她把头更深的埋在张舸宽大温暖得怀抱，深深的呼吸着张舸特有的气息！那一刻，她的心阳光普照，无数个散发着金光的小天使停落在她肩膀！
“有你真好！原本，我以为我再也没有了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的力气，原本以为我会在惦记着某个人伤心到老。可现在，我很幸福，因为有你！”她小猫一样在张舸怀里拱了拱，慵懒撒娇的娇俏模样！
有吻轻巧落在苏慕绸缎般光洁如玉的额头，带着小心翼翼的珍惜，带了情难自禁的克制，带着如愿以偿的满足!
感受着这个潮湿温润一如张舸风度气质的浅吻，苏慕像被踩到尾巴的娇羞小猫，幸福着却因着别扭红了脸，她躲也不是，大大方方的承受也不是，一时间只僵硬着红了脸承受！
于是，张舸便再一次轻笑出声！他的苏慕啊，他的苏慕！他再次收紧了抱着苏慕的手臂，呼吸间带着粗重的**！
可是，已经踩到尾巴了，是该哄一哄呢？还是再踩一踩？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娇羞的苏慕试探着主动抓住了张舸在无意间轻轻滑落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舸感觉到那带着女子特有柔软与温柔的纤细小手紧紧的和自己十指相扣，那浅浅的温度里带了不容忽视的执着与珍惜，让你心荡神驰，让你突然间就体会到了爱情的含义！
原来，两颗心的贴近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原来两双手的相握比轻吻更深重了含义！他们此时的十字相扣，是承诺是誓言是相爱了的证据！
这一刻，两颗贴近的心是被定格了的烟火，是开到荼蘼的十里花海，是浪漫了整个世界的浩瀚星空……
与此同时，在张舸公寓楼下站立良久的顾忘随意的蹲在花台边。他点燃一支烟，却并不吸，只任由那猩红的火光在夜深下明明灭灭。那原本风流的眉眼暗淡了神色，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成阴险哀郁的模样，薄唇轻抿，似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刀！
再见到苏慕的时候，他泛着刀光剑影的眸带了复杂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故意逃避，总之他的目光仅在苏慕那泛着幸福光芒的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依旧无动于衷的蹲在地上，像一只流浪街头的贵族犬，虽然依旧带着高贵的模样，可终究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进屋喝杯茶吗？”出于礼貌和风度，紧拥着苏慕的张舸绅士的朝顾忘发出了邀请，语调是他一贯的清蔼儒雅，可却明显的带了能让人轻易察觉出来的距离感！
依旧蹲在地上的顾忘无动于衷的盯着烟头上明灭的火光，那在夜色下更加醒目的一抹红好似让人兴奋的血光！他修长的指轻弹了下烟灰，让那抹红更加的鲜艳夺目。
“徐倩走了，当着我的面像路人甲一样拎了行李就走。我那么低姿态的挽留，也换不来她一个眼神。我那么强硬的拽住了她的手，也没换来她半分的停留！她曾经是我最默契的战友，是我最知心的女人。可如今，她为什么会那么决绝的走。就像她是路人甲，而我是路人乙！”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缓，没有起伏甚至都不带情感！他阴霾又伤感的表情突然之间变得默然，只全神贯注的盯着烟头上闪耀的红光，好像这个世界的所有都与他无关，他口中的徐倩也与他无关！
张舸和苏慕对望了一眼，交换着他们彼此的心思。那眼波流转间所饱含的意思，是疑惑是理所当然是罪有应得也是怜悯是惋惜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愤！
此时的顾忘却全然不顾他俩的心思，更看不见他们眉眼之间晕染的颇多含义。他只是颓败的蹲着，不悲不喜！
“和她见的最后一面，她婉转的向我打听对苏慕的看法，我原本以为是她放不下心里的怨恨，可最终才知道她是怕我继续对你报复打压。她也曾劝我放下对张舸的憎恨，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之后便是听之任之的放纵！她是真心的想要保护她曾经恨着的苏慕，对我心里的痛心里的怨却是看尘埃一样的不屑一顾！”他突然抬起了头，狭长的眼带着疑惑的色彩：“苏慕，上辈子我是欠了你多少才让你在这一世阴魂不散？我是欠了你多少才让你在这一世如此的毁我？”
他的语调终于有了起伏，不过也就仅仅是有了起伏而已！他整个人依旧隐匿在背光的角落，全身笼罩着一种叫做阴郁的气息，在他那平静漠然的姿态下，让苏慕有一种阴深深的感觉！
她全身起着鸡皮疙瘩，心里没来由的开始恐慌。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忘，曾经那个嚣张跋扈肆意狷狂的顾忘就算落魄了就算失败了也一样会仗着自己贵族子弟的身份嚣张！毕竟顾家还没倒，顾忘的后盾还是无忌惮的坚强！
可面前漠然又孤寂的那个男人却的确是顾忘！脸灵魂都在演绎颓废的这个男人的确是顾忘！苏慕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背着光的男人让她一如既往的害怕。她甚至都忘记了对他的怨，甚至都忘记了更有资格不平的实际是她苏慕！
张舸安慰的紧搂住苏慕的腰，所用的力度带了强大的安全感！她仰头去看他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却不期然的在那张写满温润的脸上看见了满满的坚定满满的保护欲！
“呵！”他噗的轻嗤了一声，那一声里满含了谁也解读不了的含义，紧接着他动作轻柔的熄灭了烟，那动作依依不舍得像是情人间不得已的分别！“你看看，现在的你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你侬我侬的，看着都让人发腻！”
苏慕再次看了温柔着神色的张舸，好像从他的身上能获取勇敢的力量！再次看向顾忘的时候，她真的勇敢并安定了不少：“如果你愿意，你也能拥有这样的爱情，就像倩倩姐，只要你用真心去追求，她一定能感觉到你的心意。就算最后也不能接受，可至少你们不会成为互不相干的路人。”
她的本意是开导，可看在顾忘眼里却是说教！不过，他也已经不在乎了，他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也并不是要解什么结要听什么教导！
所以他再次不屑的轻笑，那笑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志同道合！你俩还真就是王八绿豆天生一对！姓张的从小就和我过不去，我做得好你就做得更好，我有的你也一定会有而且比我的更精致完美，从小到大我自己的亲爷爷亲爹娘也说我永远都赶不上你，提到你也总是带着欣赏甚至敬佩的神色。你什么都抢，我的荣誉，我的骄傲，甚至我的亲情，你什么都不放过！可到最后，大人们依旧是说你张舸宽厚仁慈说我顾忘嚣张跋扈、无理取闹！可张舸，你凭什么？你不也就是靠着家世，要没有你那当将军的爷爷你算个啥？在我顾忘面前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无所谓的看着张舸那张欠揍的脸，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然后把目光转向紧紧依偎着张舸的苏慕：“还有你，听说你是苏家的孩子。呵，还真就是冤孽！知道当初为什么会乘着大家不注意把你抱出去吗？因为你和张舸一样是个欠揍的货，那时候你才多大啊？都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就学会了勾引大人们的目光，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让那么多人都围着你转？永远只会对我说教的爸爸妈妈见到你的时候就欢天喜地的笑，好像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我求了那么就爷爷也不肯买给我的玩具，转身就买给了你！你算个什么啊？一出生就知道抢我最珍贵的东西！
妖孽，真的是妖孽！你被人劫走后我以为这辈子和你再也不会有纠葛，可妖孽就是妖孽。落魄到这种地步还一样能和我过不去。你撺掇着姓张的对我打击报复的吧，你撺掇着徐倩对我不理不睬，拂袖离开的吧！
我顾忘的一生居然差点就毁在了你们两个妖孽手里，哈哈，我爷爷来求你们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得意，徐倩走得那么洒脱的时候是不是在拍手称快？妖孽，祸害人的妖孽！”
说到最后的时候，一直宁静淡泊的顾忘突然激动起来，他狠狠的摔倒被他熄灭的香烟，腾的站了起来，在苏慕的角度，她看见顾忘那双满含着恨意的眼闪着恐怖的猩红的光。
“暗夜呢？守护你的暗夜为什么不出来把我绑起来，怎么能容忍我如此态度对待他的主人？”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抬头狂笑，那笑声像是来自地狱的阴风，冷且利！
苏慕不由得害怕的往张舸怀里缩，以至于原本戒备着的张舸要分神去安慰受惊的苏慕。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原本用了全部精力仰天大笑的顾忘，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刀，疯了的狮子般扑向正轻拍着苏慕肩膀的张舸！也就在那一瞬间，发现了异常的苏慕用保护的姿态紧紧抱住了正准备备战的张舸，用牺牲的精神把自己的后背面向的顾忘的刀！
她的本意是保护，是牺牲，却误打误撞的束缚了张舸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