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坦白

“姑娘为何要问这些，晴儿没明白姑娘的意思，”晴儿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了下头去。

夏清悠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你跟我说药的方子是王爷配的，药是你煎的，那凭什么说那两样东西是秋月放进药里的？”

晴儿抬起了头脸色略略恢复了些：“晴儿是这样说过，不过王爷写好方子后先交给小柱子，小柱子再把药方交给秋月姐，因为王爷精通医理，在府里备有一个药材房，秋月姐拿着药方去药材房取来药材之后再给了晴儿去煎服，这当中接触药材的只有秋月姐”。

听晴儿这样说看似很有道理，但夏清悠却并没完全相信，刚才的震惊感已渐渐缓和下来，夏清悠的大脑开始超速地运转起来。

她平时是有些粗枝大叶，也不爱去琢磨事，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的思路不清晰，现在她算是清楚了这件事的真相，不过她也同时看出了晴儿所告诉她的话里的一些蹊跷之处。

“你说的并不完全对，接触到药材的除了秋月还有你，而你是最后把药材煎服并把药端到我手里的人，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秋月做的？”夏清悠的眼神犀利起来。

夏清悠说这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每次喝药时晴儿都犹如监工一样一定是看着她把药全喝下了才罢手，那天玄峻熠察觉出药有异常拿着药离开后，晴儿的反应是那样的突兀。

晴儿稍稍平缓下来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姑娘您这是在怀疑我吗？晴儿愿意拿命来证明，晴儿对王爷绝对没有任何的心思，姑娘真心待晴儿，晴儿绝不会做这出这种忘恩负义之事来”。

夏清悠轻轻地瞥了晴儿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你没对王爷存有心思，这一点我相信，那是因为你对宫护卫存了心思”。

晴儿的身子猛地一震，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你要送东西给宫护卫的时候，我正好在假山之后，并不是我存心要偷听，而是很不巧的我先坐在了那里，”夏清悠望向晴儿道。

晴儿的脸色苍白的已近透明，她张开嘴，双唇颤抖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出声来。

夏清悠身体稍稍前倾直视着晴儿忽然道：“你刚才问我去了哪里，我告诉你，我去宫护卫的住处，他欠我一个许诺，他答应只要我向他提出的条件他都会答应，你猜我向他提出什么条件？”

晴儿紧抿着双唇瞪大了眼睛瞅着夏清悠，眼里却显出惊惧之色。

夏清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晴儿继续道：“我向他提的条件是让他娶我，现在我把这个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很后悔不应该在那药里放红花和麝香，而应该下毒进去？”

晴儿猛地整个人全伏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姑娘您真的冤枉了晴儿，这事真的不是晴儿做的”。

“不是你做的？好，若真如你说的是秋月做的，那揭发她的人难道不是你？那天王爷只是把药拿走了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你就已经慌成了那样，那说明你早就知道药里被了其他的东西，可是你还每天让我喝，你这不也是存了害我的心？”夏清悠的声音忽然提高。

“不是的，晴儿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姑娘的，请姑娘相信，晴儿的心里对姑娘全是感激，绝没有想害姑娘的心，姑娘一定要相信晴儿，”晴儿哭求着说道。

“也许你是没有要害我的心，可是你却把我当成了你提升自己地位的垫脚石，你想要宫护卫娶你，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地位太过卑微怕宫护卫看不上你，你看出来王爷宠我，所以在你发现秋月把那两样东西放在了药里和她扎小人的事都没有说，而是在我的身体出现异常反应并被王爷发觉了，你正好把秋月做的事供出来，你早已料到秋月所做的是犯了府里的重规，再加上王爷对我的宠爱，她肯定是必死无疑，正好你揭发了她所做之事算是有功，她的差事转有你来接管，这样你在府里的地位就提升了一大截，你已经看出来我对你很好，你的心里是不是还在盘算着，王爷这样宠我，也许不久之后王爷把我娶了，我成了王妃之后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我，然后由我出面说情，这样就可以成了你和宫护卫的好事？”

夏清悠一口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把晴儿想的太过阴险了，可是在得知秋月所做的事后，她已经没法把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想的那么单纯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晴儿说，晴儿把所有的都告诉姑娘，”晴儿拼命摇着头哭着道。

夏清悠看到晴儿被她惊吓的嘴唇都发白了，她心生出一丝不忍，可是她要知道真相，她不想被人欺骗，那种自己已身陷危险而周围的人却全都在掩盖事实真相只把她一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她觉得异常的可怕，就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唯独她自己却不知道若是再后退一步她就会跌落进万丈之下，这样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夏清悠坐着没有动，望着晴儿也没有再说话。

晴儿抽抽噎噎地开始说道：“晴儿是对宫护卫生了心思，可绝不是姑娘所说的那样，晴儿九岁那年父亲和母亲身患重病相继去世，晴儿只能流落街头，那一年冬天特别冷，雪下的也特别大，晴儿在路边已冻的奄奄一息，是宫护卫发现了晴儿，并把晴儿带回进了王府”。

“宫护卫在王爷面前说了情，王爷同意把晴儿留在了府里，府里有些势利的丫头和嬷嬷见晴儿年纪小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常在暗里欺侮晴儿，晴儿想着能留在王府里不再露宿街头已经是前世积来的德，被人欺侮的再狠晴儿也从来没有伸张和反抗过，她们见晴儿这般软弱，渐渐地在明里也开始欺侮起晴儿”。

“有一次碰巧被宫护卫瞧见了，从来都不管府里内务之事的他，那次竟狠狠地教训了欺侮晴儿的人，他还在大家面前说若是以后再有人敢欺侮晴儿他绝不手软，在府里，除了王爷，大家最怕的人就是宫护卫，自那之后，没人再敢欺侮晴儿了”。

“这些年晴儿在王府没有再被冻着，也没有再饿过肚子，晴儿能有这样的福气全都是因为宫护卫，宫护卫是晴儿的救命恩人，晴儿在心里感激他一辈子，晴儿知道宫护卫不会看上晴儿，晴儿也从来没有奢想过宫护卫会娶晴儿，晴儿只是想若宫护卫愿意，晴儿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伺候他一辈子，以此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里晴儿停了下来，人却伤心地哭了起来。

夏清悠听了却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