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马惊
程子善之事就像是个小插曲，玄峻烨让大家稍坐休息后，又立起身准备开始第二场的狩猎比试。
这一次他们仍骑马立在刚才的出发地点，不过人数比刚才少了一些，夏清悠看到之前加入过猎鹰比试的五六个人此时立在圆台边没有加入第二场比试，夏清悠心想这几人应该是第一场未过关被淘汰下来的人。
那名岳统领仍站在刚才立着的位置，夏清悠看到这一次他手里没有锦旗，而是拿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号一样的东西，他放在嘴边使力一吹，一声低沉的号声缓缓响起。
马上的人一听这号声响起，全都抖动起手里的缰绳往斜坡下冲去，夏清悠以为他们仍要冲进草原，没想到他们冲下斜坡往草原的东面策马而去。
站在圆台边的人再次移步到了山崖边随着他们的身影张望过去。
玄峻芙拉着夏清悠来到与那群人拉开几步远距离的山崖边，夏清悠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是一大片的松林，玄峻熠他们策马驰进了松林。
“他们这次要比什么？”夏清悠好奇地问玄峻芙。
“这次比的是骑术还有考验每个人的马匹是不是够好，这片松林不是很大，不过里面的地势很险，里面的路几乎全是山石，非常崎岖，若是骑术不过关，极容易从马上摔下来，若是马不够好，就很容易受伤，每个人必须在半个时辰里骑马把这整个松林跑一圈，谁最先回到出发地，这一场就算是谁赢了，”玄峻芙眼睛紧瞅着那片松林答道。
“这马好不好跟他们也有关系？”
“每个人的马都是自己精选的，平日里是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很多人把自己的马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可是为什么要考验大家的马呢？”夏清悠极其不解。
“当然要考验，若是马不好怎么上战场？”
“上战场？要打仗了吗？我看这里不是挺太平吗？”夏清悠越发不解。
“现在是太平，不过大家要随时都准备着呀，万一有人来入侵，那样随时都能上战场了，”玄峻芙神情自若地答道。
夏清悠听了却一愣，她忽然明白这缙国二百多年来能一直这么强大，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从皇帝到臣子，大家都有着未雨绸缪的预见意识，并随时做着准备，如果有一天真有人想要入侵这个国家，结果肯定是失败而归的。
“芙蓉，这些你怎么全知道啊？”玄峻芙跟她解释的这么清楚，夏清悠不觉有些奇怪。
玄峻芙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瞬间又暗了下去：“我也想加入这样的比试，可是二哥和七哥都不同意，他们说是担心我遇到危险，其实就是小瞧我，”玄峻芙边说着边撅起了嘴。
听玄峻芙这样说倒让夏清悠有些意外，玄峻芙会骑马她是见过，不过她没法想像这样一个娇俏的小丫头也会射箭，她不由问道：“你也会射箭？”
“当然，我在靶场里可是能百发百中的，”玄峻芙昂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真的？”这真是让夏清悠意外，她对玄峻芙不由刮目相看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不相信我？那下回我带你去靶场，我射给你看，如果我要有一匹七哥那样的好马，我肯定也能穿过这松林，”玄峻芙满脸自信。
“玄……”夏清悠随口就要叫出玄峻熠的名字，忽然发觉不妥，她赶紧改口：“阿七的马很好吗？”
玄峻熠的那匹“雪蹄”她已经乘骑了两回，虽然她不懂马，但她能看出来，他的马绝对是一匹好马。
“当然，我七哥的那匹马可是百年难得的好马，那是几年前他去你们仲国时在一片无人的山林里遇上的，当地人都说它是一匹神马，很多人都想驯服它，可是它的性子极烈，在我七哥之前还没有一个人能把它驯服，没想到却被我七哥驯服了，七哥把它带了回来，京城里的很多人见了也想骑它，连我二哥都试过，可是这匹马除了我七哥，谁也不让靠近”。
夏清悠一愣，玄峻熠的这匹“雪蹄”她已经骑坐了两回，没见它有“不高兴”的反应啊？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她坐的时候都是玄峻熠把她抱上马的，有了主人在，这马自然不会“抗议”了。
忽然她的心头一凛，听玄峻芙这样说，玄峻熠是去过仲国的，她对玄峻熠说自己从仲国来，当时玄峻熠听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笑了一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在撒谎？
夏清悠正想着忽然听到玄峻芙歪着头问她“对了，你们仲国虽然不大，不过可是出产马的地方，很多好马都在你们那里，听说你们仲国人人都会骑马，清悠，你怎么不会骑马？”
夏清悠一呆，她对那个小国家仲国根本就不了解，她当时只是随口说说，看样子这说谎还不能随便乱说。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我爹不让我学，怕我摔着，后来大了，自己反而不敢骑了，所以一直也就没学，”夏清悠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
“噢，不过你会射箭吗？刚才你说了那么一大段话，我都惊住了，你怎么知道那些的？”玄峻芙的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夏清悠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只顾着把她爸和夏博文的话搬弄过来，根本没去想如果有人问起她怎么知道那些的她应该怎么回答，没想到这么快玄峻芙就问她了。
“我哪会射箭，只是以前听我爹说的，”夏清悠呵呵笑起来，这话确实她爸说的，她也不算撒谎。
“你爹会射箭？”
“嗯，射术虽比不你二哥和七哥，不过在当地算小有名气，”夏清悠继续编道。
“这些你都还记得？”玄峻芙眨着眼睛，神情越发的好奇。
夏清悠一愣，心里暗叫不好，额头上都起了一层微汗，她掩饰地讪讪笑道：“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些，我想很快我就能全恢复了，”她不想让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赶紧转移话题：“芙蓉，我现在想学骑马了，你什么空了能教我骑马吗？”
“好啊，改天你进宫来，我带你去马场，我教你骑，”玄峻芙笑道。
“是不是很难学？我最怕摔，”夏清悠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过她倒是真的想学骑马，看到这里的人好像人人都会骑马，她异常羡慕，而且她也发现，在这个世界，马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像现代社会里的车一样，不会骑马，比不会开车还要出行不便。
“很容易学的，由我来教你，肯定不会让你的屁股摔成八块的，”玄峻芙格格笑了起来。
夏清悠也笑了起来，这丫头可爱起来挺讨人喜欢。
两人聊了这一会儿，仍没有见松林里有人出来，不过倒是有不少鸟受了惊从林子里飞窜了出来。
夏清悠忽然想起刚才盘在脑子里的一个疑问便开口又问玄峻芙：“芙蓉，刚才你二哥封了那个程子善的职后他怎么那么开心？城门侍领算什么职位？”
玄峻芙想了一下道：“这个城门侍领到底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管京城里各道城门出入的，
不过我知道这个城门侍领是正四品，那个程子善之前的城门副史只是正七品，他一下升了三级，能不开心吗？”
“什么？这么容易就升了三级？”夏清悠真没有料到是这样。
她虽然搞不明白这正七品和正四品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她知道在古代官品数越小反而代表官职越大，皇帝下面最大的官应该是正一品。
这样一下就连升三级，怪不得听到玄峻烨封职时，那个程子善自己都是一愣，旁边的程尚书比他儿子显得还要高兴。
夏清悠的忽然记起来，程子善猎射了五只鹰再回到玄峻烨面前时，玄峻烨说他记得程子善是去年武试的头甲，夏清悠之前已经听玄峻芙说过，武试中比试的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射术，那也就是说玄峻烨早就知道程子善的射术不一般，可是他那样质问程子善，最后还要求程子善用三支箭射猎下五只鹰，看上去像是故意在刁难程子善，玄峻烨这样做是为什么？
夏清悠的脑子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下明白过来，玄峻烨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程子善在舞弊，他心里也许早就已定下要封他城门侍领的职，他故意那样做，只是在考验试探程子善是不是能胜任。
夏清悠的心倏地一凛，原来一切都在玄峻烨的掌股之中。
难怪除了程尚书出头帮自己的儿子说话，其他的人谁也不吭声，而自己却傻乎乎地冒出头去，还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帮人家解围，刚才那样长篇大论的卖弄，却原来是让玄峻烨在看戏。
玄峻熠和亚古焱那样说不是在帮程子善而是在帮她，夏清悠的后背猛地冒出一身冷汗，心也打了个冷颤。
所有一切真的不是她所想像的那么简单，自己还是不要随意开口的好，夏清悠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夏清悠正在想着，忽然看到几匹马从松林里冲了出来，站大山崖边张望的人刚想发出惊赞声，忽然发觉情形不对。
最先冲出的玄峻烨，他并没有往斜坡上返回，反而冲向了旁边的草原，他的身后紧跟着玄峻熠。
夏清悠仔细望去，终于看出来玄峻烨的马受惊了，正在失控地往草原方向急冲而去，玄峻烨紧拉着缰绳正在奋力地想要让它停下来，可是马却边奔着边打起了转，并极力想要把玄峻烨甩下马去。
玄峻熠骑着马想要靠近去玄峻烨的马，可是玄峻烨的马猛地半立起上身，甩出前蹄想要去踢玄峻熠的马，玄峻熠只好策马后退开几步，可是马背的上的玄峻烨却被扬翻的身体往后倾去，眼看着就要掉下马去。
所有的人一下全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