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战火硝烟(5)
李世民动情的摩挲媚娘的秀发、脸庞。武媚娘将李世民的手臂紧紧抓住,道:“陛下既知我为长孙窃取密函,为何不说破降罪,还执意要与媚娘相守。这份深情要媚娘如何承受的起?那日湖边,媚娘又因误会,与陛下决绝。此刻媚娘以心换心,方知陛下心中痛楚。”
李世民也泪满盈眶,将媚娘搂在怀中:“朕,怕你,怕看见你的真心里没有朕。所以诸事不敢点破。”
“媚娘的心里怎么会没有?陛下不怨媚娘绝情,仍对媚娘不离不弃。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东征也将媚娘带在身边。”见怀中之人哭得不能自已,李世民看着心疼:“好了好了。这不都说开了么。”
媚娘摇摇头:“你知道吗?我那日见你负伤归来,犹如天崩地坼一般,你若有什么不测,我又如何独活?别说是用口喂药,就是要我用口为陛下清疮,毒发而死,媚娘也无怨无悔。”说着媚娘又去查看李世民伤口,“让我看看,怎么样了?有多疼?”
李世民见媚娘说的真心,一时也感慨万千,闭眼落泪,拉过媚娘的手放在胸口:“有你在我怀里,就不疼了。朕真高兴带了你来,长安宫中像有一种无形的桎梏,将我们几次三番隔开。在那儿,朕是陛下,你是才人、侍女,之间有那么多不能明言之事。三宫六院、文武大臣将我们牢牢看住,你我这两颗心得穿越多少障碍、误会才能相合。你看,就即便将长安抛的远远的,来到这辽东苦寒之地,若非历经生死,你仍不肯将真心交付于我。所以这箭伤,朕还真得感谢它。”
媚娘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李世民顺势搂紧媚娘:“现在多好!”
媚娘不许李世民再说,俯身吻住他,二人拥吻而泣,一只手将帐挽放下。
烛光摇曳。帐内疏影横斜。
风光旖旎,二人泪吻过后,须臾分开。
李世民想起媚娘曾为私探萧蔷,圆谎主动吻别一事,故意道:“我虽话说得多,但每一次,都是媚娘主动吻我呢。”媚娘擦干眼泪,想起自己之前的形状,羞得不知如何是好:“那次,我……”
李世民扶上媚娘的脸颊:“为了那个不明不白的吻,你和两个孩子,还下棋设赌局骗朕是不是?其实你们不必大费周章,若如同此时彼刻,我愿意被你骗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悔。”
媚娘更是红霞双飞,回嘴道:“还陛下呢,这般登徒浪子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嗯,不提还罢,我们赢了赌局,你倒是还欠我一个心愿呢,不许耍赖!”李世民笑意更浓:“好好好,你说吧,我答应你。”
媚娘想了想:“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许再轻易以身犯险,让我担心。”
李世民没想到媚娘说了这样一个要求,十分感动,静静得望着面前的人儿不语。
媚娘娇嗔:“你怎么啦,傻啦?快答应我。”李世民在媚娘耳畔轻语:“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过这个不算,你的心愿我还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有好的了,再告诉我。”
媚娘莞尔一笑,头上结钗步摇如影晃动,李世民不禁看痴了:“我胳膊动不了,你帮朕把它们都取下来吧,金灿灿的,晃得朕这心啊……”媚娘咬嘴做嗔怒的表情:“刚才看书看得起劲儿,这会又是个好病人了?”
李世民换上一副可怜的样子:“就依我吧。”媚娘见拗不过他,就静静将头上的一根根步摇、雀钗、贴金木梳摘下。李世民饶有兴味得看着,见最后一钗取下,媚娘云鬓如丝般滑下。李世民动情吻上媚娘臂弯一点朱砂,遂赋诗一首:
“不语低鬟忧思远,长钗坠发双蜻蜓。
水精雀翎枝头颤,檀画荔枝点绛红。”
媚娘扑入李世民怀中:“方才说你不似一国之君,倒似登徒浪子,这会果真这么快就想出一首艳诗来哄我……”
李世民笑道:“伶牙俐齿。”
逐渐吻上媚娘香肩、雪颈,罗衫滑下……
李世民晨起,翻身不见媚娘,只余一缕青丝用绢带束着搁在枕边。李世民心中一慌,忙翻起身,却见王德侍立一旁。李世民急问:“人呢?”
王德装傻:“人?陛下您醒了,老奴这就去给你传早膳。”李世民:“别急传膳,武媚娘去哪了?”王德不知如何解释:“这……这……陛下您还是先换药吧,太医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李世民更加发急:“王德!朕问话,你什么时候学会顾左右而言他。媚娘呢?”
王德神色尴尬:“真的说啊?”
李世民厉声道:“今日是我军与高延寿交战之日,她出了任何闪失,朕拿你试问。”
王德赶紧跪下:“回陛下。臣听他们几个商议,武侍女害怕那一万伏兵交与他人或有闪失,知道的人多了,又容易暴露吴王顶替陛下的事,就决定她亲自来带兵入山谷。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
李世民一听,勃然大怒,骤然起身,心慌不已:“你!你说!商量的都有谁!谁允许他们擅自做决定!”王德战战兢兢:“陛下,你别为这事伤了身子。武侍女说得恳切坚决,将军、王爷都奈何她不得,老奴怎么拦?”李世民头晕目眩,手捂伤口颓然坐下:“李勣、恪儿你们比朕还纵着她。”
峡谷夹道 ,只见武媚娘一袭白袍,英姿飒爽,骑马带兵,选定伏兵地点,命众将士收敛旌旗埋伏在山石、林木之后。然后望向北山,见树梢挂黄幅,遂确定李恪人马也已就位。
六山西岭峡谷口,只见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正与手持双刀的高延寿阵前鏖战,双方步卒也在混战厮杀。高延寿钻空道:“听闻唐军中有一白袍将领,传的神乎其神,竟连胜我高丽几员大将,想必便是你?”
薛仁贵白袍一展:“正是爷爷薛仁贵。”话音未落,便是一戟刺向高延寿,高延寿急忙双刀迎上。几个回合下来高延寿勒马喘了口气又讥讽道:“大唐果然气数将尽,无人可用。就你们这点崽子,在我们五万大军面前想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说罢左刀挡开薛仁贵长矛,右刀冲薛仁贵面部劈去。
薛仁贵迎上,咬牙道:“杀鸡焉用牛刀。”只见二人招招凶险,薛仁贵见双方兵卒激战正酣,遂卖个破绽,让高延寿砍了自己左肩,顿时血染白袍。薛仁贵强忍伤痛,夹紧马匹,向山谷跑去。
高延寿策马直追:“崽子你哪里跑!”
薛仁贵再不言语,夹紧马腹狂奔。见主帅受伤,众特勒兵也纷纷弃甲,逃入山谷。
高延寿见状,纵马急追,大喊:“唐军气势已颓,我们乘胜追击!”高延寿一马当先追入山谷,跟着其所率高丽骑兵、步兵也都群情激昂,高喊“杀了薛仁贵”追入山谷。
薛仁贵带铁勒兵入谷,只见契苾何力吹响哨,众铁勒兵纷纷三下五除二卸马甲、马鞍,赶马上山。铁勒兵纷纷隐匿在林深树茂的涵洞之中,薛仁贵、契必何力亦隐匿在一处能观察地形的石缝中。
峡谷内大道,高延寿带兵追至此处,未见唐军,只见不少野马在山上吃草,一时惊讶莫名:“这是怎么回事?”再看那铁勒兵的马,本姿容就与中原马不同,现在卸了鞍甲,更是与野马无二,慢悠悠在山坡吃草。
高延寿环顾再三,副官骑马跟上:“将军,方才见峡谷口虽宽阔,大军入谷,完全没有阻挡,此处却逐渐狭窄,似有不妥。”高延寿眉峰一挑:“莫非是诈降?”
正在犹豫之时,有人向山间峡谷一指:“看,薛仁贵在那!”见山间一身白袍之人,携余众骑兵,远处半山狂奔。高延寿一望之下便不再犹豫,他一马当先拉弓引箭,一箭射出,纵马前行。
隐匿在石缝中的薛仁贵、契必何力以及众铁勒兵见他中计,这才放下心来,引弓仗剑,等待最佳时机。
峡谷深处,方才远处白袍驰马之人却是武媚娘,她见高延寿大军停在半路,便想出这么一计,故意在豁亮中身着白袍现身,来回纵马。兵卒道:“主帅小心,还是别太招摇的好!”
武媚娘欲引敌军上钩,神情焦急:“现在时机未到,大部军队还未入谷,他若此时转头出谷,我们便坐失良机了!”二人正在谈话纵马之际,忽见一羽箭携风破空而来。
副官高喊:“主帅小心!”
武媚娘心中一惊,遂在马背上向后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