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窥微
楚元彪上前手指一按掌心一拍，楚蝠被封的穴道瞬间被震开。
楚蝠战败的莫名其妙，而楚凡却是赢的清清楚楚，从最开始楚蝠流露出那一丝阴谋开始，楚凡就开始示弱，脑海里开始回忆楚蝠之前战斗时最习惯的风格、最常用的招式，还要加上他对楚蝠本性的了解。
来到演武场之前他就在选择地面上的优缺点，而一切因素纠结在一起急需头绪的时候，四伯楚元彪的演示猛地让他近似于顿悟般达到了窥微的小境界。
楚元彪面对不解的人群问到：“你们觉得两个实力完全一样的人能分出胜负吗？”
四周的人无不点头，虽说两败俱伤不是没有，但是比例极少，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方胜出的。
楚元彪分析道：“那么，胜负的因素究竟有哪些呢？其次，境界低的挑战境界高的必备哪些优势呢？”
四周七嘴八舌开始各自摆出自己的道理。
“战技的等级差异！”
“还有战技的相生相克！”
“武备的差异以及武器的差异。”
“还有地利！”
此时四周的回答的声音开始减慢了很多也稀少了很多，大多数人都在绞尽脑汁在思考。
楚蝠也在思考，或许还有动作方面的什么，要不楚凡怎么可能判断出自己出招的方位？
“战斗的经验？”
楚元彪不再为难大家开始了较为详细的启发式的讲解：
“战斗经验是个很含糊的概念，最简单的是人的本能表现，你们仔细想下自己准备攻击对方的时候，你们的眼睛会看向哪里？”
回答道：“那肯定是想要攻击的部位！”
“不错，那么紧随其后你是左手攻击还是右手攻击能判别吗？”楚元彪继续问道。
楚蝠恍然大悟大声说道：“即将出手的肩部会稍有异动！”
楚蝠修炼的“风雨蝠掌”其中就有类似的技巧，否则是无法完美的借力打力的。
楚凡此时再次陷入了深思状态，无数的信息仿佛飞蛾扑火般开始了自动的归类。
同等修为者，性格暴躁与冷静的区别，假若一个拥有纹兵一个手持普通武器的区别，再比如一个擅长于地形地势的应用，再或者两者战斗时的心态与取胜的决心。
最可怕的是什么？
那就是连续不断的、精密计算后的，一点一点的连续不断的微弱优势最终累积叠加最终放大的优势，这是最可怕的，一旦陷入局中必败无疑！
“人性是根本、阅历是旁证、实战是印证，而这几年所遭受所谓的折磨后痛彻心扉的反思与总结，那是财富！”
耳边刚开始传来的引导性声音宛如洪钟大吕震耳发聩，继而宛如涓涓细流侵彻心扉，最后，或者零碎的，或者完整的、或者局部的、或者全局性的，它们从分离状态渐渐悄无声息开始了融合。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楚凡居然盘膝而坐神游天外了！
“唰！”
一个精神矍铄身材高大的老头瞬间来到了楚凡身边：
楚翼寒！
楚家老祖，楚凡的亲爷爷。
老祖作势立马制止了四周急忙准备行礼的人群，悄声道：“全都悄悄出去，不要发出半点声音！”
武痴楚元彪立马醒悟，极为羡慕的看着楚凡低声喃喃自语道：“顿悟！窥微在先、顿悟在后，这小子不得了哇！三哥的命怎么这么好呀！”
楚凡此刻神奇的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顿悟：
随着他对窥微境开始成体系的领悟，体内的元力悄然间也开始活络起来，慢慢的开始循着经脉流转，进而奔腾起来。
楚家老祖绝对没有低估桂婆婆制作的神效淬体药，这几年它把楚凡的经脉锤炼的远超同阶修为的元武者，与此同时对血肉改造强化的也极为强悍，以至于大量的元力丹所蕴含的元力深入滋润了每一个细胞，表面上看起来他服下一粒初阶元力丹只相当于别人七成左右不到的效果，但实质上还有三分以上的元力深藏在被强化的细胞中，持续的悄无声息的继续改造着楚凡的身体。
也就是说，两年来楚凡体内积累的元力早就超越了元武三阶，只是无法激活使用。这就等于一个人学会了所有招式战技，但是无法完美表现出来一样，这是因为没有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有心无力，不可为；
有力无心同样不可为。
意到力到，心随意动、力随意而发，犹如羚羊挂角、行云流水般自然而和谐，这就是天人合一。
既然境界也达到了，元力的积累也达到了，那么只需要一个契机，这种天人合一的机遇就是最好的契机！
所以，楚凡体内的元力奔腾间，功法自动运转起来，他所修炼的“龙蛇变”，元武三阶必须完全打通的经脉中，还剩六七个穴位总是无法贯通，但是此刻这几个难点犹如洪流溃堤般冰消雪融。
水到渠成，楚凡的气势也开始了飙升：
元武三阶初期直接升至中期、稍作停顿直奔后期！
但是此刻毫无停下来的意思！
楚家老祖楚翼寒眉花眼笑，摸出一粒中阶元力丹悄悄送进楚凡的嘴中。
刹那间雪中送炭而至的强大的中阶元力丹所蕴含的元力浑厚澎湃，经脉中显得有些迟缓的元力得到了强大的后援！
瞬间又恢复了浩荡奔流之势！
一条、两条、三条！
第四条经脉被强行打通！
刹那间楚凡身上从内到外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紧随着一声长啸犹如狮吼龙吟般冲天而起！
元武四阶！
随着楚凡这一声长啸，从元武三阶初期直跳三个小阶后更是一鼓作气跳了一个大阶！
年仅十二岁就直达元武四阶，要知道很多元武者一生努力也就是这个修为呀，最起码在兴平郡内还从未听说过十二岁的元武四阶。
楚家也没有，比元武四阶的楚凡实力高的还有不少，但是楚翼寒很清楚楚凡的后劲有多厉害，桂婆婆是楚凡的大恩人啦！
没有那些淬体药物的辅助，楚凡想要达到元武四阶，即便是有家族相对充足的元力丹供应，那也估计是在两年之后甚至更长时间。
老祖其实并不知道，这些年同样是因为桂婆婆与沈莲的双重作用下，楚凡凭借一颗赤子之心对本性、人性的深刻理解程度远超他的年龄，这才是最本质的原因，这才是促使他最终领悟了“窥微”。
夸张一点说，人性，这个最不可捉摸的东西是楚凡目前所领悟的“道”，说它是道，确实还有点夸张，但毕竟这道沉重而厚实的门，已经打开了一丝缝。
当楚凡从顿悟中清醒过来时，看见的是老祖、爹娘以及几位伯伯跟四叔亮晶晶的眼神、激动的眼神。
楚蝠在这场意气之争中固然落败，但是他若能敏锐把握住这一战的得失、提炼出所蕴含的精粹，那么楚蝠也会大有收获。
但是，他毕竟败了，不仅如此倒还成了楚凡的磨刀石，之前自身还有修为高他三分的优势，此刻却宾主易位了。
楚蝠依旧是元武三阶大圆满，而楚凡已经是元武四阶初期修为，并且境界非常稳定，这就很难得了。
很多元武者进阶后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打磨后，自身的整体状态才能稳定下来，一旦心境有失保不准还会退步。
而楚凡光华内敛元力奔流沉稳而堂堂正正，居然没有丝毫不妥，由此可见所拥有的实力与心境的高度契合。
楚蝠与楚凡的赌斗是众目睽睽之下击掌为誓过的，所以楚蝠涨红了脸硬气地拿出五十粒初阶元力丹递给了楚凡。
楚凡此刻的心态完全是风淡云轻，哈哈一笑说道：“蝠哥见外了，还请收回去吧。我所要的仅仅一面铁木采伐令而已！”
老祖楚翼寒心念电转早就明白了是个什么事情，微微一笑道：“蝠儿收回去吧，兄弟之间太过于计较不好，而且刚才这粒中阶元力丹就算我替你出了！”
楚蝠躬身说道：“谢爷爷赏赐！”
楚凡在心里呵呵一乐，这话有意思，说的是谢谢爷爷，没他楚凡什么事，看来这楚蝠还是心存芥蒂呀。
楚翼寒转过头问楚元翰道：“你可是准备给凡儿打造纹兵？”
“正是。”
“也罢，你们四兄弟有三个在这里，老大呀，给凡儿奖励五百两黄金，从我的份例里面扣除，算是我赞助一份！”
楚家庄老祖楚翼寒共有四个儿子，楚凡的父亲楚元翰分管的是铸造房，大伯楚元隆则掌管着楚家整个产业的管理调配，二伯楚元才则是负责的整个林场以及对外的商贸，他是楚蝠的父亲但是此刻因事外出不在，四伯楚元彪则主要负责全体子侄的训练以及评判。
大伯楚元隆应声而答：“是，父亲。”
老四武痴楚元彪的长子楚闵正跟着楚凡的父亲学习铸造，可惜他一身好武功但是长子楚闵一门心思学铸造，另外两个幼子一个幼女都才五岁上下，实在还看不出什么希望。
但是三哥这个独子年仅十二岁就如此了得，看着就喜欢！
“凡儿，我这有把青锋剑，你那把纹兵估计还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得手，所以呀四叔这把剑就送给你先用着！”
楚元翰哈哈大笑着说：“凡儿还不快谢谢你四叔，他这把剑可是百炼精钢掺杂了二两玄铁铸造的，品质算得上仅仅次于纹兵呀！”
楚凡听罢大喜接过三尺青锋剑高声谢谢后便抱在怀里乐不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