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旺钦与汪清
夏飞人事不知,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上午,当从他昏天暗地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之中,躺在一张精镂细刻的红木大床上,而床前趴着一个包黄头巾的带刀女人,而同样装束的年青女子在桌子前还趴着两个,全都酣睡未醒。
‘见鬼,我这是在哪?’夏飞用了足足五分钟,才想起自己今生是太平天国幼主天福贵,但是屋里三个年青女人他连三秒种都没用,就认出是黄五妹、潘芝、李芳兰,甚至连脸都不用看,因为三个侍卫女官的外表体型他都熟悉啊,都曾坦诚相对过好多回了,就差最后登堂入室xxoo了。
看这三女疲乏至极的模样,贵福哥也猜得出这几天必定是她们不分昼夜的照料自己,不过这溅人没怎么感动不说,还觉得理所当然,只闭上眼拖长声音咳嗽了几声。
这一下,三个侍卫女官一起惊醒,惊喜纷纷的喊着;“殿下!殿下醒了!”“太好了!殿下!”“殿下!殿下···”
面对簇拥在自己面前的三女,贵福哥闭着眼一副夫主姿态,老神在在的张开嘴吧道;
“水~~~”
“殿下,水来了!”
不用睁眼,抚背、搂肩、喂水的,都别提多温柔体贴了,贵福哥他闭着眼睛咕咚咕咚喝了一碗温水,匀了匀气又叫道;“还要。”
“来~~殿下,慢点啊~~喝水。”
听声音,这次端水的是黄五妹,贵福哥却不喝了,拖长声音道;“喂~~~”
于是,汤勺响动,一羹匙递到了嘴边,不过贵福哥却不张嘴,把头一偏,无耻的要求道;“用嘴喂···要不不喝。‘
黄五妹嗔道;“哎呀,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要嘴对嘴喂啊?”
贵福哥的回答更不要脸了;“孤这病还不是你仨害的?就要嘴对嘴喂,轮流喂,谁不喂就不是我媳妇。”
这狠话一祭,三女只得屈从,结果贵福哥喝水喝得很香艳,连喝了二大碗,黄五妹她们轮流喂了三轮他都没喝够呢,闭着眼撅着嘴只是要吸···吸吸乐啊···这香艳场景一直到有个脆生生的陌生女声在房门口响起才停止;
“幼主殿下,您要节制女色啊,你这病就是因为纵欲过度,气血亏损才引起的!”
任由贵福哥亲吻胡为的侍从女官们闻声大窘,自床边慌乱的退闪到一旁,贵福哥睁眼一看,原来门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锦黄袍女官,身材婀娜挺拔,尤其是脖颈修长白皙,显得分外柔美。
贵福哥却是在萧王府见过这女官的,尤其是对这女官的脖颈印象深刻,所以一下子就想起这女官是天王宫里的御医,是被洪教主特意派到萧王府给洪宣娇诊病的,故而他虚弱的笑了笑,厚颜无耻的当面扯谎道;
“这位女典医休要误会,孤家只是与几位姐姐顽耍,别无他意,孤的年岁尚小,男女间的情事还是做不来的。”
女医官鄙夷的一笑,又脆生生的说道;“殿下谬矣,您怎可在医者面前不说实话?您这病本就是纵欲过度所致,况且前些日在宫中,是天王陛下亲传诏旨,让臣下验看您的两位幼主娘娘是否已为人妇,如果这不是殿下亲力亲为,难道是···”
“嗯哏!”贵福哥好像鼻子发痒,脸皮发烫,忙咳嗽一声打断道;“不是孤家是哪个!那什么···孤发烧这些时日,难道都是你一直在给孤诊治病情、开方抓药?”
“不错,是卑职给殿下用了些退热及温补之药,”女医官蹙眉说道;“这几天殿下高烧不退,满嘴都是听不懂的胡言癔语,是以萧王娘特意从宫中将卑职传唤过来给殿下诊治。其实殿下本身医术传神,连萧王娘的偏瘫都能医治好,卑职是万万不如,既然殿下今日已然清醒,自家调养更是妥当,卑职留此无益,还是告退回宫吧。”
“那可不成。”贵福哥微笑着轻声咳嗽道;“在孤的身体没有大好之前,还要麻烦你照料几天呢,故而你不准走~~对了,还未请教女典医姓氏名讳啊?”
“回殿下的话,卑职名叫汪清,”女医官汪清无奈的回答道;“既然幼主殿下如此挽留,卑职就在守候殿下几天,等您大好了再回宫复命。”
“潘芝,”贵福哥咳嗽着吩咐;“取二十两银子赏给汪医官,并且把她的寝室安排在孤家的卧房之旁,这样以后为孤诊治病情也方便一些。”
“多谢殿下赏赐,”女医官汪清躬身拜谢道;“不过按照天国律法,卑职不敢收受五两银子以上的馈赠,因此只能拜谢,不敢领赏。”
“哦,这倒是孤的疏忽了,那么~~李芳兰,从孤的私藏里给汪医官挑一套银首饰,权当酬谢吧,”贵福哥改变了赏赐,而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汪医官无需推辞,孤既赏你,无人敢于置疑,你就收下吧。”
“是,多谢殿下赏赐。”女医官汪清再次拜谢,而后躬身退后道;“那么,卑职去给殿下熬药,先行告退了。”
“好,好···”贵福哥笑吟吟望着婀娜的女医官离去,随后脑门就被点了一下,耳听黄五妹酸酸的恨道;“又看上了人家是不,才醒过来就又要作死,是不是不想好了?”
“是不想好啊,这个女人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不能让她回天王宫了。”贵福哥望着房门,笑容慢慢转冷,吩咐道;“五妹,取孤的手枪来,明天她进来复诊时,就当场开枪打死她,然后就说孤的手枪走火了。”
“啊?”三女齐齐吓了一跳,但是看床头的幼主殿下面容冰冷,丝毫不像说笑,潘芝不由得呐呐的低声问道;“真要杀掉她吗?殿下,挺水灵的一个伢妹子,杀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杀掉,别等明天了,今晚就杀掉她,五妹,用匕首或刀子解决,明白么?”贵福哥闭着眼睛慢慢解释道;“此女给孤的感觉是谈吐有度,精明谨慎,八成是天王老爹安插在萧王府的眼线,不能留啊。”
贵福哥是真的动了杀心,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昏迷时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自己向来满脑子反动思想,肯定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如果这个女子真要是天王派来的女密探,而把这些话传回去···自己就可能就此玩完,而这种可能性哪怕有百分之一,他也要彻底杜绝,哪怕明知错杀无辜。
女兵头领黄五妹原先还有些妒忌,可是见幼主贵福哥真下了必杀令,内心却颇为戚戚,因为这次幼主要她们杀的人不是清妖,而是天王府中一个姐妹,而且看起来很是善良清丽,于是她踌躇了半晌,试探着开口问道;
“殿下,要不···一会儿我带潘芝过去问问那个汪清,看她愿不愿意象我们姐妹一样服侍幼主殿下,如果她愿意,殿下以后也给她个娘娘的名分,这样她哪怕是天王那边派来密探,也会被殿下收为己用,这样岂不更好?”
“嗯?这主意不错!”贵福哥的眼睛豁然睁开了,可看到屋里三女鄙夷的眼神,赶忙把眼睛又闭上了,咳嗽了几声,故作淡然的道;“嗯,那个···你们去说说看吧,如果她不同意也别勉强,直接料理了她,而后回复一声,孤家也好通知萧府侍卫,把其尸首当作奸细处理掉。”
对黄五妹这一建议,贵福哥真心觉得很妙,归根结底一句话,那就是他色心不死啊。
“遵命!”
黄五妹怀揣着一把匕首,挥手示意李芳兰看护贵福哥,自己带着潘芝走出了房门。
两女走后,贵福哥在李芳兰的扶持下勉强移动到床侧,让李芳兰拿来夜壶,舒畅的便溺了一通,没办法他刚才水喝得太多了耶,而后他又昏昏沉沉的躺了下来,一觉睡到了天黑。
等到再醒来时,他明显感觉身体轻松多了,头也不再发昏,而且感觉饿了。
而这时门帘一挑,黄五妹捧着一钵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粥走了进来,柔声道;“幼主殿下,吃些粥吧。”
贵福哥虽然很饿,可他不着急喝粥,只是急切的问;“那个汪清如何处置的?”
黄五妹白了他一眼,调着羹匙嗔责道;“看把你急的,小心烫了嘴···那个汪医官同意了,把那副银首饰留下了,还说要向你亲自谢恩呢。”
“真的!哎呦···疼···”贵福哥大喜过望,结果乐极生悲~~~果真烫着嘴了。
一旁的广西黑妹潘芝撇着嘴道;“切!真没想到,俺和黄姐过去随便那么一说,那小白狐狸精就点头同意了,看样子她早就有这个勾勾心了呢,哼!装得好一副冷冰冰的傲骄模样,枉我姐妹还想劝说劝说呢。”
黄五妹却皱眉道;“潘芝,不要那么刻薄,以后都是姐妹了,不过,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真的,殿下,您看会不会有诈啊?”
“不必担心,”贵福哥躺在黄五妹饱满的怀里,一边舒服的吞咽着几个女人用汤勺轮番吹凉、喂到嘴边的肉粥,一边自信满满的说道;“待孤休养好身体,就与她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倾心归附?”
“知道你厉害,你能干!你现在细佬能祸害人了!”黄五妹忿恨的舀了一大勺子粥填进贵福哥嘴里,叫道;“殿下您好厉害!快吃吧,一会儿有客到,您姑母萧王娘要来看您呢!”
‘噗~~~’贵福哥满口热粥喷了出去,满脸通红的叫道;“哇···舌头烫起泡了!”
······
就在贵福哥疼并兴奋着的时候,在同院套的另一间屋里,女医官汪清正对着镜子打扮呢。
她将赏赐的银钗、银钏、银簪子、银手镯等首饰一件件戴在头上,手腕上,而后对着镜子中愈显俏丽的脸庞作出各种姿容神态,或娇媚、或冷傲,时而楚楚动人,一会又卖萌娇憨,而且她每一件首饰都戴的恰到好处,每一个姿容都拿捏得恰如其分。
所有的姿态都演练一遍后,少女汪清双手反合于胸前,掌心向天,低头喃喃的默祈道;
“阿玛,请您在天之灵看护保佑,我钮呼特氏汪清虽是一女子,也誓报金陵六万旗人被屠之血海深仇,我身为旺钦世管佐领的后裔子孙,必不负堡垒之名,即使库雅拉部只剩我一名女子,也要祸乱洪氏发逆宫闱,让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显然,这位女官实际上是位满族少女!
汪清~~名源于女真语,本音“旺钦”,即“堡垒”之意,这位隐姓埋名的满族少女忍辱负重潜伏在天王府里,一直打算伺机复仇···七年前金陵被太平军攻破时,她只有十岁,只能在天王宫的女营中作些杂役,后来因她乖巧伶俐又识文断字,粗通医理,女军管事就把她调到了宫中医馆担任了医官,可是这时洪教主身边已经美女如云,她想被蹂躏都排不上队啊。
如今苍天不负有心人,老的祸害不上,那就对付小的吧···苍天保佑!
祈祷做完,打扮停当的汪清站起来,俏面含春的转了个身子,又作了几个妩媚动人的媚惑动作,就步向屋角煎药的炉子,将煎好的汤药小心倒入药盅里,再用金色漆盒装起,而后她就端着漆盒,柳腰款摆,婀娜多姿的向幼主贵福哥的卧房走去···殿下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