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漂亮翻身仗
“公主，这西郊地可是您坚持要买的啊！当时都跟您说了，南郊那块地适合放蚕丝，可是价格贵，您非说买便宜的，这不是……出事了吗？”管家十分委屈。
“现在我们帐面上还有多少钱？”天香咬着唇问，这些日子挥霍得有些不计数，她也记不得用了多少钱了，别说高价出售赚一笔了，现在把本能弄回一半来就不错了。
“不……不是太多了。”
“调动资金，把南郊那地买下来。”天香命令道：“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不能……”
“等下！”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苏尚书满脸怒色地走过来。
天香下意识一瑟缩。
“公主，我听下人说，这短短时间，已支出了近万两的银子，我想问问这银子都使到何处了？”
“公公，我……我花在蚕丝上了。”天香有些畏缩地结结巴巴，蚕丝未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心虚加害怕，就一起涌上心头。
“你不是告诉我会大赚一笔的吗？”苏尚书咄咄逼人，眼里冷厉地要飞出刀子。
天香强硬着死撑，回道：“你……你放心！肯……肯定会赚回来的！”
“公主最好好自为之，别掏空了苏家才好！”苏尚书看她一眼，拂袖走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若惜的铺子都落上了一层灰，贴着的红纸被雨水淋过，斑驳着挂在门上，风一吹，就掉下一块来。
看样子，她好像不打算开门做生意了。
天香去巡视铺子，眼睁睁地望着对面紧闭的门，气得咬牙。
“公主，这个月的伙计工资得发了。”管家轻声提醒她。
天香一愣，“不是才发过没多久嘛？”
“公主，上回是看守西郊蚕丝的守卫的工资，这回是铺子里伙计们的钱，另外还有，快要黄梅季节了，蚕丝得防虫，公主是打算用药剂呢，还是人工呢？”
“什么？还要防虫？”天香一个头两个大，摆摆手，“将工资发给他们，我们回府。”
管家低下头，小声道：“公主，帐面上已经不足五十两了。”
天香公主皱眉：“怎么会这样少？尚书府的银子就这么点吗？”
管家干笑道：“这个……是老爷吩咐的，将帐面上的银子转走了，请天香公主按每月月银支付。”
“这个死老头子！这么抠门小气！”天香怒道。
将几个伙计工资一发，帐面银两所剩无几。
晚饭时，苏尚书冷肃着张脸，苏亦承更是面色不好看，若兰站在一边暗暗幸灾乐祸，活该。
“那个……公公，我需要……”天香公主从未觉得自己这样为难过，得伸手问人要钱。
“要银子是吧！没有了。就这么多，我苏家吃不消这种耗法，公主另行想办法吧。”苏尚书冷漠以对，埋头用餐。
“不是会告状嘛，回宫里去要银子呀！”苏亦承不咸不淡地回应。
天香公主咬着牙，此刻心虚，这要真闹上宫里，这回可是她的错，白白让人笑话，她瞥见身边站着的若兰，正好心里有火没处发。
“你怎么站着？过来给我盛饭。”
若兰犹豫了一下，仍是过来了拿碗，端给天香公主时手脚慢了点，天香手一松，一碗好好的米饭扔在了地上，碎瓷片到处都是。
“反了！”苏尚书拍着桌子，“若兰，从今天起，你搬回主院，苏家只有苏亦承一个人，三代独苗，你也要尽侧室的本份，早日开枝散叶。”
若兰暗喜，娇羞地应道：“是的，爹。”
天香无可奈何，眼里越发恨意张狂。
若兰搬进主院的当晚，苏亦承就进了她的房，还从外院调来几名护院，隔绝了天香的屋子。
任那些仆妇有气力不过是女人，在人高马大的男护院面前只好住手。
若兰这一夜终于觉得心怀舒畅，多日来受的气终于舒展了开来。
天香却恨意难平，气得砸了一地的花瓶。
宰相府的后院内，若惜正在伺弄新种的花草，日光回暖，打在她身上，双儿在一边忙碌着，若惜指挥着：“将那玉盘给我拿来。”
双儿脸上带笑，将玉盘捧来给她。
玉盘里绿叶片片，一朵极罕见的蓝色睡莲静静飘移着，蓝得纯净透澈，既妖且魅，又透着无可比拟的灵气。
“怎么样？好看吧？”若惜轻轻抚上睡莲的花瓣，爱惜不已的模样。
双儿忍笑，不由得打趣：“那当然好看啦，也不想想是谁送来的？小姐，瞧您这么爱惜的模样……”
若惜脸一红，将精致的玉盘重新置放进水里，“是比上回的要好看。”
双儿坏笑地问：“小姐，您是想太子殿下了吧？看，这才三日不来，您已经将这睡莲看了不下数百次了。”
若惜羞窘，谁说她想南宫澈了？还不是因为这一个月来，他几乎天天来府里窜门子，不时的捧来珍贵罕见的睡莲品种让她赏评，突然有三日不来了，难免有些……挂心而已。
“最近铺子有什么消息？”她岔开话题，脸上红晕已蔓延至耳后，这个口无遮拦的双儿真是越来越没上没下了。
“噢，我听说天香公主租了西郊地用来堆放蚕丝，小姐你真聪明！你怎么知道西郊地的蚕丝很快就会发霉？”双儿好佩服地惊叫道，她家的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西郊地位处水域，只要一下雨就会泛潮，如今黄梅时季，怎会少雨？不发霉才怪呢？”若惜懒懒地回应，天香公主不是养蚕的行家，自然不懂这些事情。
“嗯，蚕丝另租了别处，一定人派人看守，紧接着就得防虫……铺子的蚕丝卖了天价，肯定积压在手里了，想必天香现在一定很头痛，她一定没料到，本来是指望着我上尚书府去求她卖蚕丝给我的，谁知道我没有去，这下子，她要怎么办才好呢？”
若惜笑得深沉，“双儿，我们该出手了！”
隔日，卖蚕丝的铺子看到已关门一个多月的对门铺子开了一条缝，有人将红纸又贴上了。
几个伙计好奇地去看，只见红纸上贴着：“本店已寻特制丝替代原有的蚕丝，将不日内开店营业，特制丝产自淮河以南，较之原丝更坚韧耐磨，颜色炫丽，色泽闪亮，所制成衣较之价格不变，请新老客户届时光临。”
这个消息一出来，相信若惜的老主顾们相互奔走相告，很快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天香公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苏尚书大踏步进门，吼道：“现在李若惜已经找到了替代丝，你那些蚕丝她不会再买了！你说吧，这下怎么办？那些蚕丝耗干了尚书府几万两银子！几万两啊！”
苏尚书怒气攻心，血气上涌，整张脸都泛着红，眼睛睁得老大，盯着天香。
“公公……你，你别生气，我，我再想想办法……”天香不敢反驳，事已至此，她心虚得只能软了下来。
苏亦承挽着若兰进房，天香看着若兰不怀好意的笑，心里气得要死。
“公主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要知道我姐姐可是个商业天才，她经营的铺子整个京城都有名的，莫非公主想要也开个成衣铺与我姐姐一较长短吗？”若兰冷嘲热讽。
天香气得满脸涨红，这个贱婢，在茶会上时，恨不得整死李若惜，现在又大力鼓吹李若惜是如何如何能干，真是不要脸！
“把这些收回来的蚕丝全部退给农妇。”天香下令，仆妇们有些踌躇：“可是……”
天香公主刁蛮地嚷道：“可是什么呀可是？我当初要，我现在不想要了行不行？快！去，把这些蚕丝统统退给农妇！把银子拿回来。”
农妇们怨声载道，哭天喊地地看着被天香公主强行退回来的蚕丝，可是能怎么办呢？人家是公主，他们是老百姓，除了沿街哭诉外，毫无办法。
大批的农妇带着退回来的快要发霉的蚕丝聚在尚书府门口闹事。
“公主！你这样做你知道不知道会给尚书府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苏尚书气得脸都泛青了，大批的平民百姓聚在尚书府门口喊怨叫屈，这事情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天香公主蛮横地说：“我才不管呢，现在钱也回来了，蚕丝也退给他们了，我还没算为他们保存蚕丝的费用呢，他们叫什么屈？”
苏亦承气得冲动地想要打她，被苏尚书拦住了，唉声叹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尚书府府门紧闭，苏尚书对皇上上书称病，不用上朝。
老百姓们也意识到聚众闹事不是长久之计，蚕丝再不卖掉，囤在手里面时间久了，情况更糟。
“实在不行，半价卖了！”有人提议道。
“可是这样，我们就直接损失了一半银子啊，好几十两纹银就这样直接扔水里了啊！”有的农户舍不得，肉疼得紧。
“损失一半也比全军覆没强，我不管了，我立刻去找若惜小姐，求她半价收购去！”有一名农户急了，性子上来，将两担子蚕丝挑起，直奔宰相府。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农户不再犹豫，半日间，本来是十两一两的天价蚕丝突然间贱价抛售，李若惜立刻吩咐将全部的桑蚕丝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