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朝堂声名
“母后，你怎么样了？”南宫澈低声问，轻轻去拉皇后的手，当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皇后未醒，睫毛却闪了一闪，似有泪珠儿浸出。
身边的大宫女说道：“殿下，你看娘娘，不是梦中呓语着叫皇上的名字，就是听到您的呼唤落泪，在娘娘的心里面，没有什么人能比得上殿下与皇上呢！”
南宫澈似乎听了更是伤心，轻轻地拉开锦被，将皇后的手小心地放进被里，转过身低声道：“你们好生伺候着。”
宫女齐声应着：“是，殿下！”
天龙寺内，青灯古佛。
紫月跪在青莆团上，虔诚地叩拜，寺内僧人频频点头，随行的宫中太监们也暗暗点头。
皇上听着紫月在天龙寺祈福的表现，不由得更加谥美夸赞，赞太医上官非生了个仁心仁厚，孝道慈柔的好女儿。
青纱隐隐，紫月跪着的身姿都是笔直的，唇边隐隐含笑，看在宫中派人前来的太监宫女眼里，更是惹人赞叹。
凤翔殿内，围着皇后寝宫唱诗祈福了近三天的各式喇嘛信徒们，珠帘下，皇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皇上大喜，立刻命人接回在天龙寺祈福的紫月，并上彰表扬。
皇后已经苏醒，正倚着凤榻，从天龙寺赶回来的紫月盈盈泪花地捧着碗参汤，细致地吹凉喂进她口中，这一细致的举动落在前来探视的南宫澈眸里，他墨眸闪了闪，说道：“紫月，辛苦你了。”
连南宫澈也肯定了她，紫月心里喜不自胜，慢垂了衣袖，说道：“殿下……”娇羞万分。
皇后这病来得快，却绵延了好些天才好，尤其是紫月，诚心诚意地伺候着，陪伴着，大愿意撇下一切身入天龙寺为后祈福，因此感到了上苍，让皇后终于醒来。
南宫澈垂眸，听着朝堂上的窃窃私语。
皇后醒了过来，神色有些憔悴，却自称是有人在梦中魇住了她，与紫月所怀疑的是否有邪气入侵，简直不谋而合。
皇上嘉奖紫月，说她举止端庄，孝感动天，是全天凤国女子的楷模，因伺候皇后有功，皇上特赏玉碟一块，在宫中行走，可如同公主亲临。
紫月入寺祈福一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整个朝堂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太医院里的几名在皇后寝殿伺候的太医也道：“院首之女了不起矣！”
上官非默不作声地听着，脸上也慢慢露出得意之色来，皇后有病，他称老家有事，有意离开，避免与紫月同殿侍后惹人怀疑，让一切功劳都被归纳在紫月一个人身上。
如今紫月声望如此之高，太子殿下也快到了选妃的年纪，天凤国注重女子名声，紫月做得比他想像中还要好。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邪气入侵？小姐你信嘛？我觉得这个紫月也够假惺惺的。”
双儿嘟着嘴，现在关于紫月陪伴皇后身边，愿意以身相代，冒着极大的风险入天龙寺祈福一事已经张贴出了公告，昭告天下，双儿表示不服。
若惜却淡淡地说道：“闲谈莫议他人过，别人的事，我们不必管那么多。”
双儿眼珠子转了转，“那倒是，就算这个紫月成了整个天下的楷模，也影响不了太子殿下对小姐您的喜欢。”
若惜立刻道：“不要再提他与我，也别提我跟他。”
双儿一愣，还想再问，却见若惜脸已沉了下来，顷刻便不再多问，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小姐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好了。”
皇上极为愉悦，为了两件事，一是紫月陪伴在皇后身边，又愿去天龙寺替后祈福，孝感动天，因此换得皇后苏醒，此为功德一件。
另一件事，却是因为若惜了。
南宫澈将折子递交了，里面详细地阐述了若惜如何提点，以致于让他想到了城北官道的长治久安之策。
与上次殒石之事一样，若惜的真知灼见令朝堂为之震动，皇上大赞，李宰相之女，此女不凡啊！
一个是宰相之女李若惜，见解独特，聪慧绝伦，擅助太子频频参谋国家大事。
一个是太医之女上官紫月，宅心仁厚，细心体贴，衣不解带照料皇后凤体，伺候她无恙。
这朝臣纷纷明白了这事情的内在联系。
皇上对两个女子都如此称赞，一个重在德，一个重在智，照这么说来，若是太子将来要纳太子妃的话，那必定在二女中所选咯？
文臣武工们下了朝，一个个心里都在犯嘀咕，议论声不绝。
照这样看来，两名女子都不相上下啊！将来的风到底是转的哪一头呢？
李瑜静静听着同僚的议论，默不作声地离宫。
上官非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李瑜太过清正不阿，这朝中上下有清自然就有沌。
清者流自然是希望李若惜能够被太子选中，作了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与李瑜相悖的混沌流自然更拥护太医之女上台，毕竟太医不是文臣武工，朝廷势力没那么快被左右。
长街上，繁华热闹。
“卖包子嘞！刚出锅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包子铺的店小二一大早就在门口吆喝着，蒸笼也摆了出来，揭开头一层，雪白的包子饱满可爱，什么馅儿的都有，顿时香气四溢，路人纷纷停下，争先恐后地掏钱购买。
双儿也跳下马车去买了几个，打算与若惜在马车上吃。
“我来两个。”一个男子递过碎银子道，“好咧，您稍等。”包子铺小二快手快脚，忙将包子用油纸包立刻包好，递到男子手中。
双儿也买了两个，突然有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一个个子颀长的男子正缩在人群外，眼里冒着精光，看着包子流口水。
这人，样子怎么这么熟悉？
若惜也瞧见了，已下了马车，一时认不出这男子是谁，可就是觉得熟悉，她想了想，想必是这个原有的躯体所认识的熟人。
双儿捧了包子回到她身边，轻声说：“小姐，你看，那不是姨娘家的表少爷吗？”
“啊？什么？你说是谁？”若惜一怔，还真是熟人啊！
双儿咬了一口包子，背过身子低声说：“就那个儿高的，是姨娘家表少爷啊！”
若惜瞥了一眼，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来京城，还这么一副落魄的样子？”
双儿拉过她就想走，眉宇间犹豫了下，想说什么没说。
若惜按住了她，“等下，再看看。”
“小哥，给我来五个。”
一位鬓角发白的老大娘道，小二一边招呼后面的，一边迅速包好包子递给大娘，那个双儿口中的‘表少爷’仿佛朝这边移动了下，盯着那包子看了半天，身子不由自主地凑向包子铺。
若惜皱眉，他到底想干嘛？抢人家包子呀？
“大娘，您是小店的老顾客了，我再给您送一个。”小二眉开眼笑。
“嘿嘿。谢谢小哥，”老大娘掏了银子，絮絮叨叨，“我那孙子啊，就是爱吃你家的包子。”
“您拿好了，”小二喜笑颜开，望着老大娘略显蹒跚的步子，喊道，“大娘慢走！欢迎您常来啊！”
若惜看到那个‘表少爷’在旁边默默地看了半响，一边摸着口袋，身上的丝绸长衫有些皱巴巴地，似是有几日未曾洗了，目光一边不停回望那些冒着热气的包子，吞了吞快流出的口水。
他好像在犹豫，终究没好意思上前，若惜见他一副饥饿的样子，虽说他是姨娘家的表亲戚，也终究觉得见人家饿不给吃的有点过了，关键不是别的，他这副样子，要给人知道了跟宰相府有关系，那可真心是丢爹的脸。
若惜正打算着双儿去叫他过来，那‘表少爷’见包子铺正卖得热火朝天，而旁边是一家客栈，人丁稀少，似乎是把心一横，进了这家客栈。
若惜惊愕了，沉默半晌，也拉着双儿进了这家客栈，她不是多事的人，但是有关宰相府名声，她不能不去管。
双儿有着着急地拉她，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管他的事？要知道以前……她脸上现出愤愤之色，若惜却已经进去了，她跺跺脚，也跟着进去了。
听双儿的意思，自己是认识这个‘表少爷’的，她将袖半掩，坐了个他看不见的位置，见他大刺刺地往店中一坐，然后垂在大腿侧的手却有些神经质的紧张，若惜终于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这厮打算吃霸王餐对不对？
“客官，请问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招呼着。
“吃饭。”
“客官，您来点什么？”
“你们这儿的特色菜尽管上来。”‘表少爷’神色淡定地道，将身上衣服不动声色的整整。
小二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身衣服好像是丝绸的，又好像是缎面的，看上去样式古朴，虽然有点脏，但显然是个好料子。
又看看他脸，白白净净，颇斯文，像个读书人，除了目光略有躲闪之外，也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料想不是吃白食的主，便说道：“好嘞，您稍等！”他就下去传菜了。
不一会儿功夫，一盘一盘美味佳肴就上桌了，三菜一汤，豆花鱼片、三色排骨汤、梅子蒸排骨、蒜茸粉丝蒸扇贝，四道菜看上去都是色香味俱全，一看就忍不住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