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顾书的脸就在她眼前，夏凡放轻了呼吸，但心情依旧很低落。顾书看了他半晌，伸手过去拉住夏凡的安全带帮她系上，接着离远了夏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夏凡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顾书有话要对他说，幸好没说，一定不是她喜欢的话题。
顾书却没有急着开车，他侧身看着夏凡，“这下放心了？”
“什么？”夏凡心里还是一抖，似乎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又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书扬扬下巴指着杨雄酒吧，“这个酒吧，就是上次那个男人的？”
夏凡知道她的意图瞒不过去了，“是。”她低着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怎么知道高雅丽也在这里？”顾书貌似有些生气。
夏凡没敢看他的眼，“就……不小心就找到了。”
顾书沉默，转头看着前方，手指敲着方向盘，“砰砰”的声音就像敲在夏凡心里似得，让她跟着一抖一抖。
车里沉默到死的气氛让夏凡觉得透不过气来，她有些觉得理亏，但是又很委屈。明明他们就是那个关系，但现在却搞得像是夏凡在说谎一样。
“大叔……我没说谎！”夏凡苍白的辩解。
顾书终于开口，“下次别再这样了，”他叹口气摸摸夏凡的头，“雅丽是好人，别把她想得太坏，杨雄我不认识，但我相信雅丽说的话，他们只是同学而已。”
夏凡懒得再说话，现在她任何话都没有分量，说多了顾书都不信。
顾书看着夏凡一脸想哭却忍着没哭的表情，探过手去捏捏她的脸，也没问什么就将车开了出去。
杨雄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着夏凡的来电，几次想接起却都没有按下去，他一个人拿着一个密封的袋子蹲在路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直到后背被太阳烤的发疼，脚底的烟头积了一堆，他才扶着旁边的树晃晃悠悠站起来。
头止不住的晕，杨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又慢慢站起来。
他看看脚底的烟头，把文件袋放在地上，烟头全部捡上去捧着扔进垃圾箱，再用衣服仔仔细细的擦干净那个文件袋。
他觉得文件袋有些烫手。
在路边吸着汽车尾气耗到下午，杨雄才拍拍屁股站起来上了车。
他再次将那个文件袋打开看里面的内容，虽然之前怀疑过，但事实敲定了摆在眼前跟怀疑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里面的鉴定结果写的很清楚，夏凡跟他有着最亲密的基因关系，就是说……夏凡竟然真的是他的女儿！
杨雄被这个消息震得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在车里时脑子空空的，直到深夜他才勉强接受这个事实。
没想到仅仅是怀疑时他觉得有点刺激，可真的成为了现实，他又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承受不住到渐渐地可以承受，再渐渐地，就到了觉得有些刺激。
半夜两点，杨雄给夏凡去了个电话。
夏凡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这时也是迷迷糊糊的接听。
“睡着了吗凡凡？”杨雄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无比的温柔，他的声调从来没有这么软过。
“谁啊？”夏凡懒得睁眼，脑子里费劲的回想着这个声音是谁的。
“是我，杨雄。”杨雄吹着半夜清凉的小风，抬头看着一片黑黑的窗户，“快醒醒，下楼来我有东西给你。”
夏凡这下子被叫清醒了，她看看墙上的巨大挂钟，有些暴躁的冲手机喊，“现在两点拜托！”
“是，”杨雄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我刚从Y市回来，给你带了好东西，快下来拿。”
夏凡身体还没有醒过来，绵软无力懒得动，“明天吧我懒得下去我要睡觉。”
杨雄还在坚持，“那我给你送上去，你开家门就行我不进去，告诉我你家几楼几号，我现在就上去。”
夏凡一听这个一咕噜就从床上跳起来，“别别，我下去取，千万别上来不然我得被揍死。”
“行我等着你。”杨雄没有主动挂电话，等着夏凡那边挂掉他才将手机收起来。
他从车里小心翼翼的抱出来一个长方形的小鱼缸，长度只有小手臂那么长，宽也不过一个巴掌宽，但却特别的沉。
夏凡没两分钟就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杨雄。
杨雄简单的衬衫和短裤，怀里抱着的东西一眼就吸引了夏凡的目光。
“这是什么？”夏凡跑过去，跟杨雄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停住了。
“小丑鱼。”杨雄主动上前，将鱼缸递给夏凡，“特别沉，小心。”鱼缸转到了夏凡的臂弯内，夏凡借着楼下的灯光很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几个精致的小假山，里面好像还有一丛拇指大小的珊瑚，一个缩小版的武士头盔，还有一个迷你的藏宝箱，几丛水草，底部铺着漂亮的石子，鱼缸壁上吸着一个迷你的小海星，还有两条橙色底，白色条纹的小丑鱼在里面躲躲藏藏。
夏凡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东西。
整个鱼的小世界感觉晶莹剔透的。
“那年你妈妈就最喜欢这个，可惜后来各种原因没有办法买到，现在送你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你抱回去当心，这鱼缸看着小，死沉死沉的，今天晚了你先回去，明天有空我教你养它们的方法。”杨雄轻轻推着夏凡的后背，催促她赶紧回去睡觉休息。
夏凡的注意力早就被这小小的东西勾过去，也忘了这是半夜两点多，忘了刚才起床还在暴躁的发火。
顾书卧室的门关着并没有听到她进出的动静，于是夏凡回到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将鱼缸摆在阳台上，就在那些绿植的旁边。转了个身想一想，又把鱼缸抱下来，放在不会被阳光照到的书架上。
她担心白天太阳会把这两条小丑鱼和小海星烤熟了。
关了灯躺在床上，夏凡给书架那边留了几盏小射灯。射灯搭在白白的书架上面，映着深海蓝的墙，觉得小鱼缸里面的小东西们就是生活在海里一样。
太小了，小的夏凡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她躺在床上一时间没了困意，只能呆呆的盯着鱼缸想事情。
杨雄和母亲到底是多么熟的朋友，总是让她帮着了心愿，这一点都不像是上次说的一起外出打打闹闹的玩伴的关系。
夏凡盯着游来游去的小丑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睁眼的时候夏凡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接着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跳到地上。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摆着一张顾书的脸，而且放得很大，跟她一样是躺在床上的。要命的是顾书就一直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夏凡差点吓丢了魂。
幸好顾书一把按住她，她才没有从床上掉到地上。
但就这样也让她不停的大喘气，夏凡往后退了一点点才缓过劲来，顾书怎么突然躺她床上了！夏凡又心慌又期盼。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偷吻什么的，她忍不住舔舔嘴唇，好像没有那种迹象。
顾书一条手臂按着她，为了防止她掉下去，也为了防止她逃跑，看到夏凡醒透了，才问，“半夜出去干什么去了？”
夏凡一下子愣住了，昨晚不是他不知道么，“没、没啊。”她决定装傻先摸底。
“没？”顾书的手臂成功的阻止了夏凡想要逃开的想法，“老实说实话不揍你，不然揍烂你屁股！”
夏凡快速一琢磨，决不能把杨雄供出来，不然头一天抓现场失败，晚上就偷偷见其中之一，这让顾书怎么看。
“真没做什么。”夏凡试着嘴硬。
顾书头都没回，“你书架上那是什么！”
夏凡突然意识到，顾书竟然私自进了她的房间，以前不是从来都不进来么，而且还是她睡着的时候，更要命的是，他就这么自然的躺在她的床上，跟睡自己床一样轻松，同时还知道了鱼缸的事情。
综合几点，夏凡觉得昨天顾书应该听到了什么动静，但却从阳台没有看到来人是谁。
“鱼缸，”夏凡心里摸到了大概，回答的范围也相应的可以放松些，“昨晚一个同学来送鱼缸，不下去取的话他就要进来，所以我下去取了。”
“男的？”顾书问。
“……嗯。”夏凡平躺侧眼看着顾书，他的手臂就压在她的胃上，如果再靠上点……就会没有那么难受了。
“叫什么？”
“大叔！”夏凡抓到了顾书把柄，“说好的给我空间，你这么盘问是对我不尊重！”她鼓起底气跟顾书嚷嚷。
顾书一听又一想，立刻妥协，“好吧，是我问多了，最后一个问题！”
“问。”夏凡好爽的同意。
“他在追你？”
追？夏凡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这猛然一听到竟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追她？怎么可能！“没有啊！没人追我。”
顾书抬起胳膊起身坐在床边，夏凡胃前顿时轻松很多，压着的难受劲也立刻消散，但他却有些小失望。
“如果有人追你，必须先让我看看，我同意了你才能同意，记得了？这是我们最开始的约定！”顾书重复一遍，然后起身走出夏凡的卧室。
夏凡躺在床上愣了半天，顾书这是什么意思？突然管的严了？
她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完毕，走出卧室时刚好看到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夏凡坐到顾书对面，顾书给了她一张卡，“以后你的零花钱我都直接给你存卡上，就不给你现金了，自己需要多少自己取，你这么大应该会安排自己的财务。”
夏凡有些不好意思再要顾书的钱，她将卡又推回到顾书面前，“大叔，你给我买太多东西花了太多钱了，这零花钱我就不要了，我母亲留给我的足够用，我平时都不怎么花钱的。”
顾书固执的再次将卡交给夏凡，并且黑了脸，“我是你的监护人，负责你的零花钱很正当，你的意思是别人的东西可以收，我的反而不能要了？”
夏凡赶紧收起来卡，紧接着道谢。
顾书这才罢休。
吃饭到半途，夏凡摸出来手机看。
杨雄果然来了短信，“上午有空的话到冰激凌店坐坐吧，我给你拿了小鱼的粮食和药，还有给小鱼缸造氧气的小水泵，我教你怎么用，小鱼很好养的。”
夏凡一看就坐不住了，就算顾书拿刀子阻拦她她都要赶紧过去看看。
“有约？”顾书主动问的。
“嗯。”夏凡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同学约我吃冰激凌。”
“几点？我送你。”
夏凡赶紧多吃了几口，嘴里慢慢的，嘟嘟囔囔说，“不用送了我坐地铁就行。”
顾书没说话默认了此事，没过几秒又问，“你十八岁生日什么时候过？”
“还有好几个月。”夏凡感觉顾书这个早晨问的问题都没头没脑的。
顾书直接做了决定，“过了十八就去学车，然后考驾照。”
夏凡开车早就轻车熟路的，不过她还是应了，“好。”
这个早晨吃的无比沉默，夏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沉默，似乎顾书心情不爽。他不爽夏凡没敢多嘴，免得待会儿限制她出门。
好在还算正常，夏凡换了外出的衣服准备离开，却已经以看到坐在沙发盯着电视发呆的顾书。
顾书那副样子让夏凡有些不舍，她想想没有走过去，只是在门口喊了句，“大叔我走了，玩完了直接回学校，下周再回来。”
顾书起身走到夏凡身边，离的很近，夏凡能闻到顾书身上明显的香水混着烟的味道。
夏凡注意到顾书竟然系着领带，而且是她送的那条墨绿色的。
顾书半天开口要求，“记住了如果交男朋友，必须先得经过我的同意！”
夏凡心里偷偷的笑笑，莫非顾书吃醋了？她抓住了顾书的领带往下一拉，接着顾书毫无准备的被她拉到了面前。
轻轻往前一贴，夏凡轻易捕捉到了顾书的唇。
顾书想要直腰离开，夏凡又用力拉了一下手中的领带，顾书被迫带着将夏凡压在墙上。
夏凡在顾书唇上“叭”的亲了个响，然后看着顾书的眼向他保证，“我一定会征求你同意！”
她心里有些窃喜，不论顾书有没有意识到，但夏凡有点看出来了，顾书一定是在吃醋，并且是吃那个莫须有的同学的醋。
她准备放开顾书，却没想到一个更强有力的吻向她压过来。
只见顾书带着怒气往前挤了两下，接着放开夏凡的唇，双手也松开了夏凡的肩，他有些气急的说，“别总是惹我，我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话说得夏凡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什么时候惹他了？一个吻而已，他们现在吻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不至于造成惹他……
杨雄看着她，“不来个冰激凌火锅么？这家特别好吃，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来这里吃那个。”
夏凡没脸没皮的摇摇头，“吃不了啊大姨妈来了吃多了肚子疼。”
杨雄愣了一下，没想到夏凡这么直白的说了这件事情，索性也就不再拿捏，“那还乱跑，应该早告诉我，我给你送家里去。”
“没事，死不了。”
她大口吃完那个冰激凌球，开始催促杨雄掏东西。
杨雄无奈的看着仅跟他聊了十五分钟的夏凡急急忙忙坐地铁离开，说回去赶紧的照顾小鱼，因此他也没有在意夏凡的失礼，反而因为送对了东西感到沾沾自喜。
夏凡刚走杨雄就碰到了高雅丽，高雅丽刚好想到这家店里吃冰激凌火锅，杨雄顺便负责买单。
高雅丽问杨雄，“刚走那个是夏凡？”
“对，我约她出来，结果就聊了十五分钟就走了。”杨雄一副有些失败的样子。
“是不是她不喜欢老男人？不对啊顾书也比她打多了。”高雅丽等着火锅上来，顺便跟杨雄聊天，“之前那么多天你都不约夏凡，现在怎么突然开始约了？”
杨雄支着下巴看窗外，“不是你催了么，不然我也不想费这个精力。”
顾书很意外夏凡两个小时以后又回来了，进门后还冲他挥挥手中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夏凡将顾书叫到卧室，当着顾书的面装好了小水泵，放好了各种鱼食，并且郑重其事的将小鱼拜托给了顾书照顾。
下午顾书将她送到了学校，再次郑重其事的警告她，“如果想要交男朋友，必须先跟我报备！”
夏凡以为这个星期还得慢悠悠的混过去，结果没想到杨雄反倒开始频繁的跟她联络。不再拿捏，“那还乱跑，应该早告诉我，我给你送家里去。”
“没事，死不了。”
她大口吃完那个冰激凌球，开始催促杨雄掏东西。
杨雄无奈的看着仅跟他聊了十五分钟的夏凡急急忙忙坐地铁离开，说回去赶紧的照顾小鱼，因此他也没有在意夏凡的失礼，反而因为送对了东西感到沾沾自喜。
夏凡刚走杨雄就碰到了高雅丽，高雅丽刚好想到这家店里吃冰激凌火锅，杨雄顺便负责买单。
高雅丽问杨雄，“刚走那个是夏凡？”
“对，我约她出来，结果就聊了十五分钟就走了。”杨雄一副有些失败的样子。
“是不是她不喜欢老男人？不对啊顾书也比她打多了。”高雅丽等着火锅上来，顺便跟杨雄聊天，“之前那么多天你都不约夏凡，现在怎么突然开始约了？”
杨雄支着下巴看窗外，“不是你催了么，不然我也不想费这个精力。”
顾书很意外夏凡两个小时以后又回来了，进门后还冲他挥挥手中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夏凡将顾书叫到卧室，当着顾书的面装好了小水泵，放好了各种鱼食，并且郑重其事的将小鱼拜托给了顾书照顾。
下午顾书将她送到了学校，再次郑重其事的警告她，“如果想要交男朋友，必须先跟我报备！”
夏凡以为这个星期还得慢悠悠的混过去，结果没想到杨雄反倒开始频繁的跟她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