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色朦胧，亦如我心（1）
夜里的秋云亭无非是泛舟赏月，可惜今晚月色朦胧，不过没有影响小红莲的高昂兴致，她准备好多小吃甜点，小舟之上点了一盏灯，茫茫夜里尤其明亮。
“你就这么不怕黑？”我问。
月亮久久被掩盖在乌云之后，微风也吹不散。小红莲哼着小曲儿，一口桂花酥，再抿一口乌龙茶，不亦乐乎。“只有在这种黑漆漆的夜里，我才觉得自然些。”她摸了摸脸上的紫斑，若是白天定是要带着面纱才敢出门。
我立在船头，眺望一望无际的夜，临近尽头处的昏暗灯火若隐若现，我指着那边问道，“竟然有人和我们一样无聊，夜里泛舟。”
小红莲摇头，“这叫情调。”
我淡笑不语，船上只有我们两人，刚开始小红莲还是很积极的划船，但船才刚离岸边她就丢开船桨自顾自地吃起来，就由着小船随波逐流，安宁惬意。
“白白，此情此景就像书里头描写那些痴男怨女表白时的那样。”小红莲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一点都不应景。
我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在船头，叹道，“还真是，不过书中的结局一般悲剧居多。”
小红莲一脸赞同，“就像我的那群姐姐，总是要等到红颜不再，才明了真心，而又终究被心爱之人所辜负。”她转念一想，又道，“白白，你的心之所属呢？他辜负你了吗？”
我轻轻扬起嘴角，甜甜一笑，“能辜负我的只有我自己。”
小红莲不明白，当岁月过去，不管是一年还是一辈子，那些美好只有你一人记得，不怨不恨，芳心暗许大抵就是这样。你来过，他不知道罢了。
她痴痴地看着我，呢喃道，“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
“嗯。”我轻声。在我心中，他无法比拟。
远处照来亮光，我坐起来好奇看去，原来刚才看到尽头处的昏暗灯火竟是一艘两层高的大船，随着距离一点一点地靠近，高大的船身威武地显现出来，一时间我和小红莲两人目瞪口呆，等它又与我们逼近了一点是我才恍若惊醒。
“快快快，快点划，不然要相撞了！”大船行驶的速度不快，但我们两人划船的速度更是半天才动一点，我们两手忙脚乱，没有经验，船行驶的方向弯弯曲曲，船上只有一盏灯，估计黑夜中根本就不能引起大船的注意。小红莲本想站起来向大船挥手大喊别再靠近，可随即发现自己出来没带面纱，这样一定会吓坏别人，迟疑之下大船的船身又靠近了几分，情急之时我只好运气调动灵力，注入水中，激起大圈大圈的波纹，波纹一圈一圈慢慢收紧，凝聚成一股力道向后推动我们的小船，速度还算快，可没多会儿我额头就已经渗出汗珠，灵力打入水中后力道不好控制，就像在水中跑步总归比在岸上要吃力得多，身边的小红莲看着我，眼神接近呆滞，若她不是眼睛一眨一眨的，我都要以为她中了什么定身术呢。
等小船跟大船隔离到了安全距离，我才放缓灵力，顿时感到乏力。小红莲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白白，还未请教你是何人……”
我坐在一旁缓了缓，擦了擦汗，答道，“前一段时日帝不是老在传国师有个徒弟嘛……怎么，你没听说过？”
小红莲惊恐道：“是……你？”
我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顶，故作慈祥，“别怕，只要不说我坏话我一般是不会出手的。”
小红莲太过激动，居然大哭起来，我万分郁闷，甚是无措，从她腰间扯出手绢细心地帮她把泪擦干净了，她竟敢跟我玩无辜，往后挪了挪，一副可怜扮相。
忍不下去了我只好对她阴森一笑，食指戳了戳她的心脏位置，“你再哭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炼丹药噢……”
小红莲立刻收声，捂住嘴不停摇头，嘤嘤嘤地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我一把拉开她的手无奈道，“够了啊！”
她一把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肩颈处，“白白……你太坏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乐呵呵的笑。小船已经与大船隔有一段距离，可大船却停了下来，原本里面是歌舞升平，但奏乐声却停了下来，有人走出来倚在栏杆朝这边看，有男有女，形形色色。随后，我看到了太子和刘真人，他们神色严肃，也在往这边看，刘真人回头说了一声什么，大船竟然往我们这边驶来，太子默然注视着这边。
我和小红莲在暗处，他们应该看不到，但大船却无疑是朝着我们这边靠近，我心想着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不然一定会被趁机找茬儿。我双手扳住小红莲的双肩与她平视，正经道，“帮我这次。”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双手合十，充满期待，“那以后你也要帮我哦。”
我敷衍点头，大船越来越近，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扑通一声沉入水中，躲在船底。
不一会儿大船用一块大木板架到小船上，下来的果然是刘真人和太子，因为小船太小，一时间容不下太多人，太子身后的侍卫只能停留在木板上守候。小红莲慌忙用手绢遮住脸，坐在船篷里缓缓抬头看他们。太子直接问刘真人，“是她吗？”
刘真人走近，扣住小红莲的脉搏观察，然后放开，淡然道，“不是。”
太子扫视周围，小船只有小红莲一人，他语气不耐道，“这是为何？”
刘真人摸摸胡子，皱眉道，“本座现在还想不透，刚才明明感应到了有人动用灵力，而绝不是眼前的这位女子所为。”
“看来刘真人还是会有糊涂的时候。”
“本座别的不敢说，但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如今能动用灵力之人已属罕见，更何况刚才的灵力极强，而让本座担心的是，这人不知是敌是友。”
“连刘真人这等法力高强之人都没有灵力？”
“太子有所不知，法力与灵力稍有不同，若方法得当，常人都可修炼法力，但灵力并非常人能驾驭的，而且，通常还要借助神物才行。”
太子敛眉，“你说那人不是人？”
“现在还不敢妄下定论。”
太子转而盯着小红莲的眼睛看，不怀好意地笑，“这姑娘的双眸甚是灵动。”说完便上前想掀开她的手绢，小红莲往后缩了缩，但太子毫不怜惜地一把扯开手绢，本想是凑近调戏一番，岂料她脸上的紫斑太过明显，吓得他后退一大步，神定下来之后便是破口大骂：“黑灯瞎火的，就不要出来吓人了！”
小红莲哪里敢出声，都快被吓哭了，我静静地沉在船底观察他们的动静，心想若他们敢伤小红莲我定不会罢休。
太子埋怨了刘真人几句便匆匆上了大船，刘真人紧随其后，本以为小船上只剩小红莲了，准备浮出水面，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姑娘受惊了，还请见谅。”
我偷偷地浮出头，在一旁窥伺。那男子和我一样是一身青衣，温文尔雅，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手绢，定身站在小红莲跟前递给她，小红莲默默抬头，然后……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我不禁好奇，伸长脖子去看那人的长相，那人的样子就如同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我又仔细看了看，才想起那人是张坎。
张坎和刘齐一样，与我从小就认识，他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亲切体贴，没想到许久没见，他一如当初。他见小红莲没有出声，又问了她一句冷不冷，小红莲紧张到发抖，而张坎便从容脱下他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小红莲目若呆鸡，刚想出声道谢却偏偏打了个响嗝，这一打便受不住了，双手用力捂住嘴，身子一抽一抽的，将打嗝声闷在喉咙里，张坎忍俊不禁，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看她说，“天色已晚，你一人能划回岸边么？”
小红莲望了望岸边，好像真的有点远。若是凭她一人，无论是力道还是技术，今晚都别想上岸。但她神色担忧地朝船边的水底瞄了瞄，大概是想看我怎么样了。
“看水底做什么？”张坎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却让小红莲一个激灵，立马回头坐直，继续摇头。
张坎还是像以前那般好脾气，拿起船桨划动起来，小红莲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继续偷瞄水底不放心留下我一人。
我沉在原来的位置，小船一点一点远离，依稀能听见张坎的声音，“姑娘不必把刚才那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又没做害人之事，无需遮遮掩掩的。”
于是……我又听到了小红莲响亮的打嗝声……夜里的秋云亭无非是泛舟赏月，可惜今晚月色朦胧，不过没有影响小红莲的高昂兴致，她准备好多小吃甜点，小舟之上点了一盏灯，茫茫夜里尤其明亮。
“你就这么不怕黑？”我问。
月亮久久被掩盖在乌云之后，微风也吹不散。小红莲哼着小曲儿，一口桂花酥，再抿一口乌龙茶，不亦乐乎。“只有在这种黑漆漆的夜里，我才觉得自然些。”她摸了摸脸上的紫斑，若是白天定是要带着面纱才敢出门。
我立在船头，眺望一望无际的夜，临近尽头处的昏暗灯火若隐若现，我指着那边问道，“竟然有人和我们一样无聊，夜里泛舟。”
小红莲摇头，“这叫情调。”
我淡笑不语，船上只有我们两人，刚开始小红莲还是很积极的划船，但船才刚离岸边她就丢开船桨自顾自地吃起来，就由着小船随波逐流，安宁惬意。
“白白，此情此景就像书里头描写那些痴男怨女表白时的那样。”小红莲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一点都不应景。
我双手枕在脑后，仰面躺在船头，叹道，“还真是，不过书中的结局一般悲剧居多。”
小红莲一脸赞同，“就像我的那群姐姐，总是要等到红颜不再，才明了真心，而又终究被心爱之人所辜负。”她转念一想，又道，“白白，你的心之所属呢？他辜负你了吗？”
我轻轻扬起嘴角，甜甜一笑，“能辜负我的只有我自己。”
小红莲不明白，当岁月过去，不管是一年还是一辈子，那些美好只有你一人记得，不怨不恨，芳心暗许大抵就是这样。你来过，他不知道罢了。
她痴痴地看着我，呢喃道，“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
“嗯。”我轻声。在我心中，他无法比拟。
远处照来亮光，我坐起来好奇看去，原来刚才看到尽头处的昏暗灯火竟是一艘两层高的大船，随着距离一点一点地靠近，高大的船身威武地显现出来，一时间我和小红莲两人目瞪口呆，等它又与我们逼近了一点是我才恍若惊醒。
“快快快，快点划，不然要相撞了！”大船行驶的速度不快，但我们两人划船的速度更是半天才动一点，我们两手忙脚乱，没有经验，船行驶的方向弯弯曲曲，船上只有一盏灯，估计黑夜中根本就不能引起大船的注意。小红莲本想站起来向大船挥手大喊别再靠近，可随即发现自己出来没带面纱，这样一定会吓坏别人，迟疑之下大船的船身又靠近了几分，情急之时我只好运气调动灵力，注入水中，激起大圈大圈的波纹，波纹一圈一圈慢慢收紧，凝聚成一股力道向后推动我们的小船，速度还算快，可没多会儿我额头就已经渗出汗珠，灵力打入水中后力道不好控制，就像在水中跑步总归比在岸上要吃力得多，身边的小红莲看着我，眼神接近呆滞，若她不是眼睛一眨一眨的，我都要以为她中了什么定身术呢。
等小船跟大船隔离到了安全距离，我才放缓灵力，顿时感到乏力。小红莲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白白，还未请教你是何人……”
我坐在一旁缓了缓，擦了擦汗，答道，“前一段时日帝不是老在传国师有个徒弟嘛……怎么，你没听说过？”
小红莲惊恐道：“是……你？”
我点头，摸了摸她的头顶，故作慈祥，“别怕，只要不说我坏话我一般是不会出手的。”
小红莲太过激动，居然大哭起来，我万分郁闷，甚是无措，从她腰间扯出手绢细心地帮她把泪擦干净了，她竟敢跟我玩无辜，往后挪了挪，一副可怜扮相。
忍不下去了我只好对她阴森一笑，食指戳了戳她的心脏位置，“你再哭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炼丹药噢……”
小红莲立刻收声，捂住嘴不停摇头，嘤嘤嘤地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我一把拉开她的手无奈道，“够了啊！”
她一把抱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肩颈处，“白白……你太坏了……”
我拍了拍她的背，乐呵呵的笑。小船已经与大船隔有一段距离，可大船却停了下来，原本里面是歌舞升平，但奏乐声却停了下来，有人走出来倚在栏杆朝这边看，有男有女，形形色色。随后，我看到了太子和刘真人，他们神色严肃，也在往这边看，刘真人回头说了一声什么，大船竟然往我们这边驶来，太子默然注视着这边。
我和小红莲在暗处，他们应该看不到，但大船却无疑是朝着我们这边靠近，我心想着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不然一定会被趁机找茬儿。我双手扳住小红莲的双肩与她平视，正经道，“帮我这次。”
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然后双手合十，充满期待，“那以后你也要帮我哦。”
我敷衍点头，大船越来越近，我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扑通一声沉入水中，躲在船底。
不一会儿大船用一块大木板架到小船上，下来的果然是刘真人和太子，因为小船太小，一时间容不下太多人，太子身后的侍卫只能停留在木板上守候。小红莲慌忙用手绢遮住脸，坐在船篷里缓缓抬头看他们。太子直接问刘真人，“是她吗？”
刘真人走近，扣住小红莲的脉搏观察，然后放开，淡然道，“不是。”
太子扫视周围，小船只有小红莲一人，他语气不耐道，“这是为何？”
刘真人摸摸胡子，皱眉道，“本座现在还想不透，刚才明明感应到了有人动用灵力，而绝不是眼前的这位女子所为。”
“看来刘真人还是会有糊涂的时候。”
“本座别的不敢说，但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如今能动用灵力之人已属罕见，更何况刚才的灵力极强，而让本座担心的是，这人不知是敌是友。”
“连刘真人这等法力高强之人都没有灵力？”
“太子有所不知，法力与灵力稍有不同，若方法得当，常人都可修炼法力，但灵力并非常人能驾驭的，而且，通常还要借助神物才行。”
太子敛眉，“你说那人不是人？”
“现在还不敢妄下定论。”
太子转而盯着小红莲的眼睛看，不怀好意地笑，“这姑娘的双眸甚是灵动。”说完便上前想掀开她的手绢，小红莲往后缩了缩，但太子毫不怜惜地一把扯开手绢，本想是凑近调戏一番，岂料她脸上的紫斑太过明显，吓得他后退一大步，神定下来之后便是破口大骂：“黑灯瞎火的，就不要出来吓人了！”
小红莲哪里敢出声，都快被吓哭了，我静静地沉在船底观察他们的动静，心想若他们敢伤小红莲我定不会罢休。
太子埋怨了刘真人几句便匆匆上了大船，刘真人紧随其后，本以为小船上只剩小红莲了，准备浮出水面，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姑娘受惊了，还请见谅。”
我偷偷地浮出头，在一旁窥伺。那男子和我一样是一身青衣，温文尔雅，他捡起落在地上的手绢，定身站在小红莲跟前递给她，小红莲默默抬头，然后……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我不禁好奇，伸长脖子去看那人的长相，那人的样子就如同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我又仔细看了看，才想起那人是张坎。
张坎和刘齐一样，与我从小就认识，他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亲切体贴，没想到许久没见，他一如当初。他见小红莲没有出声，又问了她一句冷不冷，小红莲紧张到发抖，而张坎便从容脱下他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小红莲目若呆鸡，刚想出声道谢却偏偏打了个响嗝，这一打便受不住了，双手用力捂住嘴，身子一抽一抽的，将打嗝声闷在喉咙里，张坎忍俊不禁，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看她说，“天色已晚，你一人能划回岸边么？”
小红莲望了望岸边，好像真的有点远。若是凭她一人，无论是力道还是技术，今晚都别想上岸。但她神色担忧地朝船边的水底瞄了瞄，大概是想看我怎么样了。
“看水底做什么？”张坎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却让小红莲一个激灵，立马回头坐直，继续摇头。
张坎还是像以前那般好脾气，拿起船桨划动起来，小红莲坐在一旁不知所措，继续偷瞄水底不放心留下我一人。
我沉在原来的位置，小船一点一点远离，依稀能听见张坎的声音，“姑娘不必把刚才那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又没做害人之事，无需遮遮掩掩的。”
于是……我又听到了小红莲响亮的打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