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梦魇
伊萨左眸中的百合花旋转了一下，但在他面前的西瓦达没有受到左眼能力的影响——他的右眼同样也没有办法作用于西瓦达。
“那个叫埃希的女人已经将你双眼的能力告诉我了。”西瓦达脸上露出一点得色，“左眼使用幻术，右眼使用重力控制，对吧。不过呢，再怎么厉害的能量控制和精神操纵，都是需要能量媒介的。”
西瓦达身边流动着一层不断变化的红色能量薄膜——“你看见了吧，这是阿斯托蕾亚给我的火焰之灵，虽然远远不能够和她的相比，但也足够遮掩你的视线了。”
班冲到西瓦达身边，轻弩咯哒一声，一枚黑色弩箭射向西瓦达——“废话真多。”
西瓦达身子向侧边一移，轻松地躲过这一枚弩箭：“看来我得先解决掉你啊，绰号死神的赏金猎手——班。”
一个约莫两比斯卡高的火元素随着西瓦达的吟唱出现，它嚎叫一声冲向面前的班。班轻轻哼了一声，身体向后弹去。
“班，闪开。”伊萨吼道，他的吟唱也完成了。双手在地上一按，一个水蓝色的魔法阵显现。街道旁用来装日常饮用水的十几个水桶猛地爆裂，水流在伊萨面前汇聚，一个比对面火元素稍微矮一些的水元素出现，和班身前的火元素纠缠在了一块。
水与火交击在一块，大团的水雾产生，将伊萨和班的身影遮住。
西瓦达的吟唱速度显然要比伊萨快上许多，火元素和水元素交击的这短短一瞬，他又召唤出了三个火球击向烟雾，显然是想进行无差别的覆盖。
火球靠近烟雾的时候突然变向，一个火球冲向天空，两个飞向已经成为废墟的酒馆。三声爆响产生的冲击波将水雾冲开。
伊萨双眸中的四瓣百合花旋转着，死死地盯着西瓦达。在火球的爆炸火光下，眸子惨白的底色就像是白色海洋一样深不见底，而那血色的百合花就是在海洋深处等待猎物的巨大漩涡。
西瓦达皱了皱眉，重力控制的确没有办法对他直接进行作用，但可以让他的法术失去作用。的确有些麻烦，不过没有关系，看来他们还不了解**师的恐怖之处——一个小小的魔法阵在西瓦达身后出现，五枚银色魔法飞弹弹出，将班从他身后逼开。
“西瓦达。”伊萨的声音如同寒冰，“我只想问你，你的左眼，是什么。”
“你注意到了么。”西瓦达轻笑一声，“那就让你看一看吧。”
西瓦达解开了左眼上的行军带。
随着行军带的落地，他的左眼展露出来——在充满细小裂纹的眼眶中，一只三瓣百合花的幻灭之瞳旋转着。
这个眼球在西瓦达的眼眶中急速转动着，似是在观察周围景物，又像是想要挣脱这个束缚着它的眼眶。
伊萨握紧了幽蓝细剑，班面色一暗：“本来还想留你一条命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你的尸体好像也值两千金币，不过我真的觉得，你一文不值。
格尔站在窗前，皱着眉头看着下方的战斗：“那种眼睛有那么特别么，居然让拥有大陆上数一数二奥义的神圣教廷人员这么疯狂。”
“那叫幻灭之瞳。”叶莉婕淡淡说道，“一种精神力和原力方面的象征，是米斯提科家族特有的力量——作为地底生物的你应该知道这种存在。”
“幻灭之瞳，如果是这种称呼的话我的确知道，长老们曾经告诉我——上古时期，世界即将毁灭之时拯救一切的圣龙提米特将他的精神力投射到一只尊敬他们存在的人类族群双眼中，作为对他们的肯定。”格尔慢慢说道，语气微微有些颤抖，“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了，人类可是最为脆弱也最为顽强的存在，唯一能够毁灭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唯一能够传承自身的也只有我们自己。”叶莉婕说道，“十几年前那件事情之后，为数不多的传承者都死去了，剩下的只有两个了吧。”
“伊萨是那两个继承者之一么。”格尔问道。
“是还是不是呢，这真不好说啊。”叶莉婕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他继承了米斯提科家族的力量。至于那个试图掌握米斯提科家族力量的家伙，他只是一个笨蛋——瞒着上层私自获取一只眼睛移植上，却不知道如果这样可以获得力量的话，神圣教廷的上层早就一人一只眼睛了。”
街道上的西瓦达在左眼露出来的那一霎那身体猛地一震，哇地吐出一口血，他擦干嘴角的鲜血：“我渴望米斯提科家族的力量，却不想这种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我的身体居然承受不住。”
颤抖的手指向伊萨：“只要将你带回去，那么黎塞留主教将会原谅我的做法，同时提供给我新的机会。”
“黎塞留，这是幕后黑手的名字么。”伊萨声音很平静，“看来我以后得去找他。”
“当然，我也会去找他。”班淡淡一笑，“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个家伙干掉——如果可能的话，留他一口气，即便我们不能从他口中获得什么，我也有办法从他的大脑中获得一些东西。”
西瓦达冷冷一笑：“我本以为这样做可以获取更多力量，但是获得观察能量的能力的代价就是我的实力水准反而下降了，我现在汇聚魔法元素的速度已经不到之前的一半了，对于魔法能量的掌控也不如之前了——幻灭之瞳所能带来的东西全部成为了相反的东西，不过没有关系，就让你们两个见识一下大魔法师的格斗技艺吧。”
西瓦达双手合十，默念数句咒语之后分开，凭空拉出一把赤红的长剑来，剑身不时有细微的红色粒子闪出，”火焰之元素剑！”
红色长剑向下一挥，将班射来的第二枚黑色箭矢蒸发掉。
班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另一头，他啧了一声，再次消失。
伊萨的身子向前一冲，来到西瓦达身前，左手凝聚而出的冰晶长剑刺向西瓦达的脖子——咯哒哒，冰晶碎裂。
元素剑斩向伊萨的腰，嗡的一声，能够将一切物体焚烧殆尽的火元素剑居然被一把幽蓝细剑挡住了。
西瓦达一惊，试图将元素剑抽回，却发现剑身就像被吸附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抽回——红色元素剑剑身延伸出数条细丝，缠绕在幽蓝细剑上。
“这把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西瓦达声音中出现了惊慌，哒，一枚灰色弩箭突破西瓦达身边的银色防护盾，扎在他身上。中箭的一霎那，他身边的数个结界瞬间消失。
西瓦达一声闷哼，左手抽出一柄短刀，将还掌控着元素剑的右手直接斩断，身子向后一退，躲过班射向他的第二枚灰色箭矢。他默念着咒语，数个治疗魔法过后，喷血的手腕被封住了。
这还没有完，重力控制下的伊萨追着西瓦达的身体而去，左手向前伸着。在他左手手掌的那个鲜红魔法阵上，一个小小的蓝色能量球正在逐渐形成。
西瓦达瞳孔微微一缩，乍看之下，这个小小的圆球就是普通的魔法飞弹，不过内在完全不同——这个小球是由丝丝的能量盘旋环绕而成的，就像是在伊萨手心中旋转着的一个小型能量风暴。
“崩气弹？！”叶莉婕的话语中出现了惊讶。
伊萨一声怒吼，崩气弹弹出飞向西瓦达。后者咬咬牙，完好的左手在空中挥划数下，支起一面将他身体完全护住的银盾。
轰，击在银盾上的崩气弹爆开，半径三比斯卡的空间中刮起了肉眼可见可见的罡风！罡风飞快地蚕食着银盾，眨眼之间就将银盾撕裂——西瓦达灵敏地向后一退，罡风只来得及将他胸口扬起的圣杯十字架摧毁。
半径三比斯卡范围内的地面也被侵蚀，出现了一个平整的坑洞。
哒，向后退去的西瓦达身体又中了一枚灰色箭矢——他终于撑不住了，脚下的悬浮魔法阵一下子消失，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摔去，倒在一面围墙上。
伊萨的身体突破逐渐消失的罡风，幽蓝细剑一亮，刺入西瓦达的右胸，他的左手向前一伸，满是尘土的手指握住对手的左眼眼眶，将仍旧在疯狂运转的眼球生生取了出来。
西瓦达一声尖叫，接踵而至的痛苦让他昏了过去。
伊萨喘了一口粗气，从小黑袋子中掏出一个水晶罐子，将手中没有一丝血迹的完整眼球放进这个满是洁白透明液体的罐子中——浸入液体的眼球漂浮在液体中央，似是安睡了。
将小罐子塞进小黑袋子中，伊萨说道：“班，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快点获取你想知道的——我快要忍不住了。”
班并没有回应，伊萨察觉有些不对，转身，却见到班修长的身体躺在街道中央，呼吸微弱——背部的巨大凹陷仿佛是被战锤猛力一砸造成的。如同暴怒小猫一样的莉玫尓趴在班身前，和他们前方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的年轻男人对峙着。
男人身着灰色的袍子，露出的右手上全是坚实地，如同白色钢铁一样的肌肉。他轻笑了一下，看着莉玫尓的小麦色肌肤和尖尖的修长耳朵：“好像是一只龙崽子，看起来今天不会无聊了。安德露妮，这里就交给我了，你去处理那边的事物吧。”
“高尔森，小心一些。”男人身边的一个修长身影动了一下，向伊萨走去。
灰色长袍，审判。
不过，仇人见面的伊萨并没有立刻摆开战斗架势，在向他走来的审判身上，他感知到了一个熟悉无比，数年没有感受到过的气息。
不，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