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异变

第35章异变

“海大爷家里养了一条狗？”吴警官抬头看了一下面前脸上带了伤感激愤的青年——也是说少年更合适，“没有看到，的确是发现了一条被挣断的锁链。断开的是皮套子。”警察把这一条记录下来。“你和被害人熟悉吗？”

“是的，我随着爷爷收废品谋生，十几年了，都是拉到这个废品站卖。海大爷是个好人。”安羽的话被警官打断。

“你的意思是刘沧海没有和人结仇是吧？你确定？或者他曾经有过什么反常言行吗？”吴警官边问边写，问话不会给人压迫感，而是一种引导，引导对象回忆一些可能有用的细节。

“你就是安羽？”当问话结束时要把对象的名字也记录在案，吴警官紧接着问了一句，似乎之前就有人提到过这个名字。

看到安羽点头再次确认，吴警官解释：“有街坊说刘沧海有时会雇请帮工，你也是其中之一吗？”

“是的！”安羽肯定道，并且把自己接触过的另外几名帮工的一些资料也回忆陈述了一下。不过这些帮工都不大可能犯案，都是本县本地人。这请帮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海大爷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请两三次帮工，彼此知根知底。

听说海大爷养的狗不见了，不是被打死，被毁尸灭迹，而是挣脱了锁链失踪了。安羽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找到这条被海大爷叫做豆芽菜的黑色土狗。只要找到它，说不定就能问到关于凶杀案的线索。

“豆芽菜，黑色土狗，十几岁，嗯，大概十六岁是吧？身上的毛有些脱落，好的。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也许它嗅着凶手的气味一路追凶也不一定。”吴警官结束了对安羽的笔录。

要不是安羽尝试过和小动物——比如蚂蚁、蟑螂、蝴蝶等——完全无法交流，说不定他会想方设法进去废品站里通过小动物查探到线索。至于怎么样再把线索透露给警方，他倒是没想过。

也许是自己的异能还不够强大，也许是这项异能本来就有这样的限制。安羽并不是很在意，能不能找到豆芽菜，尽力而为而已。

梵蒂冈的使者团就驻扎在西伯利亚，距离“巨熊”基地七十多英里的一个小山坡下。他们同行的人群中分出了一小部分，表面上去圣彼得堡的救世主大教堂与东正教进行教务交流，其实就是个幌子。是对普通民众的一次宣传，实际上各方势力都知道，使者团的目标是哪里，他们真正的精锐已经驻扎在哪里。

所以他们并没有掩藏行踪，就在这个小山坡下等待教皇大人下一步的指示，或者说行动的信号。

“科米尔大人，晚间时候‘神遗之地’爆发了一场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极有可能是吸血鬼一族的先遣部队与俄罗斯方面的异能者发生了接触战，我感受到了熟悉的血之气息。随后的大范围高强度的能量波动，应该是战斗的能量触发了‘神遗之地’的禁制。可惜距离太远，无法得到战场数据。”汇报情况的是使节团白银骑士队长史蒂夫。一袭猩红宽大的披风把整个身体裹住，整个人就像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焰，金色的短发像耀眼的阳光，仿佛米开朗基罗用大理石精雕细刻出来的坚毅脸庞，眼神深邃，散发着虔诚坚定无畏的光芒。

“可恶！”科米尔大主教作为这次秘密行动的负责人，只是不知道恼恨诅咒的是吸血一族还是俄罗斯方面。他的年龄据说比教皇大人还要大，可是削瘦的脸庞只见沧桑不见皱纹，眉毛快要掉光了，一顶显示其身份的红色四角帽下面早已华发落尽。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双眼睛，不是青年的灵动跳跃，不是老年的浑浊迷茫。却又很难描述他眼中的神采。因为虔诚的信徒可以从中看到上帝的慈爱怜悯，作为下属的人员看到的是睿智和坚定，如果是敌对势力那么他们看到的只能是神圣的审判。这不是科米尔大主教不同时分场合的表现，而是每一个瞬间不同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不同感觉。

“看来教皇大人得到的圣谕正在逐步验证，‘神遗之地’便是一切谜题的根源。它爆发出来的能量波动已经超出了预期。希望我们打开的不是潘多拉之盒。”科米尔眼神里流露出深刻的谨慎和忧虑，这并不常见。史蒂夫作为科米尔大主教的随侍骑士，仅仅在被黑暗势力掌控鼓动的纳粹发动世界大战时才看到过这种凝重的神色。

史蒂夫行了一个骑士礼，声音透露着不惜一切代价的虔诚和决心，“请允许我先行与基地里的俄罗斯异能组织联系，我将会为您带来最详尽的消息。”

“不要滥用主的力量，在主不曾允许的情况下。”科米尔叮嘱道。

“我的一切归于主。主的信任是我唯一的荣耀！”史蒂夫躬身撤步，然后转身大踏步离去。如同一团烈火。

“巨熊”基地的天空中，一架大型运输机轰隆隆飞来，到达距离以后，一个个黑影像撒芝麻一样从飞机腹部跃了出来，然后再空中展开一朵朵伞花，统一的洁白的伞花，在空中排成一列。

伞花落到地面，训练有素的空降兵们利索的抛弃伞包，冲向随同空降的装甲运输车，卸去降落伞，紧张有序的进入装甲车内。

“一号装甲车集结完毕，立刻出发。”无线电通讯不时响起各种命令，然后“咕隆”声中机车提到最高时速，向着已然在望的基地冲去。

基地里悄无声息，只有几缕零散的黑色烟柱显示着事情的不同寻常。让奉命支援的士兵凝重紧张起来。远方的宁静仿佛是一只巨兽在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能够迫使总部派出紧急特种部队使用运输机空降方式支援俄罗斯76空降师和阿尔法特种部队，敌人绝非小可。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装甲车驶近了基地大门，大门还是完好的，但是警戒的士兵肢体扭曲的蜷缩在雪地之上，手指紧紧的扣住AK100机枪的扳机，身旁洒落了一地的弹壳，那布满恐惧的扭曲脸庞，那不曾闭上的眼睛仿佛还惊惶的警惕着四方。不远处的同伴应该是被流弹误中，近距离强劲的扫射把整个人拦腰截成两端，鲜血内脏喷射状洒落。

无线电通讯里有人汇报：“热红外显示，基地里只剩下三个热源。另外有一处建筑屏蔽了探测仪器。长官！”

“轰开大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长官果断下达了命令。“遇到可疑目标，警告无效可以自由开火！”

“嘭”巨大的爆炸声中，大门扭曲变形，然后被装甲车撞开，三辆装甲车拉开一定距离，依次有序的冲进了基地里面。

随处可见的弹孔弹痕，中弹的士兵，诡异死去的士兵，倒塌的营房，尚在燃烧的余火，不仅是营房还有毁弃的装甲，甚至有一辆装甲车撞到了墙壁上，撞开一个窟窿卡在那里，轮胎却还在空转……

支援的装甲车径直驶向热源反应处，所有士兵都已经把武器的保险打开，凝神屏气，眼睛的余光紧盯车门，耳朵随时准备好接收“行动！”的命令。

“行动！”这是长官的声音。车门随之打开。

“前面所有人停止行动，放下武器！不然格杀勿论！”装甲车上有人用扩音器喊话。然后一队士兵迅速有序的形成半包围圈，黑森森的机枪口瞄准了面前的三个幸存者。不用怀疑，任何的异动都可能引发一轮齐射。

“我是基地最高军事长官科兹洛夫中将！”随着报出的名号中年将军敬了一个军礼，科兹洛夫中将坚毅的脸上憔悴不堪，军服破开数道口子，身上血迹斑斑。“这是иPC俄罗斯秘密研究所‘巨熊’基地研究部的负责人安德罗伯夫，至于这一位，”中将指着一袭猩红披风的男子，“是个‘热心’的神使。”中将扫视着周围的战斗过后破败的现场。“你们呢？隶属于哪个部队？”

“温贝尔特种部队奉命向科兹洛夫中将您报道，我是队长哥叶斯夫中尉。我们一切听从您的指挥！”支援部队里走出一个指挥官，“啪”的敬了一个军礼。

“施行一级戒备，然后打扫一下战场。哥叶斯夫，你随我们进办公室里说说情况吧。”科兹洛夫中将看看唯一的外人史蒂夫，不免有点踌躇。刚刚若不是史蒂夫‘恰好’赶了过来加入战团，也许情况会更加糟糕。现在支援一到就把别人撇在一边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不过军人的神圣使命就是国家为重，科兹洛夫中将就想开口让史蒂夫离开。

安德罗伯夫接口道：“情况已经起了变化！我想这里的研究室大门也该到了打开的时候。”安德罗伯夫给了科兹洛夫中将一个肯定的眼神，肃穆说道：“一起进研究室里谈吧。这不正是你们都想知道的吗？”

……

“所以，昨晚间血族渗透进来的人员被我们发现以后，我们展开了清除行动。”研究室里原先的数名室外工作人员现在都倒在地上，面容恐怖，肢体仿佛在做极致的挣扎，肌肉紧绷扭曲成诡异角度。“当然，你们可以看到有几名是被利刃所刺杀，隐秘且迅速，所以他们临死也是连带迷茫。我们和吸血族展开了战斗！他们一共出现了八名高级吸血鬼，其中一个甚至达到了伯爵的实力。应该是战斗中我们的异能量激撞，触发了禁地本身的幻象，然后就是一股雄浑巨大的能量波动起来。看到那些面容可怖的死者了吗？他们都是被幻象折磨致死的！”安德罗伯夫指点着战斗场地，诉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研究室的专家并没有参与到会谈中来，毕竟史蒂夫并不是自己人。所以安德罗伯夫的叙述也是挑挑拣拣，省略了好一些内容。

“吸血族！”史蒂夫可以肯定事件的起因就是这群肆无忌惮的家伙引起的。“恐怖幻象……”史蒂夫重复了一遍，眼里带着问询。

“这块禁地似乎有某种力量，可以产生幻象，也许恐怖非常。”安德罗伯夫没有说有关的实验研究，要公布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刚才你说，战斗双方是吸血鬼族和你们，”史蒂夫目光在安德罗伯夫和科兹洛夫中将身上转了一下，“可是我加入战斗时，发现你们的敌人还包括一名B级异能者？他的身上没有血族的气息。”史蒂夫直接问出了其中的疑点。

科兹洛夫中将欲言又止，怪异的目光也是注视着安德罗伯夫。因为，他的身上也出现了异能！就在和吸血鬼族战斗打响以后，激发了禁地幻象，然后科兹洛夫就被一股异象抽离现实，仿佛在一个无尽的噩梦了跋涉了许久，如果不是多年的部队经历，忠诚的使命感和顽强不屈的意志支撑着他……科兹洛夫中将想起看到的惊吓致死的士兵和科研人员，心里余悸未消。当然，当他熬过来，神志清醒，发现身边的人正仿若梦游一般不可自抑，盲目的挣扎扫射。而他自己则展现了从未体会过的力量。

是的，科兹洛夫中将的异能就是石化，如同美国好莱坞大片《神奇四侠》里的石头人一样，不过现在这个异能却出现在了一名俄罗斯中将的身上。除了奇妙，科兹洛夫还感觉到非常的疑惑。这就是他怪异目光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