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照之胴

亲眼目睹的不一定是真相，深思熟虑的不一定是真相，饱经沧桑的不一定是真相。当然，精神型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构造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摘自《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预言者：妖孽的真相》＜＜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六卷守望者与守墓人的命运邂逅之歌——cidaa＞＞

大宝的问题让座头市沉默了。一时间夜色如谜，七巧里的众人都陷入了影子里。

许久，座头市缓缓开口：“每一个人都在竭尽全力隐藏真实的自己，所以每个人都佩戴着面具。相对而言，日本隐藏得更深，因为日本习惯用活人做面具。日本台面上的权贵如是，鬼影者如是。”

“用活人做面具？！是指影武者吗？”大宝有些恍然，不再纠结于影杀、真杀。

座头市点了点头，声音越发低沉：“对于一个武道修行者来说，做别人的影子是一件最悲哀的事情，并且必须付出生命才能终结这种悲哀。就像被百地三太夫斩首的石川五右卫门一样。如果没有遇到你们，那也将是在下的宿命。”

一股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情绪弥漫在七巧里。大宝、妖孽、座头市陷入了沉默。

而失语的小树，勃然发出了精神波动：“武道是以武为修行，为追求真理的第一途径。武道精神，是以武止伐，平息干戈，从矛盾争斗中找到互助统一的最终目标，武力不是暴力，不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战斗而战斗，而是为了迅速制止杀戮和战斗，为了保护和守卫众生，迫不得已，不得不发是以仁心推己及人，化干戈为知己，合天地于一气，恪守才是一个武道修行者。一切违反武道精神的，都将是我的敌对者。”

座头市对着小树鞠躬，却没有说一个字。小树同样沉默地扶起了座头市。

真正的武者之心惺惺相惜，不立一字。

“阿市，除了你，鬼影者还有多少影武者？”技术男大宝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数量也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指标。

“不，在天照之胴里，在下和石川五右卫门并没有资格称为影武者，只能算鬼彻而已。”

“天照之胴？！鬼彻？！”大宝与小树、妖孽交换了眼神，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座缓缓升起的黑暗冰山。

“在鬼影者里，胴有两个含义。第一个含义是胴丸铠，一种古老的武装铠甲，象征着鬼影者是天照大神的最贴身守护，是天照大神的影子；第二个含义是**，宰杀后用于祭奠的躯体，源于一种古老而血腥的献祭仪式——鬼祭。象征着鬼影者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天照大神的忠诚，并由此获得统治世界的力量，成为天照大神在世间的真正代言者。同时也象征着将世间的生灵作为血食献祭给天照大神的狂妄。只有消灭了世间的生灵，消灭所有吃四条腿动物的人，将世间变成所谓的‘神国’，天照大神才能降临，鬼影者才能在靖国神社中得到永生。这就是鬼影者名字的由来，所以鬼影者将自己的组织架构称为天照之胴。而在下只不过是天照之胴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座头市停止了讲述。

大宝、小树和妖孽骇然变色。鬼影者反-人类的暗黑源来如此。

“阿市，199年11月，杀害反奥姆真理教律师坂本堤，以及坂本堤的妻子和时年1岁的儿子，和1995年3月2日，于上班高峰时段在东京地铁施放沙林毒气，致死12人，约55人受伤，其中一些人落下终身疾患的日本历史上邪-教组织制造的最为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的奥姆真理教，属不属于鬼影者的天照之胴？”大宝用现实的血腥对照鬼影者。

“不真正属于。那些只不过是鬼影者混淆视听、转移视线的伎俩而已。当然这种伎俩也是鬼影者祸乱世间的一种重要手段，全世界范围内的邪教几乎都有鬼影者的影子。”

“阿市，请详细讲讲天照之胴。”妖孽说着，伸手握住了小树的手。小树才是妖孽的勇气之源。

“若把日本黑帮和骟奴当做天照之胴的两条腿，那么在下曾经做过的鬼彻则是天照之胴腰中的刀。鬼彻是妖刀的一种称谓。鬼彻内住着一个邪恶的剑灵，能够侵蚀人的思想。所以鬼彻杀人后，能把憎恶与仇恨化作力量，越来越强。这就是在下与石川五右卫门等人被鬼影者命名为鬼彻的真正原因。杀戮是鬼彻的宿命，直到最终被杀戮。”座头市一阵唏嘘。

“那么天照之胴的躯干是什么？”妖孽追问。

“躯干就是影武者。百地三太夫就是影武者，也是在下跟石川五右卫门的直接上级。影武者才是鬼影者的中坚力量，数量无法估计。”

数量无法估计？！小树的瞳仁遽然收缩。百地三太夫神鬼莫测的杀魂三刀，似乎又凌空斩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百地三太夫，石川五右卫门，齐藤传鬼坊，都是日本历史上有名的武者，怎么会成为了鬼影者的名字？”大宝又提出疑问。

“要成为鬼彻，必须经过残酷血腥的生死试炼。失败者不是死亡就是沦为骟奴，而成功者就会承袭一个成名武者的名字。这个名字说白了，就是一种级别。从此晋级武者将放弃世间的一切，沦为了这个名字的影子。自鬼彻以上，每一个鬼影者每时每刻都面临着生死试炼。比如在下击败了石川五右卫门就能承袭石川的名号，而石川击败了百地三太夫就能承袭百地的名号。以此类推。每一步都是血腥，每一步都是杀戮。却只能继续杀戮，否则就是死亡，就是万劫不复。”座头市一阵黯然，低下了头。曾经血腥和杀戮，让座头市无法面对这个世界。

小树和大宝同时伸手，拍了拍座头市的肩膀。座头市抬起了头，已经瞎掉的眼睛似乎闪过一阵莫名的光芒。救赎之光。

“阿市，时不我待。天照之胴的上肢和头颅又是由什么组成？”妖孽打破了三个男人之间的交流。整个世界已然笼罩在了鬼影者的影子中，悲剧任何时候都会发生，而小树、大宝和自己只不过是散兵游勇。

“上肢由鬼武者和影皇组成，是鬼影者的左膀右臂。鬼武者是鬼影者的最高端战力，力量不详，数量不详。而影皇则是相对于鬼影者的真正头颅真皇来说的，就是真皇的影子。”

“影皇？！真皇？！”大宝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座头市叹了一口气，颓然地说：“鬼影者的真正首领称为鬼影天皇，也被称为真皇。然而日本黑帮是骟奴的影子，骟奴是鬼彻的影子，鬼彻是影武者的影子，影武者是鬼武者的影子，鬼武者是影皇的影子，影皇是真皇的影子。而真皇就躲在重重的影子之后。影皇或许有迹可循，但真皇诡影重重，神秘莫测。”

“我们怎样才能找到真皇、消灭真皇？”妖孽像在问座头市，也像在问自己。“我们必须要更富有组织性，才能对抗鬼影者，找到真皇、消灭真皇。”小树发出精神波动，一锤定音。大宝、妖孽、座头市都看向了小树。犹如看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