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日军突袭方城县，共产党员意志坚

日军行军的刷刷声，在空气中弥漫。叶县保安镇不远处，一处高岗下，几名队员警戒着。方城县游击队战场会议正在紧张进行中，不时有流弹掠过树梢。

“拼，和敌人拼了！”队员庄志蝶挥舞着拳头：“和敌人拼了，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不能再这样死打硬拼了！”队员何家弘看看王政委：“五十多人的队伍，才几仗，就剩我们十多个了……”

“就是打剩下一个人，也要坚持！”政委看着大家：“抗日不倒的旗帜，就在我们**人钢铁的意志里！”

“对，在此危难关头，我们就是要用自己的牺牲，”队员乙握握拳头：“吹响抵御外寇的号角，竖起抗争的旗帜！”

“旗帜不倒，失去家园的人们，才有主心骨，才能看到希望！”王政委语重心长的。

“就让我们用**人的钢铁脊梁，给人民的奋斗，指明方向！”游击队长刘毅然咬咬牙：“坚持，我们要利用人熟地形熟的有利条件，分散出击，狠狠地打击敌人！”

“队长说的对！”政委看着大家：“面对优势敌人，我们要化整为零，各个击破，尽可能保护自己消耗敌人，避免被鬼子一窝端了。三哥，四哥，你们两个腿遛，专门在沿途人烟稀少的地方，点鞭炮，扰敌人，耗费敌人的弹药……”

三哥方鲁民、四哥方鲁坤连声答应：“是，权当过年，放几个，赚赚吆喝！”

“树仁，你领四五个同志，深入到敌人的前方，指导人们疏散，坚壁清野，不能让敌人吃着我们的粮食，穿着我们的衣裳，睡着我们的土炕，再打我们的人……”

高树仁：“是！”

政委：“带不走的，烧掉！”

高树仁点点头：“我明白，坚决不让日本鬼子从我们手里，获得一粒粮食和一粒子弹！”

“告诉乡亲们，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政委语重心长地：“随着日军推进，我们就从前沿变成了后方，在这暂时的安宁里，要不断壮大自己的力量……”

“对，省的我们手无寸铁，鬼子回头腾手收拾我们！”刘毅夫挥挥手：“就照政委说的做！我领一个小分队，跟在敌人的后面，能杀则杀，能救则救。副队长和和政委，就地方发动群众，收集尚未归队的国民党军队，组织一切能组织的力量……”

“队长队长，”一游击队员跑过来：“一群百姓朝我们方向跑过来了！”

“各就各位，准备！”刘毅然跃身而起，埋伏在一棵大树下，观察着。

“老四，我们去放炮！”三哥方鲁民一声喊，四哥方鲁坤应声而起。

“我去把大家往安全的地方带……”高树仁说着就钻出了树林。

“余下的，火力猛点，把敌人往相反的方向引！”刘毅然喊道：“一会儿听我命令，一顿乱揍把****的揍晕，好让乡亲们脱身……”

老百姓们托老携女般溃逃着。小鬼子兴高采烈地追赶着，射击着，比赛着。霹雳啪啪的鞭炮声忽地在身边响起，日本兵纷纷端起枪朝响声处射击。

“快！快！这边……这边……”高树仁跑过去，招呼着大家。群龙无首的老百姓，仿佛看到了救星，蜂似地钻进林子里。愣过神来的日本兵，不顾一切冲过来。

“打！”刘毅然一声令下，长枪短枪土枪应声而响，日本鬼子顿时晕头转向。“狠狠地打！拖着小鬼子，揍扁它！”刘毅然挥动着双枪站起来。

“快快，父老乡亲们，不要裹疙瘩，不要裹疙瘩……”高树仁指挥着大家四下散开。听到枪声的另一队日本兵，呼啸着冲过来。

“乡亲们，不要慌！不要慌！三五一群，三五一群……”紧张指挥的高树仁，没有发现日本兵的出现，吆喝着，指挥着。

“啊……”日军的刺刀从背后刺来，刺刀尖血淋淋透过前胸。

“不要……裹疙瘩……”高树仁使完最后一口气，轰然倒在地上。

穷凶恶极的日本兵看到不远处一对吓呆的母女，挪不动脚步，就冲过去。高树仁忽地翻身，抱着日军的腿，五指并拢紧紧地扣着。日本兵倒下来，挣扎着，拖拽着高树仁前行着。其他日本兵围上来，乱刀同时刺来。鲜血从高树仁身上迸溅而出。

“啊……”孩子尖叫着，捂着了眼睛。“快跑！”母亲恍然醒悟，拉着女儿七拐八拐就消失在林子里。

浑身上下满是刺刀窟窿已经牺牲的高树仁，五指并拢紧紧地扣着日本兵的双腿。“啊……啊……”倒地的日本兵徒劳地挣扎着。四五个日本兵费尽力气，想掰开高树仁的手，却是徒劳。

“八格牙路！”小队长恼怒逞凶走过来，扒开众人，举起指挥刀，砍下去。

“啊……”挣扎着站起来的日本兵，着魔似的尖叫着，四下奔跑着，“咚”的一声，额头贴在大树上。

惊呆的日本兵直直地站着。撞树的日本兵身子慢慢软下来。树干上，留下一滩血乎淋拉的脑浆流淌着。

1945年3月23日，骑兵第四旅团在偃城附近集结，自驻马店一带西犯，日骑兵第4旅团，随第115师团跟进，到达南阳东南方的源潭镇时，突然超前突进，顺利跨过唐河和白河，向老河口扑进，为隐蔽企图，旅团主力避开南阳至老河口大道，稍向东侧迂回推进。

3月23日夜。日115师团由泌阳羊册西进，经郭集、青台攻向桐河，在赊店镇附近下薛营、杨官寺、西张营、谢营一带遭遇55军一部的顽强抵抗，战斗激烈。

55军一部经顽强抵抗，遗弃牺牲者81名，被俘军人3名，丢掉山炮两门、机枪6挺、步枪68枝、子弹约2500发、手榴弹约500颗、马12匹、电话机12部，向西撤退。

日115师团穷打猛追，狠狠咬着55军后卫部队，占领赊店，渡过唐河。沿途惊慌失措的居民，往往成为日军射杀的靶子。

沿途，一些村寨，看到日军过来，就点起院子里的柴草，以躲过日军的洗劫。在通向南阳的大路上，村民们很快被动员起来，被国民党军队所丢弃的枪支，很快被收集起来。在一些村庄，你可以看到，一些懂射击的人，在突击教村民如何使用枪支。

拿着枪还没有学会射击的人，就被乌拉拉冲上来的日本兵，成批地射死！人们四下逃窜，在他们的身后，串串子弹嗖嗖飞过，周围，血流成河。

南阳县地下党员邰士芳、孙荣檄、刘尧庭、宋万明等，以芳林酒精厂的武装为骨干，成立宛东抗敌自卫总队，下辖9个支队，15个直属大队，计2000余人，1500余支枪。

“党把这支武装交给你们了！”李炳之握着邰士芳的手，激动地说：“你们一定要坚持灵活有效的游击战争，凭借熟悉的地形和群众的支持，坚守在豫东这块神圣的土地上！”

“请党放心，我们会的，”邰士芳激动地说：“就是我们倒下了，宛东抗敌自卫总队这面大旗也不会倒！”

“告诉同志们，情况是危机的，“李军泗侧耳听听远方渐渐清晰的枪炮声：“国民党军队由于准备不足，在日军各个攻击方向上，迅速败退，失败情绪瘟疫般蔓延……”

“我们知道，身上担子千斤重！”邰士芳激动地：“宛东抗敌自卫总队，一定按照党委的要求，组织潜伏的**员，迅速行动起来；动员进步学生，深入农村和城镇，宣传、发动和组织人民……”

“我党目前最最重要的，就是迅速武装人民，教会人民怎样和鬼子斗争！”李炳之握着邰士芳的手，郑重地：“你队应迅速派出得力人员，在敌人可能攻击的方向，动员和组织人们坚壁清野，把粮食和物资转移到可靠的地方，必要时，要不惜牺牲，主动实行焦土政策，以此延长日军的补给，减缓其汹涌的攻势……”

“请党放心，有六个工作队，已经下去了！”邰士芳拍拍胸脯：“宛东人民知道，宁可自己饿肚子，也不让日本人，填饱肚子！”

“在日战区，我党面临着在短时间内武装民众、教会人民射击、投弹等游击基本技能的艰巨任务，纠集收拢被打散的****和民团，袭扰敌人的补给线……”

“我们正在筛选技术过硬的骨干，分派到南召、鲁山、方城、叶县……”邰士芳胸有成竹地。

“我要提醒你的是，日军进攻是疯狂的！”李军泗拍拍邰士芳的手：“在战争初期，宛北四县党所掌握的武装，家底基本上拼完了……”

“这个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邰士芳笑道：“今天晚上，先期支援的弹药和人员，已经出发了，我们一定会避开日军，把宛北最最需要的，送过去！”

国民党汉中行营戒备森严，李宗仁主持的国民党第一战区，第十战区，第五战区联席会议正在紧张进行中。

“日军正突破我军防线，向豫西纵深闪击！”李宗仁看着大家：“第五战区在南，防守湖北襄樊、老河口、大洪山一线，向东，收缩兵力；在南召、方城、南阳、镇平、邓县、新野、唐河、泌阳、桐柏一线，应积极防守出击；第一战区在洛宁潼关方向，采取守势，在米坪，西峡口方向，前出积极防守！”

众人：“是！”

“情况危急呀！豫西南阳，平原地区无险可守，日军坦克、骑兵部队易于机动灵活发挥作用，”李宗仁在地图前走来走去：“第10战区李仙洲司令长官、何柱国副司令长官刚刚发来电报，日骑兵第4旅团由商丘向平汉铁路的驻马店以东集中，虽然还不清楚动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日骑兵第4旅团不是日军的预备队，而是一把尖刀！”李宗仁顿顿：“这是场恶仗、硬仗！德邻不才，愿与各位共进退！”

一参谋人员走进来，把一份电报递过来。

李宗仁走到自己座位前，看着大家：“委员长电谕！”

众将领“唰”地站起。

李宗仁：“时值豫西作战之际，严令第1、第5战区，对重要城市如南阳、老河口；重要战略要点如西峡口必须严防死守，没有命令擅自撤退者，斩无赦！”

众将领刷地挺胸：“谨遵委员长教诲！”

李宗仁摆手，大家坐下来

“愿我们携起手来，把耽搁的时间和机会赶回来！”李宗仁有点儿颓废地坐下：“大家都是有良心的军人，良心要求我们必须和日军血拼到底。必要时，也可以搭搭**游击队的车，毕竟他们都是些对日死硬的石头！占着天时地利……”

“可是军统……”不知谁嘟噜了一声。

“军统哪里我去说！”李宗仁不耐烦地：“大敌当前，须兄弟齐心，再说了，杀**，小日本，比它军统专业！”

1935年3月23日，连日大雨，道路极其泥泞、松软，河水猛涨。吉武秀人少将所率的87旅团攻击前进，到达方城独树镇。

公路被挖断，路的两边被挖成齐腰身的壕沟。日本兵不得不停下来，投入大量人力修路，刚走不长一段，又要停下来，进行修路。

“南阳**，早被国民党压下去了！”85旅团长吉武秀人少将勃然大怒：“怎么一夜间，冒出这么多会挖路的土八路？”

“土八路这招实在太损了！”一个日本军曹放下望远镜，看着吉武秀人：“四周，确实找不到他们的人影……”

吉武秀人懊悔地摇摇头，冒雨查看看新挖的壕沟，看着四周被雨水遮蔽的远山与村庄，拿起望远镜盯着不知处的远方。

“土八路，死啦死啦的有！”吉武秀人喜上眉梢，挥挥手，日本军曹走过来，吉武秀人附耳。

“以毒攻毒，以假乱真！”日军军曹得意地竖起大拇指：“是！保证完成任务！”便走出去。

吉武秀人看着日军军曹湿漉漉的背影，把手伸出雨具外，指尖上接点雨水，捻捻，不露声色地笑了。

方城独树公路上，抗日军民冒雨挖着公路，在路的两边挖着壕沟。奉命潜伏的**员贾万祥在警戒着。

“乡亲们，再加把劲！”王政委挥汗如雨：“让小日本使出吃奶的劲儿，走路也吃力！”众人哈哈大笑。

“黄泥汤汤，雨儿浆浆，****尝尝，气坏肠肠……”有人哼起来。

“王政委，坑坑洼洼的，不好使！”乡亲甲建议道。“干脆把路旁沟堑里的水引过来，让天杀的，填上土，还滚稀泥汤！”

“就是，沟满河平，让****的，插翅难飞！”乡亲乙附和道。

“早说，不背这么多镢头！”众乡亲哈哈大笑。

“对，把塘里的水引过来！”大家说干就干，不大一会儿工夫，一条引水渠初具规模。

一队国民党士兵若无其事走过来。“老总，小日本，还有多远？”警戒的贾万祥迎过去。

国民党军队没有应声，径直走过来。

“老总，小日本，还有多远？”警戒的贾万祥声音和着雨声传过来。“这时候，还有没开溜的刮民党？”刘金坐嘟噜声，抬头看去，一队国民党士兵全副武装走过来，不由瞪大眼睛。

“刮民党还这般英雄！”有人不自主地赞叹着。

“不对！”刘金坐嘟噜着，看见一个国民党士兵的衣衫下露出了日本鬼子的衣服，慌忙丢下手中的家伙，大喊：“万祥，快躲开，小日……”

话音未落，伪装成国民党军队的日本兵，抬起枪就是一顿乱扫，贾万祥、刘金坐倒下来，毫无准备的乡亲们横七竖八地倒下来。

王政委身中数弹，仍高高地举起镢头，把路旁的积水往沟里引，流水哗哗的，激怒了日本兵。日本鬼子又打两枪，王政委倒下去，趴在即将扒开的豁口上，双手死死地扣着地。

日本鬼子又是两枪，王政委慢慢地滑下去，雨水和着血水哗哗流下来，不大一会儿工夫，雨水和池塘水灌满路基。

大雨如注，泥人一样的日本兵在铺路，在堵水。

日本鬼子丧心病狂，抓着已经牺牲和尚在挣扎的破路群众，用刺刀割下人头，卸下四肢，挂在电线杆上。

“你有千般计，我有妙招对！”吉武秀人走过，扬扬战刀，哈哈大笑。

“少将阁下，还是您的这招毒！”参谋长伸出大拇指。

“哈哈哈，一招鲜，吃偏天！”吉武秀人洋洋得意地。

1945年3月23日，方城县新招抚岗，大雨如注。战车第3师团的坦克部队在道路泥泞和被挖断的情况下，行动困难，时停时进，行军速度大为减慢，队形也难以保持前后有序。有三四辆战车陷进壕沟里，大喘着粗气。

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走下冒着黑烟的指挥车，不住地咂嘴：“这鬼天气，这鬼天气，怕啥来啥！”

一日军参谋跑过来：“报告，内山总指挥要求我们加快行军速度。”

“速度，速度，又是速度！”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接过电报，看一眼：“这样大的雨，我想速度，能速度么？”

“内山总指挥，等着回报。”日军参谋恭敬地。

“照实汇报！”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不耐烦地：“恰逢大雨，影响战车和摩托化步兵、炮兵的机动，我部就是想速度，也速度不起来！”

“是！”日军应声参谋跑过去。

“师团长阁下，内山将军的脾气……”师团参谋长提醒道。

“这鬼天气，你给想个鬼主意吧！”战车第3师团长山路秀男叹口气，看看冒着黑烟在泥泞里行驶的坦克车，便下令：“摩托化步兵一律徒步行军，帮助战车，加速前进！”

士兵们接到命令，一个个跳下车，在泥泞里忙碌起来，个个都滚成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