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发、、被隐藏的杀意
“快点出来。”窗户外的吕轲向后退了几步让出位置给安枢戈他们翻窗。而教室另一端，“他”依然静静躺在一片翻倒的课桌椅中没有起身。安枢戈觉得这里的“他”和PC光华大厦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他”叫嚣得很厉害，但是除了追上来以外一点别的手段也没有，没有设置奇怪的障碍拦住去路也没有什么高端的阴招，倒像是智商不够的狗。而且，为什么仅仅被泡沫冲击了一下“他”就爬不起来？
这不正常，这个地方，和PC光华大厦不一样。
杰斯尔德也翻下窗台后，吕轲合上玻璃窗领着两个人去向围墙旁的一棵樱树下。安枢戈只是大喇喇跟着走，相比之下杰斯尔德为人要谨慎得多，他一路观察，印象中的围墙现在成为了“回“字形围住了整栋北大楼。这面“回”形墙大概是没有门的，就像查尔斯的那本笔记里说的一样——以各种方法困住活人，类似于捕猎者围猎的本能。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PC当什么员工吗?”站定后安枢戈问吕轲，后者耸耸肩笑了一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记得PC就好，我们现在好像又进入了一个分裂出来的空间了，像上次一样。你看一下四周，被墙围住了。”安枢戈这时才四下里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一”字形围墙变成“回”字形围住了北大楼。
“****，原来阴招在这里，难怪‘他’打一下就趴了，我们根本就跑不掉嘛！”他目测了一下，围墙有三米多高，一个人是肯定翻不过去的，但这里有两个至少一米八的巨人，或许叠一叠就过去了。安枢戈说出自己的想法后竟然同时遭到了来自吕轲和杰斯尔德两人的反对。两个人同步而决绝的否定了安枢戈的提议后，都怔愣住了。
杰斯尔德的出口反驳让吕轲感到很惊讶。他的确知道杰斯尔德也在调查北大楼，但他没想到过他也会掌握关于他那些遭遇的线索性的消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不过不全面，否则面对“他”不会毫无危机感。安枢戈看着这两人在出口后就开始沉默地打眼神战，幽黑和宝蓝的眼眸不分伯仲。他嗅到了火花味。觉得这两个人就是忽然掏出枪，指住对方的头也似乎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知道些什么是吗?Mr。Crastly?”
“这也是我想说的，吕老师。”
两人又开始打眼战，火花“噼里啪啦”闪得安枢戈无比尴尬。相比这两位貌似什么都清清楚楚的神人，他像个屁事儿不知的傻瓜。没道理他和吕轲都进过一次的鬼地方他会什么话语权都没有！
“喂!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下雨！”安枢戈忽然大喊道。
这句话很成功地吸引来了两人的注意。的确没有雨，可能是雨停了？但小径的地面却是干爽的。这会是刚下过雨的路面吗？为什么会没有雨？吕轲想起在PC光华大厦的火，那火也是没有烧到场内的，但游戏币却出现了，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还有！他摸上自己的头发，干爽的，但他来时明明就在下雨，淋过雨的头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干了，这个空间的规则就那么偷偷在他身上实现了。这是比遭遇到“他”更恐怖的事。
“我想我们都需要坦诚地交换各自的情报，Mr。Crastly。”吕轲看了眼手表道：“溜圈儿的‘小同学’大概要过来了，我们现在得转移，边走边说吧。安枢戈，你就注意一下我们周围看‘他’有没有靠近。”
“哦哦哦哦哦，是咯，你们大人先聊着，小的我帮您们看路。”
吕轲听到后笑嘻嘻的摸了下安枢戈的头，像是在摸讨好了自己的宠物猫一样。安枢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气哼哼打开了吕轲的手。
接下来吕轲向杰斯尔德详细说明了PC光华大厦的事情以及他的推论。安枢戈可以证明他的所讲毫无隐瞒。杰斯尔德听后沉吟了片刻，两条眉毛渐渐纠结到一起，一副越来越严肃的表情与吕轲的笑脸相映成趣。
“很奇怪，你的推论里有许多是与我所了解的信息完全不同的。”
“哦？”吕轲挑了挑眉，他从来不轻易认为错的人会是自己。
“我寻查的目的我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场——没错这种地方被称作场——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一本笔记，那是我的祖父查尔斯·克里斯特尔在1935年到中国采访时的一段时间内所记录的。他的笔记从一开始就一直出现着一个人名，我想他是个中国人——邵扣品。笔记里详细记载了他和邵扣品的经历，很多都是在战场和场中。他介绍了场的概念，很神奇，如果没有亲身置身于其中普通人肯定是无法相信的。他说：历史也是有坟墓的，历史的坟墓中有太过多的秘密，于是就衍生出了‘他’，从最原本的“他”到现在的‘他’。查尔斯没有具体描述过‘他’的外貌而我也想象不出来，但刚才我大概知道了。”杰斯尔德说着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我……”杰斯尔德正欲继续说下去却被吕轲忽然挥手打断。
“那本笔记里有没有提到过，场中至少有多少个‘他’？”
“什么？”
“有多少‘他’，数量！”
“……”杰斯尔德想了一会儿道：“不确定，每一个场，每一次场，‘他’的数量或许都是不同的。”
“怎么了？”安枢戈察觉出气氛的诡异，那种冷冷的气息，像是台风过境的海边，有冽风与寒沙的萧索，做严肃凄哀的弥撒。这是“他”在靠近时带来的特有的感觉。
“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又有一个‘他’来了。”杰斯尔德闻言向前方拐角小径望去，赫然是一抹黑色，蹒跚着但也快速地走过来，但是“他”不跑，“他”一点也不急躁就好像胜券在握毫不担心。一个平平常常的“他”正在以最平平常常的方式靠近，每一丝一毫的杀意都没有泄露。
没错，这里的“他”和PC的“他”不一样。
或许这里的一切都是完全不同的。这会是一场颠覆一切推论的探险。
三个人的后方，同样也是一抹黑影，那才是吕轲口中的“小同学”。“他”们一前一后呈现夹击式把“猎物”困在了北大楼与高墙之间。
“吕轲，你不是还有冰饮料吗？直接洒吧。”安枢戈说。
“不行，这太危险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远离也绝不可以靠近‘他’。查尔斯提到过‘黑色’，是会感染的。所有最初的守护者之外的‘他’都是被感染的人。贸然和‘他’搏斗或者近距离接触很有可能被同化为一样的‘黑色’。”
妈……的！安枢戈听得一身冷汗，要知道他和吕轲当初在PC光华大厦和‘他’近距离接触可不止一两次。吕轲和那些怪物缠斗时他是不清楚，但仅他自己就有与‘他’在相距至多三十厘米距离的情况下交手。要是当时不小心感染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吗？我们总不能一直被‘他’追着打吧。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们连咬‘他’都办不到。”
“没有，查尔斯的笔记太笼统了，对付‘他’的方法都很模棱两可根本没法使用。”
“先进楼再说，‘他’们如果又改变围墙的方位我们很可能会被立刻抓住。”
杰斯尔德是个领导者的同时也是优秀的执行者，吕轲话音刚落未等安枢戈反应过来，他就单手撑着窗台向从内上了锁的窗户飞起一脚。碎裂的玻璃渣投射出美妙的弧度散落满地，杰斯尔德的衣料在尖利的边角的划擦下唰唰撕出几条口子。
幽暗的楼像张开双臂的妖魔，欢迎着羔羊的进入。
安枢戈听见了“歌声”，就在破碎了玻璃的教室里。轻轻柔柔，缥缥缈缈，如泣如诉。
——————————————原题“五鬼日·没有杀意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