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妪之托
轻柔的好似云雾拂拭在四周，这莹莹蓝的分明是水，却没有丝毫的阻力。我悄悄打量着天蓬刚才分给我和蓝翎的混天绫，如果没有这个，我们一定会淹死的。地上全是不规则的碎石，搁得我脚疼，我拨开挡在眼前的一根紫色的水草，朝不远处望去。
一座用晶莹剔透的水晶宫在不远处静静地矗立，门前没有守卫，反而让人不敢进入。
“魂心，辅助。”天蓬眯起眼，越到了尽头越不能放松。这里的怪物都是急剧智慧的，虽然数量不多，但我们三人如水之后，仍是颇费了一番波折的。当然，这样的结果是能获得不少经验，比陆地上纯粹的杀怪的经验要高的多。
“好。”我挥舞起魂断，分别施加各种祝福。蓝翎虽然在店里看过我画符，也只到我有帮助加防加速的技能，但始终没有见过我施咒。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因为惊慌，他显然并没有看仔细。这会儿他瞪大了双眼，望着不断放出绚烂光芒的魂断，一脸羡慕。
天蓬咳了一声，道：“低调。”
嘿，我暗自怨念了一会儿，拍拍魂断，“低调”。魂断便仿佛识人性地暗去了光彩。
我用上了醉仙望尘袍的改头换面，将自己和衣服的颜色变得和背景一样。毕竟，我的物理攻击和防御基本就是废渣。
水晶宫是个宫殿，据天蓬下线之后的调查，发现这是一座龙女住的宫殿。不过这个宫殿显然和蒂洛的那个不能比，和垠久的那个也不能比，差不多只有一栋别墅那么大，而且孤零零地在水底。之前说是洞府，显然是太过高估它了。
“呃……”我看着天蓬和蓝翎蹑手蹑脚地靠近，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天蓬回头问。
“我们要进去？”
“不进去吗？”蓝翎呆呆地问。
“为什么不直接把BOSS叫出来呢？”我摸摸脑袋。
天蓬挠挠满脸的大胡子，说：“不一定肯出来呢，先试试吧。”
因为我处于隐身状态，所以出手可以更加得肆无忌惮，于是我向宫殿丢了几个雷符。几声轰隆隆的巨响过后，寂静了半晌。天蓬正要回头对我说什么，周围的水流速度忽然加剧。我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混天蓬被水流冲散，忍不住咒骂一声。还来不及抓住，又一阵暗流，将我冲进了水晶宫。
“阿飞兄弟！”
“魂心大哥！”
唔，怎么回事，我似乎压在了谁的身上。
“救命……你好重……快死开！……咦？你是被染色的阿飞？”
身下的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被弄得头晕脑胀的我暂时没有认出他。我下意识地移开身子，忽然发现水晶宫里居然没有水。因为混天绫被冲散了，而我却可以自由呼吸。
再一看刚才叫我的人，我抽抽嘴角。“扁豆，咱真是有缘，这样也能见到。”
“嘿，哥们，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手托着下巴，假装吃惊的样子，“难道你是这个水坝的人？”
“嘎？不是这个水坝的人，怎么进来？”这里分明是天蓬的水坝驻地的范围内。
“额……你现在就一个人？”扁豆看了看四周。
“嗯，现在目前的确是一个人了。”我点头。
扁豆贼贼地笑着，偷偷地说：“我是秋水孤寂那儿的，我混进来的，不许告诉别人哦！”
我重重地拍了他一掌，“你小子混进来做什么？”
扁豆回了一拳，哈哈大笑道：“听说这里有个很漂亮的龙女，我是过来开开眼界的。”
正当我不知该说他什么的时候，一声女性的咳嗽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和扁豆同时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因为我们还是躺在地上的，赫然看见了一个用鼻孔对着我们的老妇人。她衣着华贵，头上的玳瑁发着乌黑的油光，又粗又短的脖子上带着很大的珍珠项链。
“漂亮的龙女？”我转头看向扁头。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颤颤巍巍地说：“您好，请问，您认识这里住着的龙女吗？”
老妇人皱着眉，手上拿着的鱼叉狠狠地敲了一下地砖，地砖发出清脆的破裂声，周围响起一片回音。
既然对方已经能认出我，再用改头换面也只是浪费灵力而已。我关了特效，狼狈地爬了起来。顺手拍拍衣服上的灰，又一把托起扁豆。
“您，您好，听说这里住着的龙女大人貌美无双，我等前来纯粹是想一睹芳容，嗯……芳容……”扁豆搓着手，好像很谦卑诚恳的样子。
“汝之为何？”老妇人不理会扁豆，转头问我。
我的大脑迅速将老妇人的文言文换成了现代汉语，然后将我想回答的现代汉语又快速地翻译成了文言文。“我与故人同来，方才有暗流冲击，今独自一人，早已打消此念。”
“如此，你二人速速退下，不可妄闯禁宫。”老妇人站在通道中央，显然不打到她，我们是无法过去的。
“喂，你真的要撤？”扁豆转过头向我挤眉弄眼。
“蒸的煮的都是可以吃的。”我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这句话是我们在论坛上的戏言，当年有人在论坛里捣乱，于是我不得不站出来扬言要封杀。对方因与扁豆熟识而屡教不改，扁豆也是问我是否真的要封他，我便答了这句话，之后我就狠狠地封杀了一把。
他听完这句话，与我同时动了手。丢出去几张雷符的同时，我又开始用改头换面将自己隐身。刚才那个老妇人之所以能认出我，是因为我在和扁豆说话。所以这会儿我又用起了改头换面，这下可苦了扁豆，他是用剑的，正与老妇人近身作战。而我则不停地用土符砸出去，因为五行里有土克水的生克关系，另一只手则挥舞起魂断，帮扁豆加上防御速度和攻击。如今的我可以一心二用是因为天天窝在店里画符画出来的，有一****心血来潮地左右手同时进行，并成功之作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符，这时候系统就提示我说，我练成了传说中的神功：左右搏击。于是我就日日苦练，而现在我可以左右手分开做不同的事。
老妇人的武力显然很高，尽管有我不停地在一边抽空她的血量，但她几乎挡住了扁豆每一招的攻击，而且得到空隙之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些水草赛嘴里，于是精神似乎又好了许多。
“靠，喵喵的，回复的比打掉的还多！”扁豆咒骂着。
“喵。”我无奈叹息地猫叫一声，还是不是给扁豆丢掷回复符。
“横扫千军！”“以蓝翎之名，蛮荒守护者，出来！”就在扁豆和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天蓬与蓝翎终于出现了。有了他们在场，四人齐心协力，很快就将老妪打倒在地。
系统传来了提示音，告诉我们战斗胜利，奖励的经验不少，相对于同等级的BOSS来说要更多一点。但是那老妪被我们打倒后并没有变成白光飞走，更没有消失不见，反而挺起了身板，拍拍身上的灰尘，道：“看几位身手不凡，可否帮老身一个忙？”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天蓬转过头看了扁豆一眼。扁豆并不是这个水坝的人，因此无法接任务。而天蓬水坝的人毕竟已经有上百个，超出了秋水孤寂的规模，因此认人还是有一定困难的，现在见了扁豆，并没有想起将他邀请进入水坝的过往，又见他心虚的表情，便阴测测地问：“这位小兄弟好生面生。”
“那个，天蓬大哥，他就是与我一起开论坛的扁豆。”
扁豆摸摸脑袋，面对天蓬的质问与蓝翎好奇的目光，推推我，说：“快去接任务。”我暗自叹了口气，向老妇人拱手道：“老夫人言重了，比功夫我等不及你，不知在下能做些什么？”
梦幻涟漪的NPC还算是有智商和人情味的，见我这般奉承与谦虚，老妪呵呵笑笑，让我们跟着她走。
穿越了并不宽敞的水晶道路，大约走了两分钟，我们才看到了一个宽敞的类似大厅的地方。那儿依旧是水晶堆砌的，我看见蓝翎趁着老妪不注意，偷偷地凿了一块水晶下来。天蓬见状，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则向我们吐吐舌头，又看见扁豆盯着水晶羡慕的眼神，我轻轻扯扯他的衣角。他现在已经被天蓬盯上了，任何轻举妄动都对他不利。
老妪将我们带到一个硕大的发着青色光芒的蛋面前。
“你们能帮我的，就是涂点血在这个蛋上。”老妪伸手摸了摸蛋，眼中露出一丝慈爱。
“涂血？那不就等于认主了么？”扁豆惊讶道。
天蓬眼中闪着光满，说：“老夫人，冒昧请问您，您与海龙王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妇人听到天蓬如此询问，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我是公主的侍从。龙女如今并没有能力自保，而老身则很快就要归天，不将她交给有能力的人，老身实在不放心。”
“那么，涂点血就能认主了么？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天蓬继续发问。蓝翎抽抽鼻子，好奇地摸摸这个蛋，没想到一道电光闪过，他刚触碰上去就缩回了手。
扁豆在一边冷眼旁观，因为再怎么涂血他不是这个水坝的人也得不到。
“公主大人自己会选择的，如果公主大人不认同你们，那也没办法。”老妪看着蓝翎正揉着自己被电到的手，显然龙女并不认同他。她又将目光转到我和天蓬身上。
“天蓬大哥，你……”“阿飞兄弟，不如……”
我和天蓬同时出声，意思里都是让对方先来。我们相视一笑，却还是推脱。实话说，玉儿离开之后，我并没有找宠物的打算，何况龙女这类高傲的存在，很容易就会让我又联想到她。
“你们石头剪子布吧。”扁豆在一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