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入道
丁楼岗匪寨，一房间内，蒋方坐在钱小愚的对面喝着茶，似在等待着什么。
钱小愚这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倚着门，眯着眼瞅着远处的那座高山。
此山名叫铁海，高四千仞，山体入云，远远望去如一块锈迹斑斑的残铁，耸立在天地之间。铁海的顶峰处覆盖着被风打磨的如沙铁一般的冰雪。
世间最为神秘的玉笥观就在铁海之顶。
殷婴，玉笥观二峰的弟子，道玄境第六层。
钱小愚突然转身望着蒋方道：“你想怎么杀他？”
蒋方听了此话顿时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无毒不丈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铁海后有一处秘境，名叫断灵界，每隔十年观里都会让门下弟子去里面试练一番，秘境里面有一头妖兽，名叫半印谷，殷婴一直想打它主意，此兽极为凶残，所以你只要事先埋伏好，趁他和妖兽缠斗之时偷袭他，一定会得手。你放心，殷婴此人极为孤傲，又不稀修行凡人的武学功法，本身实力也不算强，你倒时只要抓住时机，定可击杀此人。这是玉笥观的木牌，也是进入秘境的通行之物。这是百仙针，具体的使用方法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还有这张拟魂图，里面有殷婴的一丝精血在里面，事成之后你可以用此图幻化成殷婴的模样随其它弟子一起出来。我可事前告诉你，断灵界从冲霞谷能进，却不能出，所以你要是进的此界就只能选择杀了殷婴，不然到时半年试练一旦结束，即使你出去也是被玉笥观的长老废掉功法或是直接击杀。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观里明知道有冲霞谷这个漏洞，但这些年却依然没有派人守的原因。至于好处，除了我给你的那三瓶化灵丹外，断灵界灵气充盈，里面生有许多天材地宝。”
蒋方这时从储物袋取出一个手臂粗细的竹筒，和一张卷轴放到桌子上。
钱小愚对那几样东西略一观察后便收进储物袋中。
蒋方又提醒道：“他们大概会在一个月后进入秘境。你明日就可以出发了，从冲霞谷偷进去话有些麻烦。记得按照我说的做。”
钱小愚这时突然嘿嘿一笑，眯眼看着蒋方道：“能问下那个殷婴跟你什么怨，什么仇吗？”
蒋方这时冷冷看了钱小愚一眼，半响才缓缓道：“不该问的，最好别问。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好自为之吧！”
······
道，为阴阳两极，破而通灵方为入道，但凡人若想斩开阴阳之界，于阴阳狭缝中开辟灵海何其难也。
要想入道首先要拥有灵根，然后才是破开阴阳之界，开灵辟海，培育灵根元灵修成无上道果。
‘辟灵’讲究的是悟与机缘，曾有人深山苦修数十载，终成一具枯骨也不曾悟一日之道，但也有人于观海，游山，吃饭时砰然顿悟。
“你怎么入道的？”钱大山有些好奇问道。
秦小玉闭目沉思片刻，旋即看着窗外道：“我六岁的时候，因为太饿，杀了养了两年的兔子，当我吃了第一口兔肉的时候。”
钱大山躺在床上笑道：“我有个贱人弟弟，名叫钱小愚，他是在**的时候入道的。”
秦小玉听了此话不禁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她倒是第一次听说世间还有如此奇葩的悟道方式。
“灵根不同，入道难易也不一样，五行灵根因为是纯阴或是阳相对容易些，化生灵根则难得多。我看看你是什么灵根。”秦小玉这时张口从嘴中吐出一口青色小剑，她玉指一指，小剑顿时飞出悬浮在钱大山胸口上并滴溜溜转动不已，秦小玉嘴唇微动，默念什么，手中飞速掐出一个法诀，接着摇手一指，从她指端飞出一道白光没入小剑之内，这时只见那柄小剑顿时表面青光一闪化作一道透明之体嗖地钻入钱大山的身体。
啊——
钱大山猛然张大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受控制地径直从床上坐了起来，脑中如被抽空一般空白一片，接着只觉一道冰寒之意在他胸口飞速流转，片刻之后又飞了出去。
秦小玉伸手一招，那柄小剑从他胸口飞出，化作一道青光重新被她吞入口中，但这时她望向钱大山时眼中露出一副极为凝重的神情。
钱大山又重重地倒在床上，在神思恢复正常后侧脸看着秦小玉道：“怎么，没有灵根？”
秦小玉摇摇头，玉容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旋即才道：“恰恰相反，你的灵根应该是极好的。但又很古怪，所以想要入道也就越难。”
钱大山道：“总要试试吧。不过，我什么灵根？”
秦小玉这时摇头道：“不知道，很奇怪。刚才我的元灵剑胚在你的身体中同时感应出五种完全不同的元素之力但旋即这五种元素之力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你又没有灵根。昔年我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过一本古书，上面好像记载过一种古怪灵根为‘十纹’，不过书中只是简单提过一句，好像这种灵根是一种变数灵根，一旦入道根据机缘不同可能转化为五行灵根中的任何一种。不过这么多年我却从未听说过有人有这种灵根，就连父亲也不清楚世间到底所记载是否真的存在。”
秦小玉这时犹豫下又道：“不过父亲说，虽然他没见过这种灵根，但这方天地似乎容不得这种怪异灵根的出现。其辟灵走的也是最为邪异的鬼道，只有这样才能躲开凡尘之力的洞察，但如若不成的话，则坠入轮回，灵魂沉入无限轮回的炼狱。直至魂飞魄散。你，自己选择吧。”
钱大山听了这话，沉默片刻，突然笑道：“我不过贱命一条，来吧！”
秦小玉道：“你想清楚，其实现在我根本就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十纹灵根，所有的一切之是猜测而已。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我可以把你带到沫阳镇让让父亲帮忙诊断一下，也许他有医治你的办法。”
钱大山笑笑，道：“也许你一开始说这话我会立即同意，但现在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决定了，那我就不会改变。”
这就是钱大山和钱小愚最大的区别之处。钱大山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他从不会计算后果，也从不回头，就像当年从村子里走出时他不去回身看一眼一样。
秦小玉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时她在房间布置了一个简易阵法，以防有人打扰，旋即又一拍腰间的布袋，从中飞出一个青瓷小瓶，略一犹豫还是从中倒出一颗红色丹药捏在指间。
“这是转心丹，会让你在辟灵之中有一丝清明。”秦小玉屈指一弹，那枚丹药落入钱大山口中，钱大山毫不犹豫，一口吞了下去。
秦小玉见此面色一肃，手掌一翻，掌上黄光一闪之下多出一个黄色符箓，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从符文扩散而开，钱大山眉头一皱扭头望去，却见那符箓上有一道用鲜血画成的诡异符文，并且血液在上面缓缓流动不止，。
“这是鬼道辟灵的所用鬼灵符。如若你是传说中的十纹灵根，那么此符可能生效，但如若你根本就不是十纹灵根，那么这血符可能直接就把你的灵魂吸入其中。”秦小玉道。
钱大山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望着秦小玉道：“女人果然都是婆婆妈妈的。”
“你。”秦小玉冷哼一声，面色如覆一层寒霜，但旋即她面色又恢复平静，手掌一翻，只见从掌心缓缓浮现出浮现出一把通体透明的无形之剑，秦小玉顿时面色凝重起来，只见她手掌向前一推，那把无形之剑缓缓飞向钱大山，斩在他的胸口之处，在他胸口缓缓划出一道一尺长的血口，不过诡异的是，却不见有丝毫鲜血流出。
这时秦小玉左手急速掐出一个法诀，然后祭出那道鬼灵符，只见那道血符在空中一个翻滚轰的一声化作一个血焰包裹的鬼头，然后毫不犹豫地顺着那个血口钻进钱大山的身体中。
钱大山只觉突然眼前一黑，身体突然间出现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之中，仰头望去，在头顶斜上空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色火焰浮在空中摇曳不定，这时那道血焰突然微微一亮，飘向远方，钱大山脑袋一沉，从地上站了起来，如行尸走肉一般跟着那个光点走向无尽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的虚空中隐隐传来声响并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什么，还有一个小女孩咯咯的笑声，最后是惨叫声和熊熊烈火的声音。就在此时，钱大山头顶那道火光突然爆裂而开，四周的黑暗顿时被驱散，同时一道刺痛感传入脑中。
钱大山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布置喜庆的新房内，穿着大红色的新郎装，满手鲜血。
他满目惊恐地低头望去，见一股滚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滑落，最后凝聚在他的指端，啪的一声滴落在脚下的石板上，溅落而开，如花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