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参见太子
“在下有件机密要事必须尽快禀明太子，还望公主能尽快让我面见太子！”韩延凌从公主的话语当中感觉到，她跟太子朱常洛的关系应该不错。
“不要会错了意，我说的是把你推荐给太子也不一定非要让你见太子啊，你当太子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吗？若是真有要事，本宫可替你转达！”朱轩媖可不相信韩延凌能有什么大事。她今日能把韩延凌请到自己府上，一个原因是韩延凌这人文武双全，另外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他的身形气质像极了当年初见时候的那个他……
“此事重大，请恕在下目前还不能名言，只是事关国本之争，还望公主体谅，在下现在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韩延凌见朱轩媖不以为然，只好露点口风，好让她重视。
“哦……跟郑妃一党有关？这倒是件大事，郑贵妃到了现在还是不死心，可与妖书案有关？”朱轩媖不禁想到了目下正闹的人心惶惶的妖书案。
“公主就不要问了，在下绝非歹人，对太子也无恶意，太子若能见我，绝对没有坏处！”
“神神秘秘的，好吧，本宫刚从十王府搬到此处，太子按例也该来给本宫祝贺一下，这样吧，明日我会派人请太子到我府上，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常洛了。朱轩媖总算答应了韩延凌的请求。
韩延凌听完大喜，急忙逊谢。
“天色渐晚，在下就先行告辞了，明日我再来！”说完正事，韩延凌便想打退堂鼓。
“你今晚不能走……”公主眸光潋滟的看着韩延凌娇娇柔柔的说道。
“这……”韩延凌一脸难色，心想难道公主真的贪图自己的美色要占有自己吗？
正在韩延凌心中天人交战是不是要一咬牙一跺脚丢了自己的贞操的时候，公主那双秒目满是揶揄之色。
“想得倒美，你真当本宫稀罕你呀！做给外人看罢了。”朱轩媖从他的表情里仿佛把他给猜透了。
朱轩媖如此一说，倒让韩延凌心中大舒一口气，但也有中若有若无的失落，这公主虽然年纪稍大一点，倒也是天仙一般的美人，若是她真想一夕之欢，自己勉强也还接受的了。随即韩延凌又在心中唾骂了一下自己的无耻想法。
朱轩媖伸了个懒腰，伸手拉了拉旁边的一条细绳，不多时，一个紫衫打扮的宫装女子带了两个侍婢进了房间。
“惠儿萍儿，服侍这位公子沐浴就寝……”
公主一声令下，其中一个侍婢答应一声，忙上前对韩延凌做了个万福，道：“公子请随我来……”韩延凌看看是两个美貌的俏丫鬟，心说我忍了，一夜双枪也不知能不能成，心中窃喜的韩延凌其实他真的想多了，公主可没有让两个侍婢给他这个野小子侍寝的意思。
“在下告退。”韩延凌告罪一声随着那叫两个侍婢退出了公主的小间，得空还风骚的冲着那紫衫美女挤了挤眼见，只是人家人正眼都没瞧他让他大感尴尬。
此时的朱轩媖神态举止早已迅速恢复了雍容典雅，伸手掠了掠鬓边凌乱的发丝。
待韩延凌退出之后，一旁规规矩矩候在那紫衫女子忙上前问。
“公主，刚才杨春元不仅打了唐总管，还打我呢，你看……”那紫衫女子指着自己面颊上的五指印对着公主撒娇道。
荣昌公主朱轩媖伸手轻轻的将那紫衫女子揽进了怀里，宠溺的说道：“好啦，本宫不是将他骂走了吗……”
那紫衫女子便是公主府的女官胡佩雯，只是两人暧昧的动作让人浮想联翩。
“难道就这么算了，便宜那杨春元那无赖！人家不依……”胡佩雯小鸟依人的偎在朱轩媖的身上。
“他……毕竟是驸马，能把他怎么样？”朱轩媖说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久久不再言语，胡佩雯见她如此表情，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眼中偶尔望向韩延凌走出的门口，眼中杀气隐隐……
每一个可能的威胁到自己地位的男人，都会成为胡佩雯心中的敌人，公主对这个小子跟对待别的所谓风流才子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胡佩雯心中不得不暗暗开始做提防。
次日天光微亮，太子赞善裴文中便早早的起身，跟往常一样在街边用了早点便入宫去伴架。
他是太子赞善，每日入宫伴架是他的工作，裴文中出身贫寒，目前虽然成了太子眼前的第一红人却也低调的很，住在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身边连个侍候的丫鬟仆人都没有。
朱常洛现在这个太子由于郑贵妃一党的原因当的还不是很稳当，最近又因为妖书案的原因，朱常洛深居简出，很少与外界联络，今日一早百无聊赖之际，正与自己的近侍王安对弈。
见裴文中施施然的进了太子的书房，朱常洛大喜道：“裴赞善来的正好，王安这手好棋，本宫倒是一时想不出破解之道，你快来给本宫支支招。”
王安见裴文中到了，急忙起身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他与裴文中都是太子身边亲近的人，彼此熟悉的很，本不需要客套太多，裴文中也忙拱手还礼。
王安笑着说道：“殿下，下棋是小事，您忘了方才长公主差人请殿下去新落成的公主府吗？”
朱常洛一拍额头，恍然道：“若非王安提醒，本宫险些忘却。”
“王安呐，准备一下，陪本宫去皇姐府上走一遭……”
太子吩咐一声，王安便麻溜的去准备了。
待王安走后，朱常洛脸色凝重了起来。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妖书案查的怎么样了？”
裴文中急忙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告诉太子。
“锦衣卫东厂巡城司的人四出，满城抓人，闹的人心惶惶，却没有实质进展。”
见裴文中没有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太子朱常洛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不提了不提了……此事容后再议，皇姐乔迁欣喜，本宫却不能空着手去呢，你给出个主意，看准备些什么礼物才好？”朱常洛与朱轩媖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自小受朱轩媖生母王皇后多番照拂，王皇后无子，神宗皇帝便把朱常洛过继到了王皇后的名下，姐弟两人的感情确是极好的。
裴文中为难道“殿下，文中贫苦出身，可不曾有什么见识，这送礼之道，文中实在是不甚了然。”
“嗯，确实也为难你了，我这皇姐眼界高着呢？”正说着，王安进来禀报，车架已经准备好了。
“父亲，孩儿陪你一起去，久未见着姑姑的面，孩儿也想他了！”朱由校一身青衫挂皂，头发挽着书生巾，脚蹬皂底快靴，虽还年幼倒也破有风流才子架势。看他这身打扮似是有备而来，朱常洛知道八成是王安给他漏了风。
朱常洛对这儿子倒也宠溺，知他生性好动，如今有机会出宫，也自然乐意让他跟着。
朱常洛带着儿子轻车简从，只带了裴文中王安还有两个侍卫便出了宫，满城转了半圈给朱轩媖挑选礼物。说起来朱常洛这太子当得也却是可怜，人家福王得宠，皇上经常有赏赐下来，而他这位东宫太子自打出生就不受自己亲爹待见，虽然勉强封了太子却颇受冷遇，连给皇姐送点礼物都得现买，太子当到这个份上确实也难为他了。
等到了公主府的门前，两个侍卫一个扛着从富安居买的一扇屏风，另外一个侍卫捧着从盛世庆宝买回来的碧玉牡丹。
这扇屏风金丝楠木为座，上有钻牙，用上好丝绸绘就“猫儿扑蝶图”的寿屏，“猫”与“耄”（七十岁老人）同，“蝶”与“耋”（八十岁老人）同，寓意不凡，既不失华贵，又不显奢侈，用料名贵，画意吉祥，正宜给长辈尊者贺寿之用。虽然送给皇姐不太合适，可是太子一见便喜欢了，再说姐弟两人关系好，也不必计较太多。
那碧玉牡丹上红下白，再往下再往下是翠莹莹的叶儿，看来栩栩如生。更重要是这牡丹花儿红、白、绿三个部分是一块整玉雕琢出来的，那便是旷世之宝了，且不说可遇而不可求，就单说这价格也不是寻常人家买的起的，不过对于太子来说虽然不受自己老爹宠爱，一千贯钱还是掏得起的。
朱常洛是太子身份尊贵，虽然是到了皇姐家，那也得讲究排场，王安上前叫门，公主府上得了信，本该亲自出来迎接。
王安拍门之后，片刻功夫，一位穿着崭新太监服，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便笑吟吟地迎了过来，这人是公主府承奉司的右承奉唐德政，正七品的宦官，接待一些知府衙门的官员凭他这身份也足够了，可是来人是太子，唐总管这身份明显不够分量。
虽然朱轩媖只是遣了唐总管出来接驾。太子也不以为意，随着唐总管进了公主府。
新建成的公主府，朱常洛也是头一次来，因此还特意四处打量了一番。
待到了安善堂，荣昌公主朱轩媖正在用早餐，朱轩媖有睡懒觉的好习惯，每天起得很晚，太子都在京城逛了半天了，这姐们才刚爬起来，怪不得没有出去接驾，朱常洛估计自己的皇姐应该是脸都没洗，眼角还有一粒可爱的眼屎。
“皇姐起得好早啊！”朱常洛也不客气的直接拿自己的皇姐打趣。
朱轩媖斜眼瞪了朱常洛一眼。
“姐姐搬家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还得让姐差人去请你，一进门就拿姐姐打趣，这是怪我没去门口迎接太子大驾吧！”朱轩媖逮着太子就好一通数落，不过这样的数落在至亲之人间更能增进感情。
“姑姑，侄儿也来看你了！”朱由校从他爹身后蹦了出来。
“呀！校儿也来了，这些日子没见，姑姑想你的紧呢！”朱轩媖说着忙从身旁的桌上将自己的点心盒子一一摆起来让朱由校吃用。倒是对自己的娘侄疼爱有加。
朱由校跟他姑姑一个毛病爱吃零食，不然也长不了圆嘟嘟一张小脸，拿起那些干果蜜饯就开造，那是一点都不跟他姑姑客气。
朱常洛笑嘻嘻的在公主一旁坐了，笑道：“皇姐宽恕则个，弟弟也是有苦衷的。”
“一个皇位争来争去，不嫌烦？……”朱轩媖一边往嘴里扒拉米饭，一边念叨。
“姐姐，我也不想这样，常洵当太子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也知道郑妃为人，若常洵真的当了太子，日后……你我姐弟还有我的亲生母亲该如何自处？”裴文中王安被唐德政引到外面的廊下用茶叙话了，偌大的花厅之中只有他们姐弟加上朱由校三人，因此朱常洛说话倒是不用顾忌太多。
“用你提醒，去年中秋节，郑妃还想用毒月饼害母亲，蛇蝎心肠。”朱轩媖一想起这件事，心中便耿耿于怀，若不是当年郑贵妃作梗，自己与他也到不了今天的局面，她恨郑贵妃毁了她的一生。
“不说这个了，姐姐看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说着朱常洛对着厅外侍候的两个侍卫招呼一声，两人便把太子准备的礼物搬进了花厅。
“看，这屏风往这一摆，多漂亮！”朱常洛竟亲自去安排将屏风摆放的位置。
朱轩媖看着面前的碧玉牡丹，笑眯眯的道：“这花儿我喜欢，弟弟有心了”
“那是自然，为了给姐姐买份称心的礼物，弟弟我跑了半个京城呢，腿都累细了……”朱常洛只有在朱轩媖面前才会彻底放松自己，一向谨小慎微的他自进了公主府，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你一个太子之尊给姐姐送点礼物还得去买，咱们的父皇待你也确实……”话说到一半，见朱常洛神色黯然，朱轩媖便也停下了。
“好了……不跟你贫了，姐有正事跟你说！”
“什么事？”朱常洛还是第一次见朱轩媖如此郑重其事。
“出来吧！”朱轩媖高声叫道。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韩延凌闻声从花厅后的雅间中转了出来，疾步行到太子面前，跪倒在地。
“草民韩延凌见过太子殿下！”
朱由校刚把一块蜜饯塞进嘴里却看见韩大从姑姑的雅间里钻了出来，顿时目瞪口呆，嘴里的蜜饯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韩大？你怎么跑这来了？”